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方雅涵的家后，江然继续前往下一个约好的地点。
供他选择的合作者其实并不多，原因倒也很简单，他没办法许下足够多的好处。
江然手里的资金并不算多。
如果是给江家兄妹日常生活用，自然能够用很久很久，特别是算上这一年下来的收入。
但这还不够。
至少对于一家工作室或一家互联网公司来说，这笔钱远不足以作为有吸引力的薪酬。
所以，他也只能选择合作的方式进行开发。
经过一整天的确认之后，排除了一些缺乏能力或干脆没有赴约的人，最终有七个人得以签署这份合作协议。
“对，我这边已经商量好了，他们都进了群聊……好，我再确认一下流程，没问题的话我就在群里说一声，然后就准备把方案发出去。”
暗红色的夕阳下，江然与待在家里的江梦欣打电话，同时还拎着一篮子的食材，正在往家的方向赶路。
接下来，就需要由江梦欣在群里确认情况，并且将准备好的方案修改一下，就可以发给那家外卖公司了。
如果是一些大公司的项目，他们或许缺乏竞争力，毕竟只是一个临时组建起来的团队，几乎可以说是毫无竞争力。
但是。
对方也不是什么庞然大物，虽然不至于说是像江然这样临时拼凑的团队，但也只是一家刚刚成立没多久的小公司。
根据江梦欣的调查，他们之前的商业活动可以用稚嫩来形容，这就意味着他们真的只是一家初出茅庐的小型企业。
这也就意味着江然一伙有着独有的优势。
性价比。
哪怕是对于那家归竹苑，江然等人的报价也绝对更低，这就是他们独有的优势。
当然，单纯的低成本并不足以让别人挑中，反而会显得看起来很廉价。
所以还需要把众人曾经参与过的项目，以及一些相关的经验都写进去。
“呼……”
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群聊正在不断刷新消息，江然长长地吐了口气，内心满是顺利推进项目的喜悦。
在这个男人不知道的地方，无人机正悄无声息地悬停在远处的空中。
那上面加装的摄像头正记录着江然的身影。
“奇怪，总感觉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又是哪个家伙乱飞无人机吗？真是……之前不都宣传过好多次了吗，老有人不听劝……”
两个保安似乎注意到了一闪而逝的螺旋桨转动声，嘀嘀咕咕地走向值班室，启动了常备的无人机干扰仪器。
虽然对于军事作战没太大用，但处理民用无人机却非常方便。
那两个保安将干扰器打开，随意地转了几圈，随后便有说有笑地坐回到保安室，继续漫不经心地等待着下班。
但是。
这两个保安并不知道一个事实，这架无人机完全没有被干扰，依然保持着稳定的姿态悬停在空中。
直到江然走向下一个路口，无人机才迅速飞向另一个隐蔽的区域，继续观察江然的回家路线。
在十几公里之外，方雅涵坐在房子里，目不转睛地望着平板电脑。
看起来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但对于早已经习惯了熬夜的方雅涵来说，目前的时间未免也太早了一些。
江然和方雅涵隔着足足十多公里的距离。
正常情况下，民用无人机根本不可能飞到这个地方。
无论是电池还是信号都不支持这么做，按理说她根本不可能操作这些无人机来到这个位置。
但是，她用了一些别的办法。
“目前是没什么问题，但是……”
方雅涵轻轻点着嘴唇。
凌乱的墨色发丝、毫无精气神的眼神、不加修饰的睡裙。哪怕她确实长着一张可爱的脸蛋，也未免会显得很邋遢。
但她没有理会这种琐事。
这就是名为方雅涵的女人会做的事情。
前几天，她在网络上看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正常的事是不会让她这么感兴趣的，因为她只需要凭借着她的天赋，就能很容易地深入到某一个学科里。
就像是这些自制的无人机一样。
但她确实产生了意料之外的兴趣。
那个名叫江然的男人。
就在发布那则招募信息的前几天，江然在网上发布了一个贴文，内容是关于电子工程学的某个小问题。
那个问题其实很简单，确实只是一个新手会犯的错误。
但重点在于其中一张照片的内容。
方雅涵起初没怎么在意，但在脑海里过了一轮之后，她发现了一个很神奇的现象，那便是这其中存在着她无法理解的事情。
她当然有很多理解不了的东西。
没人能够学会一切事情，无论是对于方雅涵还是对于那个男人都肯定是这样。
但这个不一样。
如果说江然问的只是个最基础的问题，那他那张照片里的小装置是怎么回事？
方雅涵像往常一样，用她强得难以想象的脑袋去习惯性地分析，但却惊讶地发现她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在最关键的地方，有什么东西被藏起来了。
就像是一个连着发电机和发信器的黑盒子一样，发信器很简单，发电机很简单，但那个黑盒子里是什么？
她对此一无所获。
所以，方雅涵才决定参加这个相当简单的小项目，说不定能从那张截图的主人——江然的身上找到一些线索。
“呼……”
方雅涵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随意地将身上的睡裙脱下来，扔到卧室里的床铺上，随后换上出门用的常服。
那架无人机能够用她的手机控制，现在还是吃点东西吧。
她的目的地是附近的一家茶餐厅。
经过短暂的步行之后，方雅涵来到了茶餐厅的门口，在街道的拐角处止住脚步。
对她而言，那家餐厅的名字很熟悉，其拥有者更是印象深刻。
一个永远忘不掉姓名的男人。
从小到大，方雅涵都是众人眼中的才女，无论学什么都一点就通，再难攻破的难题也能轻易解开，简直聪明得像个怪物。
但是，高中时的她遇到了一个男人。
说是遇到或许不那么准确，因为方雅涵根本没见过他，他也从来没见过方雅涵。
两个人只是经常被拿来比较而已。
——据说，那个男人曾经也和她一样，学习能力强悍得超出常规。
在高中的三年里，她原本习惯的赞美之词全都变得异样起来。
原本熟悉的“最优秀”变成了“像那个学生一样优秀”。
“那家伙……到底是谁啊？”
方雅涵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经过几番查找才知道，那个男生后来居然跑去开了餐厅。
所以，她才在毕业后搬到了这附近。
但尽管如此，方雅涵一次也没有去过那家餐厅。
那个人的名字已经变成了一种符号，代表着不为方雅涵所知的神秘，她决定保持着这种神秘感，这样有助于她产生对生活的热情。
但这一次，她终于做出了决定。
第二种难以破解的秘密已经出现，那么是时候揭开她接触过的第一个秘密了。
见到方雅涵直奔这里而来，服务员原本百无聊赖的神情一下子精神起来，面带笑容地前来招待她。
“欢迎光临，请问——欸？小妹妹，你是和家里人一起来的吗？”
“你好，我想找一下你们的店长。请问……他在这里吗？”
方雅涵微微拢了拢发丝，伸手指向远处员工墙的挂像。
她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年龄被人误解，但现在的她没有这个耐心去解释。
那个男人的长相不需要多看，她对此相当了解，因为之前就收集过足够多的信息。
但是，她所得到的信息却令她睁大了眼睛。
“你说的是孟文店长呀……他去年就出事故去世了，所以对不起哦，你可能见不到他了……”
服务员面露难色地摇了摇头，眼神中似乎还闪烁着对那店长的怀念。
“……啊？”
方雅涵惊讶地看着这位服务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