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乃朝廷中人?”
打破凝固的场面的是慧空,这个穿着破旧僧袍满脸风尘的僧人一脸渴求的看着司马琳。
“贫僧可以对公子宣誓忠诚,在武林大会中遇到公子就投降,贫僧恳请公子上达圣听,允许我佛门在贵国传教。”
司马琳没有回答,一脸疯批样子的欧阳花月呵呵的笑了起来。
“佛门……哈哈哈哈哈哈,本姑娘听说你那佛门讲究什么渡人、因果轮回、我佛如来之类的?诞生于你们的佛祖菩提树下苦思七日七夜,最终创建了佛门?”
“阿弥陀佛,难得中原有知我佛门的人。”慧空低头称颂。
“错了!本姑娘只觉得你佛门是个笑话!”欧阳花月大笑道,在黄金的衬托下她白色的脸和猩红的唇极具疯感。
“你佛门讲拯救世人,普度众生,那你西域常年入侵我中原边境时,你的佛祖在哪里?我边境居民流离失所,征人旁路哭,百姓征战苦,征马嘶不住,你的佛祖在哪里?王侯将相高坐公堂,常州饥灾百姓易子而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的佛祖又在哪里?”
“不是要救世人吗?众生皆苦,你的如来在哪里!?叫他上前来!”
“……佛在心里。”慧空双手合十“你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笑话!”这下说话的是欧阳正我了,这个毒公子摇着折扇“那你所谓的佛不就只是众生渴求救赎的一个泡影吗!你们把一切苦难归于修行,把一切好的归于佛,这不是强盗逻辑?自己努力得来的东西为什么是佛的恩赐?无端承受的苦难凭什么又是修行?”
“啊对了。”欧阳正我的眼睛变得猩红“我早就对你不爽了秃驴,这是中原武林盛事,你这西域人岂可忝列其中?”
慧空没有回话。
他闭上眼睛,这个和尚满脸风尘,他的表情极为痛苦,这痛苦的样子反而让欧阳兄妹呆愣了起来。
“贫僧也不知……”
他睁开眼“佛山脚下哀鸿遍野,佛山山顶的寺庙每一块砖都用黄金铸成,夜来国的信徒清贫一生,端坐在佛台上的佛像却铸金身只求辉煌不灭,我佛两千年前在菩提树下苦思七日七夜只求救世之道,这难道就是救世之道吗?”
“所以贫僧离开了自己的寺庙,自红尘跋涉,徒步从夜来国走到了中原,贫僧也想知道……”
他顿了顿:
“贫僧的如来到底在哪里?”
“贫僧常想,贫僧执着于佛,是否已经堕入我执?中原幅员辽阔,贫僧想要在这里传教,和新的信徒寻找新的答案,贫僧求倚天剑只为有个开宗立派的资本,好让贫僧在中原传教。”
“众生皆苦,教义或许能带来些许慰籍。”
欧阳兄妹低头思考了起来,第五轻狂的琴声急促了起来,长相很普通的黄舒对着慧空举起酒杯。
“堕入我执没什么不好的,也许舍弃执念就能大彻大悟,但你想要大彻大悟吗?”
“你想要的是成就一番伟业,成就伟业的基本就是孤独、偏执、疯狂,哈,和尚,你三样全占了,也许你真的能在中原传教?”
他看了看白星河。
“我今天来这里是想结识一下大家,倚天剑我不在乎,但是我一定会和你们认真的比一场。”
“在坐都各位想必都是武术天才,而我不是,我学习一个剑招可能要三个月,学习一种心法也许要两三年。”
“没有门派看得起我,我也走遍了这红尘,我这里学一招,那里学一招,既然我的天赋不足以让我精通一门武术,我就学遍了所有我能学到的武术。”
“我是一个努力的凡庸,而你们,天才只能说是窥见你们的门槛,你们是绝对的武林天才。”
“我想看看,作为一个努力的庸人的我和天才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黄先生已经很优秀了。”风雨柔声音温柔。
黄舒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常有人对我这么说,你已经很优秀啦,你可以休息一下的啦……笑话!”
“我已经决定一生奉献于武学,我走在我选择的道路上,那么巅峰就在这里——”
“我总得尝试比肩,突破名为天赋的桎梏。”
第五轻狂的琴声变得高昂了起来。
“你和我起了共鸣?”黄舒看向第五轻狂,有些好笑的问道。
第五轻狂嘴角微翘。
“看来你听懂了我的琴音,高山流水,你我也算知音。”
“哈哈!”黄舒回应“君若伯牙善琴,当天地为友侣惟心,何须钟子期!”
第五轻狂笑了起来,他也转头看向白星河:
“我和黄兄一样,我们不在乎倚天剑,但是这天下第一我们总得争来看看的。”
“我们自由伴走出江湖,只求轻剑快马快意恩仇,逍遥一生纵横天下,我们只愿站在领奖台上笑尽天下英雄,仅此而已。”
“我们本来就是来见见世面的。”欧阳正我耸了耸肩,欧阳花月补充道“顺便过来测试几种新调配出来的毒。”
“除了这个和尚。”她指了指慧空“我们不在乎倚天剑落入谁的手里,本来如此……”
她看向白星河:
“白公子,一开始那桌酒食里有毒吧?”
白星河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不过他今晚脸色一直不是很好。
“自己所珍视的被他人弃之如敝履便也会生气,你这气量实在不像会寄出这封信的人。”风雨柔摇了摇头“不过拜你所赐我等喝到了这种美酒,也算大功一件了,这毒我就不追究了,本是江湖中人,见惯了这种手段。”
“酒已尽,你我可以走了。”黄舒站起身来,白星河站起来大喊:“我还没有说我的夙愿呢!”
第五轻狂停了琴声,跟着站起身来:“不必说了,不过江湖楼的夙愿,你的野心,仅此而已,你自认你有宏愿,倘若你真的把一统武林寄托于一把剑和一把刀上,那你便最没有资格拥有这把剑。”
他牵起风雨柔的手,看向司马琳:
“比起你,我更愿意把剑上交给朝廷,谢过公子今晚的酒,因此在下送公子一个问题吧,公子不必回答我,自己知道答案即可。”
他躬身说道:“公子藏有此等美酒,却可曾放肆醉过?”
他牵着风雨柔的手路过司马琳,司马琳听到了他轻声的传音:
“陛下,您不必装作霸道的样子,那不适合您。”
“在酒的份上我忠告您一句,若皇帝只为国家存在而泯灭自我,那就只是一个名为皇帝的梦境而已,那是一种诅咒。”
“您的王道本质是一种殉教。”
司马琳转头看向第五轻狂,第五轻狂却已经带着风雨柔走掉,黄舒路过了她的身边,也传音过来:
“我承认倚天剑是你们朝廷的东西。”
然后他露出一个微笑“所以我会掠夺,来阻止我看看啊。”
接着慧空和欧阳兄妹也相继离去,欧阳兄妹对司马琳表示希望朝廷给自己二人留个位置,以后可能会去朝廷混个编制,慧空则希望司马琳再次考虑一下,允许圣上让他在晋国传教。
没人和白星河道别。
。。。。。。
酒席散去后,白星河坐在座位上,脸上阴晴不定。
“发财了发财了!”沈清梦开心的到处跑“那个贵公子没有把这些黄金的东西收回去!全是我江湖楼的了!哎星河,你怎么啦?”
白星河握紧拳头。
“我会实现江湖楼的夙愿……毒杀、暗杀、狙击……无论用什么手段。”
沈清梦歪了歪头:“先杀谁?”
白星河咬牙切齿:“当然是那个独孤富贵,朝廷中人,我怎么就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