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日落,周而复始,阿米尔再次张罗着开盘。
“今天的第一场,兰博vs拉努,各位,下注吧。”
希瑞拉熟练地按下怀表,挤进人群,自上往下找着安黛因的名字。
似乎今天的比赛里没有安黛因,早知如此,就该拉着小兔子一起过来玩,希瑞拉有些遗憾。
欺诈怀表不仅可以给自己变幻容貌和气息,也可以用于其他人,同时最多改变两个人的外貌。
真好奇她会变成什么样。
想着,希瑞拉依旧不紧不慢拿出一枚圣金币,随时准备下注,阿米尔也是注意到了这位“冤大头”的到来,心头窃喜。
目光自目录上一览而过,希瑞拉留意到那个让她在意的名字。
安黛因提到过的,玩偶魔女诺克希雅。
希瑞拉被冠以边狱魔女之名,也同样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来自那些不知名勇士的追杀。
明明在任何公会都见不到关于魔女的狩猎诉求,但就是会遇上那些不识趣的蠢货,不过那些人在袭击了她两次后就再没有出现过,她也渐渐忘却了此事。
魔女们如同夜空中坠落的星雨,穿梭在深空之中,拖曳出绚烂的光彩,但她们大多湮灭在半途、被吞没在深邃的星空中。
剩下寥寥无几的、从接连不断的追猎中脱颖而出的,便成为所谓的四方魔女。
希瑞拉便是其中之一,虽然她很清楚自己并不是魔女,也没有背负那不可逃避的宿命,她有的是比魔女强出无数的实力与天赋,虽然那力量的根源让她暂时地闭合了心扉。
玩偶魔女吗,要不要关注一下呢?
她可以帮诺克希雅摆脱自身的宿命,甚至有能力从根本上结果魔女之不幸的根源,但她此刻只是在静静地观察。
白皙的纤指缠绕着发丝,一圈又一圈地环绕。
不如先看看她打算在这次大比做些什么好了。
喧闹的赛场内,一批又一批人来了又去,有人捶胸顿足、满心愤慨,有人志得意满、意气风发。
这些都不在诺克希雅的关注内,安静坐在石人玩偶臂弯中的她总是在遥望远空,虽然秘境与外界的方向有所不同,但似乎有什么在外界与她遥相呼应,牵动她那藏着繁星的眸子。
头上一只丑萌的兔子玩偶忽然用耳朵扑打起魔女娇美的脸颊,将她从思绪中唤回。
“到我了吗?”
石人载着她一步步行进,周围的人们都能感受到那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带动起强烈的震感,莫尔夫的魔法与之相比便是小巫见大巫,只怕一掌就会被拍碎。
见这小山般的巨物遮蔽着日光缓缓压迫而近,对手已经双股战栗,面色惶恐,满心都是投降的念头。
这打个屁啊?
希瑞拉果断将圣金币丢在“一”处,惹得周围人又是一阵哄笑。
“还真别说,那小子绝对要投降,我投三秒。”
接着,买定离手后,众人再次将目光汇集在赛场上。
监管者向下一挥手,示意比赛开始。
0.12s,诺克希雅免除吟唱开始施法,对手正在犹豫。
0.35s,希瑞拉清楚地看到,短短一瞬,诺克希雅的术式已经开始生效,对手的脚边闪现红光,无形的引力牵扯着赛场的碎石向中心汇集。
0.50s,对手察觉到异样,此时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动作,他连忙举手,嘴里喊出半句话“我投。。。”
0.71s,赛场在恐怖的引力撕扯下四分五裂,巨石朝着术式的中心挤压而去,缝隙间依稀能看出那人绝望的表情。
0.72s,监管者当机立断,身形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段残影。
0.85s,巨石闭合,咬合的内部爆发出一股可怕的破坏力,赤红的熔岩喷薄而出,炽热的温度融化了在引力下变得凹凸不平的地表。
0.99s,一阵剧烈的爆裂将巨石炸裂为齑粉,泛起金光的身影在千钧一发之际将瘫坐在地的对手救下,诺克希雅随意瞥视一眼后,操控着石人转身向场外走去,胜负已分。
众人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刚才的一秒之间,战斗就已经结束,监管者都被迫出手,足可见这一击瞬发的术式何其可怕。
如果任由其发展,只怕整个赛场都会被撕裂开来。
阿米尔合上那差点闭不上的下颚,拿起手中的怀表,他一时之间竟忘了计时。
但此时怀表的指针竟诡异地停下,似乎有谁为其按下了终止。
时刻停留在开始后的一秒,很显然,满盘皆是输家,除了某个得意洋洋的金发小个子。
“给钱,阿米尔。”希瑞拉朝着阿米尔一摊手,刚才按下怀表的正是她。
虽然诺克希雅终结比赛的速度很快,但和她相比同样慢的如静止一般。
阿米尔有些惊异地转过身,看着希瑞拉。
他可没在这里说过自己叫阿米尔,这家伙是谁,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终于知道那股莫名的危机感从何而来了,这家伙绝不是看上去那样傻乎乎好骗的人,他是从哪里知道的我的名字?
希瑞拉自知失言,只好装傻。
“你不就是阿米尔吗?我在新生测验里面见过你来着。”
阿米尔可不信这种说法,见过他的人多了,可没见谁能够记住他。
“朋友,有话直说吧,藏着掖着多不好。”阿米尔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
希瑞拉见糊弄不过去,只好凑近阿米尔的耳朵,沉声开口。
“那么,我们来打个赌吧。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下一枚圣金币押安黛因胜。”
“如果我输了哪怕一场,就算你赢,我就回答你想问的所有问题。如果我赢了,那么,呵呵,有意思的事就要来了。”
阿米尔听到赌约内容,面色顿时不淡定了。
他赌安黛因能够拿到冠军?那怎么可能,当学院里那些怪物是吃白饭的吗?
“好,我和你赌。”也许是出于那一丝好胜心,亦或是忠于自己的判断,阿米尔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希瑞拉的要求。
得到满意的答复,希瑞拉拿走属于自己的那枚圣金币,没有索求赌赢的那部分,身影鬼魅般穿梭而去,很快被攒动的人群所淹没。
阿米尔的额头不知何时变得汗涔涔的,他拂去冷汗,脑海回响着那有些熟悉的嗓音。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和自己打这个莫名其妙的赌?
此时希瑞拉正迈着轻快的脚步,在时不时传来的惊异眼神中沿着赛场边缘的护栏一蹦一跳地走着。
明明稍偏一些就会坠下,但那轻盈的身影如同起舞般灵动地跃起,总是无比精准地落在那窄窄的护栏上。
至于她为什么要打这个赌?
她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