魔犬见莫蒂卡一反常态地向它冲来顿时愣在原地,莫蒂卡从它身边穿过的瞬间,思考了0.01秒,抬起法杖,直接一棍子砸在它脑门上。
魔犬像是一个不听话的小孩被修理了一下,看清楚伤害的源头后,赫然是那块未曾到嘴的“肥肉”。
“汪汪!”它变得更加暴躁,两排牙齿磨得嘎嘎响,四条腿拼了命的扒拉,要是莫蒂卡此时让它给逮到,那可真就要遭老罪咯!
“来,乖乖狗,”莫蒂卡一边在空中快速穿梭着,犹如一只急袭的游隼,“跑快点,你行不行啊?”同时不忘回头嘲讽它,戏谑的嘴角看得人牙根痒痒。
狗子发誓它这辈子跑得都没这么快过,它的腿基本没有离地,为的就是给她一个教训。仅仅十秒钟就追到莫蒂卡的脚跟,它一个猛跳,高度甚至都超过了她,只见它张开血盆大口,这一咬能直接咬碎少女的头盖骨!
莫蒂卡却发出两声轻笑:“来得正好。”说罢立起法杖,将魔力灌输到尖端。“滋啦,滋啦。”两根金黄的闪电在末端尖叫着,她双手握起法杖,狠狠往狗嘴的上颚捅去,仅仅是刚刚接触,金色的闪电在狗子的口中爆裂开来,弥漫整个野兽的身躯。却见那狗子停滞在空中拼命抽搐了两三秒,就像个沉水底的石头从空中轻飘飘地落下来。在花海里砸出一个硕大的坑,狗嘴里还不断冒着充斥魔力的焦烟。
虽然它的反应十分剧烈,但这一下肯定是不足以杀死它的。莫蒂卡双眼禁闭,左右拳状放置胸前,感受着空中微妙的花甜,右手举起法杖,一道翠绿的光芒像一根复燃的蜡烛一样升起,随着一段飞鸟掠过屋顶的时间,脚底的紫罗兰就发生剧烈的晃动。
本切蕾雅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她正想打算阻止她:“莫蒂卡,别……”
少女一挥杖,数以百计的紫罗兰花如同藤蔓一般捆绑在一起,紧接像草蛇觅食,一圈圈缠绕在狗子的身上,一圈接着一圈,慢慢收紧。狗子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借着仅凭的意志力站起身来将所有的花绳挣脱开。莫蒂卡一愣,往魔杖注入更多魔力,更多的紫罗兰投入到讨伐狗子的战斗中去,狗子寡不敌众很快败下阵来,四条腿都被捆着,躺在地上大口出气。
这便是和卡尔莉娅以及黛芙妮所使用的唤生魔法,初级的唤生魔法仅能移动草木,稍微进阶一点的,能由魔法幻化出植物,更加进阶的能够幻化出活体的动物甚至是巨物。
这是一个入门很基础的魔法,想要精通却十分困难,需要魔法师做到人与自然合而为一的境界。在整个魔法史上,能够达到八级熟练度的人几乎没有,而卡尔莉娅是四级,莫蒂卡只有三级。
莫蒂卡鬓角流下一行疲惫的汗水,经过一整天的飞行以及刚才大量的魔力消耗,她的魔力所剩无几,看着底下的魔犬,虽然像案板上的鱼肉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但再给它两分钟,它就能从地上爬起来,用世间最恶毒的眼神凝视空中摇摇欲坠的少女,它只需要等,等她魔力消耗完像下饺子一样落入它的嘴里。
本切蕾雅看着被糟蹋的紫罗兰,眼里尽是质疑和恐惧,她移动到莫蒂卡身边,正准备数落她。这时莫蒂卡侧过脸来:
“本切蕾雅,”眼里净是疲惫,“快,烧我一下。”
“莫蒂卡,你……”本切蕾雅刚说到一半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烧我一下。”
本切蕾雅紧锁着眉头,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她,然后很自然地把手探到她的斗篷里,用手捏了一把她细致的蛮腰。
莫蒂卡瞪大了眼珠子:“你在干什么?”
“啊,你刚刚不是说……”
“我是说用法杖烧我一下!”莫蒂卡一个手刀砸在她的脑瓜上,“明白了吗?!”
本切蕾雅摸了摸脑袋:“好痛。”
“那我为什么要用法杖烧你呢?”
莫蒂卡摇了摇头,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的魔力快要涣散了,只有用火烧我一下,让我感受到一点死亡的气息,才能迫使它们重新凝聚起来,虽然不多,但够用了。”
忽然底下传来了异样的动静,狗子开始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花绳瞬间断了好几根。
莫蒂卡变得更加心慌:“快点,它要站起来了!”
“烧……烧哪里?”
“随便!”
本切蕾雅也不敢怠慢,离莫蒂卡拉开五六米的距离,在法杖中凝聚出火焰,脑子却在想那些被摧毁的紫罗兰,如果被皮克萨斯先生发现了,他会怎么想?就这样不经意间,火焰喷射出去,一下就烧焦了半个深蓝的帽子。
莫蒂卡只觉得头皮一紧,她颤抖着手取下那个魔法帽,眼里全是难以置信;她机械般转过头去看着本切蕾雅,瞳孔都没有高光了。
“不……不好意思!”本切蕾雅双手掩面,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大概会选择烧她另一只鞋子的,尽管她可能会是同样的反应。
她昨天烧掉了拉达姆半个帽子,现在帽子又被别人烧掉了半个。
这一刻,她有点信轮回了。
“呼——”莫蒂卡长呼一口气,好似把所有的浊气都呼了出去,全身出奇的清爽。接着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里仅存魔力的流动。她双手紧握法杖,再次睁开眼睛时,目光变得锐利万分,一股誓死之心油然而生。
她高举法杖,进行逆时针旋转,随着时间增加,头顶上方三十米左右的距离凭空升起层层乌云。偶尔能见到金黄色的闪电互相交织着,手上法杖的雷电比上一次更加凌厉,随时要挣脱虚空的束缚,释放于这充满魔力的天地之间,闪出刹那雷花。
此时很应景地吹起阵阵横风,吹得她的斗篷不断摇晃,银白的发丝随风飘散,像是一根根雪白的细柳,既凌乱又柔美。
黑暗的天空,灰压的云层,闪烁的电光,以及莫蒂卡那双大量魔力元素堆积而变淡金的瞳孔,无疑都是这场宏伟画卷不可缺少的色彩。
而画面的近景,是一只缩在紫罗兰花海里的双头魔犬,它那早已干枯的头骨,现在都露出畏惧之色,却又吓得不敢逃离,如果再给它一次选择的机会,它一定会夹着尾巴屁滚尿流地逃走,而不是选择向浮空于十米之上的,伊瑟尔魔法学院最优秀的少女魔法师之一大声叫喊。
“圣明的主,伊瑟尔·圣茨尼维斯大人!您的光辉洒于天地之间,普照世间万物;您的力量立于顶点至上,潜藏万丈威光。今日,莫蒂卡·伊格纳茨在此献上最诚挚的敬意,恳求主的惊世之雷给予罪恶之犬最严厉的刑罚!”莫蒂卡的声音越来越大,泛起阵阵回音。
说完一挥魔杖,一声直击灵魂的雷声在云层炸响,顷刻间一条金黄色的光蛇探出云幕,宛如神明的手臂,分厘不差十分暴力地拍在狗子的头盖骨上,这一拍的瞬间点亮了整片花海。狗子便像是被剥皮抽筋,一动不动。定睛一看,那干枯的头盖骨早已灰飞烟灭,化为乌有了。
云层几乎是和狗子的尸体一同消散的,唯有紫罗兰花海被糟蹋过的痕迹证明刚刚经历的一切都真实存在。
本切蕾雅急匆匆地跳到狗子消散的位置,在那个坑里仔细看了好久,还探鼻闻了闻:“真的耶,完全消失了,就连一点味道都没留。”
说完看向莫蒂卡:“莫蒂……卡?”
少女耷拉着头部,双眼无神往后一仰,径直从半空中的扫帚跌落到花海中。
“嘭。”
“莫蒂卡!”
莫蒂卡有点没明白,仅仅只是对付一个狗子而已,不仅让她魔力消耗殆尽,还两次从空中跌落。
莫蒂卡身体压着紫罗兰,紫罗兰又压着大地,终究还是大地母亲抗下了所有。
一谈到母亲,莫蒂卡有些想念梅尼娜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