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一个多星期过去了。
他们的工作进展越来越缓慢。
一天的劳作实在是太过艰辛,以至于后面晚上连爬出去侦查的力气都没有。一天只有一顿少的可怜的臭面包吃。再这样下去,不用两个月,他们就会营养不良,全身器官衰竭而死。这不是什么稀罕事,每天都有奴隶活活累死。
他们拼尽全力,掐着一口气,也只能在白天进行极其有限的工作。那间被严防死守的屋子至今没能进去看,整个营地的奴隶差不多也都联系过了,大家都想逃跑,但谁也不愿意当出头鸟。
斯塔克也没有资格责怪他们,因为他也不愿意出这个头。他还要找到妹妹,还要找到父母,他绝对不能死在这。于是一开始坚不可摧的联盟也有了间隙。
谁都想趁乱逃走,但是没有人愿意当那个替死鬼。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随着每一次锄头的落下,他们的体力也在逐渐消失殆尽。
一开始战斗部队还精神抖擞,还打伤了两个警卫,但今天他们连挑衅的力气都没有了。
时间就像黑洞,一口一口地蚕食着他们逃出生天的希望。
斯塔克明白,时间拖得越久,逃跑就越难。如果再没有进展,三天后他就打算强行逃跑,在营地制造大混乱,到时候就各凭本事了。营地里警卫数量不够镇压大规模的暴动,警卫也不是什么像样的战士,他们的狼牙面对暴乱作用有限。刀剑枪棍都放在武器库,平时都锁的很严实,只要能抢先一步占领那个地方,那么警卫就不值一提了。最大的威胁在于奴隶主所携带的贴身护卫,帝国兜帽武士,以及联合武士,这些人都是实打实的高手,通常是从战场上轮休下来的真汉子,个个身手不凡,经验丰富。必须在那伙人赶来之前就逃出去。他们保护奴隶主的任务优先度是要高于追捕逃犯的。只要暴乱还在继续,他们就不会追击已经逃走的人。
命运啊,为何牢笼里的人就注定要在牢笼里?为何牢笼外的老爷就能每日高歌畅饮?
斯塔克的手掌已经因为长时间的劳作而变得粗糙,每一次握紧锄头都能感受到木质手柄上的每一个纹理。他学会了如何用手掌的侧面而不是指尖去握,这样可以减少摩擦,避免新的血泡。锄头的重量在手中沉甸甸的,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重量,甚至能在挥动中找到一种节奏,一种可以最小化体力消耗的节奏。
要想在这片仙人掌农场中生存下去,就必须学会如何省力。他观察到,当锄头在最高点时,用最小的力量让它自然下落,然后顺势用力,可以更有效地挖掘土壤,同时减少对肌肉的负担。他的身体已经记住了这个动作,即使在疲惫不堪时,也能本能地重复这个省力的循环。
旁边的人,那些同样被压迫的奴隶,他们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皮肤被晒得黝黑,有的甚至开始脱皮,露出下面鲜红的肉。他们的脸上刻着深深的疲惫和痛苦,每一次挥动锄头都像是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有些人的手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血迹斑斑,但他们没有选择,只能继续劳作。
天气的残酷是无情的。太阳高悬在头顶,无情地炙烤着大地,仿佛要将所有的水分都蒸发掉。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仙人掌的刺鼻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火焰。汗水从斯塔克的额头滑落,但他不敢去擦,因为监工的皮鞭随时可能落下。
监工们像猎犬一样在田间巡逻,他们的眼睛锐利,寻找着任何可以惩罚的借口。他们的皮鞭是他们权力的象征,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响声,紧接着是奴隶们的惨叫。斯塔克见过他们如何殴打那些动作稍慢的奴隶,他们的身体在皮鞭下颤抖,但没有人敢停下来。
为了避免成为下一个目标,斯塔克学会了如何在监工的视线之外保持高效。他的动作迅速而有节奏,但绝不显得匆忙。他知道,监工喜欢看到奴隶们忙碌的样子,所以他确保自己的动作看起来既努力又有序。当监工的目光扫过时,他会故意加大力度,让锄头深深地插入土壤,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勤劳。
就这样恶劣的劳动环境,想要找到逃离的方法简直痴人说梦。
还要想如何发布号令让奴隶们同时暴动。如果只能由自己先动手,必然会枪打出头鸟,城墙和哨塔上面的固定十字弩可不是摆设,只有同时暴动才能让局面混乱起来,让大家都获得平等的逃生几率——当然,除了离贵族宅邸最近的那些。他们是不可能跑的过贵族兜帽警卫的,为了保护贵族,兜帽警卫会斩杀所有靠近的潜在危险。
城门口响起了大门缓缓打开的声音。
厚重的大门如同古时巨型骨人手中的合金盾牌,伴随着液压机的轰隆声缓缓被抬起。
斯塔克扛着锄头走到田地中央,这边有仙人掌做掩护,虽然躲不过哨塔上的十字弩,不过至少可以避过劳工的视线。
是一只规模很大的商队。
前前后后有十来只驼兽,七八辆马车,守卫都有二三十人,大小货物数以千计。
奇怪,这个营地到恒城,不过半日的路程。现在是下午,过路的要么早在十六号营地就歇了,要么就加把劲进恒城再歇,怎么会到这里来。营地也是没有做好迎接如此多客人的准备,贵族亲自从宅邸里屁颠屁颠地跑出来,指挥随从手忙脚乱的招待。
这么大规模的商队,油水真是不少,马要吃草,人要喝水,驼兽也要吃点绿果。驼兽再扛饿也是要补给的。
眼下绝对是逃跑的好机会啊。营地人手不够,不少警卫都跑过去搬东西了。劳工也是一心两用,想着待会怎么挣点小费,是给沙行者刷刷毛还是给驼兽搓搓澡。
正巧,商队领头的走到田地旁边来,就在斯塔克附近。斯塔克赶紧装模作样的除草(这么干的土地也能长杂草,只能感叹生命力顽强了)。
“大人你好,我是凤羽五郎,我们打算在此休息一天,明天进城。”
“凤羽大人,我是天狗亲封贵族上村鱼皮,你们怎么来我这穷乡避壤,我们都没做招待的准备啊。”
“原来是上村大人,久仰久仰。我们商队警卫队长怕是感染风寒,所以来这里休息。就是恒城郊外也不安全啊,我们也不敢冒险赶路。”
“原来如此,我们这里有风寒药啊,价格绝对公道,只加息两成。”
“这就不必了,我们自有办法,给我们安排客房吧,上等客房13间,雇佣兵客房31间,下等客房21间,还有沙行者42匹,驼兽13只。”
“那真是抱歉,平日我们大多数客房都是闲置的,我们要先打扫打扫,再给你们居住啊,实在对不住了。”
“既然如此,来点友情价不过分吧。”
“可以给凤羽大人免价一成。”
“一成五如何?”
“大家都是生意人,没必要互相为难。”
“一成三。”
“大人,不能这样啊。”
“就一成三。”
“哎哟,这………那成交吧。”上村鱼皮也知道自己这地方留不住人,也不敢继续抬价,附近还有十八号十九号两个营地,自己捞不着可就给别人赚钱了。
“大人为何雅号鱼皮啊。”
“我在郊外有个鱼皮加工厂,故去此名。”
上村鱼皮就是那个猪脸奴隶主。尽管没有抬头仔细看,光凭余光斯塔克都能认出这该死的猪脸。
现在还不是时候。附近有三个兜帽警卫。单拎一个兜帽警卫就能打他十个有余,自己空有蛮力,却没有得到过训练,和他们战斗还是要吃大亏。
两人手挽着手走到酒馆去了。
营地忙做一团。
但是劳工就在附近,也没办法通知众人逃跑。真可恶啊,这个机会到手边就要白白溜走了。第二天商队就要走,虽然走的时候营地也会混乱一阵,但是这时候逃跑,商队的人东西都打包好了,装备都穿在身上,搞不好会帮忙一起镇压,反而更难逃跑。
必须要想办法通知各位,抓住机会。斯塔克的心中充满了紧迫感,必须在白天的劳作中找到机会,将逃跑的计划传递给其他奴隶。他的目光在田地中游移,寻找着最佳的时机和方式。
每当监工的注意力被其他地方吸引时,奴隶们会趁机交换几句低声的交谈。斯塔克决定利用这些短暂的时刻,将逃跑的计划传递出去。他计划在劳作的间隙,通过眼神和微妙的手势与他们沟通。
田地中的温度也在逐渐上升,监工们也开始变得有些松懈。斯塔克抓住了一个机会,当一个监工转身去处理另一个奴隶的小问题时,他迅速靠近了他信任的一个奴隶。
“听着,”斯塔克低声说,“我们必须逃跑,我有一个计划。”(byd不是说用手势和眼神吗!)
那个奴隶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但斯塔克的眼神坚定,让他相信这不是一时冲动的决定。
“我们需要一个信号,”斯塔克继续说,“当锄头飞出去的时候,就是行动的时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了一股冷风从背后袭来。斯塔克本能地转过身,但已经太晚了。一个监工的皮鞭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背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跪倒在地。
“你在干什么?”监工咆哮着,“你以为你可以在这里密谋什么吗?”
斯塔克咬紧牙关,没有回答。任何的辩解都只会带来更多的惩罚。监工显然对他的沉默感到愤怒,他再次举起了皮鞭。
就在这时,另一个监工走了过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猾。
“或许我们应该让他好好想想,”这个监工说,“在太阳下晒一晒,或许他会说出更多有趣的事情。”
斯塔克被拖到了田地的中央,被迫跪在阳光下,没有水,没有遮荫。他的身体开始感到极度的疲惫和脱水,随着时间的推移,斯塔克的体力逐渐耗尽,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但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自由。
他再也没有力气跪着,倒在了地上。
一阵清凉的液体淋在他头上。他怀疑自己已经中暑出现了幻觉。
“你在这里躺着干什么。”一阵迷幻的声音传来。
“你是,你是天使吗?”
那人将自己扶起来,把水杯递到他嘴边。
原来是把自己拖回人间的恶魔呀,还以为是接自己去天堂的天使呢。
他喝了一口水,视线变得清晰一些,他努力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人。
“妹……妹妹?你怎么逃出来了?”
旁边的劳工抡起辫子要抽他:“喂,你干什么,这是我们的客人,不要糊口乱讲!”
斯塔克揉揉眼睛。原来是个红发蓝眼的贵族小姐。和其他贵族小姐一样,皮肤精致,衣着华贵。不过自己也没有这么近距离观察过贵族女子。
“不用抽他,估计是热出幻觉了。”那女子抬手阻止劳工。
果然还是天使吗。也对,恶魔才会将他带去天堂,他还要去找妹妹,还要去解救他的父母。他还不能死。
“你注意点!”劳工恶狠狠地对着他说。
“你们这样对奴隶,他们怎么能好好干活呢?”
“小姐,这你不懂。这帮软骨头就是要抽着才能干活,你不抽,他们还偷懒哩!”
“原来如此啊。”
“那可不是,要不老爷也不会还雇我们来干活。”
“行了,参观够了,带我回去吧”
“好嘞小姐,这边走。”
几人又走回酒店。
今天奇怪的事还真是不停了。谁家贵族小姐还有雅兴参观奴隶干活啊。一般人不都对奴隶避之不及吗。
总算捡回一条命,傍晚又被赶回笼子里。笼子里的空气几乎凝固,斯塔克躺在草垫上,身体上的疼痛让他难以入睡。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白天的场景,思考着如何将逃跑的计划传达给其他奴隶,以及如何在混乱中找到妹妹和父母。
“无畏(无惧的兄弟),杜娜米,”斯塔克低声呼唤着两个他最信任的奴隶,“我们必须谈谈。”
“斯塔克,你今天差点就被抓了,”无畏低声说,“我们不能再冒险了。”
“我知道,”斯塔克回答,“但机会难得,我们必须抓住。商队的到来让营地的警卫分散了注意力,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你有什么计划?”杜娜米问,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我们需要一个信号,”斯塔克说,“当锄头飞出去的时候,就是我们行动的时候。我们必须同时行动,制造混乱,让警卫无法应对。”
“但是,我们怎么确保每个人都知道这个信号?”无畏质疑道。
“我们可以在白天的劳作中,通过眼神和手势传递信息。”斯塔克回答,
“我知道这很危险,但如果我们不这么做,我们就没有希望。但我也在想,我们不能只依靠一个信号,我们需要一个备份计划。”
“备份计划?”杜娜米好奇地问。
“是的,”斯塔克说,“如果信号失败,或者有人提前行动,我们需要有另一个方式来通知大家。我们可以设定一个暗号,比如‘和风’,当任何人听到这个词时,就意味着逃跑的时刻到了。”
“那我们怎么应对可能的危险呢?”无畏问。
“我们必须准备好,”斯塔克说,“我们需要找到武器,哪怕是锄头和棍棒。我们需要知道武器库的位置,一旦混乱开始,我们就冲向那里。”
“但是警卫和那些兜帽武士怎么办?”杜娜米担忧地说。
“我们需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斯塔克回答,“我们可以在逃跑前制造一些小规模的混乱,比如放火或者破坏一些设施。这样,当真正的逃跑开始时,他们就会分散开来,我们的机会就更大了。”
“我们还需要考虑逃跑后的路线,”斯塔克继续说,“我们需要有一个集合点,一个远离营地的地方,这样我们就可以在那里重新集结,然后一起逃走。”
“你真的认为我们能成功吗?”杜娜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斯塔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说:“我不知道。但如果我们不尝试,我们就没有希望。我不想死在这里,我想找到我的家人,我想自由。”
无畏和杜娜米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无畏点了点头:“好吧,我们跟你一起干。”
斯塔克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他知道他们的信任是多么宝贵。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明天,当商队离开的时候,我们会找到机会。我们必须准备好,一旦信号发出,就立刻行动。”
“哎哟哟,在商讨逃跑计划呢。”
斯塔克大惊失色,差点被吓尿。什么时候进来的,自己都没发现。
他定睛一看,那个贵族女子,正端坐在椅子上。
三人一点都没发现她来了。
“没……没有啊。”杜娜米被吓到结巴。
“你们可知道,奴隶逃跑就是死罪!你们敢承担这个责任吗?”
这女子在田野里也曾发过善心救了自己,想必一定是个热心肠,只要能说服她,那计划还有希望。
“求你了小姐,发发善心吧,我们留在这里也是慢性死亡,我还有家人,我还想要自由,就装作没听见吧!”斯塔克乞求。
“就你们三个,逃的出去吗?”
这可能是个陷阱。如果自己将计划和盘托出,可能会招来一场大屠杀。这下就能解释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奇怪的事了,很有可能是某个奴隶走漏风声,导致猪脸奴隶主起了疑心,就……
也不对,这种规模的商队,一个奴隶主怎么可能为了摸清奴隶的底细就买通?正常来说奴隶主应该会直接严刑逼供才对。
这里离恒城很近了,一般商队应该直接去城里贸易了要知道这种商队耽搁一天就是一笔极大的开支。先不说能不能买通,他们自己愿不愿意耽误一天都是极大的问题。
无畏和杜娜米紧张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复。
“我们有自己的组织,涵盖到半数以上的奴隶。”斯塔克咬咬牙。豁出去了,反正命运也不会更糟糕了。
那贵族女子眉梢上略过一丝喜色,但很快消失。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
“我们在等待一个时机,让尽可能多的人逃离这里。”
“说说你们的计划。”
斯塔克咽了咽口水。但最后还是将计划和盘托出。
“原来如此,策划一场暴乱然后趁乱逃跑吗。”那人摸摸下巴,像是在思考,“要我说,你们也别暴乱,直接暴动吧。砸碎警卫的骨头,扒出奴隶主的筋,烧光他们的财产,把他们捆起来押到街上游行。”
“啊?”斯塔克震惊。我?打兜帽警卫?
“一根手指容易断,五根手指握在一起,就是拳头。警卫再厉害,也没有三头六臂。别轻视了你们的力量。既然奴隶你都组织好了,那就打,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她看透了他的思想。
“这……”无畏摸不着头脑。
那人见他们没有反应,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精致的猫脸面具。
“这个,你们认识吗?”
“一个……面具?”
“唉,我还以为我很出名呢……”那人叹气摇头,“通常情况下,我叫奥德莉,玛利亚,米开朗琪罗或者别的名字,但是戴上面具之后我叫爱莉克丝。”她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斯塔克。”斯塔克把手从那个笼子里伸出去握了握。
想不到这细细软软的手有什么战斗力。
“你们真没听说过爱莉克丝?”
“没有。”
爱莉克丝脸一红。
她捂脸:“好尴尬啊。”
“那你要怎么暴动呢?”
爱莉克丝直接把披在身上的长袍脱下。斯塔克赶紧把脸别过去。
“怕什么,里面穿了装甲裙。”爱莉克丝无奈,“走吧各位,我开路。”
三人赶紧解下镣铐。爱莉克丝拔刀,一刀一下,精准把门锁劈开。
“你干什么!声音太大了,警卫听得见!”斯塔克再一次大惊失色。
爱莉克丝持刀贴墙。
“吵什么吵!让不让人睡觉!”警卫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推门进来,手上拿着狼牙棒。
这下彻底完了。
第一个警卫刚走进来,爱莉克丝把刀正握改为反握(长刀刀柄朝下为正握,匕首反之)。
“你们三个干什么?快点滚回笼子去,想挨打是吧!”
等到第二个警卫走进来,爱莉克丝左手擒拿,右手割腕,狼牙棒应声落地,反身撩踢第一个警卫,再转身割喉,再转过来割喉正好转过来看什么情况的第一个警卫。两人一声不吭,直接倒下。
整个过程才将将一秒,两秒不到。
“感谢你们帮我吸引注意。”爱莉克丝把狼牙棒丢给他们,“走吧,别看戏了。”
斯塔克也没愣着,接过狼牙棒递给无畏,自己拿一个,就往门外跑。
爱莉克丝早已到了门外,带上了猫脸面具。
旁边两个房子都是关押奴隶的。
爱莉克丝大喊一声。
“警卫!奴隶逃跑啦,快来抓!”
斯塔克第三次大惊失色。
旁边两个房子的四个警卫听闻马上提着棒子过来。不出四个回合,就败下阵来躺在地上(兵器相撞为一回合,有猪鼻一刀都没挥出来)。
“我去这边,你们去另一边,放人,拿武器,杀奴隶主,明白了吗?”
“明白了。”
于是就此分开。
斯塔克马不停蹄,直接跑进牢房。
“出什么事了?”温斯顿在笼子里大喊。
“来不及解释了,今晚就动手!”斯塔克一边撬锁一边说,“大家拿武器,锄头镰刀也拿上!每人一把!”
“太好了,终于能和这帮狗日的干上一架。”温斯顿一出来就拿上他那把改装过的锄头,用手一顶,锄头的头就掉了,然后换上自己偷来的矛头。
可见这家伙平时压根没干活,就拿个锄头装样子。
牢房里几十号奴隶全部被放出来,拿锄头的拿锄头,拿装备的拿装备(有时候收缴的装备警卫会直接放在牢房内的箱子里)
“杀猪脸!夺自由!”斯塔克举着武器高呼。
“杀猪脸!夺自由!”众人高呼。
“不怕牺牲,跟我冲!”
“不怕牺牲,跟我冲!”
“这句就不用重复了……”
“这句就不用重复了!”
众人拿起武器,直接杀将出去。
旁边守候的警卫也已经赶到门口。
“杀!”斯塔克举着武器直接带头冲了上去,热血涌上脑门,也顾不上自身安危,直接照着头就是一棍子劈下去。他虽然没有技巧,但是蛮力大啊,警卫抬棍格挡,时机稍慢,已经来不及拨开,被震得虎口发麻,一个踉跄,斯塔克也没给他机会,紧追着一棍两棍,揍得警卫头破血流。后面奴隶们赶到,一顿乱棍,打得警卫连连后退,招架不住。
“快跑啊!”被揍的最惨的那个警卫直接把棍子一丢跑了。其他警卫虽然没有丢盔弃甲,但也军心涣散,且战且退。
奴隶们旗开得胜,气势汹汹,追着警卫就是锄头。虽然是农具,但是沉重的铁块落在身上也是当场脑袋开花。
警卫招架不住,撤退了。
“放人!杀猪!”斯塔克扬臂高呼。
“放人杀猪!”其他奴隶得了指令,分分跑去其他牢房放人。
“温斯顿,无惧无畏,你们跟我来!”几人带着一帮奴隶直接往武器库跑。
爱莉克丝和另外一帮奴隶早已赶到,警卫和雇佣兵四散而逃。
“速度不错嘛。”爱莉克丝夸奖,“现在进去拿武器,分发给大家。”
斯塔克带领着一队奴隶冲进武器库,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的呼吸都为之一滞。武器库内,一排排的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从锋利的长剑到沉重的战斧,从精工打造的弓箭到闪耀着寒光的长矛,应有尽有。墙上还挂着盾牌和胸甲,角落里堆放着成捆的箭矢和矛头。
“快,大家动作要快!”斯塔克大声指挥着,他的声音在武器库内回荡。奴隶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渴望和决心。他们知道,这些武器将是他们争取自由的关键。
温斯顿和无畏带头,他们熟练地挑选着适合自己的武器。温斯顿拿起了一把锋利的长矛,他挥舞了几下,满意地点了点头。无畏则选择了一对短斧,他试了试重量,感觉正合适。其他奴隶也根据自己的喜好和能力,挑选着武器。
“别忘了盾牌和盔甲!”斯塔克提醒道。
奴隶们迅速地武装起来,他们的动作虽然略显生疏,但眼中的决心却不容置疑。这将是一场关乎生死的战斗,他们必须全力以赴。
“好了,大家准备好了吗?”斯塔克高声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勇气。
“准备好了!”奴隶们齐声回答,他们的声音在武器库内回荡,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那我们就出发吧!”斯塔克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带领着武装起来的奴隶们走出武器库,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这将是一场艰苦的战斗,但他们也知道,这是他们争取自由的唯一机会。他们将用自己的勇气和力量,去打破束缚他们的枷锁,去争取属于他们的自由。
爱莉克丝带着一帮面具人,在门口阻击,或者说痛击奴隶主警卫。
警卫数量越来越多,但是战场局势也没有改变。两边相持不下。
“杀!”斯塔克高举大剑。
“杀!”奴隶们高呼着加入了战斗。这血肉洪流瞬间改变了局势,基本每个警卫都能分到三到四个奴隶,再加上面具人团伙的协助,警卫不过十来个回合就死的死,伤的伤。
“杀奴隶主!”爱莉克丝也高举陌刀大呼。
“什么?听不清!”太嘈杂了,奴隶们听不清。
“我说,杀奴隶主!”一个戴白色打孔面具的人大喊,他的声音和打雷一样。
“杀奴隶主!”奴隶们回应。
一伙百来号人,直接气势汹汹的杀向贵族宅邸。
在宅邸的高大门廊前,三个兜帽武士如同黑夜中的幽灵,他们的身影在火把的摇曳下显得格外阴森。他们的兜帽遮住了面容,漆黑的面庞仿佛藏着能够洞察人心的深渊。他们的站姿沉稳而有力,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能够切断一切阻挡在他们面前的事物。
在他们身后,十来个帝国武士排成一道坚固的防线,他们身穿精致的铠甲,挂饰在夜风中轻轻摇曳。这些武士个个肌肉结实,面容刚毅,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畏的坚定,仿佛是经过无数次战斗洗礼后的冷静与自信。他们的长矛斜指前方,形成了一片致命的森林,任何敢于靠近的敌人都将遭受无情的穿刺。
这些武士们的训练有素在他们的阵列中展现无遗。他们之间的距离恰到好处,既不会互相干扰,又能在必要时迅速支援。他们的脚步沉稳,呼吸均匀,即使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敌人,他们的阵脚也丝毫不乱。
然而,当斯塔克带领着一群怒吼着的奴隶冲向他们时,这些武士的冷静与坚定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奴隶们虽然装备简陋,但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对自由的渴望,他们的步伐中充满了对解放的执着。他们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誓要冲破一切束缚。
兜帽武士们紧握武器,准备迎接冲击。他们的阵列如同一道坚固的堤坝,准备抵御即将到来的狂潮。
但今夜,他们将面对一群渴望自由的战士,一群即使赤手空拳也敢挑战一切的勇士。
“尔等,止步于此。”兜帽武士队长发话。他的盔甲是漆黑的。
战场顿时安静下来。
“一日为奴,终生为奴。你们可懂这个道理?”
“凭什么我们就得是奴隶?你怎么不去当奴隶!”
“就凭吾身上流淌贵族之血!”
“今天,我倒要看看贵族的血长什么样!”
“放肆!这里岂是尔等撒野之地?今日退却,便给你们几日自由,再往前踏一步,那今日便是你们的忌日。”
爱莉克丝不知何时已经换上全套盔甲,缓步走到阵前。
队长的剑微微一颤。
“爱莉克丝……你怎么在这?不去截商队吗?”
“与我决斗,赢了,我们便走,输了,你就让开,让我们取那贵族的猪头。”她冷冷地说。
“好。”队长上前一步,解下短刀,对他的副手说,“你来做介错人。”
“是。”副手冷静刚毅。
他把短刀丢在地上:“输者,切腹自尽。”
“好。”
爱莉克丝丢掉陌刀,拔出腰间横刀。
“出招吧。”
队长闷哼一声,大步向前,一招短刺试探,爱莉克丝侧身躲过,上步进刀,挥刀割腕。队长只是短刺,并未出力,所以很快收刀,用护手挡下这记割腕。爱莉克丝顺势继续往前刺击,但队长直接略微偏身,用肩膀接下这一刀,直接全力挥砍,想以伤换命。爱莉克丝把刀往上一掷,俯身勉强躲过,一个正蹬踢得队长后退一步,正好横刀落下,接住后又挥一刀。队长的野太刀长,爱莉克丝的横刀略短,近身拼刀,十个回合打的队长连连后退(注意与现实分别,现实中兵击不要以短打长哦,会被疯狂切手),毫无还手之力。队长赶紧后撤拉开距离,此时已经退到阵前,无路可退,干脆殊死一搏,旋身使出长柄刀的飞园斩,以刀代枪,逼得爱莉克丝躲闪,接着飞身突进,刺击直取咽喉。爱莉克丝连忙单手招架,紧贴护手,左手再探掌猛击下巴,打的队长头晕目眩,差点晕过去。爱莉克丝点到为止,收刀不战。
“你,好生狡猾。”队长恶狠狠地说。
“武士决斗没规定不能用掌法啊。”爱莉克丝眨眨眼,装无辜,“你输了,请自尽。”爱莉克丝躬身邀请。
“与你宵小之徒,何必谈武士道义?”队长退回阵中,“长刀对战,安可用掌?”
“列阵!”
“呼——哈!”武士们沉稳的低吼。
刚才将将对战,险些斩首对方的首领,奴隶这边早已士气大增,刚才的胆怯一扫而光。
“杀!”斯塔克高呼,一马当先,直接冲锋陷阵。队长眼疾手快,一刀干净利落的斩断他的右手。
但是他杀红了眼,强忍疼痛,直接扑到队长身上。一条大汉,加上一身盔甲,两百来斤,队长跌倒在地竟然一时半会爬不起来。斯塔克单手把他按在地上,抡起沙包大的拳头直接猛砸。疼痛成了兴奋剂,唤醒了他心中的狂怒。
这回轮到爱莉克丝大惊失色了。
一下,一下,又一下,直到他的手酸的抬不起来,直到队长的头早已经成了一团浆糊,他才终于停下。
他大口穿着粗气。眼前黑了一下。他还不能倒下,现在还不能。
他左手提起武士队长的短刀,不管周围的混战,径直走进贵族宅邸。鲜血滴在他身后,像一串盛开的花。
世界仿佛安静了。
他直接走上楼,上村鱼皮正躲在桌子底下。看到他,上村吓得站都站不起来。
“我妹妹呢!”
“我……我不认识你妹妹,大侠,饶我一命吧。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我要我妹妹!”
“我怎么知道你妹妹在哪!”
“就是那天被你绑在马上的那个女孩!”斯塔克用刀指着他。
“我……前几天刚把她送到恒城的妓院里去……好汉,饶我……”
“哪一家?”
“奥克兰**。”
“你这吃人血的畜牲!”斯塔克挥刀,干脆利落的砍下来他的头颅。他虽不会舞枪弄棒,但是猪倒杀过几只。
他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还不能倒下……还要去恒城找到妹妹……
但是他终究是血肉之躯,失血过多,怎么也坚持不住。他眼一黑,直挺挺倒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