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哑口无言。
她没有想到,
这送信人竟然真如福尔摩斯所说,曾在皇家海军陆战队中担任中士。
“你是怎么知道的?”
福尔摩斯在沙发上躺下,然后一脸懒散地回答她。
“知道什么?”
“嗯……
那个人是退役的海军陆战队中士。”
“我没兴趣在这种琐事上浪费时间。”
遭到福尔摩斯的冷淡回应后,华生没有再追问下去。
‘不愿意说就算了,哼。’
她在心里不满地嘀咕一句。
“华生,替我读一下那封信。”
福尔摩斯把穿着黑色长筒袜的腿搁在扶手上,无聊地晃动着她的小脚。
“明白了。”
用小刀轻切开红蜡封印,
然后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华生开始读给她听。
“尊敬的福尔摩斯小姐,
昨晚,
在布瑞克斯顿路尽头,劳瑞斯顿花园街3号,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件。
我认为此案颇为复杂,
因此,希望您能在中午12点前亲自到场勘查。
此致,托拜厄斯·格莱森。”
听华生读完信件内容,福尔摩斯轻声笑了起来。
“呵,格莱森?
那个笨蛋中的佼佼者,竟然破天荒地向我求助。
看来,这应该能让我消磨一些时间了。”
似乎终于找到了一点兴趣,
福尔摩斯收起双腿,挺直身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看起来是一件紧急的事情,
需要我去叫一辆马车,让它等在楼下吗?”
阅读了信上的内容后,
华生倒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或其他情绪。
大概是因为已经习惯了。
此类消息,已无法在她心中激起涟漪。
“不用了,华生。
正如之前所说的,我们先吃完早餐。”
随手将拆开的信纸扔进了火炉,然后走到门边,拿起那双棕长靴后,
福尔摩斯坐在高木凳上,
将脚穿进靴子中。
在等待时,
她特意要了一份当日的《泰晤士报》。
上面的头条,
报道了一公司在伦敦举办的邮票展览。
不过,大部分篇幅都集中于一件珍品——世上仅存的一枚邮票。
面包、鸡蛋、火腿……
一些简单的早餐食物,
由哈德森太太陆续端上桌。
她们用完餐后,便下楼走到街上,招停了一辆马车。
“华生。”
“怎、怎么了?”
听到福尔摩斯叫自己,
华生有些紧张。
毕竟,一般的马车空间狭小。
所以此刻,
她正与福尔摩斯挤坐在一起。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吗?”
“什么……哦,是的。”
回想起那位海军陆战队中士,
华生才明白过来。
“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
“我想……是真的。”
在短短几秒钟内,
就能洞察一个路人曾经的职业,她承认,自己没有这种能力。
“好吧,我就简单解释一下。
当那个人还在街道对面时,我就注意到他手背上有蓝色的大锚刺青。
你知道的,那是海员的象征。
但最关键的,
还是他身上散发出的军人气质。
他在向别人问路时,语气中带着一种指挥的意味。
而且,一个从海军陆战队退役的人,来做信差赚钱,这表明他的军衔不会太高。
能够指挥他人,同时军衔又不高的,
答案就很明显了,华生。
只能是初级士官,中士。”
听完福尔摩斯的解释,华生不禁开口。
“真是不可思议……”
“这只是常识,华生。”
尽管福尔摩斯这么说,
但看到华生眼中的钦佩,她还是忍不住流露出得意的神色。
‘你说是,那就是吧……’
华生对这些所谓的“常识”并不认同。
但是,
当面质疑可能会引发像上一次,也就是在床上发生的事情。
所以,她只在心里默默咕哝了一句。
“对了,华生,
现在最好还是整理一下我们的东西。”
福尔摩斯用着手杖挑起窗帘,快速扫视了一下四周,随即准备下车。
“啊?哦,好的。”
因为还在回味刚才的推理,华生稍微愣了一下,才动手整理携带的物品。
没过多久,
马车在未到达目的地之前,突然停了下来。
就和福尔摩斯说的一样。
“我们走吧,华生。”
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福尔摩斯从马车上轻巧地跳了下来。
“好了,各位先生们,
都请安静一下。”
随着手杖敲击地面,
福尔摩斯面前,那些正在争吵的警察和车夫都纷纷捂住头部,痛苦地喊出了声。
“你是……福尔摩斯小姐?”
其中一名警察认出了她。
看到她,
那名警察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就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他推开人群,走到福尔摩斯面前,
气喘吁吁地恳求道:
“感谢上帝,福尔摩斯小姐。
我们正好急需一位杰出的侦探来协助。”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福尔摩斯保持着异常的镇定,仿佛她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
“好了,我已经明白了。
立刻带我们去看看被破坏的展览台。”
那名警察的反应,
就像是突然被踩到了脚一样,几乎要跳了起来。
“您是怎么知道的?!”
对于这种无关紧要的提问,福尔摩斯显得有些不耐烦。
“闭嘴,我没时间在基本常识上浪费时间。”
感受到福尔摩斯的不悦,
那位警察把满肚子的疑惑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哦……失礼了,请您跟我来。”
听后,
福尔摩斯拉起华生的右手,紧随那位警察身后。
穿过由众多警察组成的警戒线后,
华生依旧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看到刚才那位警察的下场,
她也不敢贸然询问福尔摩斯。
“华生,你看起来很困惑。”
途中,
福尔摩斯瞥了她一眼。
“嗯……”
华生很快就坦白了,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她有些不安。
“我想也是,
但等会儿再跟你解释。”
看到华生低着头,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福尔摩斯心中涌起了一种原始的冲动。
“夏洛克……”
看着福尔摩斯那充满病态的眼神,华生总感觉背后有股凉意。
然而,这种状态并未持续太久。
因为,
福尔摩斯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虽然,她很想立刻把华生按在地上,
给予她所认为的爱。
但还不行,
时机还没有成熟,
而且,
即使是一朵美丽的花,也需要时间等待才能绽放,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