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楼下,艾德娜早就准备好了早餐用的法棍和浓汤,见埃斯特坐下掰着面包蘸汤吃起来后,便悄悄地退到了餐厅外面,转身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埃斯特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沾了汤汁的面包皮,一边斜着斜着眼睛看向悄悄向后退去的艾德娜,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看来吃完早饭还有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正等着自己。
埃斯特可以放慢了咀嚼的速度,抱着那碗汤一口只嘬一小点,最后用了快半个小时才喝完了一小碗汤。
甚至这碗汤其实只是用来蘸面包的,而不是用来喝的。
就这样拖延了一段时间,但当埃斯特走出餐厅的时候,站在一侧的艾德娜便向埃斯特微微鞠躬,意思请埃斯特跟她走。
一路跟在艾德娜身后,埃斯特大概也知道她们要去哪里了。
公爵宫的二楼是家主的住所,也是私人会客厅,除了有尤斯蒂娜的卧室以外,还有私人会客厅和家族荣誉展厅,以及一整间试衣间。
埃斯特不是外人,会客厅和荣誉展厅她想去自己去看就行了,所以艾德娜一定是带她去试衣间。
而提到试衣间,那一定是尤斯蒂娜又想让埃斯特试一试新衣服了。
“姐姐,你不是已经定好了加冕仪式上我穿什么了吗,怎么还要……”走进试衣间,埃斯特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个试衣间为什么有这么大?不过是用来存放衣物的房间,天花板上不仅挂了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四周的墙面和立柱也都是雕花的大理石,墙面和柜门上都雕刻着彩绘风格的绚丽画作。
房间里除了柜子,还有安置盔甲和武器用的木架,只不过大部分都是空置,只有个别架子上还展示着已经蒙灰的板甲与骑枪。
埃斯特用手轻轻捻过盔甲上的灰尘,覆盖在阴霾之下的铁甲立刻发出了淡淡光泽。
由矿石打造的盔甲大体上是从黑铁-山铜(奥里哈钢)-秘银/精钢-精金的强度逐步上升,越往后的武器和盔甲就越是稀有和昂贵。秘银和精钢没有高下之分,只是在这个等级上,秘银更轻便,魔力引导性能更好,所以常作为法师的护甲与法杖材料使用,而精钢更加沉重与坚固,通常用于战士和圣武士们使用的重甲。
而这边架子上展示的,几乎全都是由精钢制成的板甲部件,并且都附上了防护法阵和避矢术。别说普通的刀枪了,恐怕连实心加农炮和榴弹重炮都难以伤到身穿这一身护甲的骑士。
“这里原本是公爵的战备室,用于存放公国直辖骑士的武备,只是后来在整个高卢王国区域的集权化改革后就不再使用了。”尤斯蒂娜满眼怀念地轻轻抚过陈列的盔甲,好似她曾经见识过骑士们在战场上地过往风光一般。
“但是曾经的国王也好,如今的皇帝也罢,他们从来没有禁止手底下的封臣组建自己的兵士军团。”
和埃斯特记忆里的那个世界的历史不同,这个世界的高卢从来一直在被外来的入侵者所干扰,有时是来自北方的部落勇士,有时是来自阿勒曼尼的战士,有时是来自于海峡对岸的征服者,所以这个国家从未真正完成过所谓的集权。金雀花王朝虽然名义上将高卢和不列颠统合为一个整体,但这也建立在对高卢贵族的妥协下。
高卢封臣们依然拥有巨大的自主权,其中也包括对自己头衔下帝国卫队的指挥权和家族私兵的完全控制权。
“姐姐,可我们不是有家族亲卫吗?”埃斯特想起之前在暗处保护她的游荡者。
“他们只是一群影卫,当作私人保镖和暗探或许可以,但真遇到硬仗,他们不行的。”
“硬仗?姐姐你要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只是以防万一。”
然后,尤斯蒂娜抬起头,满脸笑容看向了埃斯特:“好了,该给我最可爱的妹妹挑一挑衣服了。”
“不是已经决定穿那套龙骑兵的制服了吗?”看见姐姐的鬼魅笑容,埃斯特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背脊发凉。
“那是戴冠仪式之前在冬宫的出行游行,到了圣母院的戴冠式,你总不能还穿着军队的制服吧?”
“我来给姐姐戴冠,不合适吧?这不应该是教廷或者帝国官员来做的事情吗?”埃斯特一边说一边瞄了眼门口,艾德娜守在一边,看来自己是逃不掉了。
尤斯蒂拿走到埃斯特身后,推着她走向一旁的梳妆台:“这是我们的传统之一,由加冕者的至亲送上王冠,以表示放弃继承权的争斗和臣服,也算是警告大公国内所有蠢蠢欲动的不轨之徒,放弃幻想,放弃抵抗。”
“你要是穿着帝国卫队的制服,那是谋逆,毕竟帝国卫队的的调度权在法律上还是皇帝的,所以要为你挑一套足够好看又能展现大公国继承人威仪的礼服。”
尤斯蒂娜解开埃斯特的发带,束成马尾的金发批落在肩上,稍稍盖过肩头,木梳轻轻滑过头发,埃斯特闭上眼睛享受起了梳子对头皮轻柔的按压。自从大战开打后,尤斯蒂娜不是忙于军务就是在到处出差开会,姐妹俩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家人时光了。
简单的梳头后,尤斯蒂娜从梳妆台上取出装饰有小颗宝石和玉石的金环,轻轻放在了埃斯特的头上。
大小刚刚好。
埃斯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因为总喜欢绑着马尾,这样放下头发的模样她自己都觉得有点陌生。如果不做任何表情,也不开口的话,现在的埃斯特就是个文静的乖乖女的模样。
最后,尤斯蒂娜在公主冠冕右下方的头发处系上了一根白色丝带,然后对着镜子仔细端详了一番,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不错,到时候头发就这么打理。”
“是,殿下。”不是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的艾德娜回应道。
“好了,接下来把衣服试了,就大功告成了。”说完,尤斯蒂娜转身看向衣柜深处,好像在等什么出现一样。
“尤斯蒂娜小姐,我找到了好几件,不知道您指的是那一套,我就全拿出来了。”梅赛德丝的声音从衣柜深处传来,还伴随着轮子滚过地面的声音。
随后,梅赛德丝推着整整一车衣服出现在了埃斯特面前。
“啊,维可来啦,我一定会给维可挑一件最好看的。”梅赛德丝洋溢着难以言表的笑容。
埃斯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