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死而复生之人，这种程度还是显得....不太够呢。”
汇聚成形的黑雾展现出近似女性的姿态。繁复的头冠与刻有精美花纹的面具遮掩了她的容貌，即使眼中所见只有一片漆黑，也能展现出她的不凡。
这绝非是寻常人所能展现出的姿态。戈勒弥娅感受到了.....危险，比起以往的感受更为强烈。
所谓的恶魔与神使都不值一提，由黑雾所构成的这位女性，甚至是要超越这二者的存在。
难道是什么神明化身之类的东西吗？戈勒弥娅一把抓住鸟笼残躯，试图稳住自己的身体。要是继续施压下去，她可能也要撑不住了。
失去过往记忆的亡灵小姐，自然对于各类信仰也......没有什么概念了。而对此更为了解的奥黛维尔，此时已被莫大的恐惧所压制。
那是来自权能与神力方面的压制。即使自称为女神，她也绝对无法与那个化身相提并论。
最好的选择是就这样让恐惧流淌，不作出任何出格的行为。奥黛维尔的嘴唇蠕动着，许多画面在她的脑海中飞速闪过。
好吧，好吧！即使认识还没几天，她也不能坐视不管！自己怎么说也不能比被选中者要窝囊吧？这样可是没办法成为真正的女神的！
“那是.....纷争女神宁芙莉娅的神力化身！我们最好表现地.....谦卑一点。”
奥黛维尔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但她还是强迫自己把话说清楚，至少不能让戈勒弥娅继续无知下去。
“没错，就是这样！小鸟，你要比你的女主人更有趣。我要收回之前对你的评价了。”
原本还展现出威严仪态的女神化身，在见证了奥黛维尔勉强鼓起的勇气后，她的语气中居然展现出了....些许欣喜。
她稍稍放开了威压，这让戈勒弥娅等人有了喘息的时间。可这绝对不是结束。
“但这次呢，我可不是为了你而来的。而是为了.....她。”
宁芙莉娅的化身将视线停留在了轻声喘息着的戈勒弥娅身上。作为唯一没有被女神威压所压倒的....呃，亡灵，她现在感觉非常不美丽。感觉快要虚脱了。
“看样子这样是没办法让你寻回自我的。也罢，就让我把这一切....变得更有趣一些吧。”
宁芙莉娅的化身只是轻轻一点，昏迷中的女祭司便随之苏醒。女祭司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她那相比戈勒弥娅要更为苍白的肤色。
为了向女神表达忠诚，在成为女祭司的那一刻，她便献出了自己全部的血液，仅凭宁芙莉娅的恩赐跨越数百年的岁月。
“我将这份血液重新赐予你。”
“如果是您的旨意....！”
仅是一瞥，便足以让女祭司感受到宁芙莉娅的恩典——即使宁芙莉娅并未将她放在眼里。曾经奉上的血液再次回流至女祭司的躯体，但这为她带来的并非恩赐，而是....死亡。
女祭司的身体被鲜血染红，直至被原本属于她的血液彻底消融。血液汇聚成泊，浸入地板之间的纹路，缓缓流动。
这是....新鲜的血液。那种气味钻入了亡灵小姐的鼻腔。她只觉身体像是流经了一道电流....不是，这种如同触电一般的感觉....根本无法抑制。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喘息声不复优雅，甚至要脱离人类的形态，如同被血液所刺激的野兽。她很想说几句话来表达反抗，但最终都化作了难以分辨的呜咽声。
身体....控制不了。戈勒弥娅的头颅仿佛遭受了重击一般昏沉，而她的身体则有自己的想法。她爬到了血泊旁边，将自己的脸颊凑近。新鲜的黏腻血浆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而她则伸出了舌头——在上面舔了一口。
“........”
匍匐在地的奥黛维尔沉默不语。或许戈勒弥娅曾经确实是邪恶的存在，但她.....并不了解。可在看到戈勒弥娅露出如此难堪的一面，她只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握在手中，只需稍稍用力就能化作碎片。
这可是....她所挑选的人啊。但在远比她强大的纷争女神宁芙莉娅面前，曾是一只在上层位面歌唱的翠鸟的她.....什么都做不到。
“邪恶是你的代名词。说实话吧，你就是会被这种场面所吸引。此前你也感受到了兴奋，对吧？”
宁芙莉娅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场面。在这个世界上，邪恶的存在绝对不少，她本不会对这些人有任何关注。身为拥有强大神力的神祇，她所关注的是其他内容。
但这次.....她恰好了解到了一些....有意思的小事。奥德琳娜成为真正神明的考核仪式便是与这位....这位“戈勒弥娅”，去一起完成些什么。
宁芙莉娅可以轻松做到这一切。稍稍唤醒戈勒弥娅过去的些许记忆，让奥德琳娜——哦不，该称呼她为奥黛维尔了，让她的考核失败。而这一切，都将成为对于奥黛维尔的主人——尼尔维雅娜的嘲笑。这是她最乐于见到的场面。
“嗯？居然还有一个人类在场。我应该把他也叫醒的，让他记录下这一切。但这并不重要。”
宁芙莉娅扫了一眼昏迷倒地的安德华德，一个人类无足轻重。她挥了挥手，自我意识再次回归戈勒弥娅的躯体，她终于不用继续喝血了。
用于伪装的长袍已然被鲜血染红，从血泊中脱离的戈勒弥娅用手背拭去嘴角流下的血迹。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但最终都化作了难以分辨的漩涡，她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唯有那股满足感提醒着她，即使在化作亡灵之前，她也是个十足嗜血的存在。会因为杀戮而兴奋，对生命毫无敬畏的她，就是她的本性。
或许她该接受这一事实，但亡灵小姐能从宁芙莉娅的话语中听出她的戏谑。就当是不让这个乐子人女神如愿以偿，她........想要试着反抗一下。
“怎么样？感受到了乐趣吧？甚至身体都在因为兴奋而颤抖，对吗？我可以将我的赐福将于你身，你可以尽情宣泄你的欲望，无论想怎样杀戮都有机会。而你只需要.....”
伴随着宁芙莉娅的动作，黑雾汇聚成近似于手的形态，掐着奥黛维尔的脖子把她拎了起来。
“折断这只小鸟的翅膀。这要比杀人还简单。”
宁芙莉娅甚至划破了奥黛维尔的肌肤。从伤口中流下了透露出晶莹闪光的血液。
戈勒弥娅闭上了眼睛，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想让自己再表现出任何....冲动。在这种与自我的抗争后，她再度睁开淡色的双瞳。
“我很叛逆，长辈让我做的事情我向来都会反着来。所以不行。”
亡灵小姐的嘴角处勾勒出笑颜的弧度。坏孩子一般的表现也算是邪恶的一种，那么对于天性邪恶的她来说....这很正常，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