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噩梦

作者:艾萨德卡的羊驼 更新时间:2024/9/19 11:33:27 字数:3283

(作者提示,本人没有自杀倾向,书中行为纯属艺术需要,望各位读者不要模仿。因为过不了审被删改多次,所以可能前后不连贯)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说话呀?养你二十年,养成哑巴了?”一个尖锐的女声爆鸣。

周怡就低着头,一粒一粒地扒米饭。

爸爸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让他抬起头。

“说话!你他娘的,老子才没有这么孬的儿子!”爸爸脸上涨的通红,脖子青筋暴起,“这次又是第几名?是不是又考tmd倒数?”

周怡把视线移开,不说话。

“你妈的,你是什么人,我和你妈还不清楚?留这么长头发干什么?和街上的叫花子一样。你出门在外,别说老子是你爹!”

“当初你说什么,成绩会搞好的,你现在搞好了吗?辜负我和你爸的信任,我从一开始就说,你的为人,我是最清楚的,你说给你电脑,我也给了,你说要买什么键盘鼠标,我也给你买了,你还要我们怎么对你好?然后现在你就这么对我和你爸?”

周怡双手捏紧了拳头。

这也不是这个夏天爸妈第一次教训他了,也说不上第几遍,平时他们也不在家,一回到家,见了周怡,反反复复也就这么几句话。

“这个又是什么?”他爸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一瓶氟西汀,“好好,你现在年纪小小,还成药罐子了?让你学做人情,和我去吃酒席,你摆脸色,让我难堪,让你和同学搞好关系,现在你和我说一个朋友也没有,这像样子吗?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你有什么好委屈的?还装模作样,这么矫情?你爹我天天在外面打拼,面对各种各样的人,你看我说一句不行吗?”

见周怡还不说话,父亲高高举起他的饭碗,又重重砸在地上。瓷碗在地上应声碎开,碎片散了一地。

父母本是取儒雅之意,给他取了一个很中性的名字,加上他从小就发育的慢,很瘦弱,受了很多欺负。到了高中,终于拔成个大高个,就在锻炼身体和练搏击,终于到了高中,也再没有人霸凌他。但是越来越下滑的成绩,让父母对他的管束越加严格,他也在高中没有交到一个朋友。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大学,直到他有了很严重的厌食和抑郁的倾向。现在他已经骨瘦如柴,游戏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你看看隔壁尹丽华,都考上北理了,人家说还要考清华的研究生,现在已经在备考了。你呢?天天无所事事,还留这么一个长头发,你是要造反吗?”妈妈继续轰炸,“人家上了好大学,出来就是要高你一等了。人家都不用找工作,都是工作来找她。”

尹丽华。

高二的天台,她给他留下一句话。

“我会等你的,你好好学习。”

然而事实是她三个月后又找了新男友。她打小成绩好,无论如何她都是班里同学的正面榜样,班主任也是对她言听计从。

大伙都叫她副班。

他给她写了一封很长的信,然后她把这封信给了她的新男友看,她的新男友又把信给了老师。

那晚是他第一次喝醉,在路边绿化带躺了半宿。凌晨一身烟酒味的他回到家里,父母已经拿着扫把在等他了。

“我不觉得……考了好大学……她就高人一等,大家……都是平等的。”周怡战战兢兢地说,这是这几天他说的第一句话。

父亲直接给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把他打倒在地。

“还要在这狡辩,你就是不肯承认你做错了是吧?”父亲怒目圆瞪。

“你就是犟脾气,从小到大,说你什么,你都不承认要顶嘴。你哪有自制力啊,肯定又是在学校天天就知道玩游戏,现在什么是正事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你毕业不出,你将来会是什么结局吗?到时候,你连人都不是!你找不到工作,你要干什么,你要怎么养活你一家?”

“我以后,不会有老婆,也不会有孩子。”周怡很小声的说。

“你!不孝子?你是让我周家的香火到你这就断了是吧?”

他感到脸上流出了温热的液体。脖子上也是

他抬头瞪了父亲一眼。

父亲暴怒:“狗东西,你还敢瞪我?”

他站起身,他从未感到自己的身体如此有力。像是上天的神仙给他注入新的灵气,尽管他知道世界上没有神仙。

他用全力把父亲推倒在地,然后跑到房间内。房间是没有锁的,不过有一个又大又沉的红木柜子,就贴着门。他以最快的速度关上门,然后狠狠地把柜子推倒。年事已高的柜子吱呀一声,竟扛不住重量塌了,好在残骸还是堵住了门。

他没有停下,又把小沙发,椅子,床全部推到门口堵住。门外父亲用力踢门,但是门纹丝不动。

他赶紧戴上耳机,这样便再也听不到父亲的叫骂。

他打开steam,熟练地打开已经玩了数千小时的kenshi。游戏已然成为他活着的唯一支柱。他不想爱情,也不要事业。尽管没有谁不想为伟大事业捐躯,但是眼下的悲观让他看不到未来。

既见未来……或许他以后也没有未来了。

他导出第一次玩kenshi时留下的坏档,导入到了modding tool里面,然后又把他亲自筛选的mod合集打上。

他打开游戏本体,点击新游戏,选择角色与出身。

他已然漂泊,于是选择第一帝国尽头的漂泊者。

名字也不知道取什么,就取个第一次使用的名字吧。

他在键盘上敲下爱莉克丝。

容貌嘛,他略懂美术,亲自在blender上面建模导入。有一点像她,桃花眼,翘嘴唇。

旷野呵,废土呵,正如他熟悉的那样如期而至。

这片大陆的人互相残杀,但他觉得比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要好。如果能去到那个世界……也比现在的自己要强吧。

捡尸,收废品,建哨站,事情正如他无数次开始那样顺利。好景不长,不小心惹到传奇的联合武士,哨站遂被洗劫,只剩爱莉克丝一人突围杀出,独自飘荡。

不自觉,天已经亮了。他的眼睛发涨,他的头脑发昏。

他也没有关上游戏。

他从抽屉掏出一把小刀,坐在地上。

他顺着手臂向下抚摸。手肘往上,肱二头肌边缘,这是肱动脉,再往下,这是桡动脉,再到手腕,这是桡动脉浅表暴露处。

周怡背靠着墙,他感到气力在逐渐流失,却有如躺在母亲……不,还是外婆的怀抱更让人舒心。可惜外婆在去年驾鹤西去。

说不定,在睡着之后,能回到外婆的怀抱呢。

他眼前逐渐黑了,睁开眼睛都变得十分吃力。但是不一会儿那欢愉感却消失了。手腕的伤口,不自觉居然凝住了。

他想起来老师说过割腕很痛苦,血液会反复凝固,需要很大的毅力反复划开,除非是泡在水里或者有什么防止血液凝固的法子。

这次他再也睁不开眼睛了,好像到了南极。好冷啊,他尽全力蜷缩在一起。

“怡宝,快来外婆这,你爸妈是不是又欺负你了?欺负你了就和婆婆说,婆婆教训他们。”外婆怜爱的声音传入耳中。

不知不觉,他竟幸福地笑。

“头儿,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哈姆特的声音响起。

爱莉克丝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蜷成一团止不住的颤抖。

旁边是自己的部下,正关切地瞧着她。

“怎么了?”林奇也凑上来。

凤羽倒是骑在队伍最前面,没有回头。

本以为换了一副躯体,症状应该完全消失了,没想到这百来天似乎又积劳成疾,旧病复发。这怎么办,这里可没有药给她吃。

“取酒来。”爱莉克丝艰难地从嘴巴里挤出几个字。

“快,取清酒来!”哈姆特大喊。蒸馏过后的清酒是这片大陆最烈的酒,一瓶下去,酒量再好的人也步履不稳,吐字不清。

手下手忙脚乱,赶紧把酒拿过来。爱莉克丝接过酒瓶,手却不听自己的命令,酒瓶从指尖溜走,直接掉在地上摔碎了。

“这……”哈姆特急得焦头烂额。

“这是大麻,你吸一点或许要好得多。”凤羽这时才勒马向后,推到这加鲁兽拉的车旁边来,递过来一支大麻卷烟。

“不,我不抽这玩意。”爱莉克丝尽全力把卷烟推开。

哈姆特赶紧又开一瓶蒸馏清酒,亲手倒入爱莉克丝口中,直到她略有醉意,面色又红润起来,症状才略有缓解。

“你们的头儿这么不靠谱吗?”凤羽五郎淡淡地说。

“小子,头儿拦着我们才不杀你。”哈姆特眼里露出凶光,“你最好注意点你的言行词措。”

“好好好,你就这么和你未来的老板说话。”凤羽耸耸肩,“这附近有个石头营地,好像是十七号还是二十七号来着,我们过去投宿一天也是好事,也好让这女孩修整一天。”

“行。”杰森骑着沙行者,咬着牙说。他经过这么多次战斗,本是无惧,但是爱莉克丝这么一下也是让他乱了阵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凤羽眼下也是他们唯一能依靠的大脑了。

凤羽又赶到队伍最前面,引着商队转向。

“再怎么凶悍,不过是个普通女孩啊。”凤羽点燃大麻烟,好驱散旅途的疲劳,“唉,如今还是要靠我……全体注意,修改路线往石头营地出发!”

“收到!”商人们齐声说。

他们多半跟在队伍后面。眼下这支不知道凤羽从哪找来的安保确实是出类拔萃一路上遇到的劫匪,不费一兵一卒就过关斩将,把那些劫匪打的屁滚尿流,一边高喊着“奥克兰的**啊”一边四处逃窜。所以既然凤羽这么有本事有智慧,也就干脆听从他的指挥。让他成了商队的领头。

结果他们这次被命运所操控的旅途,又要拯救另外一个被命运抛弃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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