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战斗为什么要优雅,要有条不紊?梅赛德丝曾经问过克洛希雅这个问题。
克洛希雅说,这是直接来自九狱之王的要求。魔鬼本就是等级制度森严的高位存在,高等级的魔鬼非常在乎以礼仪凸显自身地位的高贵,因此,在克洛希雅与九狱大公们谈判时,站在魔鬼等级制度顶点的阿斯蒙蒂斯便提出了这个要求。魔女将是地狱在凡世的代表,必须将魔鬼的高贵与强大展示于凡人之前,因此,魔女必须注意礼仪,无论何时都要保持有条理且优雅的行动。况且,通过优雅的谋划与预判杀死敌人,也符合魔鬼喜欢通过阴谋与计划获取利益的性格。当然,这也不意味着魔鬼不会一上来就出全力。如果是克洛希雅,这只豺狼人恐怕都没有叫出声的机会就死了。
保持优雅的姿态一击秒杀敌人,在魔鬼眼里也可称得上有格调。
梅赛德丝不知道她的第一次正式的对决是否能让克洛希雅还有看着她的魔鬼满意。上次在第戎城外被巡逻的教廷人员发现的时候,面对绝对的人数劣势,她直接选择撒腿就跑,实在是有点狼狈。
——
解决了豺狼人,地下走廊再次回归平静。
埃斯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铁栅栏里的老人,她不相信这郁金香俱乐部的老板就这么点手段。接下来难道不应该是小弟们一拥而上堵住她们两个的退路吗?但寂静的走廊告诉埃斯特,并没有人来堵她们的路。
老头看上去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不知道他是在惊讶于梅赛德丝如此轻易地解决了豺狼人,还是本来应该出现的小弟没有出现。他甚至忘了旁边的十字架上还有个人质可以挟持。
豺狼人都奈何不了梅赛德丝,面前这粗制滥造的铁栅栏更是拦不住她。不使用法术,术战者的超人肉体也依然强大。
只用了几脚,梅赛德丝便踹崩了几根铁条,埃斯特跟在后面进去,用刺刀划断了警官少女手脚上的绑带,扶着她慢慢躺到了墙角。
胸口还是均匀地起伏,看来还活着。
埃斯特望向梅赛德丝,梅赛德丝则是摇了摇头。魔鬼的法术尽管很大部分模仿了法术与神术,但并没有治疗相关的魔法。
埃斯特环顾四周,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包扎的东西。
说起来,明明是来冒险的,她却连点医疗用品都没带。脑子一热就带着梅赛德丝来了南区,太欠缺准备了。
下次一定得记着多带点治疗药水和绷带。
回到跪坐在地上的老人身边,埃斯特没有说话,看到她沉默的样子,梅赛德丝轻咳了两声,嘲讽了起来:“老先生,您不会认为一个豺狼人就逼我们就范吗?维可确实不会法术,但她可以带一个强力的打手啊。哦对了,你不是巴不得魔女找上门吗,我现在来了,开心吗?”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手下怎么可能…你们在上面干了什么?!”
老人突然声嘶力竭起来,把埃斯特吓了一跳。
“只是弄晕了一个人制造了一些混乱而已,难道你的手下连这点混乱都解决不了了吗?”
“呵…他们可不会这么想,他们只会认为我已经暴露,我已经没用了。”
“没想到为主人服务了这么久,还是落得如此下场,郁金香果然不适合在佛兰德斯以外的地方盛开,哈哈哈哈哈……”
然后,老人用力一咬,伴随着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老人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梅赛德丝赶忙检查老人的鼻息,又掰开眼皮检查了一下瞳孔,然后摇了摇头。
这一切发生地太突然了,两人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老人就一命归西了。
没了人证,那只好找找物证了。埃斯特和梅赛德丝分开开始翻找工作台。
“维可,你看这个。”梅赛德丝似乎发现了什么。埃斯特凑了过去,梅赛德丝手上的是一个徽章,一个金色树木的徽章。
埃斯特皱了皱眉头,在她的记忆里,用树作徽章通常是精灵们的习惯。阿尔卑斯的精灵如今已经很少用树,而是改用湖与山作为纹章,树木的纹章几乎成了威尔士精灵的标志。
所以这群黑衣人背后是威尔士精灵?如果这是真的,那教廷牵扯其中也不难理解。毕竟三圣教主神之一的『智慧』也被称作精灵祖母。只是埃斯特还是不清楚为何出现的『守望』的猎巫人。
“维可,现在怎么办,人已经死了,这里也就这点东西了,要不,我们先回去?”梅赛德丝蹭了蹭双腿,显得有些急迫。
要抓自己的人是精灵,而且得到了教廷的协助,埃斯特现在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听梅赛德丝说话。梅林老师说过,如果自己不会魔法的事情捅出去,会让教廷得出自己是无魂者的结论,从而带来麻烦。但如果真的是这样,教廷为何不直接向高卢议会申请猎巫令?是碍于尤斯蒂娜姐姐的面子不能这样,还是教廷和精灵也在策划不能放在明面上的阴谋?
埃斯特脑子现在很乱,这个谜团越探谜越多,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浮现在脑海里,最后被几声巨响打断了思考。
听上去像是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从地下室上方传来,就连地下室的地面也不由得震动了两下。
老人说过了他没用了,这是要湮灭证据,反应过来的埃斯特强压着心里的慌乱,指了指靠在墙边的小警官,梅赛德丝心领神会,扛起了警官小姐。
来到墙边,埃斯特拿出腰包里的地图,靠在墙上竖了起来,见梅赛德丝已经背起老人的遗体,又拿出了晶石手枪和一块小晶石。
梅赛德丝焦急地听着不断发出的爆炸声和建筑摇晃发出的吱呀声,而埃斯特的双手有些颤抖着地把晶石顶在地图上红叉的位置——那是艾德娜以前住过的孤儿院,然后用晶石手枪射击晶石。
白色的晶石与地图发出白色的光,散发出浓郁的白色雾气,雾气之后神奇地出现了一道门。
“走吧, 这张地图是我临行前问梅林老师做的传送坐标图, 艾德娜已经提前把定位石带到了孤儿院,
我们穿过门就可以到了。”埃斯特对着梅赛德丝露出了疲惫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