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弓手并没有在原地停留过长时间，在恶狠狠地瞪了埃斯特一眼后便甩下烟雾弹，伴随烟中一阵闪光消失在了原地。
虽然弓手离开了，但地上蠕动的丧尸血肉并没停下融合的进程。
想想也是，如果她能同时在远处对埃斯特和梅赛德丝射击，还能兼顾施展死灵法术，那么拥有如此魔法水平的人绝不会用这么麻烦的方法来攻击她们俩。
但没有了人干扰，埃斯特可以轻松地将子弹送进每个蠕动肉体内部的魔力汇聚点。
但丧尸的坚韧哪怕是在只剩依托烂肉的情况下依然存在，就和第一滩烂肉一样，其余的也仅仅只是停止了汇聚，但依然存活。
如果有魔力波动就能算得上活物的话。
果然还是得找到施法者，直接从根源上断绝魔力的供应。
所幸的是，由于魔力汇聚的停止，埃斯特眼里的魔力流向不再有过多的干扰，变得更加清晰和有条理。
比起普通法术直来直往的魔力流向，操控丧尸的法术更加复杂，就像是组成了一幅有规律的画作。
“这不是常见的死灵法术，更像是一种仪式法术。”虽然不明白魔力流向和法术之间的关系，但既然与一般法术不同，埃斯特能想到的也就只剩下了仪式法术。
相比一般法术利用手势、本能、施法材料、语言或者其中任意几项的组合来释放的法术，仪式法术需要的只是某种概念上的运行。
仪式可以是某种宗教祈祷仪式、也可以是遵从某种更加抽象的规律、或者再现过去引发了某些事件的起因。
仪式法术需要更长的事件去完成，也需要更多的人参与，但一旦完成，其效果也更难被抵抗。
就像现在这样，哪怕埃斯特和梅赛德丝尝试攻击和使用解除魔法来停下丧尸的汇聚，但只能减缓，无法停下。
当然，仪式法术除了启动的高要求，在施展过程中，如果仪式本身或者主持者被破坏，法术本身也会被解除。
而在埃斯特眼里，这仪式似乎就在远处的仓储区。
轻轻叹了口气，埃斯特抬起右手食指在脑袋边上转了转。
“维可，这是什么意思……”梅赛德丝话还没说完，身边突然就多出了几个头戴半盔，上半张脸覆盖格栅铁面的人。
铁面人身穿深红色的制服，肩上绣有勃艮第公国的徽章。
梅赛德丝撇了撇嘴。虽然看到徽章后她就不再警惕了，但这个盾徽和她在公爵宫广场上升起的旗帜上的图案并不一致。公爵宫的旗帜上是复杂的四格图案，同时包括了黄蓝斜线图案与三狮纹章，但这些人的臂章仅有黄蓝斜线盾徽图案。
“看好这个还没成型的合体丧尸，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和铁面人交代完后，埃斯特又转头和梅赛德丝说：“走吧，终究是要去仓库区看看的，叫上托雷斯先生一起走吧。”
“维可，他们是？”
“家族亲卫，姐姐安排的，我好歹也算个公主，对吧？”埃斯特朝梅赛德丝眨了眨眼。
“额……你确定他们真的能保护好你的安全吗？”梅赛德丝一边跟上埃斯特的步伐，一边时不时回头看。这群所谓的亲卫虽然也拥有超凡力量，但也不过是一群一阶的游荡者，正面战斗力恐怕还不如之前的几位骑兵。
“还不如之前的罐头人呢。”
“你说军团勇士？他们是大公国的军队。”
叫上托雷斯和他的随从后，一行人便在托雷斯的带领下向仓库区走去。
梅赛德丝还在琢磨刚才埃斯特的话，这群突然出现的家族亲卫和勃艮第军团的近卫是什么区别，她还是不太明白。
“只要姐姐不拥有勃艮第大公的头衔，军团的士兵和勇士就不再归姐姐指挥，但是家族亲卫永远只听姐姐的命令。只要勃艮第家族还养得起他们，他们就永远会听姐姐的指挥。”
“这就是忠于头衔，还是忠于血脉的区别。”埃斯特解释道。
虽然勃艮第家族世代拥有勃艮第大公国的头衔，但家族和头衔并非绑定，将勃艮第军团置于大公头衔，而非家族之下，是帝国革命时期就定下的改革方案。
“可为什么突然要家族亲卫来保护维可，之前不都是军团的士兵和勇士吗？害怕自己在继承冲突里会输掉？”
埃斯特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要是姐姐输了，那就是同时输掉了大公头衔和家主的位置，家族亲卫也不会听她的了。或许姐姐在为什么别的事情做准备，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勃艮第家族能稳坐大公之位，曾经依靠的是高卢国王与金雀花王朝的封建契约，而如今在帝国革命之后依然维持地位，则是依靠百年来家族在当地和皇庭积累的威望。
难道姐姐和昂热的皇帝发生了什么冲突，抑或是达成了什么不利的交易？
以自己兄长那目中无人的态度，真要和姐姐夺权，肯定会选择背靠手中的海军直接开战，不搞那些弯弯绕绕的阴谋诡计。
姐姐真要和皇帝有什么交易，恐怕也是用什么东西换取了帝国军队的支持，最次也是不作为。
但至于那皇帝想要什么，埃斯特没见过皇帝路易，也没有接触过当代的宫廷政治，她也不知道。
眼下还是把自己身边的事情办好吧。
马上就要到仓库区了，托雷斯正想向埃斯特介绍一番自己近些日子的丰功伟绩，但还没开口，就被银发女仆打断了。
“有打斗的声音。”
梅赛德丝的耳朵很尖，她隐约听见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很沉闷，应该是在室内。
埃斯特皱了皱眉头，本来她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梅赛德丝一提醒，她也停了下来竖起耳朵捕捉细微的响动。
很快，一声所有人都能听见的沉闷轰鸣声从一处仓库内发了出来。
“我的老天，这是什么东西爆炸了？安全巡查是谁做的，太玩忽职守了。”托雷斯一边捂着耳朵抱怨，一边偷偷看向一旁的埃斯特。
“不。这不是爆炸，这是丹妮艾拉的手炮。”梅赛德丝说完，就快速奔向发生巨响的仓库。
等到埃斯特和托雷斯追上，梅赛德丝正站在仓库的门口。
“怎么了，里面发生了什么？”
埃斯特一边问一边往仓库里看去。
仓库里的木制货箱正整齐地排列在仓库里，只有右侧一角散落大量的木屑，和七零八落的货物。
丹妮艾拉正怒目圆睁瞪着坐在地上的工人，手炮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工人的脑门。
此外，地上还躺着不少工人穿着的人物，应该是被丹妮艾拉和安娜放倒，正在地上一边呻吟一边扭动身体。
“地上散落的是……棺材？”梅赛德丝歪了歪头，“你们做什么生意还要运棺材的吗？”
随后，梅赛德丝一激灵，想到了之前的丧尸。
死人，丧尸，棺材，全都能对上。
埃斯特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虽说运送棺材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全世界总有人在死亡，棺材总是需要的。但和丧尸一起出现，这样的偶然就显得太诡异了。
跟何况，这棺材里放了不少金银首饰当作陪葬品，却不见尸体。
那么尸体在哪里呢？
就在一旁的安娜滴着血的剑尖下。
而且被切成了两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