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唔记得了。”
看着一边将口腔塞得鼓鼓囊囊犹如松鼠,一边含混不清说着话的希瑞拉,艾尔顿时感到一阵头大。
“您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黛丝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她有些想要亲近这位将自己漂白的魔女的冲动,但想到计划,又不禁担忧起来。
“唔姆,我记得,好像有一个必须要干掉的家伙,叫什么,贝利亚?”希瑞拉猛地咽下了满口的蛋糕,开口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艾尔顿时面色一变。
“你说的是贝利亚?”
“应该是吧。”
“贝利亚就是我所追猎的逃犯,不过现在应该叫他凯撒了。你怎么知道他的真名的?”
“你问我,我问谁?”希瑞拉两手一摊。
“。。。没事了,吃去吧。”
希瑞拉又拿了一块蛋糕,美滋滋地咬下,香甜的焦糖气息瞬间充斥口鼻,美味得醉人。
“艾尔小姐,她现在这种状态,真的可以吗?”黛丝忧心忡忡地问道。
“你看不出来她现在是什么状况吗?”
“呃,不太清楚的说。”
“嘿嘿,巧了,我也不晓得。”
艾尔嘿嘿一笑,但并没有缓解黛丝的苦恼。
“哎,在魔女大人恢复之前,只能先把计划推迟了。”
“诶,黛丝小姐,你难道不觉得,现在的主人酱更适合为你所用吗?”
“你在说什么?”黛丝有些发懵。
“明明流着那个老狐狸的血,你这丫头怎么有些呆呆的啊?这么说吧,如果我没猜错,你一直很害怕主人酱在帮助你解决掉帝国的事端后做出些什么吧?”
“。。。”
“毕竟她骨子里可是蔫坏蔫坏的呢,不过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呢?”
顺着艾尔的手指,看到现在正甜蜜享受着甜品的希瑞拉,黛丝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但又忽的暗淡下去。
“但现在的她,想要对付我的父亲,根本不可能吧。”
“nonono,这就错了。”艾尔摇晃着白皙的手指,走到希瑞拉身边,准备拿走剩下的蛋糕。
希瑞拉瞬间按住了艾尔伸出的罪恶之手,牢牢地钳住,让后者手腕都感到一阵生疼。
“哎呦,不要这么凶残嘛,主人酱。”艾尔不得已松开了手,希瑞拉也从凶巴巴的模样恢复了正常。
揉着手腕,艾尔皱眉开口道:“你看,现在的她,可还是厉害的紧呢。”
黛丝眉头微蹙,似乎陷入了纠结,艾尔却忽然来到她的前方,俯下身子,将变得血红的眸子贴近黛丝的脸。
恶魔的低语,诱人而动听。
“所以,要不要和我签一个契约呢?”
此时聚在冒险者公会里的众人在提心吊胆了一整天之后,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狂猎大人说他输了。”
整个屋内陷入一片死寂,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但我看狂猎大人似乎一点也不难受,好像还有些精神焕发,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猎人公会内,疤眼的男人光着膀子,脑袋上裹着纱布,渗着血,独眼里却神采奕奕,面庞也是红扑扑的。
周围围着一圈人,正是猎人公会里的一众猎人,喝着酒,听唐纳德吹牛皮。
“那家伙可厉害了,你们不知道,快得和闪电一样,连影子都看不见。”
“那你怎么瞄准他的?”
“经验,还有直觉。”唐纳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满脸得意之色。
“你们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这时,忽然有个不速之客推门而入,魁梧得几乎要高过门框的身躯艰难地挤了进来,在门口跺了跺脚上的灰尘,就引得整个公会一阵颤动。
“唐纳德,我的老朋友,你还好吗?”浑厚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这个高大汉子有着浓密的胡须和毛发,看上去就像一个兽人。
“哟,韦德,来得正好,听我说说昨晚的事。”
“呵,怎么脸这么红?”巨人般的韦德走到吧台附近,此人正是拉赫的国王之手,九阶战士韦德。
“嘿嘿,精神焕发。”
“那怎么脑袋缠得和木乃伊似得,磕着了?”
“阿米诺斯,缠不缠和你有关系吗?”似乎是被踩到痛脚,唐纳德气得开口就是问候之语。
“行行行,我来这除了听你掰扯,还有事呢,那个和你打架的家伙,现在在哪呢?”
“你问这个干什么?”唐纳德警觉地连酒都醒了半分,意识瞬间变得空前清醒。
很明显,这家伙是帝皇派来问话的。
“凯撒老头让我问的,是想找那个打赢了远古闪电龙的家伙吧,看上去挺厉害,给你揍成这样。”
“得了吧,你来只会更惨。”
韦德顿时来了兴致:“哦?那家伙真有那么厉害?连你都打不过他。”
“那家伙,比你想的要强的多,我现在还看不透,她到底还留有多少余力。”
“都输了,怎么还这么开心?”
“嘿,你找茬是吧,要不来比划比划?”
韦德哈哈一笑:“就你现在这幅德行,还是等你养好了再来吧。”
“别急,我给你看个宝贝。”
唐纳德把手一摊,一块泛着淡淡金光的徽章静静躺在那里,却散发着让周围所有人都为之一惊的气息。
“你哪来的十阶徽章?”韦德大惊,这意味着世上又将出现一个传奇强者,而且是自己刚才还在调侃的老友。
“错了,这个嘛,应该算半枚十阶徽章吧,女神的神迹赐下的,嘿嘿。”
往日常常损唐纳德的一众猎人都惊讶得失声,就算是半枚十阶徽章的持有者,那也是行走的传奇啊,居然就这样赤裸裸出现了,还是他们那不着调的老大?
虽然大伙都相信唐纳德的实力,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韦德摇了摇头:“不对,你小子,蒙我呢?哪有半枚十阶徽章的说法?”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女神传音告诉我,这象征着我有了挑战成为十阶的资格,时机一到,我就能将它变成十阶徽章,不需要再去找那丢掉的沟槽徽章了。”
“。。。算你厉害。”韦德顿时有些郁闷,他怎么就遇不到这种好事?
“我本来就厉害。”唐纳德骄傲地一挺胸,连还在渗血的头顶都没管。
“说回正事,那个家伙呢?”韦德正色道。
“不知道,我当时失去意识了,醒来他就不见了。”
“哎,还是关键时候掉链子,这让我怎么交差?”
“我怎么知道,那老头要见那个家伙。”唐纳德继续喝着酒。
“行,那我自己找。”韦德一起身,身下不堪重负的椅子差点就崩裂开来。
“对了,说个有意思的事,那家伙,和我打的时候,连一点使用圣力的痕迹也没有,和你一样,只不过,比你快多了。”唐纳德头也不回,对着走到门口的韦德说着。
“哦?快有什么用?被我逮到,手一掰,腿就断了。”
唐纳德忽然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噗一下把嘴里的酒都笑喷了出去。
“好啊,那祝你早点找到他咯。”
又过了几日。
安黛因的潜伏似乎并不顺利,随着时间推移,她越发感觉那鬼气森森的邪神像让人不安。
“前辈,那个神像,真的只是普通的石像而已吗?”
“嗯,我仔细感受了,没有什么力量波动啊。”猎魔徽章里的灵魂如是回答道。
“可为什么我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而且我刚刚忽然发现身体里面的圣力有些运转不开,似乎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压制。”
“也许是食物的问题?或者是错觉吧。”灵魂依旧不温不火地安抚着。
安黛因不再言语,目光愣愣地看着神像。
这几天她摸清楚了,那些邪神信徒的情况,明明从来没有接触过圣力,甚至连身上本应存在的圣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却都意外的力大无穷。
和希瑞拉一模一样,只不过力量的强度差距倒是很大。
这些信徒,不过就是五阶不到的水准罢了。
但安黛因一直很疑惑,为什么自己抗拒了洗礼,没有被改造成那样,却依旧没有人发现。
就算有那个神秘人掩护,一切也顺利得过头了。
还有,就是自己徽章中这个古老的前辈,更是前所未有得古怪。
她曾经从未怀疑过他的来历,毕竟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正是有他的帮助,才逐渐成长起来,对自己也一直尽心尽力,连自己的压箱底招数都倾囊相授。
但来到这里之后,他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平静地诡异,让她感到无比的陌生。
希望前辈与他们没有关系吧,心中默念着,安黛因再次尝试运转圣力,却骇然发现,自己体内充裕的圣力仿佛被灌入了凝胶一般,粘稠得不能调动。
再这样下去,就要出事了,她立刻决定找到那个神秘人,说清情况,毕竟对方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对了,丫头,别信那个家伙,他帮不了你的。”
安黛因顿时感觉一阵寒意席卷了周身,心中的不安爆发出来,眼睛瞬间由金黄变得通红。
就在她打算回溯时间的时候,一个不可能出现的身影浮现在视网膜上。
“我亲爱的孩子,你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