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琳一下子沉默了。
帝剑也没有急着等待她的回答,同样也用沉默面对她的沉默。
司马琳注视着雨争春对着开门的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个小厮愣了愣然后进去通报,接着出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国字脸一脸严肃的中年人,他看向雨争春的目光是严厉和责备。
他保持着他的高高在上,背着手不说话,就是用严厉的眼神看着雨争春,而他身后是一个看着就很刻薄,细脚伶仃的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胖胖的,一看就很虎的青年。
“嗬,我道是谁!原来是那个早死的杂种生的剑冢,怎么,在外面活不下去了就灰溜溜的回来是吧?回来等着你爹死你好分点家产是吧?我告诉你!你就算回来了也分不到家产!你也配?”
那个细脚伶仃的女人发话了。
而面对司马琳话特别多特别大胆的雨争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低着头,讷讷无言。
“你今天不给我们三叩九拜就没资格进这个家门!”那个女人说着说着,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哎,我记得隔壁孙家那个儿子不是找小妾吗?不如我们就把她卖过去吧?这样我们能得到一笔钱,还能和孙家搞好关系~”
那个看着很虎的男孩鼓起了掌,身后的佣人们笑了起来。
被雨争春称作“家”的地方,每个人都在与她为敌。
司马琳叹了口气,她踏出一步。
【你已经做好选择了吗?你不打算旁观了吗?】
帝剑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
【从合理性的角度来说,你其实该做选择一,因为你既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又能够得到下一位国之重器的信息】
【为了一个武功心法,你有可能面对一个扭曲至极的天才,这样的结果,你想要吗?】
司马琳觉得帝剑说的没什么毛病。
从理性上来讲,选择一是正确的。
但她并没有停下脚步。
也许我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也许我确实用了感情。
小的时候,她在皇宫里游玩,那个时候她还是他,偶尔她会好奇皇宫高高的宫殿外是什么东西,曹公公总会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把他抱起来,跳到外面去,给他看一看皇宫外的世界。
他看到有人在路边乞讨,他看到有人挥汗如雨,他看到有人在宫墙外看向宫墙内,眼里写满了羡慕。
他总是会去尝试帮助那些人。
曹公公说,他不像个太子,但像个善良的人。
司马琳到现在也没懂这句话的意思,但她知道,她只是无法坐视眼前发生的苦难却不闻不问。
反正都能得到关于下一位国之重器的线索,反正都能得到雨争春的忠心,司马琳做出了选择,她不想让自己后悔。
“差不多得了。”她站在雨争春旁边“曾听闻雨家也是读书世家,没想到娶了这么个泼妇?”
雨争春一下子看向她,眼神中复杂的情绪交织。
“你什么意思?你是谁啊!”那个细脚伶仃的女人勃然大怒,那个长的很虎很胖的男孩子准备伸出手来推司马琳,结果他刚伸出手一把剑就横跨在他和司马琳之间。
曹公公出手了,没人看清他的动作,不过他的声音很清晰:
“你也配用你这双手去碰陛……我家公子?再伸出你那脏手一下,就斩了你这双猪蹄。”
他身上的杀气和剑气凛冽,卷起一地枯叶,那种肃杀的气场一下子吓哭了那个男孩,他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哭了起来,裤裆都有些湿润了。
“你干什么!你敢在雨家撒泼?还有没有王法了!”细脚伶仃的女人大骂道,她的眼神里有很深的恐惧,她看了看雨争春,看了看司马琳,又看了看曹公公,她意识到了后面出现这两人很有可能是雨争春的后台之类的。
难道她找了别人一起来争雨家的家产顺便对付我?细脚伶仃的女人一边心中恐惧一边搬出了王法,希望能吓到这几个人。
“我给你们讲!我弟弟是县令手下县丞儿子的义弟,小心我让他逮捕你们!”
曹公公差点没笑出声。
他绷着脸,身上肃杀的氛围不减,他面色轻蔑:“王法?我就是王法。”
女人吓了一跳,而雨争春的父亲一直在默默观察,他看到了本县的县令,然后县令跟在了一个人的身后,那个人又跟在眼前这个公子哥的身后。
而且这个武功极其高强的护卫也是完全听从这个公子哥的命令。
“阁下是……?”他对着公子哥行礼,他暂时不表明他对雨争春的态度,假设雨争春和这个公子哥关系很好,那利用雨争春和这个公子哥搞好关系才是正理。
司马琳看到雨争春的父亲对自己行礼,用的是握拳式,曹公公明显对这个不算太尊敬的行礼有点生气,但是司马琳轻轻摇了摇头,她也没有理会老登,她看向雨争春。
老登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于是老登看着雨争春,刚刚极其严肃的脸现在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争春,好久不见,为父很想你。”
雨争春是个很聪明的人。
刚刚开门的时候她的父亲什么也没说,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二妈辱骂自己,甚至在二妈说要把她卖给孙家的时候她的父亲脸上还露出了思索的神色,现在忽然这个样子……
她顺着老登的目光看了一圈。
曹公公他肯定不认识,庐山令……看样子也没认出来,哦,老登认识县令,所以老登推测陛下身份不简单。
他到最后都只把自己当做一个工具。
看着雨争春在一瞬间心死的眼神,司马琳什么都明白了,她看向老登笑道:
“刚刚听闻几位说要卖掉争春,横竖都是卖,不如卖给我如何?”
老登还没说出口,那个细脚伶仃的女人大喜,她大叫道:“孙家愿意出五十两呢!你呢?”
“三百两。”司马琳回答。
“好!卖身契我早就准备好咯!”像是生怕司马琳反悔一样,她快速的拿出了一份契约。
司马琳笑着了字。
。。。。。。
司马琳转身离去,老登皱着眉看司马琳抱住了雨争春。
“你答应的太快了,那个公子哥很明显对那孽种感情不一般,运作一下我们可以取得更好的利益。”老登埋怨自己的平妻。
他忽然看到苑城县令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县令没走。
“县令大人,您要不留下来赏脸吃个晚饭?”老登对着县令点头哈腰,他一时间有些疑虑。
县令摇了摇头。
他看着老登的眼神越发古怪。
“你们本来有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的,但现在,我都猜不到你们会怎么死。”县令的眼神戏谑了起来。
“为什么?”老登满脸不解,他忽然想到什么指着司马琳的背影说:“那位是?”
庐山令?难道是常州牧的儿子之类的?
县令轻轻的吐出四个字:
“当今圣上。”
老登在一瞬间呆在原地,随即脸色苍白,他看向旁边,他的平妻也恐惧的看着他。
他顺手给了他平妻一巴掌。
细脚伶仃的女人跌倒在原地,她目光呆滞,披头散发。
她忽然想到那个持剑的老人对自己说的话。
“我就是王法。”
当然司马琳不知道这一切。
她只是抱着雨争春,然后听到帝剑“叮”的一声。
【雨争春好感度突破50!】
【请注意,触发第二选择,病态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