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混乱暂时结束了，托雷斯却完全放松不下来。当那位维多利亚小姐在台上自我介绍时，托雷斯很确定她的目光绝对正盯着自己。果不其然，就在他准备动身连夜离开第戎的时候，他被头上长有龙角的灰发审判官拦了下来。
“托雷斯先生，维多利亚殿下请你留步。”
——
一路跟着沉默的审判官走在迷雾缭绕的街道上，托雷斯止不住地冒冷汗。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掌握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维多利亚小姐居然直接指名要见他。
回到公爵宫，托雷斯在审判官的指引下进入了会客大厅。穹顶之上的水晶吊灯并未点亮，仅有房间墙边整齐排列的烛火提供昏暗的灯光照明。家中的仆人们正在忙碌地更换大厅内的装饰，将一副巨大画像从墙上搬了下来，又将似乎是尤斯蒂娜的画像装了上去。
烛火聚集之处摆放着圆桌与几个沙发，一金一银两位少女正坐在那里。
托雷斯有些紧张地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回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审判官，拿出手帕擦了擦汗。
在沉默中，托雷斯不敢先开口，只是打量着眼前的两位少女。金发少女褪去了黑色外套，白皙的双肩在烛火下透出健康的肉色，玉颈在薄纱之下透出纤细优雅的美感，白裙与丝袜之上虽有些许划痕，破损，但依然美不胜收。身边银发的少女身穿深蓝的夹克与白色长裙，轻轻搂住身边的金发女孩。
花园那深邃又难以捉摸的公主与如今穿着破碎白裙依偎在女仆怀中的脆弱女孩交织在一起，让托雷斯有些恍惚。但托雷斯以自己商海纵横十几年的经验保证，金发少女的疲态并非虚假。
或许这位维多利亚公主并不如黄金那般柔韧，而是如同水晶玻璃一样，初看坚固如钢，实际脆弱易碎。
——
“托雷斯先生，我相信您对我有些印象，从入场开始，我就在您的周围。”埃斯特思来想去半天，最终憋出这么一句开场白。
托雷斯坐直身体：“您说的没错，我确实记得您，以及您身边的银发女仆。恕我冒昧，她并非公爵宫的仆从，对吗。”
既然已经知道维多利亚小姐并不如同表面那样危险，托雷斯想自己掌握对话的主动权。脆弱易碎的人必然喜欢更容易信任有能力的热人，托雷斯想主动在维多利亚小姐面前展现出自己可靠的一面，而提问便是掌握主动权的最佳方法。
“她是我的朋友，因为一些原因共同被卷进了一些事件里。”
“那么，您今天呼唤我前来，是否是因为我掌握了一些您认为重要的信息，或物品？”
沉默片刻，埃斯特点了点头：“我有注意到您和皮埃尔先生，就是一位带着单片眼镜的先生有所交流，我想和您聊聊那位先生。”
“皮埃尔先生？他是我在大厅认识的，也是一位商人，故而倍感亲切，邀请他一同品酒。”
“他就是尤斯蒂娜姐姐提到过的，想要我命的人。”
这下轮到托雷斯惊讶了。怪不得之后就再也没见到皮埃尔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如果您想知道皮埃尔先生的事情，我确实知道一些。他说他来自佛兰德斯的郁金香商会，是佛兰德斯商业联合会的代表。”
埃斯特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郁金香商会？和郁金香俱乐部有什么关系吗？”
“原来殿下不知道吗？郁金香俱乐部便是郁金香商会旗下的娱乐品牌。郁金香商会本身就有贸易与货运业务，郁金香俱乐部直接从商会的仓库进货，可以省下不少钱，为此俱乐部的各种服务也更加便宜，很受工人们的喜爱。”
埃斯特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问道：“托雷斯先生，您的商业业务主要包括什么？”
“我的业务吗？主要是商品运输和仓储，主要的顾客都是一些在本地开店的小店主。”
“商业物流吗…您业务的地理范围大概是多大？”
托雷斯有些不明白，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我之前主要做莱茵河贸易，但北方邦联崩溃后就没什么生意了，我这次来第戎也是想看看能不能遇到一些贵人找一找新的机遇。”
“那么，第戎的口岸贸易是否有兴趣呢？”
托雷斯一时没反应过来。维多利亚小姐是在和他谈业务？能和大公家攀上关系着实是托雷斯没想到的，他还需要时间消化一下这个劲爆的消息。但第戎确实是他从未涉及过的领域，他不想得罪在第戎有利益的大商会。
在表示自己需要对照账本自己思考一下是否有必要开通这样一条线路后，托雷斯在得到了埃斯特的许可后离开了公爵宫。
——
“维多利亚殿下，为何要和这位商人谈商业上的事情？这对此案有何帮助？”在目送托雷斯离开后，丹妮艾拉有些不解。
“因为他提到了郁金香商会，和郁金香俱乐部的联系。既然俱乐部通过商会进货，那么和俱乐部合作的那伙人也可能会通过运河从俱乐部运输物资。”
丹妮艾拉翻看着案件记录，很快明白了：“皮埃尔也是郁金香俱乐部的投资人。恐怕是俱乐部的暴露对他非常不利，所以打算在我们查到他头上之前先下手为强。”
“我懂了，维多利亚是想让托雷斯先生也参与进航运业务之中，与皮埃尔手下的商会产生竞争，一是断了他们的运输途径，二是逼迫他们露出破绽。”安娜这时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之前被皮埃尔一圈打飞后，安娜就脑后勺撞到了墙上突出的柱型装饰，直接昏死了过去，直到刚才，她的头还在嗡嗡作响。
埃斯特默默点了点头。
丹妮艾拉向埃斯特敬了个礼：“既然如此，我现在去警察局向葛洛丽亚阁下汇报，并重点核对来自加莱的货物。”说完，丹妮艾拉便快步离开了公爵宫。
——
现在，昏暗的大厅里除了还在忙碌的仆人，就只剩下了梅赛德丝和埃斯特。
梅赛德丝将埃斯特拉进自己怀里，坐在自己双腿之间抱住：“所以你才故意没有假装精神，摆出脆弱的样子，任由托雷斯拿走对话的主导权，就是为了让他自我感觉良好，更容易接受提议，对吗？”
埃斯特不喜欢人多，也不喜欢面对陌生人。她不愿意主动去找人聊天，仅仅是持良好的仪态迎接可能的对话就足够了，面对社交场埃斯特一贯如此。
但这不代表埃斯特做不到。
只要愿意，她在大众面前马上就可以变成热情的维多利亚，就如同安娜假扮的那样，只是私下里需要更多的休息时间。
而且，就在事件一个接一个发生的现在，埃斯特回想起了几乎快被遗忘的，转生前女神小姐所言的要改变之事。命运似乎已经找上了门，埃斯特不能在像以前躲在斯特拉斯堡时那样当一个甩手掌柜，把一切交给尤斯蒂娜解决。现在她身边有梅赛德丝，有安娜，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孤零零的小废物了，她需要下决心为自己的未来做准备。
“嗯…商人一般都不喜欢处于被动，所以我不需要假装自己不累，也没有去争…咿唔？！”
说到一半，埃斯特便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叫。
“难道不是因为维可就是喜欢当被动的那一方吗～”
梅赛德丝轻轻从后面咬住了埃斯特的耳垂。
“我…我不是…嗯…不要在这里…还有人在呢…咿！”
“可是，维可这样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呢。”
埃斯特捂住自己的嘴，有些惊恐地看向四周在大厅远处忙碌的女仆们，虽然一切如常，但不知何时会被发现的恐惧感…与兴奋感刺激着埃斯特的神经，不由得一阵阵颤抖，绷直的小腿不断在地面上蹭着，身体陷进了沙发之中，靠在了梅赛德丝柔软的大白兔上。
“刚…刚才…只是装的…嗯…”埃斯特拼命地压低呻吟地声音。
看着埃斯特一脸窘迫，想要、又不敢说的样子，梅赛德丝感觉十分满足。这样的埃斯特只能属于她，只有她才能看到埃斯特这副脆弱、任人宰割的模样。
只能属于她。
公主抱起怀中的金发少女，无视了她的轻声抗议，梅赛德丝径直走向了楼上埃斯特的房间。
埃斯特的房间有独立的浴室，在浴缸里，水就不会溅得到处都是了。
——
被梅赛德丝抱着泡在浴缸里，埃斯特一边吐着泡泡一边摆弄着飘在水面上的散发。
一样地激烈，但今天她没有失去意识。
或许是自己变得更强了？折腾了这么久体力也更好了？埃斯特不知道，但她坚持了下来，可喜可贺。再多来几次，埃斯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掌握主动权。
“谢谢你，梅赛德丝，没有你，我今天恐怕又要被抓走了。”事后冷静下的埃斯特马上想明白了，这是击败皮埃尔时梅赛德丝所用力量的代偿。”
“…我见到阿斯蒙蒂斯了，这是她契约给予的力量。我已经不再是一阶的初生菜鸟，而是是正式的三阶魔女了。”梅赛德丝抚摸着埃斯特柔顺的金发。
“所以，维可，无论我如何表达爱意，请不要拒绝我，也请永远不要接受我。”
埃斯特有些不解地转过头，梅赛德丝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唇齿相接，香舌缠绵。
阿斯蒙蒂斯的话语萦绕依然在梅赛德丝耳边。
但她绝不能俘获埃斯特的心，不能夺走她的灵魂把她变成只属于自己的玩具。
可梅赛德丝又贪心地不想放手。
所以这样就好。
深吻继续，梅赛德丝伸出了手。
水声荡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