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隆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起床了,该上学了!”
李传诗皱了皱眉,嘟囔了几声,没打算回应。
小手一提,抓住被子,猛地一拉,脑袋直接缩进了温暖的被窝里。
整个人蜷成一团,只留几根凌乱的呆毛从被子边缘冒出来,微微颤动,在被子里舒舒服服地吧唧了几下嘴,迷迷糊糊间,似乎又要重新陷入梦乡。
“叮铃铃——!”闹钟毫无预兆地刺耳大作。
李传诗猛然一惊,手忙脚乱地从被子里伸出手,去摸闹钟。
重重地拍下去,闹钟的铃声才终于停住。
李传诗慢慢睁开眼睛,眼神还带着一丝迷茫和困倦,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简单抓了一下头发,本就凌乱的头发彻底乱成了一团,几缕发丝顽皮地搭在脸上。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床边捞起校服,动作缓慢地套上了白色的衬衫,站在镜子前,又拽了拽裙子,让它舒展整齐。
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依然凌乱,她随手抓起梳子,简单地梳了几下,拿起头绳绑好。
她叫李传诗,10岁,住在杜王町东北部的别墅区一带……不好意思说错了,重来一遍。
是白云附小四年级的小学生,也是个性格开朗的小女孩,不抽烟,不喝酒,每天按时睡觉,准时喝一杯温牛奶。
没错四年级了,幼儿园毕业后,她跟小叶藏书她们一起升入了小学,在一个班级,班主任还是熟人,那个刚刚师范毕业的高澄,在藏书的帮助下,成功入职。
小学的生活还是那么无忧无虑,每天陪着小叶和藏书她们,不过小叶比以前愁眉苦脸多了,学习和作业成了小叶人生之中的烦恼。
如果小叶藏书是慢慢长大,她感觉自己反而在慢慢变小,也越来越淡忘前世了,彻底融入,跟着大家一起喜怒哀乐,嘻嘻哈哈。
只有偶尔的梦境和回忆还让她记得以前的自己,李传诗望着镜子里的小女孩,想到了这几天比较诡异的梦。
梦中的她穿着粉色的披风,还站在大楼的顶上,而另一个电视塔的那边,桂天云或者说施广寒遥望着自己,而好像王明礼也站在不远处吧,剩下的她全然忘记了,只记得这些了。
都说梦是人潜意识的反应,自己梦里竟然会穿粉色的衣服先不说了,自己梦到的那个到底是代表前世自己的桂天云,还是代表自己喜欢的施广寒?
再说王明礼,为什么想到他?
虽然这个小男孩是挺可爱的,但有些遗憾,她们已经好几年没见面了。
就像她当时说的,可能幼儿园毕业后,大家都见不到了,没想到王明礼就是其中之一,虽有惋惜,但她心底也只是保佑祝福王明礼健康快乐,为什么三年后又梦到了,是什么征兆吗?
李传诗有些茫然揉了揉脸颊,其实说她无忧无虑也不对,这不就是自己的心结吗?唉,可惜没有人可以倾诉。
摇了摇头,将这些细碎的思绪排出脑海,终究只是一个梦而已。
书包扔在椅子旁边,李传诗整理好一切后背起它,感觉书包的重量让肩膀有些发紧,她轻轻甩了甩头发,慢慢下了楼。
“下来了啊。”李隆盛围着围裙端着餐盘笑道。
“嗯!”李传诗对着爸爸笑道“妈妈还没出差回来吗?”
“怎么想妈妈了?不过可能还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是爸爸照顾你们。”李隆盛揉了揉李传诗的头发。
自从李传诗上了小学,长大了,不再像幼儿园一样,经常要有人照顾(虽然只是李女士一厢情愿),加上李安宅也是站起来跟李隆盛一样高的准高三大人了。
两个孩子都不再依赖亲昵自己了,李女士感觉“人生无趣”,便焕发了事业第二春,又复出表演了。
不得不说,当时一堆她认识的中年大叔像小孩子一样在妈妈演唱会下面摇旗呐喊,别提多震撼了,甚至那些八百年不发动态的人竟然在朋友圈也发动态了,让她明白了李女士这个曾经偶像的可怕。
出差的时间基本就是身为大学教授的李隆盛在照顾哥妹俩。
提到哥哥李安宅,正好传来他的声音:“男人婆你都十岁了还是一点变化没有,下楼动静怎么这么大,牛奶都被你震翻了。”
李传诗撇了撇嘴,走进餐厅,直接像扔链球一样甩起了大风车,书包重重地砸向了李安宅。
跟这种狗东西没话说,欠揍!
李安宅坐在餐桌旁,手里拿着一片煎饼,桌上还有牛奶和一小碟煎蛋,见书包砸来,不慌不忙一手抓住“男人婆就是男人婆,动不动就动手打人,怕了你了,我走!”
说罢,拿起自己的书包就准备离开。
“这么早?”不对,她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这都快八点了,对于高中生很早吗?前世她可都是六点就走了啊,只能说她这一世也习惯堕落了。
李安宅的高中也是妥妥的精英高中,什么课外研习志愿者那是常态,前世的他不要太羡慕。
“那我也走了,爸爸!”李传诗说道。
“早饭还没吃多少啊!”
“路上吃!”李传诗抓起餐桌上的牛奶,匆匆喝了一口,然后叼起一块煎蛋,嘴巴里还嚼着东西,就急匆匆跟在李安宅后面。
“男人婆,别跟着我!”李安宅已经推着电瓶车站在门口,嫌弃地挥挥手想赶走李传诗。“去去去,自己走不行吗?”他脚一踩,车子轻轻晃动了几下,准备离开。
李传诗不甘心地抓住电瓶车的把手,软乎乎地撒娇道:“带上我嘛,哥哥!”嘟着嘴,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自家哥哥。
“刚才谁拿书包砸我的啊!”李安宅翻了个白眼。
李传诗立马奉承道“有吗?我帅气的哥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就想着你的广寒giegie!”李安宅阴阳道“某人睡觉还喊着名字!”
“你!”李传诗气得脸红“你个变态哥哥,大晚上夜袭妹妹,进妹妹房间偷听!”
“别瞎说啊!我上厕所路过,你声音那么大,可不关我事!”
啊啊啊~~梦这么大影响嘛,她从不说梦话的啊,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甚至李传诗也不知道自己梦到的到底是谁。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电瓶车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施广寒看到这对兄妹争吵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轻声道:“要不,小诗,你坐我这来。”
李传诗见到施广寒更是脸冒蒸气,眼睛也化作豆豆眼。
广寒哥连座椅什么的都听到了,那不就后面也听到了嘛!
她不想活了,浑身被抽去了精气神,眼神里写满了对这个世界的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