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悔恨、不甘……凝聚成一个包袱塞进了我的口腔,堵住喉咙。
她看我的眼神变得充满了玩味,像是在戏弄,更像是小学生为抄作业一类的事情扯皮。
“诶,怎么了?吓傻了?真让人失望,人家还以为你骨头有多硬呢。”
“你……”
“‘你……’”她故意用一种滑稽的样子模仿我,“是不是想让我放过你?”
“想。”
“这时候反应倒是快,不过你是不是得付出点代价。”
“你想要什么?钱?”
“你凭什么觉得你比我钱多?”她不悦地反问道。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
她的眼睛笑着眯成了一条缝,一只手指悬在半空,指向我。
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就像是一个被本垒打击中的棒球,思考能力当即灰飞烟灭。
“喂!你一大男人脸红什么,想的什么美事呢?”
鹰司楠雪的脸上隐隐红了起来,不满地嘟着嘴。
“所以说,你到底要我什么?”
“很简单,我要你……”她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穿过镜片,直接和我对视。“听我的。”
“……?”
“我说你,这么简单的要求,是我中文不好让你听不懂吗?瞧你那一脸痴呆的样子,我原本觉得你很聪明的。不要让我这么快就看错人行不行啊!”
别说,刚才被吓得太厉害没反应过来,她中文怎么说得这么好?
“你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
“就字面意思,我要你听我的。”
“那你就能放过我?”
“我不能保证,不过只要你乖乖的,至少是在给自己续命。”
“那你现在要我干什么?”
“这个嘛,其实人家还没想好。总之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她不等我反应,就把头一转,拿起书包作势要往外走。
“哦,对了。现在就有一件事。”
“什么事?”
“送我回寝室。”
“就这么点事?”
“那你还想怎么样?想把我抱回去吗?想得美!”
“随你怎么说吧,走吧。”我拿起她的包,先一步走到了教室外边。
“哎哎哎,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没我带路你知道往哪走吗?”
“私密马赛。”
“口语不错嘛,日语考几分啊?”
“不瞒您说,没几分,不过……”
“不过什么?说啊。”
都已经这个情况了,破罐子破摔吧。
“如果日语不是被迫学的,我的日语应该会好很多。”
“反东亚和谐言论罪加一等。而且,这种话要能说好好几门外语才有资格说。”
“你见过这种人?”
“嗯,我见过。”
我本来以为她会像一路上那样嘲讽一句,没想到她突然严肃了起来。
“那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他一定还在某个地方,也许还时不时讲两句洋文。”
此时正好走到了老师宿舍门口,她停了下来。
“好了,我到了,里面你就不用去了。”她走进大门,突然回过头。“顺带一说,虽然那个人比你聪明太多,不过你们眼睛里的光是同一种哦。”
“那……哪一种?”
不知是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来,还是一阵凉风激了一下,舌头失灵了。这样子倒是又把她逗乐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戳她笑点。
“哈哈,他可不像你一样会口吃。至于他是谁,你现在恐怕不能知道。你和他,甚至我和他比,都‘too young, too simple’。” 我愣在原地,猜测着这句话是英语还是法语。“你怎么没反应啊?我是掌握你生杀大权的人诶。你应该尽力配合我。” 她不满地瞪着我,甚至还有些委屈的样子。“你以为破坏泛亚和谐罪是开玩笑的吗?在小黑屋里和你喝茶的特殊警察,可不是我这样小女生。”
这张精致的脸并没有让她的话显得少了一分威慑力。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湿漉漉的。
“那个人……是什么名人吗?男的女的?多少岁?哪国人?”
“很积极,看得出来你很想活。” 她没心没肺地笑了两声。“不过嘛,就不告诉你,哼……”
她转身走进了公寓,很没礼貌的没有说再见。不过,我也不想再多听她说一个字。 从危险中脱身的人将拥有幸福和繁荣的未来,这话好像是溥仪的老师庄士敦说的。不过我现在更想知道属于我的脱身办法。鹰司楠雪的做法,与其说是给我一线生机,我倒是更倾向于相信她是在享受一种猎物在嘴中绝望蠕动的快感。
无论如何,先回家吧,毕竟她一时半会还不想要我的命。总不能自己先把自己吓死。
一路上还有不少商贩不愿罢手,无论是步行还是上到公交车上,都能听见隐隐约约的喧哗。窗外变换的景色时不时会出现不和谐的身影:破衣烂衫,蓬头垢面,一败涂地……他们是谁?是在工厂中遭了事故落下了残废,还是不知什么原因丢掉了祖祖辈辈的耕犁,进了城却难觅栖身之所的可怜人?无论如何,他们残破不堪的血与肉,默默地撒了一地,汇成一滩,招来苍蝇,又使青云之上的达官名流所避之不及的满地红。 第二天我勉为其难地起床,勉为其难地洗漱,勉为其难地来到学校。我一向是最早进班的一批人。不是因为什么远大志向,仅仅是因为早去可以毫无负担地在书桌上眯一会儿,不用担心迟到。
到卖早餐的小摊买一杯豆浆,如此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拿走一小袋白砂糖。把豆浆放在就近的一位流浪大叔旁,但愿他醒来之后看到它会有一点点希望。
不知道为什么“咖啡就要喝苦的”这种歪理邪说会成为主流,真是给口腔自寻死路!
我一边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上糖,一边走向打水处。不得不说,现代化在某些方面实在是非常神奇,只要用手指按一下就有热水。只是大部分奉献者和这些神奇毫无瓜葛。
走廊里,我注意到一间教室的灯已经亮了。我并不喜欢探索别人的生活,但是在这时我对这位同道中人升起了好奇。我透过窗户看去,一个男生在打扫教师的卫生。
真是奇怪,世界上真的有早到是为班级做贡献的人。放眼整个东亚,乃至整个世界都相当新鲜。
如果这是在儿童绘本里,我应该在看到这位同学的所作所为后受到感染,从此默默为班集体服务,并且在故事的最后摆出一个活该挨欺负的开朗笑容,说:“啊!能从身边的小事做起,为泛亚共荣做出贡献,真是太幸福了。” 不过万幸,这里是现实世界,我只会喝两口自己泡的便宜咖啡,然后趴在桌子上争分夺秒地打个回笼觉。
前两节是日文课。听鸟叫,虽然在古代士大夫眼中是一种相当雅致的活动,但是要是在教室里和一堆不太熟的人一起听,就是一种让人很伤脑筋的差事。哪怕代课的年轻老师,不客套的说也称得上是美女,可我在面对一大串比高总统脸上皱纹还要扭曲的阅读文本时,还是三番五次恨不得把自己掐死。 第二节课后的大课间,我趴在课桌上闭目养神,以此来告慰自己濒临瓦解的意志。教室里的声音虽然比起安徽县城学校的盛况要安静不少,不过还是笼罩在一片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中。不过,下课本来就是用来叽叽喳喳的,但对于此时的我来说,实在不算悦耳。
一瞬间,声音突然停止了。这种短时间由远及近的安静,在我的经验里,往往都是因为楼道里发生了什么稀罕事(通常是坏事),要不就是有什么特殊的人正在楼道里行走。从安静的程度和持续时间来推测,应该是后一种。
砰——
教室门被重重推开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除了脚步声,教室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最后,随着拉出椅子和拉开书包拉链的声音结束,班里才渐渐恢复了刚才的吵闹。
我极不情愿地改变趴着的状态,侧着脑袋看向我旁边这位刚刚给班级消音的日本友人,主要是为了确认她有没有带警察来收网。
她用手撑着那张相当极致的脸,不满地朝我这边看。
“哟,您终于舍得起来了。”
“毕竟我没有早上两节课不上的特权。”
“这是没办法的,不过你今天早上竟然没来找我。你胆子够大的。”
“什么叫去找你?还有,我为什么要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是掌握你生死的人诶!你不应该在我的一切问题上事无巨细吗?”
我被她这一套言论震撼住了。她看着我翻了个白眼,说道:“所谓事无巨细,就是我的一切你都要关心。只要我没有特意嘱咐,你都要自觉操办。”
“等等,你把我当什么了?而且昨天晚上你也没说有这些条件啊。”
“诶?”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你有没有一点被别人以生命相要挟的觉悟啊?这种事情不应该是默认你主动吗?”
虽然我觉得她的话用显微镜都找不到一点合理的地方,可不知为什么,我一时就是找不到合理的反驳来面对她。
“那你到底是想让我做点什么?”
“我本来以为你会买好早点,站在公寓楼门口等我。”
“我怎么可能一大早跑到女生公寓门口?那会被当成流氓的。”
“没有哦,我住的不是学生间。我不想和别人一起住,就找学校给我单开了一间教师公寓,环境还行,勉强满意。”
该死的侵略者!
“既然如此,想必你大部分需要动用这些特权待遇就能轻松应对了吧。”
“是这么说没有错,不过凡事都要讲一个态度,你懂不懂?我告诉你,目前为止我对你的态度非常不满意。”
“你的意思是要我给你当奴隶?”
“随你怎么说,不过时下流行的说法是亲密无间的泛亚联合。而且所谓‘你要听我的’,你自己延伸一下应该不用问我啊。还是说你想硬气一把?真不是人家看不起你,如果你有这个胆子,早就悄悄跑到云南去了。不过我觉得你死路上的概率大一点。”
虽然很难受,不过她说的并没有错。不过要是我这样的人都有趴也要趴到昆明的胆识,她也不会在这里作威作福。
“那为了让我继续苟延残喘,您有什么吩咐?”
“嗯……?能用得上人的地方,我现在使唤的人都比你强得多,暂时没事。”
“那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拿我寻开心?”
“你这么问……”她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头,显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你要是一定想要一个理由的话……有了!”她打了个响指,如同突然解出了一道很难的数学题一样,两眼放光。“你想啊,如果你没有这个把柄,那你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不聪明,不帅气,不……”
“等一下,麻烦你直入重点可以吗?”
“你别急嘛,总之你平平无奇地上学,平平无奇地工作,最后你一生的劳累除了换取一份糊弄人的低廉薪水勉强不死,至少在四十岁前不太容易死。你创造的绝大部分价值都会被南京和东京的老头子分掉。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的劳力、财产、时间都要让我先挑。”她搓了搓手,显得不太好意思。“这就相当于泛亚建设的资源进入了人家私人的腰包。”
“你是不是觉得你说道最后有一点点羞耻心很值得表扬?”
“没有啊,因为我一点也不羞耻。我就是觉得如果全程显得都很豪迈,会显得我像毫无良知的恶鬼。”
看来她对自己还是有一点点照过镜子的人都会有的基本认知。
“有什么我能做的?为了我能活下去,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替你卖命的。”
“暂时还没有,等到有违法的事我再叫你。”
“什么意思?你不会真要我从事违法乱纪吧?”
听了我的抗议,这家伙就像是听到了什么震碎三观的奇闻异事,愣了大概十秒钟:“大哥,你还怕违法?你犯的事打败了浦口监狱至少百分之九十的犯人。”
“欸欸欸,你小点声行不行。”
“安了,你自己看看班上的人是不是自觉和你这个危险分子保持了一段距离。”
四周的人确实都和我们两个保持了一段恰当的距离,再加上班里本来就吵吵闹闹的,我们说话确实不容易被别人听到。不过,其他人保持这种距离的原因肯定不是因为我就是啦。
“算了,随你怎么说吧。反正不要让我去杀人放火就行。”
“放心了,不会的。对于恒产我有的是长期使用的恒心,不会一次性挥霍掉的。哼!”
这轻哼的一声实在是狡猾的犯规,这副少女青春可爱的样子如果她是一个普通人我肯定会春心荡漾得要死,不过面对她我只想死。
叮叮咚——上课铃响了,对话也就结束了。我们各自撇过头去,不再看对方,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就是铃声设计的意义吧。
数学课上,短发、黑框眼镜、老旧正装的经典老式数学老师在上面以东京速度向我北宋东京发展水平的大脑进行着以共荣为目标的建设。
余光观察下的银丝楠雪倒是和之前的表现完全不一样,坐姿端正,游刃有余地做着笔记,搞得我不免自惭形秽。
看来这家伙只有在她绝对掌控的课程中肆意妄为。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节课,最后十分钟我看着根本看不懂的大题,如同北宋东京的木匠对着今天东京的霓虹灯苦思冥想一般。
铃声一响,我像听到了发令枪的运动员,开始冲刺。我相较于其他选手最大的优势莫过于我往往是单独行动,没有和三两好友集结后一起出发这种繁文缛节。
打了点米饭,要了一份酱板鸭和土豆炖牛肉。很抱歉,我实在是不喜欢吃蔬菜。
正低着头扒饭,隐隐看见隔着两张餐桌,有个人正对着我的位置坐了下来,正是那个日本娘们。
强忍着拔腿就跑的冲动,毕竟这样做保不齐会激怒她。她的秉性一时半会实在是吃不透。
赶紧扒拉完饭,我偷偷瞄了她一眼,似乎她就是单纯在吃饭,没有什么特别的。我才端起托盘离开,可背对着她的那一刻,我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凝视着我的脖颈。
刚一从食堂门口出来,我就看见正好来吃饭的叶莹。
“你今天吃饭怎么这么晚?”
“我去广播站试了一下音。”
“结果怎么样?”
“当然是成功了。”她双手掐腰,骄傲地挺了挺目前贫瘠的胸口。“你也不看看咱是什么水平!”
其实我确实不太知道。话说,唱歌和广播有什么强相关吗?
“行,那真是恭喜你了。我还赶着回去睡觉,拜拜。”
“等等,着什么急嘛,现在怎么对人家这么冷淡。”
如果没有某个母煞星在,我想我确实会热情很多。
“没事,我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你不能老是熬夜的,这身体怎么受得了?”她这一副唠叨的样子倒是有些把她原本可爱的长相弄得有点显老了。
“好好好,我不会了,不用劳你关心了。”
我这么一说,她倒是更来劲了,小嘴一撇,一副教训人的样子:“我好心好意关心你,你倒还不耐烦起来了。你自己说,除了你爹妈,还有谁像我这样在乎你?”
“哦,小祖宗,那真是我们老吴家对不起你。你有这份心,连一个名分都没给你。”
她那张白净的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抱住胸口站得笔直。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明显就是没想到我敢这么说,脑子被羞得死机,身子也僵了。现在她的反应能力估计和俊杰二号差不多,当然,说的是没电状态的。
“哼!谁稀罕你们家那莫名其妙的名分。”
“你都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怎么就知道自己稀不稀罕?”
她拉住我的衣角,低着头嘟囔道:“什么名分?”就像一个刚打碎了盘子又想要糖吃的小姑娘。
“我还能给你什么名分?”
“什么?”她的声音比刚才又更怯了几分。
我趴在她的耳边,用和她一样轻的声音说:“我只能……”
“只能什么?”
“认你做干妈啊。”
“你……” 她抬起头看着我,脸憋得通红,讲话的声音微微发颤,是彻底让我弄急眼了。
“等等,你冷静……”
我还没说完,她一脚就踢了过来,我勉强躲开,她的鞋子几乎擦着鼻尖划过,耳边传来一道清晰的破空声,吓得我不轻。而且看样子我要是不躲,她能直接命中我的头。没想到这小妮子柔韧性这么好。
我头也不回,拔腿往教室跑去。她似乎微微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真该让西南暴动的疯子把你给毙了。”
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反应,后面有时间再好好哄她吧。
下午的课程依旧让人头脑发胀,旁边的那家伙倒是游刃有余。要不人家是侵略者呢。
班会课时,那个年轻的女老师走了进来。万幸开班会的是她,而不是某个老头子。
“我们学校按照惯例马上会举办一个运动会,我任命一个班长负责同学们的项目报名和处理以后的班级事务。有没人自愿的?”
按照惯例,这种时候会有一小段沉默,然后就有某个学习优异、仪表堂堂、拥护泛亚、愚弄(不对,操控也不对)团结普通同学的人,在周围人的推荐下,三辞三让,然后继承大统。
“老师,让唐海林当吧。” 一名皮肤乌黑、个子不高、鼻子大的像石榴、眼睛小的像石榴籽的同学第一个开始从龙之功。
不过看他样子,他大概当不成长孙无忌,倒是一个不错的供俊男美女肆无忌惮使唤嘲讽的长孙子。
“没有没有,我不行的。”
“诶呀,你别谦虚了,就你来吧。” 一个女生附和道。
“诶,真的不行。”
“就你了,就你了。” 此起彼伏的呼声编成了一把万民伞,马上这位唐同学就可以勉为其难走马上任了。
诶,哪里的剧本都差不多。他身边围上几个各方面都不错的好同学,就是团结班级的核心了。当然,被团结的边边角角应该有被管理的自觉,不然……呵呵。
“那好吧,我试……”
“你不用试了,不用勉强。我来吧。”
所有人都把目光朝向这不和谐声音的来源——坐在我旁边的鹰司楠雪。
老师和那位唐同学明显都有些发蒙。
她冷冷地扫了一眼班上的人,完全没有考虑面子或氛围,语气不满地说道:“あなたたちは中国語がわからないのですか?” 「你们是听不懂中文吗?」
完全是一副发号施令的姿态。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家乡话一出口,其他人尤其是老师,就像是原本卡顿停止跳动的铁皮青蛙,被恰到好处地拍了一下,马上恢复了行动。
“好的,没问题,那就你来吧,谢谢你啊,同学。”
她甚至都懒得客套一句“很荣幸”,只是朝着老师点了点头,频率小得可怜。
那个唐同学和那个响应比较积极的女生,嘴巴似乎想说点什么,不过无人在意,就像大本营不在乎很多年前高总统的工作一样。
后面介绍的一些项目和注意事项对我来说就没什么好听的了,毕竟我什么都不会报名。
“还有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足球项目。这个比赛不是按照一般的班级、个人来比,而是分成国家来比的。会有缅甸、泰国、满洲、日本这些外国同学组成一队,大家踊跃参加选拔啊!就算没有直接参加项目的同学,也可以参加广播、后勤、人员申报这类工作。总之,大家加油。”
“老师,每年都是日本人赢,没悬念了。”
“这么说不好哦,重在参与。”
这不就是直接承认他的结论了吗?更丧气了。
无论如何,这些都和我无关。班会一结束,我拔腿就跑,今天的动作比平时更快 些。为了避免某个热心人在食堂找到机会对我说:“诶,你个子这么高,报个长跑吧。”
回到教室,一开门就看到鹰司楠雪一个人坐在教室里,我下意识想关上门转身离开。
“进来。”
该死!
“好嘞。”
“给你派个活。” 她端起一个精美的西洋瓷茶杯,抿了一口。
哪个正常人在学校里用瓷器啊!
“好,您说。”
“先确认一下,你知道完不成会怎样吧?”
“会死?”
“你还不笨嘛。”
“那到底是什么事?”
“也没啥,今天班会课你有好好听吗?那个足球比赛,你想办法把日本队做掉。”
我很喜欢先总理刚刚得知武昌首义的一句话。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