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带走希瑞拉的两人正是教廷特使。二人的来意正是为了替教皇拉拢人才,本来出了一个圣骑士安黛因就已经十分令人惊叹,横空而出的希瑞拉更是给了他们意外的惊喜。
为何保皇派没有人前来阻挠呢?因为教皇谒见历届天才乃是约定俗成的惯例。这样的惯例也正是教廷派的实力比起皇室更胜一筹的象征。
希瑞拉此时的心情是愉悦奔放的,刚才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
与安黛因一同谒见教皇,意味着她可以一定程度上掌握安黛因的动向。届时对方如果加入教皇派,自己就一起加入,反之自己依然跟随对方的选择,总之先和她共事,然后找机会接近她获取情报。
放过她不意味着自己会放虎归山。明知道威胁来自安黛因却不作为,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至于教皇那张老橘子皮,她倒是没什么兴趣听他掰扯。
教廷特使带着她上了空角兽所拉的载具,说是马车似乎不太贴切,两旁的钢铁机翼让这个载具告别了少年魔法幻想中的形象,向着科技方向迈进了一大步。
飞翔使路程变得短暂,希瑞拉仅靠肉体力量很难到达如此高空,好奇地俯视着王都之景。
随着视野里白色的建筑物不断放大,行程也到了尽头,希瑞拉感叹着飞行的便利,一边跳了下来。
教廷的气派果然非常,宏伟的石英雕塑环绕在教廷周围,高大的珍珠木带着神圣的气息树立在道路两侧。
在庞大的教廷面前,个人显得无比渺小,无论是体量还是能力方面。
迈进大门,穿过大厅和长廊,还来不及欣赏华丽的浮雕,内廷已在眼前,教皇端坐主位之上,白色长发披在身后,白金色的教皇袍子纤尘不染,面容慈祥,明明年近古稀,身子却挺直了,精神矍铄。
希瑞拉不卑不亢走到近前,与左侧的安黛因并立。
安黛因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位意料之外的来客,金色的美眸不时偷瞄着着装怪异的希瑞拉。
希瑞拉则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视线在安黛因全身上下游动着,无视了张口欲言的教皇。
教皇见希瑞拉久久没有转头看他的念头,尴尬的咳嗽了两下,试图引起注意。
老橘子皮你还咳嗽上了?身体不好可以退休,这教皇也让我当两天玩玩。
希瑞拉不舍的收回目光,看向教皇,内心依旧是大不敬的想法,不过面部没有表现出来,紧绷着俏脸。
“二位都是教国的不世英才,据说原初水晶都给出了从未有过的特殊评价。老夫也迫不及待地与二位小姐见上一面。”
“时间宝贵,老夫也不多说什么勉励的空话,来,给二位小姐把准备好的礼品拿上来。”
片刻后,数位神职人员把两口箱子抬了上来。开启了封盖。
希瑞拉看到箱子里的东西,两眼一亮,箱子里装着的都是纯粹的圣力精华,只一颗蕴含的圣力就足够给攻城炮充能一次。
安黛因对此则无感,她对圣力没有什么需求,平日里自己身边常用的日用品蕴含的圣力可能都比这些浓郁丰富。
表面还是要客气一下的。
“多谢教皇大人的好意,我并不需要这些精华,您留作他用吧。”
“多谢教皇大人的好意,这两箱圣力精华我就却而不恭了。”
教皇呵呵笑着,开口道:“二位小姐不必客气,这些庸俗之物想必你们也看不上,不如。。。”
他脑海里回顾着刚才的对话,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教皇大人的赏赐,我可不会嫌弃。”希瑞拉笑眯眯的接过话,场中气氛一时凝固了。
“哈哈哈,这些东西能入你之眼就好。既然安黛因小姐不需要,就全数送给希瑞拉小姐好了。”教皇也是老人精了,什么人没见过,虽然没想到绝代双骄级别的人物里面混进一个粗鲁的丫头,但既然她收了礼,那就更好拉拢了。
他当然不知道,希瑞拉只是单纯的不要脸,是给了糖反手也能扇你一巴掌的存在。
配菜过了,也试探出了两人的一些性格,该上主菜了。
教皇不在掩饰自己的目的,向二人抛出橄榄枝:“现在教廷对国内大小事务,虽然还能从容应付,但当代圣女已经无力后继了,亟待新的圣女继承人。二位都接受了神明的认可,正是圣女的不二之选。如果二位小姐愿意,教廷将会倾尽全力将你们打造成历代最强圣女,将神的旨意宣扬到举世各地。”
希瑞拉恰到好处的沉默,借机观察安黛因的反应。
梦境里,安黛因应该是接受了教廷的拉拢,成为了当代圣女,虽然其内容不可尽信,但那个白毛兔子应该不会明确拒绝。
只要你们不拒绝,我便会抛出更多筹码,对你们而言,只有两种选择,相信没有人会拒绝如此优厚的待遇,想着,教皇依然微笑,似乎稳操胜券。
但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问题这次没出在希瑞拉身上。
那个看上去稳如老狗的安黛因突然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冷汗顺着光洁的肌肤流下,这副姿态无比地惹人怜惜。
这家伙什么毛病啊,关键时刻掉链子。希瑞拉也是惊了,难不成安黛因的本质意外的是个逗比?哪有圣力强者会闹肚子疼?你莫不是怀了?
教皇看到这里也是不得不乱了阵脚,安黛因此举很明显就是要拖延时间,给出模棱两可的回复,等皇室那边出手,自己就错失良机了。
还是那句话,哪有圣力强者会被肚子疼折磨到说不出话来?这件事众人都深信不疑。
但身负重伤的安黛因可不这么想,她是真的疼到说不出话。
先前之所以一直安然无事,是因为没有发现身体里未愈的暗伤。
没想到出手之人竟然有如此精深的刺杀技巧,让自己一时没有发现身体的异样。
几日前,安黛因还是一个无人关注的贵族私生女,借着家族的象征,以及徽章里前辈的指引,来到了这里,准备初展头角。
没想到自己明明除了外貌没有多余值得关注的地方,却会招来不明的恶意。
数日前的一个傍晚,自己正在屋内练习着波纹附魔,窗口忽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安黛因向窗外看了看,没有发现异样,然后转瞬间,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黑影自身后袭来。
尖锐的匕首在她的腰际留下一道伤痕,幸亏没有伤及内脏,只是鲜血开始不断涌出,她捂住伤口,准备呼喊守卫,同时另一只手攥紧了一枚银色徽章,打算向前辈求助。
可是房间里的黑暗似乎蔓延到周围每一个角落,外界似乎与这里隔绝开来,无法传出一丝讯息。
对方似乎刻意留手了,没有一击毙命。感受着对方强大的圣力波动,很显然,自己面对的是一位成名已久的老练刺客。
如此险境,安黛因拿出徽章,打算呼叫前辈,可是对方瞬间看穿她的意图,她的右手突然一阵麻痹,仔细一看,一根细线穿透了自己的手心,随时可以切割掉自己的右手任意一个部分。
安黛因面色苍白,难道自己就要不明不白的栽在这里?对方此时已掌握自己的生杀大权,走近安黛因,摊开了她的手掌。
银质徽章静静躺着,毫无圣力波动流露,却让眼前这人身形一颤。
他走到安黛因身后,一个手刀,将毫无反抗之力的安黛因打晕。
等安黛因再次醒来,腰间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右手被贯穿的部分似乎从未受过伤一般完好无损。不知对方的来意,而且如今尚且人微言轻的自己也无法调动强大的力量来追捕凶手。
对方对自己的恶意似乎因为某些原因消散了,安黛因也没有纠结过多,她只能怪罪着自己的弱小,遇到真正的强者连呼救也做不到。
桌子上莫名多出一些钱币,想不明白那名不速之客的意图,安黛因照单全收,虽然自己并不贫穷,但对方留下的似乎不是不是普通的钱币。
那些钱币是猎魔战争之后用银弹重铸的猎魔银币。
摩挲着银质徽章,安黛因还是不明白对方到底想做些什么,只知道对方和自己的家族有一些渊源。
随着真相的揭露,这些钱币,或许会派上用场。
然后安黛因静养几日,似乎身体活动不受伤口的影响了,她也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在测试资质的时候,海量的圣力温顺地在她身侧流淌,都没能引动自己的暗伤,没想到刚来教廷没多久,自己就疼的直不起身,说不出话。
就像有意为之一样。
不过这样的反应在在场的各位有心人眼里自然是有着其他含义。
不好当面拆穿安黛因的伪装,至少教皇是这么认为的,他只好静静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行动的人是希瑞拉。她突然装作一脸心疼的样子,快步赶过去扶住了安黛因,手还刻意放在了安黛因因疼痛而严重蜷缩的伤口位置,显出关心的样子。安黛因吃了一惊,在剧痛中看了一眼希瑞拉,满是不解。
我们很熟吗?你为什么要摸我伤口?
希瑞拉可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接近安黛因的机会,看出对方要演戏,这一点上她和教皇保持同样的观点。既如此,她不如给安黛因来一个假戏真做。
我直接假装她的好闺闺,我直接把她抱走。安黛因好意思反抗吗?教皇好意思阻拦吗?
如果把希瑞拉此时的内心用表情表现出来,一定是满脸奸笑的。
“抱歉了,教皇大人,安黛因妹妹她自幼就有这个毛病,自从十二岁的某一天开始,她就会每个月定时的身体不适,而且还会流不少血。每到犯毛病的时候,她都会这样痛的动弹不得。”希瑞拉声情并茂的表演着,教廷内的众人表情都是十分的精彩。
你丫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你说的莫不是某个正常的生理现象,虽然圣力高手尤其是安黛因这样的存在应该早就不会受其影响了。
说着,希瑞拉一激动,手上一用力,安黛因也是配合着一个抽搐,伤口开始渗血。看到鲜红的色泽染红了安黛因的衣服,连希瑞拉都惊了,你真来啊?
“你们看都流出来了,我得赶紧带她去处理一下,关于候选圣女的事情只好改天再说了。教皇大人,我们先走了。”
饶是以教皇多年的修养,都没能在这种闹剧中绷住,老橘子皮一抽一抽,根本控制不住。
希瑞拉看教皇默许了自己的行动,扛着安黛因就跑,后者在她肩膀上又小小地发出一声悲鸣,然后似乎就痛晕了过去。
这孩子真乖,既不哭又不闹,真好带。安黛因柔软的身体软趴趴地靠在希瑞拉的盔甲上,都没有被硌得叫出来,以至于希瑞拉没有注意到对方腰间愈发鲜艳的血斑。
希瑞拉离开教廷后夺路狂奔,也不知要去哪里,虽然她不认识王都的路,但她现在只要远离教廷就对了。
此时的教廷内,严肃的气氛总有些违和。
“噗呲。”一个卫兵忍不住笑出了声。
旁边的卫兵也没绷住,一同偷笑着。
一位主教见状,过去盘问着。
“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快乐的事,要不要在女神大人面前分享一下?”
“我想起高兴的事。”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教皇见到这阵仗也有些头疼,闭上双眼,平复着心神。
头一次见到这么荒谬的事情发生,让教皇也有些乱了方寸。
旁边一位主教走上去,尝试为他排忧解难。
“教皇大人,不必心急,她们不是也没有拒绝吗,那个希瑞拉还接受了我们的两箱圣力精华,这更说明她好拿捏啊。”
教皇闻言,眉头微展。
“而且那个安黛因似乎与希瑞拉交情匪浅,只要我们打通了希瑞拉这个关口,拿下安黛因也是指日可待。”
教皇睁眼,再次露出微笑。
“维斯主教,汝言甚得我心,这样,几日后我们再借把礼品送过去的借口把她们的态度搞明白,现在就先按兵不动好了。”
教皇看向地上的两口箱子,然后眼神一转,头一次见这老橘子皮把眼睛瞪这么大。
“维斯主教,那是什么?”教皇指着地上的一抹鲜红问到。
“额,好像是安黛因的血。”
“??!”刚刚平复心情的教皇,想到希瑞拉的一通胡扯中,安黛因所流的血的含义,不由连连咳嗽。
“教皇大人,教皇大人!”周围的几个神职人员连忙围了过来,还有人乘机用布匹沾了一点血,不知要用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