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芙蓉水中漾 更新时间:2024/9/15 13:52:37 字数:3509

等珞茗睡着后,独孤扶柳拿出烟盒子,熟练地为自己点了一支烟。

“你们照顾好她,我出去办点事。”他侧身叮嘱两个女仆,然后披上外衣,走出家门。

女仆们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主人回家。她们不知道的是,独孤扶柳的风衣里藏着弹匣装满的手枪和匕首。他现在正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往D区,繁华的霓虹灯渐渐消失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逼仄的巷子和遮蔽天空的凌乱电线,从电线间可以依稀窥见市中心的高楼。

街道两边是刺眼的白光灯,发廊门口站着穿着暴露的女郎,招呼着过路的男人们。小酒吧的门口蹲着一些醉汉,胡言乱语地挥舞着酒瓶。

独孤扶柳凭记忆来到了白天的小巷子。那里的流浪汉还是老样子,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有些人像行尸走肉一样呆滞地对着墙发呆,抖个不停的手上捏着一管空的注射器。他绕过这些人,发现一个孩子惊诧地看着自己,就逮住他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经常打人抢劫的混混团伙?”

小男孩挠了挠头说:“有很多,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今天白天来过这里,抢了一个女孩子的东西,并把她推倒在地。”独孤扶柳说。

男孩回忆了一会儿,他想起来独孤扶柳白天来过这里,带走了一个女孩。

“他们现在应该在那边的巷子里喝酒,”孩子指了指一个方向,“不过你要过去干什么?他们会揍死你的,那简直是一堆疯子。”

“谢谢你的提醒。”独孤扶柳不顾男孩的劝阻,头也不回地向那个巷子走去。他摸了摸身上的匕首,嘴角勾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弧度。

男孩担忧地坐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过了一会儿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爬起来想跟着独孤扶柳看看情况。有人拉住他:“你干什么?万一走过去看到的是一具尸体呢?”

“我实在是很好奇,”男孩说,“一个穿着光鲜的富家少爷,不带打手亲自去找人寻仇,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应该不会这么干吧?资本家明明都怕死。”

拉他的人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男孩怂恿他陪自己一起去偷看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新鲜血液的腥气。只见昏暗的窄巷里横七竖八地躺了很多人,他们都捂住冒血的伤口痛苦地挣扎着。独孤扶柳拎起一个人的衣领,用匕首顶着他的脖子,质问道:“你就是头目?”

男孩和他的同伴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一幕。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这些恶棍被人收拾过。

“大……大哥……我们什么时候没长眼,惹了大哥您……”混混头子吓懵了,他的身体忍不住地发抖。

“看你们不顺眼罢了,”独孤扶柳嘲讽似地笑了笑。他一抬手,把混混猛地往地上一扔,然后狠狠地一脚踩在他扭曲的脸上。

这时男孩们才发现,混混的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刀伤,血红的肉翻开着,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他的腹部也被捅了几刀,殷红的血流出来,在地上蜿蜒。

“饶命啊……大哥……”粗粝的靴底左右碾动着,撕扯脸上敏感的神经,强烈的羞耻感和疼痛让混混几乎窒息。独孤扶柳重重地踹了他一脚,很不高兴地皱眉道:“谁他妈理你?烂在土里吧。”

之后男孩们看见了混混被踩得血肉模糊的脸,粘腻的鲜血混着独孤扶柳鞋底的泥,揉成恶心的糊状物。

“快走,”同伴催促着男孩。独孤扶柳叼着烟从巷子里出来,手上还提着那把沾了血的匕首。

他看见了两个缩在一边的男孩,礼貌性地微微一笑,然后来到大路上拦出租车。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女仆们听到开门声,连忙过来接应主人。她们发现独孤扶柳拿着带血的刀子,都不由得惊异地看着他,询问的眼神藏也藏不住。

独孤扶柳却不想多解释,他把刀子递给半夏,半夏赶紧跑去洗刀。当归也马上会意,帮独孤扶柳擦干净他的系带皮靴。

“明天我会带她去医院,”独孤扶柳开口道,“如果要住院,你们就留下照顾她。”

女仆们温顺地答应了,继续着她们的工作。

第二天上午,神经科专家诊室。

“她是不是什么时候摔到了头?”医生拉过椅子,示意珞茗坐下。

“昨天摔过,但我不知道她之前有没有生病。”独孤扶柳说。

“难道说不是摔的……”医生扶了扶眼镜,陷入沉思。

“我们失散了很久,昨天我才找到她,先前的情况我也不清楚,”独孤扶柳补充说明。

“这样吗……她的颅内有小面积淤血……“医生若有所思地说,“也可能是以前经历过车祸。不过挺神奇的……这种地方出血还能存活,确实是个奇迹。”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独孤扶柳焦急地,“吃药还是手术?”

“先开药吃一段时间吧,”医生敲击键盘,“吃完再来复查。如果还是没有好转,就要开颅手术了……”

独孤扶柳看向珞茗,她很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没有惊恐的神色,就好像看淡了生死一样。

他叹了口气,不知怎样才能安慰她,也无法安慰惶恐的自己。

饭后的药丸下肚,她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头痛吗,茗子,”独孤扶柳端着泡好的花茶,问坐在客厅里刚吃完药在看电视的珞茗。

“不痛,”珞茗摇摇头,“就是记不住电视里在演什么。”说完她忍不住格格地笑了出来,青涩的脸上泛着红晕。

“那我们出去玩吧,”独孤扶柳也笑了,把冒着热气的茶小心翼翼地递给她。珞茗轻轻地啜了一口,清苦的茶带着沁人心脾的花香在舌尖缠绕,好不惬意。

她偷偷地用余光瞥了一眼他的脸。他的容貌好似古代雕塑家的手笔一般,完美得无可挑剔,让她不好意思地转移了目光。但躁动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怂恿她再看看他的脸,使她表现出的神态忽而变得不自然起来。

独孤扶柳好像对她的小心思浑然不知,含笑地看她饮净自己亲手为她沏的花茶。

气氛有些暧昧,珞茗认为。不过她总觉得自己的心思不太纯正,独孤扶柳大概只把自己当成妹妹吧。而自己却在为他的美貌神魂颠倒。

她不知道的是,为了显得不那么冒昧,独孤扶柳刻意隐藏了对自己的爱意。他本就是怀着爱来找她的,可面对眼前的她,却迟迟不敢将心意表达出来。他怕失去边界感的关系变得僵硬,故而只能在暗处用宠溺的眼光看着她。

更何况珞茗现在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独孤扶柳并不认为和她谈有关爱情的事是正确的。也许等她更大一些的时候,他可以向她表达爱慕之情,那时他们的感情发酵成熟,一切不会显得很突兀轻浮。

毕竟,保护好她的心境是他的责任。

独孤扶柳看着珞茗将最后一点茶水饮净,她顺手要把茶杯拿去厨房。女仆却拦住了她,接过茶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去清洗杯子了。

珞茗接受爱抚的乖巧模样让独孤扶柳感觉暖洋洋的。他的眼中映着她的倩影,脸上带着拂不去的笑意。

“想好了去哪里玩吗?”独孤扶柳柔声问。

珞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总是让先生带着我到处玩,不太好吧……看病花了那么多时间和钱,我觉得你应该休息休息。不用惦记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傻茗子,陪着你就是最好的休息啊。”独孤扶柳笑了,“如果你觉得不劳而获很过意不去的话,我可以交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珞茗两眼放光地问。

“跟我来吧。”独孤扶柳来到二楼,珞茗紧跟在他身后。他伸手在一堵墙上按了一下,墙面竟向里收了进去——是一个密室。

独孤扶柳用指纹打开了密室的门,一个巨大的车间映入眼帘。里面堆着很多钱,最令人震惊的是还有一台印钞机。

这是进入这个世界前他的弟弟神之子给他安置的。出于某些原因,这个车间只能造出E国的货币,因为其完善的设备,独孤扶柳拥有了用不完的钱。一E元大约等于十G币,一G币可以买一根牛奶雪糕。

整个二楼几乎被这个大车间占满。造币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独孤扶柳当然不会让珞茗去干这种累活,他只是指了指墙角的一堆钱,对珞茗说:“把这些搬到你的房间去,然后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个车间的存在,这就是我给你的任务。”

珞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她瞠目结舌地点点头,然后来到墙角吃力地搬了一大叠。

独孤扶柳看见她摇晃的身影,有些心疼地转过头去。他已经开始担心这样做会不会加重珞茗的病情了。珞茗下楼的时候,他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下去。

女仆们看到她搬了这么多钱,赶紧上前去想帮忙,被独孤扶柳一个眼神制止。

“还要搬吗?”珞茗把“货物”放在她房间的地上,问。

“不用了,”独孤扶柳不忍地说,“这么多肯定够用。不过你再跟我来一趟二楼吧。”

他打开指纹锁,把珞茗的指纹录了进去。

“如果想用钱,就直接来这里搬。”独孤扶柳笑着说,“都是你的,随便花。”

珞茗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他。她感到莫名的冲动,一行热泪涌出了眼眶。

她做梦也没想过能遇见这么信任自己的人。用看似可笑的方法,告诉他对她的绝对信任。

她知道他想直接送给自己,但他会照顾她的尊严。她知道,自己在他心中不是随意摆弄的物品,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和他平起平坐的人。

这一刻,她似乎忘记了阶级的高下。准确地说,独孤扶柳从来不在乎她的底层人身份。就像从前,贵为公主的她不在意独孤扶柳的落魄那样。

独孤扶柳这时正手足无措地帮她擦拭眼泪,见她还在颤抖,就大大方方地给了她一个拥抱。

近,太近了,连对方的心跳声都能清晰地听见。珞茗呆住了,她颤巍巍地抬手,也抱住了他。

这一刻的她是无比幸福的,他也是。彼此怀抱的温热胜过千言万语。

但他们之间有一层薄薄的膜,朦朦胧胧,没有人敢捅破它。一个觉得自己的心思是禁忌,一个害怕对方厌恶自己轻薄。

两个人的暧昧终而成为一个人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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