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戎圣母院是是首都第戎的综合性主教座堂。与地方的小教堂不同,圣母院拥有足够容纳供奉三位主神的空间,当然,最尊贵的圣母指的自然是『智慧』,不过这跟她精灵祖母的称号并无关系,而且因为她是魔法的创造者。源自魔网的魔力是构成世界的基础,也是欧罗巴社会结构所依赖的根本,说是全欧之母也不过分。
传说『智慧』一共用了七天创造魔网,并在第七天将魔网的力量分享给了凡世的智慧生物,所以,每周的第七天是休息日,人们通常会在这天白天前往教堂礼拜,然后在夜晚庆祝魔网的降世。
丹妮艾拉下定了决心要带着埃斯特去教会做一次检查,而梅林也没有反对,所以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既定事项了,既然要去,丹妮艾拉认为还是挑大部分人会去做礼拜的周日去比较不引人注目。
但埃斯特依稀还记得,她和梅赛德丝在南区拯救大兵安娜的时候,丹妮艾拉和梅林就是从圣母院找到的写有埃斯特无魂者秘密的小册子。
“这不是自己往魔窟里钻吗?”梅赛德丝表达了自己的忧虑。
“这方面请放心,上次的突袭后圣母院的所有『守望』相关的负责人都被跟着我一起来的审判官带走了,目前圣母院是巴塞罗那来的代理主教在负责,直到新的主教被任命之前都是如此。”
亏得埃斯特还记得自己还在装病这一设定,虽然不知道被姐姐强行拉到军营里逛了一圈算不算破了伪装,但还是她决定把这一设定贯彻下去,就当是去教会求药了。
——
周日的第戎又是一天好天气,这次埃斯特记得拉紧了窗帘,但她没有被照入室内的阳光亮醒,而是被憋醒的。
埃斯特还记得,晚上睡觉的时候,梅赛德丝和她还是互相隔有一段距离,但现在,她已经被梅赛德丝当成了抱枕。埃斯特睁开眼睛便是眼前一黑,感觉梅赛德丝的双手正抱着自己的头按在胸口,要是她再用点力,埃斯特就要被憋死了。
真不知道梅赛德丝是故意的,还就是单纯睡相极差。
埃斯特轻轻拨开梅赛德丝的双手,然后轻手轻脚地爬下了床。
梅赛德丝呜咽了几声,然后翻了个身抱着埃斯特的枕头又睡了过去。埃斯特一边蹑手蹑脚地换衣服,一边观察着梅赛德丝。
也不知道她昨天又干了什么,怎么睡这么死,埃斯特都不在她怀里了她居然还没醒过来。
在镜子面前整理好仪容,埃斯特看了仍在熟睡的梅赛德丝,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叫醒她,让她好好睡个懒觉。
埃斯特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丹妮艾拉早就在客厅里等着了。
今天日礼拜日,丹妮艾拉在等待的时候也在作祷告,跪在毯子上右手抚摸挂在脖子上的提灯挂坠,闭眼轻声吟唱着什么。
看来今天早上大家都有自己的私事。
晨间祷告之前是不允许进食的,埃斯特清楚这个规矩,所以丹妮艾拉一定还什么都没吃。朝艾德娜挥了挥手,看到艾德娜看向了她,埃斯特指了指餐厅桌上的三明治和鸡蛋,又指了指沙发前的茶几。
艾德娜马上明白了埃斯特的意思,鞠了一躬,然后轻手轻脚地端了两份早餐到茶几上。
两片面包中间夹着黄瓜和土豆泥沙拉,大部分高卢人都对这种不列颠人发明的食物表示出了明显的鄙夷,按照他们的说法,用面包制作这种东西这是对拥有悠久历史的高卢小麦面包的侮辱。不过埃斯特倒是很中意这种不列颠人发明的为数不多能吃的食物——三明治一直是她早餐的首选。
很快,丹妮艾拉完成了晨间祈祷,看到埃斯特已经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端着杯子喝牛奶,赶忙站了起来。
“殿下,您应该提醒我一下的。”
“不急,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看见埃斯特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楼上,丹妮艾拉也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
梅赛德丝依然在熟睡中,正在经历一场说不上是噩梦的奇怪梦境。梦中的梅赛德丝似乎比现实中又要更高了一点,穿着她从未见过的礼服,身处教堂之内。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梦里,梅赛德丝没有对这身奇怪的礼服有任何疑问,也对身边穿着像婚纱一般白色衣裙的埃斯特没有任何困惑。周围的人在小声说着什么,细碎的话语传入梅赛德丝的耳中,梅赛德丝好像听懂了,但仔细想想,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听到了什么。
不过比起他人的闲言碎语,梅赛德丝还是更在乎覆盖在白色头纱下的埃斯特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幸福?快乐?喜悦?
可为什么埃斯特要感到幸福与快乐?说起来,这里是哪里,埃斯特到底在和自己干什么?
梅赛德丝低头只能看到埃斯特覆盖着白纱的头顶,她的神情被隐藏在了梅赛德丝视线所不能及的位置。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梅赛德丝微微蹲下,掀开了埃斯特面前的头纱。
她看到的是一幅冷漠的面孔。
这不是埃斯特会露出的表情。
虽然埃斯特平时也经常对外摆出一张生人勿进的表情,但依然能看到她眼神中的活力与细微的表情变化,而现在梅赛德丝面前的是一幅完全没有流露出任何情感的无机质的脸,就像是没有生命的人偶,又或是,小说里常有的灵魂被抽走后的状态。
“梅赛德丝,你破坏了程序,掀头纱是婚礼的第三步,排在开场致辞与宣誓之后。”
“婚,婚礼?我们的?”
“肯定,这是象征缔约合作的仪式,是必要的行为。”
埃斯特的声音没有起伏,如同机器般讲出了让梅赛德丝本应该非常高兴的事情。
“维可,你怎么了?你好像,并不高兴。”
“这是必要的仪式,情绪上的好恶不影响我们完成该做的事情。”
不,这不对,埃斯特这时候的表现应该是羞红了脸转过身去,不应该是这样冷冰冰地回答问题。
下意识觉得不对的梅赛德丝伸手抱住了埃斯特,而埃斯特却像棉花一样瘪了下去,吓了梅赛德丝一跳。
很快,受到惊吓的梅赛德丝醒了过来,她手中抱着的枕头散发着与埃斯特发丝上相同的轻微香气。
梅赛德丝轻轻舒了一口气,原来她抱着的是枕头,不是埃斯特。
欸,不过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抱着的是埃斯特呢?梅赛德丝努力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梦境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
她只记得埃斯特似乎很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梅赛德丝想不起来了。
要去看看埃斯特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梅赛德丝从床上跳了下来,急匆匆地换上昨夜睡觉前摆在床头的衬衫与搬高腰半裙。
——
“早上好,梅赛德丝。”看到梅赛德丝急匆匆地走下楼梯,埃斯特微笑着向她挥了挥手,而梅赛德丝什么也没说,冲过来捧起埃斯特的脸,额头对着额头。
梅赛德丝灼热的鼻息轻抚埃肌肤,埃斯特不由得脸又红了起来。
“梅赛德丝,别这样,丹妮艾拉还在旁边看着呢……”
丹妮艾拉很识趣地转过身去,表示不关自己的事情。
“好了啦,我没事,等你准备好了,我们该去圣母院了。”不知道梅赛德丝到底发生了什么,埃斯特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听到埃斯特轻柔的话语,梅赛德丝急促的呼吸逐渐缓和下来,放开了埃斯特的脸。
“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梅赛德丝深呼吸了几下,“请稍等片刻,我马上回来。”
安娜留下了纸条,表示会自行去教会与埃斯特她们会和,尤斯蒂娜依然忙于筹备加冕仪式,所以等梅赛德丝盥洗完毕,三人就乘坐由艾德娜驾驶的自动车出发去了。
一路上,梅赛德丝都紧紧握着埃斯特的手,一次也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