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揉着脑袋，眉头紧锁，看起来似乎被我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搞得有些头疼的样子。
“对不起，我……”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我才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真的很神经，“小白你就当我没有问过吧，抱歉。”
说完，我转身打算离开，但却意外地被小白拽了回去。
“等一下！”小白语气突然变得有些焦躁，眼神中透露一种莫名的急切，“辰姐，你是说，你并不是认为自己是男生，而是你本来就是男生？”
“这个……”叶小白的话让我有些混乱，“我确实是男生，但我并没有不认为自己是男生。”
“可是……辰姐不是一直都是女生吗？”
“是啊，你们都这么认为的。”我又叹了口气，“但是我的记忆里，我真的是男生……小白，你觉得是我脑子出问题了吗？”
小白认真地盯着我看了许久，随后摇了摇头，“我觉得辰姐很正常，至少我感觉辰姐，跟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其他人也是这么说的……”我稍微有点失落，看来在这个问题上，小白跟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难道从一开始，真的就只是我癔症发作了吗？
“哦哦，原来是这样。”小白突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我觉得，就算辰姐是男生的，我应该也会喜欢……不对，我应该会更喜欢辰姐的。”
“嗯？”小白的话让我有些混乱。
“因为辰姐一直都是辰姐啊。”小白对着我露出了微笑，“我喜欢的辰姐，无论男生还是女生，我相信辰姐都一定还是那个辰姐，这点是不会变的。所以就算辰姐真的是男生，我也还是会喜欢辰姐的。”
这姑娘怎么突然这么能说会道了……
“嗯，谢谢小白。”
要是我真的只是认知出现了问题的话，听到小白安慰的话，大概会很欣慰吧。
可惜我根本不是在纠结那种事。
“辰姐是不是，还是有些事情想不明？”小白突然问道，“我感觉辰姐，好像很不喜欢女生的样子。”
“这倒也没有……”
“没有吗？那为什么辰姐这么在意，自己是女生呢？”小白继续问道，“做女孩子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呃……”这倒是真问到我了，我还真没有想过这种问题。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个人貌似还真没有什么，一定要作为男人活下去的理由。
毕竟无论我是男是女，苏南继承家族的退魔师传承，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对于普通人身份的我来说，身为男人或者女人都不会有太大差别。
做女孩子有什么不好……貌似还真没有什么不好的，这个世界似乎并不会因为我是女生而有什么改变……
是啊，那我为什么还要如此抵触成为女生呢？
“辰姐也不要太失落了……”小白说道，“就算辰姐真的是男生……也是可以喜欢男生的。”
“额……”小白听起来像是误解了什么，“我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纠结的……而且我也不喜欢男生啊。”
“不喜欢吗？”小白歪了歪脑袋，“可是辰姐也不喜欢女生唉。”
“……”我本来想反驳，但是回想起来……我好像确实没有对哪个女生有特别的感觉。
“所以……男生女生都不喜欢，只喜欢苏南吗？”
“啊？”
这是什么鬼逻辑？？？
“谁说我喜欢他了？”
“不喜欢吗？”
“不喜欢。”
“真的？”
“真的！”
小白眉毛挑动了一下，嘴角似有似无地上扬。
“那你喜欢我吗？”
“啊？？？”
小白突然向前跨了一大步，直接贴到了我面前。
“辰姐对我，是什么感觉呢？”
小白咄咄逼人的气势让我不自觉后退，“你……小白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感兴趣。”小白继续靠了过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对男人很抵触的人，却唯独不排斥其中的一个男人，对女人没有感觉的人，却偏偏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什么玩意？
“你在说什么？”我警惕地看着面前说着迷语的小白，总感觉这家伙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辰姐喜欢我吗？”小白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着我这个问题。
“我……”看着面前微笑着的小白，我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本来想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
怎么回事？明明是很平常的笑容，为什么我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知道了。”小白笑着向我走了过来，“那辰姐，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
嗯？？？
“等……你别过来啊！”
没等我回话，小白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在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小白已经将我死死地抱住，力气之大甚至让我连挣扎的余力都没有。
等等，什么情况？？？
我被小白强行抱住了？那个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小白？
明明刚刚还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性情大变？我那句话刺激到她了吗？
而且……这小姑娘力气怎么这么大啊！明明我也不算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但还是被压制得完全动不了。
难道说……小白又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下咒了？
“看来辰姐对我真的没有感觉呢。”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小白突然松开了我，“抱歉，我吓到辰姐了吧？”
“确实挺吓人的。”看着恢复了正常的小白，我松了口气，“但也不是说害怕……就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大胆。”
“哈哈，确实呢，以前的我肯定不敢这么做。”小白大声笑了出来，“其实我也有犹豫，但是转念一想，反正做的那么多坏事都被辰姐知道了，那也不差这一件了。”
“呃……是这样吗？”这话听着怎么总感觉像是我把她带坏了一样。
“是啊，没办法，辰姐那么温柔，肯定没法说出拒绝我的话，但要是一直这样的话，我就总会期待着那丝缥缈的希望，总会想着，‘万一呢？’。”小白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接着笑着看向我，“果然，全部说出来后，面对辰姐都轻松了好多。”
……原来这才是小白真正的样子吗？
“倒也不是啦。”小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虽然面对辰姐确实比面对其他人的时候紧张，但我还没有对别人这么大胆过呢。”
“这样啊……”我有些尴尬地挠头，怎么感觉自己的心事这么容易暴露出来，难道我真的把自己在想什么都写脸上了吗？
“不过这样的感觉真不错呢。”小白继续说道，“其实我一开始就打算向辰姐坦白一切的，但心里总还是放不下那些不切实际的奢望，好在辰姐给了我勇气。”
“我？”
“是啊。”小白笑着点了点头，“要是辰姐不跟我说这么多，我可能还是会抱着这些期待，做出各种坏事。”
……虽然我不清楚她是怎么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的，不过能解开她的心结，倒也不错吧。
“我知道了，不过小白，其实偶尔做些坏事也是没关系的。”我也跟着她笑了笑，“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坏事的话，并不会给人产生困扰的，说不定会更受欢迎呢。”
“嗯，我会的。”小白也笑着看向我，“时间不早了吧，辰姐快回去吧。”
“好，那我先走了。”
“拜拜。”
“拜拜。”
在互相道别后，我踏出了房门，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没说，我猛地回头。
“小白……”我刚想开口，却感觉身体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哎呀，坏了，辰姐你怎么突然乱动啊。”
熟悉的女声从上方传来，我寻着声音向上看去，只见小白从屋内探出头来，脸上挂着有些调皮的笑容，而她的下方，是一个不停冒着鲜血的女性下半身。
“……”突然出现的恐怖画面让我楞了好一会，但当我想开口时，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发出声音。
不对……不是没法发出声音，而是根本没法出气，就好像我的肺整个消失了一样……应该说是我整个身体都消失了一样。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那个冒着血的下半身，是我的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