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特喘着粗气被搂在梅赛德丝的怀里,脑袋有些晕晕的。
刚才好像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现在埃斯特的记忆因为巨大的魔力冲击有些模糊。
这种感觉很奇特,因为埃斯特以前从未有过被巨大魔力冲刷的体验。这次的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半夜熬夜后的状态,头疼的不行,心跳加速,很想晕过去,但又很清醒。除去这样的不适感以外,埃斯特感受到的还有一种诡异的堵塞感,就像是有一股激流正在冲击别在身体里的某样东西。、
埃斯特感觉自己在本能地抵抗激流的冲击,所以才会感觉极度不适,或许她应该放松下来接受,如果那股阻塞感的源头被冲破,或许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但这都是马后炮,至少现在,埃斯特有被什么东西噎住了的难受感觉,屯又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看着埃斯特有些难受的模样,梅赛德丝也没有心思去找梅林算账,丹妮艾拉则是真的生气了,揪住安娜的耳朵,声音高了八度:“你在做什么?让维多利亚殿下接触深渊魔物留下的水晶?她不是术战者,万一被污染变异了怎么办?”
“梅林知道她在做什么,而且这不是也没事嘛。”听到安娜还在狡辩,丹妮艾拉更生气了。
别揪了,疼疼疼,我错了啦。”安娜赶紧求饶。等丹妮艾拉松了手,安娜有意识到,把埃斯特推进危险里的好像也不是她。
“去问梅林啦,她不会害埃斯特的。”
丹妮艾拉这也反应了过来。安娜充其量就是抱住了她,但真正将埃斯特置于危险之中的是梅林。
但丹妮艾拉将手放在了枪套之上,质问梅林:“梅林阁下,请您做出解释,不然我将按照『守望』律法行使紧急执法权将您拘留。”
丹妮艾拉不觉得自己真的能留住梅林,但惯例的宣示还是要做的。
紧急执法权是『守望』教会与帝国联邦单独签下的条约,如果教会的审判官认为嫌疑人做出了有害社会安全的异端行为,其有权当场扣押嫌疑人,再向教会与帝国政府汇报。
眼下梅林启动了来自深渊魔物掉落的水晶,丹妮艾拉认为这样的行为明显危害到了在场所有人,尤其是埃斯特的安全。
但梅林并不慌张,她收起了黄金树的徽章:“就像安娜说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因为我有充足的把握,所以才让小埃斯特接触那个水晶。”
梅林走到透明的水晶面前:“你看,这个水晶已经完全失去了魔力反应,你觉得是谁干的呢?”
答案不言而喻,只有埃斯特近距离接触了那个水晶。
但现在埃斯特在意的不是这个。
“梅林老师,你和安娜以前就认识?”安娜似乎知道梅林要做什么,而且从安娜的说辞上看,她和梅林也认识很久了。
梅林意味深长地看了安娜一眼,然后说:“你猜对了,我的小埃斯特,不然,她怎么会在俱乐部里跟你们撞上呢?”
随后,埃斯特和梅赛德丝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安娜。
看到两人审视的目光,安娜赶紧摇头摆手地否认:“不不不,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当时在那里,是梅林告诉我去查物流流水账,我发现了问题才去的。真的,你们信我。”
“安娜没说谎,是我给她告诉她港口的货物有问题,她自己要去的。”
但这不改变梅林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事实。埃斯特突然意识到,丹妮艾拉也提到过,她也是应梅林的要求,由海洋圣母宗座圣殿选派的审判官。
埃斯特将视线转向梅赛德丝。难道梅赛德丝也和梅林有着什么关系?按照梅赛德丝的说法,她是听从血月魔女克洛希雅的安排来到第戎的,那么克洛希雅有没有可能和梅林也是串通好的呢?
想到这里,埃斯特还是感到了一阵恶寒,有种自己的人生被别人安排好的恐惧感,更可怕的是,埃斯特也想不到什么稳妥的方法逃离这一切。
逃不了就接受吧,埃斯特也行看看,自己身上的奇妙力量与梅林的隐而不谈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最后,埃斯特还是选择不再追问,至少到目前为止,无论是与安娜和丹妮艾拉的相遇,还是南区货运的异常,梅林所安排的一切都有利于埃斯特解谜自己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件。虽然感觉梅林什么都知道,但她选择这样一点点向埃斯特透露信息的方式或许也有她自己的考量。
见埃斯特不再质疑,梅赛德丝也选择放弃追问,转而又开始对着埃斯特动手动脚。当然,这是在检查埃斯特身上有没有什么变异,是在为大公国的小公主身体着想,绝对没有什么私心。
但是丹妮艾拉不能就这么简单接受,她依然不清楚为何梅林会如此确信魔物遗留的水晶不会对埃斯特产生任何影响。因为实力不够,丹妮艾拉不可能真的把梅林转进教会的审判所,但至少她想问出一些蛛丝马迹。
“梅林阁下,您只是说明了现状,但还是没有解释这背后的原因和机理。”
“刨根问底不是什么好习惯哦,尤其是面对实力远超你的存在。”梅林笑着摇了摇头,“而且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小埃斯特不是无法适应魔力,她只是无法接受来自魔网的魔力。”
“您是想说,维多利亚殿下无法接受来自诸神的馈赠,却能使用深渊恶魔的混沌力量?”
“哎,不要这么死脑筋,为什么现在的娃娃都觉得燃素海中除了天堂诸神和地狱魔鬼之外就全是混沌恶魔呢。”
“……天堂与地狱之外,不都是一样的。”
“哎,你这说法就好像帝国联邦之外就全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国家一样,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先不提恶魔本身的多样性,魔力的概念表现形式也不是只有魔网和深渊混沌两种。理性的侵蚀只不过是深渊恶魔的特性,这不代表那些未知的魔力表现形式也会如此。”
“总而言之,如果你要问我小埃斯特的奇妙力量来自于哪里,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燃素海中的独立神域数不胜数,我不可能通晓每一个。我只能确定,这股力量能够消除或者净化深渊混沌,所以它不可能来自于恶魔,没有人会被动地被自己的力量杀死。”
梅林提到净化,丹妮艾拉又想到,如果说天堂诸神中谁是和净化与驱散有关的,那非『守望』莫属,或许她应该带着埃斯特去一次教会,请主教们为埃斯特再做一次检查。或许这次的力量展现就是来自『守望』的青睐呢。
“我会带维多利亚殿下去教会做一次完善的检查,如果她有被腐化的痕迹,梅林阁下,还请您配合。”
或许是和埃斯特相处了有一段时间,丹妮艾拉在面对埃斯特奇特能力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帮埃斯特证明她的力量并非来自恶魔,而不是如同初次相见时那样剑拔弩张地质疑她。梅林看到这里,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然,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