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争锋(1)

作者:SylphidBQ 更新时间:2024/10/15 22:52:15 字数:3518

俗话说春困秋乏,秋日的阳光明亮却不炎热,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埃斯特的困意油然而生。虽然让梅赛德丝手下留情,而且换成了每隔一天来一次,但埃斯特还是遭不住如此频繁的床上战争。加上秋日的气氛,埃斯特每天都在睡觉和想睡觉中度过。

公爵宫外的谣言也是越传越离谱,从最开始的因为接触死灵术丧尸染病,到后来传成了实际上埃斯特已经因病去世,经常在宫殿外出现的其实是替身,到最后埃斯特其实不是病了,而是未婚先孕,犯人就是经常出现在她身边的银发女孩这种离谱谣言都出来了。

毕竟女性术战者可以和同性孕育后代,生出来的也必然是女孩。

虽然离谱,但埃斯特也懒得去辟谣,毕竟传得越离谱就越能起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但装病也有些不方便,毕竟名义上埃斯特身体不适,自然也不能亲自接待处理任何事情,半个月来埃斯特见了不少人,但每次都需要梅赛德丝代劳,埃斯特只能在一旁听着偶尔搭两句话。

命运的漩涡已然出现,埃斯特还记得转生前女神小姐的所言,她要为自己做好准备。

——

托雷斯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等着尤斯蒂娜宣布宴会开始。

本来想在凯旋宴后就急速赶回斯特拉斯堡,但他的机会一而再再而三被埃斯特打断。前几天那位银发女仆就又联系上了他,请他去公爵宫参加前任大公的纪念宴会。这是来自大公家属的直接邀请,或者说要求,他没有拒绝的权力。

这是自埃斯特回到第戎后,在公爵宫内举办的第一次宴会,加之名义上是已故大公的纪念宴会,来访的宾客远比上次的凯旋宴要多。

上次在索恩小厨举办的凯旋宴会邀请的主要是在恶魔潮大战中为军队作出贡献的个人和集体,而这次前来赴宴的都是是帝国联邦的贵族和他们的代表,以及与前任大公有着不少联系的商业团体。

公爵宫的大厅中并无任何哀悼的气氛,人们结成一个又一个小团体举杯共饮,仆人忙碌地来往于厨房和大厅,将热腾腾的烤肉和新鲜的蔬果送到餐桌之上。

勃艮第的宴会通常不用高卢传统的长方桌,而是采用多个小圆桌盛放餐具,与会的宾客基本都站着用餐与交流,只有大厅边缘设置有用于休息的沙发和长椅。

所以,埃斯特特地为自己准备了一张轮椅,装病的同时梅赛德丝推着轮椅跑也更轻松一点。

埃斯特依然是一副邻家女孩的打扮,白色荷叶边衬衣与浅蓝色吊带长裙配上白色短袜与乐福皮鞋。

梅赛德丝换上了一套深蓝色的哥特连衣裙,下身依然是黑色裤袜与带有丝带的高跟鞋,然后她还很有兴致地穿上了白色围裙。

相比其他穿戴整齐的到访者,埃斯特未免有些显得太过随意,也因此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不少宾客都对这位坐着轮椅打扮轻松日常的少女很有兴趣。

随后,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两名身穿蓝色军装的士兵从宫殿外敞开大门,其余士兵排成两排,站在红毯两边拔出军刀。片刻的寂静之后,一辆马车缓缓停在红毯的尽头。

埃斯特催促着梅赛德丝推着她赶往门口,停在了尤斯蒂娜的边上。

微微向前探出身子,埃斯特本以为会看见她许久未见的哥哥,但先从马车里下来的是一位白发女子。

白发女子的发色比梅赛德丝的还要更亮,身穿的轻薄礼服让埃斯特想到了梅林老师。在白发女子转身之时,埃斯特看清了女子尖锐的耳朵。

是一位精灵。

跟在精灵之后的是一位穿着海军将军礼服的男子,看到熟悉的八字胡和背头发型,埃斯特不由得叹了口气。最终她还是不得不面对自己的二哥提奥。

提奥将自己的排场安排的很足,埃斯特虽然不想面对,但为了不丢了姐姐的脸面,她也不能跑。

白发精灵挽着提奥的手臂,就像是为了博取更多目光一样,两人可以放慢了速度走过红毯。

“太臭屁了。”凑到梅赛德丝身边的安娜暗自嘟囔了一句。跟在安娜身后的安妮艾拉很想提醒安娜要注意自己的礼仪,但看到红毯之上的提奥走的速度几乎可以用龟爬来形容后,也不再说什么。

让一屋的人在门口等着,就为了彰显自己的显赫地位,丹妮艾拉也不喜欢这样低效且傲慢的行为。

直到大门口聚集的人快站不下后,提奥才加快了脚步,大步进入了公爵宫大门。在接受门口的客人们一个接一个的问候后,提奥步入了大厅,拥挤在大门口的人群也逐渐散去。但提奥的余光一直注视着轮椅之上的埃斯特。

“亲爱的,怎么了?”摩根挽着提奥的胳膊,在提奥耳边低语。

“你确定她的身体状态能撑到我的计划实施?不如把她也做成行尸,反正你需要的也只是她在魔法意义上的活着。”提奥指了指自己胸前别着的胸针。

“那可不行,她之所以特殊就是因为她纯净的无魂特质,如果灌注入死灵法术,她的身体就会被我的魔力波长污染,就不再能替代你成为容器了。”

“如果你真的担心,不如自己直接去一探虚实如何?”

“哼。”提奥轻哼了一声,甩开摩根的手臂快步向埃斯特走去。

——

“贵安,兄长,腿脚不便,就不站起来了。”埃斯特看到了走过来的提奥,便率先向提奥问好。

提奥扬了扬眉毛,然后叹息道:“本以为你这几年能有点长进,没想到还是不知礼数。还是说,我亲爱的妹妹已然身患残疾?”

看着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提奥,埃斯特觉得好笑。口口声声说着礼仪,但和女士交谈之时既不愿意脱帽,也不愿意低头,用鼻孔和下巴对着对方。但埃斯特不想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和提奥犟嘴,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我身体抱恙,但为了尽到礼数不得不出席这场宴会,只能出次下策,还望兄长见谅。既然兄长时隔多年终于又回到了第戎,不妨亲自走访一下来会的宾客,或许您还能认识一些您从未见过的新贵。”

“无需我亲自会面,他们自然回来找上我的。”见埃斯特用其他客人当作接口,提奥也不想在这个废物妹妹面前浪费更多的时间,转身离开了,但他身边的白发精灵却没有随行,而是在埃斯特面前蹲了下来。

“小妹妹,您就是提奥一直提到的的妹妹维多利亚?我叫摩根,很高兴认识你。”白发精灵面待微笑,礼貌地向埃斯特问好,但覆盖着白色丝绸的手已经轻轻盖在了埃斯特裙下的膝盖之上。

“摩根女士,贵安。您的亲昵行为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位老师,她也是一位精灵,而且在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大胆地拥抱并检查了我的健康状况,实在是有些令人难堪的回忆。”

摩根似乎是听出了埃斯特的隐藏意思,收回了手。“啊,非常抱歉,您长得太像我的一位亲密的故人,一时恍惚,还请您见谅。”

“听提奥说,您健康欠佳,或许我能为您分忧?可否伸出手来,我可以为您做一个简单的诊断。”

埃斯特不知道这位摩根想做什么,但还是伸出了左手。摩根的手指轻轻点住手腕内侧。

“有感觉到什么嘛?”摩根的声音响起,就像安眠曲一样轻柔,令人安心。埃斯特闭上眼睛,但除了摩根按压处的脉搏,什么也没感受到。

看到埃斯特摇了摇头,摩根收回了手。“小妹妹,现在的你已经痊愈了,只是病痛带来的疲惫仍在,你只是有点累了,晚上要记得好好休息哦。”然后,摩根挥了挥手离开了埃斯特。

等摩根走远,梅赛德丝蹲了下来,凑到埃斯特耳边悄声说道:“她在使用法术,想从你身上找到什么。”

“但我没有任何感觉,而她也很干脆地离开了,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无魂者就应该什么都感受不到。”

——

大厅内的圆形小餐桌的摆放是有规律的,人们可以以一个个小圆桌为中心,组成一个足够十来号人交谈的小圈子而不会干扰到另一桌的客人,同时,所有餐桌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为中心流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远处圣母院的钟声响起,晚上七点整是宴会正式开始的信号。

餐桌组成的中心长廊是留给宫殿的主人的,在老公爵离去的现在,主人将是他的三个孩子——27岁的尤斯蒂娜,26岁的提奥,与即将年满18岁的埃斯特。尤斯蒂娜走在最前方;提奥尤斯蒂娜的侧后方,几乎要与尤斯蒂娜肩并肩,但依然保持着一个可见的距离;埃斯特由梅赛德丝推着轮椅,缓慢跟在前面两人投下的影子之中。大厅中嘈杂的交谈声随着大公子女们的前进逐渐减小,三人中的两位都是在场客人的熟客,唯有阴影中坐在轮椅上的女孩是他们不熟悉的。但女孩藏在了阴影之中,他们看不清楚,但有些人已经在之前的凯旋宴上见过埃斯特,于是议论声在三人远离后又慢慢响起。

走到大厅的尽头,尤斯蒂娜作为长女站在了中心,提奥并排站到了尤斯蒂娜左侧。

埃斯特依然躲在两人身后的阴影里,闭着双眼。

尤斯蒂娜似乎是在作开场白,但埃斯特现在什么也听不见。尽管为这次宴会策划了半个月,也有了凯旋宴最后亮相的经历,但那次的亮相只能算是匆匆一瞥,这次才是埃斯特第一次需要真正走到聚光灯下,她依然有些紧张。

埃斯特似乎听到了尤斯蒂娜在呼唤她的名字,她拍了拍搭在轮椅把手上梅赛德丝的手,然后缓缓从阴影中出现,睁开双眼。

褐金的马尾与湛蓝的瞳孔,精致的五官与姣好的面容,微微扬起的唇角与微睁的双眼,相比尤斯蒂娜的阳光与勇武,坐在轮椅上的女孩更显得娴静与神秘。

命运通常不会在自己选择的时候降临,如果可以,埃斯特希望女神小姐所说的命运永远不要找上她。但斗争的漩涡已经开始旋转,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女神小姐所说之事,但埃斯特现在不打算对自己的未来听之任之,所以她需要一个足够有吸引力的出场,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台下的议论声逐渐变得响亮,埃斯特知道她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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