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不会允许你轻易死去的。看看那个被你害死的女孩吧。”
阿莱特抓住余沐的头发,强迫他看向小呜不忍直视的尸体。
这个可怜小萝莉伸出来的右手朝着余沐的方向,似乎是到死还牵挂着他。
“你要知道她是因你而死的,因为你毁掉魔剑的决定。”
“可恶。”
余沐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阿莱特牢牢地按在地上。
对不起,两次都没能拯救你。
梦境中的小呜被霜狼撕咬致死,现在又被打到几乎无法分辨出相貌,这本不该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承受的悲剧。
但他能做的只有在心里对小呜述说愧疚之情。
“大哥,你没事吧。”
这时,几个身披红衣的人匆忙赶到,这意味着余沐想要逃出生天就更加不可能了。
“对付几个废物而已,我怎么可能会受伤。这个村子里的叛徒都处置好了吗?”脸颊因愤怒而通红的阿莱特厉声问道。
“除去不小心被我们砍死的,还有二十多人被我们绑了起来。不是说要活捉他们等到魔王军到来吗?”其中一名红衣人报告。
魔王军也在前往这个村子?
余沐捕捉到这个关键讯息。
“我自有想法,将他们连同那个骑士一起带到这边来吧。”
“莫妮卡她还活着,是吗?”余沐焦急地问道。
“本来打算将她带到混沌之门接受魔王大人的福音,但你的行为成功地激怒了我,让我改变了主意。”
阿莱特露出肆虐的笑容,没人知道这个恶魔接下来会有怎样疯狂的行径。他无法挽回魔剑被毁的事实,只能用残暴的方式来发泄愤怒。
余沐短暂的胜利感此刻被更深层次的绝望所取代。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你一个愚蠢的行为所酿成的悲剧。”
余沐不禁幻想如果与魔剑达成契约,是否是更好的选择,可惜世间并没有什么如果。
很快,许多被绳索束缚着的村民连同莫妮卡一起被带到了祭台处,村长也位列其中。
“勇者大人?你也被抓住了吗?”
目光停留在余沐身上的瞬间,莫妮卡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喜,但立刻被阴霾所掩盖。
“阿莱特,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欺负没有战斗经验的勇者算什么本事!”
即使是这样压倒性不利的局势,作为第一骑士的莫妮卡依然保持着不屈不挠的气势。
阿莱特不耐烦地摆摆手,“不必再争论了,所有人今天都会为魔剑陪葬。只不过先后次序的问题。”
他此刻就像是至高无上的王一样,随意剥夺众人生存的权力。
“哼,你那彷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表情去哪了?难道说...勇者大人成功摧毁了魔剑吗?”莫妮卡望着那破碎一地的魔剑碎片,似乎明白了什么。
“没错。”余沐语气虽然微弱,但还是被莫妮卡敏锐地捕捉到了。
“看来这场博弈以我们人族的胜利而宣告落幕了。”
莫妮卡的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勇者大人,人族的历史会永远铭记你的。”
成为写入史书中的英雄吗?听起来挺帅气的,但是将生命作为代价真的值当吗?
余沐无奈地笑了笑。
“真让人窝火...把她的舌头割下来。”
阿莱特无法忍受莫妮卡这胜利者般的姿态。
“等下,老大,这么极品的女人就这么破坏掉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不如先给小弟我们泻泻火吧。”
这时,红衣人中的一个刀疤脸凑上前来。
阿莱特点点头表示赞许。
“有点意思,让我期待一下骑士小姐会露出怎样下贱的表情吧。”
难道剥夺自己的性命还不足以平息这个恶魔的愤怒,还要眼睁睁地目睹舍命保卫自己的人被侵犯吗?
“老大,这个老家伙嘴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嘟囔!”
这时,在一名手下的提醒下,阿莱特察觉到了跪在地上的村长嘴巴微动,好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余沐知道村长在动用最后的魔能吟唱魔法,若是魔法成功释放的话,或许能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
就在他再度看到希望之光时,阿莱特率先捡起插在帕尔背后的匕首,并用力朝村长掷出。
“趴下!”
余沐不顾一切地吼道,可惜为时已晚,反应不及的村长就这样被划破喉咙,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虽然来到异世界没多久,但接连目睹这群善良之人遭受厄运,让仇恨盖过了恐惧,像烈火一样吞噬着余沐的内心。
“阿莱特...你一定会万劫不复的!”
面对余沐歇斯底里的怒吼,阿莱特只是不屑一笑,再度轻易将他按在地上。
“将死之人还有资格和我谈话吗...什么?”
余沐用尽全力猛地一抬头,将坚硬的后脑勺直接撞到阿莱特的鼻梁上。
就算是被人所鄙夷的蝼蚁,受到这种程度的欺辱也会奋起反抗的吧。
阿莱特用袖口擦擦鼻血,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能够让在下失态到这种程度的,你还是第一个。那我就如你所愿,提前送你上路吧。”
起杀意的阿莱特抓住余沐的手,强迫他握住丢弃在旁边的圣剑,然后将剑的尖端对准他的腹部。
“被神明遗志赋予你的剑开膛破图,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悲哀的事了吧。”
他将圣剑深深没入余沐的肚子里,再狠狠搅拌几下。
无法忍受的剧痛瞬间夺取了余沐的一切思索,回过神来时,视野已经陷入漆黑一片。出血量太大,身体正逐渐死去。
听不见声音,感觉不到味道和气味,眼睛也看不见,只感觉到身体正逐渐变冷,只知道自己就要死了。这就是无法言语的绝望。
“希望人族的历史书能够好好记下我的英勇事迹,也不算白来这个世界一遭了。”
这是作为转生者的余沐此生最后的念头...
“为什么,我又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再度睁开眼睛时,映入视野的是黑漆漆的房顶。
屋内静悄悄的一片,耳畔传来的只有小呜时不时吧唧嘴的声音。
“烤鱼,嘿嘿,终于吃到烤鱼了。”
“为什么,让我回来...”
余沐情不自禁地将脸埋入棉被里,以削弱不停涌上来的激动情绪。直到平复最初的心理冲击后,那令人窒息的丧失感还在胸腔内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