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昏暗的灯光,陌生的天花板,一旁传来的捣药声似乎是催促着她从令人恐惧的昏迷中醒来。拉蒂娜拖着沉重的身体勉强从床上坐了起来,暂未完全清醒的意识让她对于四周陌生无比的环境做不出什么反应。
“这是……哪里……”脑中闪过几个字符,拉蒂娜有些迟钝地观察着四周,随后又挪动着手臂摸向自己的脑袋,“布……好像被包起来了……”思维有些迟缓的拉蒂娜才意识到自己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拉蒂娜只能借着力缓缓的起身,幻视四周,在这房子里只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他貌似在准备着药品,当他转过身来时,对拉蒂娜的苏醒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默默地把药品端过来。“您是?……”望向那个表情有些冷漠的男子,拉蒂娜想要思考些什么,但一阵疼痛又迫使她不得不停止思考。
“爱德华,当地的乡野医生。”爱德华只是侧过头来回答道,随后又把自己的心力放到研磨草药上。
“嗯。”见状,拉蒂娜也不再追问,转而开始回忆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
数小时前的石桥下,拉蒂娜握紧手中的剑,与几个拿着金属棒球棍的人对峙着。
“可恶,是‘青年宪章’的人吗?”拉蒂娜思考着,剑柄处从她的指间冒出了数条细小的藤蔓。
“哼,那就速战速决吧。”领头一声令下,几个人便迅速且有序地冲上前去发起进攻,其状态任何人都能看得出这些人必定受到过专业的训练。
“嗯。”拉蒂娜紧张地目视前方,等待着重要的时机,“就是现在!”在冲上来的几个人与自己的距离不过两米时,地面上突然冒出几束藤蔓缠住了他们的棒球棍并趁对方来不及反应的几秒内迅速蔓延至他们的整个上身,如同一只只大手一般把他们向地面死死地拽住。
“等等,不对!”专注于应对面前几个敌人的拉蒂娜这时才反应过来领头和剩下几个人已经从自己的视线中离开了,从头顶的脚步声大概可以知道他们打算从石桥的路回到市区通风报信。
“我得想办法联系上安全委员会的其他人!”然而还没等拉蒂娜拿出手机,被藤蔓困住的几个敌人也出现了异样:一股火焰从他们握着球棒的手中冒出,随后这股火焰变得越来越猛烈,一直蔓延至所有被藤蔓捆住的地方,随着火焰“噼啪”的响声,那几个人便从藤蔓中挣脱开来。
“居然也会使用魔法。”看向毫发无损的几个人,拉蒂娜迅速后撤了几步并在身边安置了几个魔力阵。
面前的敌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握紧依然被火焰包裹着的棒球棍谨慎地靠近拉蒂娜。魔力阵中又冒出数条更加粗大的藤蔓向他们挥出强而有力的鞭打,然而对方只是用轻描淡写的格挡与还击抵挡着藤条的攻击并向拉蒂娜前进着。
就在拉蒂娜思考着对策时,其中一个敌人突然向前迅速踏出几步并举起金属棒球棍猛地向她砸去。来不及多余的思考,拉蒂娜后仰着身体倒在地上,而她手中的剑却往前飞了过去扎在靠近的那个敌人的肩胛骨上。正当拉蒂娜站起身来并用右手与剑柄之间相连的藤蔓将剑取回时,其他的敌人也突破攻击冲了过来,其手中挥舞着的覆盖着火焰的球棒无声地宣泄着他们的狂妄与愤怒。
拉蒂娜连忙向后退的同时用右手中的细小藤蔓控制着那把剑攻击着对方,尽管并不强而有力,但足够迅速的攻击也迫使对方疲于招架。趁着这个间隙,拉蒂娜又停了下来调整着呼吸并立刻在四周唤出几个魔力阵。似乎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魔力阵中蔓延出数条藤蔓以极快的速度缠住了正迎面攻来的几个敌人。
“可恶……”一番苦战过后的拉蒂娜再次握紧手中的剑打算破坏他们的行动能力时,其中一个人突然掷出手中的棒球棍砸向她,但在那样的控制下发起的突击并不具有威力,拉蒂娜只是轻轻侧过身体便躲了过去。
“咚!”不知被什么东西砸在头上,拉蒂娜被这股力量顺势放倒的同时强忍着疼痛看向后方:刚才离开的那几个人正站在她的身后,谨慎的神情中不免透露着一丝得意。
“你……你们这……这群混蛋……”拉蒂娜强撑着身体试图站起来,程度如此之高的疼痛也难以掩盖她脸上的愤怒。
“喂,——,要不要现在把她给……”其中一个人说着做出了抹脖子的动作。
“不要操之过急,说不定能派上点用场,带走。”那个高个子的领头说着,语气很是平淡。
“呵……”趁着他们的不注意,拉蒂娜正打算借助右手与剑柄间相连的细小藤蔓将剑移过来。然而在她的指尖与剑柄相触的那一刻,那个领头突然用棒球棍末端抵住了拉蒂娜的头并向下不断发力,“真是难缠的家伙,说不定还真有点价值。”带着一些蔑视和一些警惕,领头死死盯着试图抵抗却因为疼痛而无力的拉蒂娜。
“那么——,回去向——报告吧。”拉蒂娜的记忆在此刻戛然而止。
———————
“‘——’,‘——’,他们说了名字吗?为什么我记不起来……”正坐在病床上的拉蒂娜努力回忆着昏迷前的场景,试图从那些慢慢变得混乱的记忆中寻找着更多的信息。
“又在想些什么呢。”早已忙完捣药的爱德华又侧过身来问向拉蒂娜,语气中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
“爱德华医生,为什么要救我?”拉蒂娜将意识从记忆拉回到现实中,思考了些许后试探性地向爱德华发问。
“受伤的人就应该得到医护。”爱德华好似提前知道一般立刻回答道。
“可是我记得……”突然拉蒂娜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去描述那些人,“恐怖分子”一类的词并不能随意对安全委员会以外的人使用,“叛国者”一类的词又包含着浓厚的政治含义,一时间拉蒂娜又沉默了下去。
“你说那些人,我顺手把他们赶走了。”爱德华的语气平静得像描述一件普通的事,这异样的态度反倒让拉蒂娜心生疑虑。
“欸?医生你?……”拉蒂娜既疑惑着爱德华能否做到,也怀疑着爱德华的身份。“这难道是诈吗……”
“嗯?”爱德华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而从身侧拿出一把手枪,“虽然退役了二十多年,但打退几个混蛋还是轻而易举的。”
“嗯,知道了。”消除了心中的疑虑,拉蒂娜翻下床并向门走去。
“喂,什么事情先把伤养好吧。”尽管如此劝说着,爱德华也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做出什么动作。
“不了,爱德华医生,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拉蒂娜回过头来,眼神透露出的状态并不像是一个受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