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尤斯蒂娜都在和梅林与小莫讨论她们所谓的计划,尤斯蒂娜看上去很不想接受,但最后还是破罐子破摔似得随梅林的便了。而安娜,她还是不知道自己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梅林没有交代给她任何要做的事情。所以,整个晚上,安娜都在吧台边一边喝果汁一边听三个人讨论,不知不觉喝下去了十几杯葡萄汁。然而,实在憋得难受的安娜却被告知,酒吧里没有设置卫生间,只有巷子外面角落里的“公共卫生间。”
“这种老房子装修起来就很花钱啦,哪还有钱继续做卫生改造嘛。”小莫是这样的说的。
说是公共卫生间,但跑过去的安娜发现这不过就是一个建在污水渠上的破木房,而且边上还有些不怀好意盯着她看的男女。进行了激烈的心理斗争后,安娜决定还是直接回公爵宫算了,反正离得也不远。
“所以,你把她叫过来是要做什么?”见安娜没有再回到酒吧二楼,尤斯蒂娜问道。
“没想让她做什么,只是让她来听听,没有别的意思。”
“……为什么是现在?改变主意了?”
梅林望向窗外:“我们的小公主似乎不想就这样被安排好一切,但她需要一些动力和明确的方向。”
——
回到公爵宫,安娜向女仆询问了卫生间的位置后火急火燎地冲了进去。解决了燃眉之急,安娜坐在木桶上冷静了下来。
接下来怎么办?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而看梅林和尤斯蒂娜的态度,埃斯特作为当事人之一恐怕并不知情。
要不要告诉她呢?梅林没有像以前一样要求自己对埃斯特保密,那好像告诉她也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安娜盥洗一番后便上楼找埃斯特去了。
公爵宫的西翼是等级会议宫,是第戎市政府与公国政府所在之处,东翼才是皇家居所,安娜还记得自己之前走错路后差点被市政府警卫当小偷抓起来的经历。
公爵宫东翼的一层主要是宴会大厅、艺术馆和皇家园陵一类接待客人和供外宾参观的设施;从二楼开始就是公国贵族的居所,尤斯蒂娜在二楼,埃斯特住在三楼,提奥的房间也在二楼,但他基本不回到第戎;四楼阁楼与地下室是原本仆人的住所、洗衣房、厨房一类不需要给外宾展示的设施。不过,因为地下的厨房因为好几次排烟管道的堵塞故障导致了几起爆炸和中毒事件后,尤斯蒂娜就将厨房搬到了一楼,观赏大厨制作美食甜点也成了公爵宫宴会的一大特色。
走上三楼,穿过不时穿出女仆言语声的客房,和走廊深处大门口的艾德娜打过招呼后,安娜打开门走了进去。
在之前与艾德娜的闲谈中,安娜也问过为什么公爵宫的女仆会在三楼居住。艾德娜解释说,是埃斯特的要求。因为埃斯特不想看到每天出现在公爵宫里的仆人都是灰头土脸精神不振的样子,加上公爵家人丁凋零,大部分地上的客房完全是空置的,于是,在埃斯特回到公爵宫后就要求所有女仆和管家搬到和她一层居住,地下和阁楼就被当成了工具房和杂物房。当然,阳光和更宽广的居住环境也确实让公爵宫整体的精神面貌健康了不少。
不过这走廊深处大门之后埃斯特的闺房,仆人中只有艾德娜可以进去。
而现在,房间里除了埃斯特,还有一位女仆正在为她梳理头发。
梅赛德丝又穿上了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女仆装。
相比艾德娜她们的长裙,梅赛德丝的女仆裙只是堪堪遮住膝盖,覆盖着黑色丝袜的小腿与黑色漆皮粗跟高跟鞋暴露在外。
埃斯特则是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装饰有白色的荷叶边,包裹着白丝小腿袜的双腿在空中摇晃。
“……你们又在搞什么。”看着梅赛德丝正在一辆苦闷地使劲梳理埃斯特散开的发梢,安娜心生疑惑。”
埃斯特坐在椅子上无奈地摊了摊手:“她不信邪,一定要把我的头发梳直了,我都说了这是天生的,没用的。”
“怎么了?”看到安娜一直盯着自己看却不说话,埃斯特轻微歪了歪头。
安娜平时见到埃斯特的时候,埃斯特都扎着高马尾,散发的的她还是安娜第一次见到。只是改变了一下发型,在安娜眼中埃斯特就变得更像一个贵族家的大小姐了。
“梅林老师有和你说什么吗?”埃斯特见安娜没有回话,又继续追问道。
“啊,是,梅林和葛洛丽亚殿下说了不少事情。”回过神来的安娜把她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埃斯特和梅赛德丝。
听完了,埃斯特和梅赛德丝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扑哧一笑。
“你看,机会这不就来了?”埃斯特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对梅赛德丝说。
安娜倒是一脸疑惑,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而埃斯特穿上拖鞋后做到了床边的小沙发上,并伸手招呼安娜进来,梅赛德丝则是很有角色扮演精神地站到了埃斯特的侧后方,但是小手不是很安分地继续把玩埃斯特的发梢。
接下来,埃斯特把她之前和梅赛德丝讨论的想法都告诉了安娜,听得安娜有些头大。
“所以,你们打算再尝试连接一次那座时钟和齿轮组成的领域?可为什么梅林她们的计划能帮上忙?”
“你还记得之前提到的魔药和仪式材料吗?那些东西都是提奥运进来试图撕裂现实与混沌燃素海的,而梅林打算放任他们这么做。虽然不知道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但这个计划和我也有关系。”
“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创造一个通向混沌的通道的话,我为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加强和时钟城的联系呢。反正创造裂隙的是提奥,最后的骂名也是他来承担。”
放任提奥创造一个裂隙,这意味着混沌中的恶魔可以直接通过外溢的魔力和被撕开的空间进入凡世,最坏的情况下就意味着又一次恶魔潮入侵。
经历过第一次恶魔潮的安娜一脸惶恐地看着埃斯特,她想不到这样冒险且略显恶毒的计划能是埃斯特想出来的。
“别担心,说是利用,但不会让他真的如愿打开一道难以关闭的大裂隙的。”看到安娜不安的神色,埃斯特赶紧补充道,“首先,地点要选在远离人口密集区的田野。其次,裂隙的大小也不能太夸张,否则关不上就成了另一个问题。”
“可是……”安娜还是有些不放心。
“选择仪式的地点并不难,提奥和梅林都有对仪式感的极端追求,只要改变姐姐的加冕仪式地点就好了,至于降低裂隙的强度嘛……”
埃斯特停顿了一下,然后将目光望向了安娜。看着埃斯特一如既往的微笑,安娜打了个寒颤。
“放心,不会让你一个人干的,我会让丹妮艾拉跟你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