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眨了眨眼睛，看着摩根消失在了逐渐闭合的传送门中，心里感到有些意外。
随着魔狼的消失，被祂撕裂的裂隙也逐渐闭合，来自混沌的低语和污垢魔力也逐渐消失。
但摩根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她在准备计划时通常都会留有后手。梅林最容易想到的后备方案便是在第戎城中准备多余的尸体，只要再来一次献祭仪式就行了。
随着雾气逐渐散去，视野也开阔了起来。梅林透过稀薄的迷雾，看到了远处的袅袅炊烟。
但这炊烟似乎有点太大了。
这更像是着火了，而且还是第戎最容易发生事故的南岸工业区。
联想到之前埃斯特在工业港口区发现的东西，梅林有些欣慰地看向远处正抱着自己的貂皮披风和尤斯蒂娜交谈的埃斯特。
金发少女已经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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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仓库区的空地上，鲁道夫看着满地燃烧的棺材，时不时被混杂恶臭的浓烟呛得直咳嗽。
“所以说，我们为什么要集中今天全烧了，分批烧哪会有这么大的烟，消防队都来了好几次。”
一旁的卡特用手帕捂住了口鼻，站得笔直，即使在大火和浓烟面前也保持良好的绅士姿态。
“维多利亚殿下吩咐天再烧，说明今天是个送别逝者的良辰吉日。”
“今天？我寻思今天也不是啥节日啊？”
卡特扶帽叹了口气：“鲁道夫先生，虽说南岸的居民一辈子可能都和北面的姥爷们没有什么交集，但您也至少应该关注一下脚下土地上正在发生的事情。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大公国的首都。”
“哦，所以政府换届了？”鲁道夫不怎么关注国家层面的新闻，或者说他连第戎这座城市的北岸都不太关注。
说到底这跟他也没啥关系，谁在上面又会有什么区别呢？
“唉，你好歹也是见过几位殿下的人，至少关心一下她们的加冕仪式的举办日期吧。”
鲁道夫挠了挠头，其实他根本搞不清出领主姥爷们的家庭关系，那次去壮着胆子去了趟公爵宫还是他第一次认识公爵的三位儿女。尤其是卡特在他们回程的途中说放在别的地方这可是要杀头的罪行之后，鲁道夫更不敢去细想这些贵族姥爷的事情了。
不过那位叫维多利亚的小公主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却也挺好说话的。
起码他的头现在还连在脖子上。
“所以是谁要上去了？”
“葛洛丽亚殿下，但也说不准。”卡特握住帽檐望向远方，“也有可能是维多利亚殿下，和一场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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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斯特现在很急，要是加冕仪式再不开始，梅林绝对会拿着她把芬里尔打跑的事情大书特书，然后顺便再用她修改命运的神奇能力顺理成章地把王冠戴到她头上。
看见军乐队和客人们逐渐排好了队形，圣母院的正厅却还在有些嘈杂地传出互相交流的声音，埃斯特不知道该怎么开场。
看着急得团团转———字面意义上地在原地转圈的埃斯特，梅赛德丝摸了摸下巴，很快有了点子。
银发魔女向军乐队讨要了一支小号，乐团指挥听说是维多利亚公主的要求，很快就行备用乐手里拿来了一支。
用手帕擦了擦吹嘴，梅赛德丝把小号伸到了埃斯特眼前。
埃斯特迟疑了一会儿，很快也有了电子。
诶，如果我先开始吹，军乐队是不是也得跟着开始？
想到这里，埃斯特想也不想就深吸一口气，鼓起脸颊吹起了小号。
最开始的颂乐一定是国歌，埃斯特再熟悉不过了。
随着一声破音的小号声突兀地撕裂空气震颤了所有人的耳膜，无论是正在整队的士兵还是叽叽喳喳互相交谈的客人们都被站在正厅半圆形高台一侧的埃斯特吸引了过去。
军乐队指挥一脸茫然地看着埃斯特，耳边传来的是走音的号声。
埃斯特不会吹小号，所以她只能尽力让是不是会破音的号声贴近国歌的音调。
诞生于巴黎议会革命的马赛曲是埃斯特两辈子都无比熟悉的歌曲，虽然走音得比较严重，但军乐队指挥还是从那抑扬顿挫得的节奏里听出了马赛曲的节奏。
在埃斯特因为喘不上气留下的空隙中，军乐队很好的接上了埃斯特之前的节奏，国歌以庄严与激昂的声调响彻正厅。
这是加冕仪式开始的信号。
安娜抱着托起王冠的垫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到了埃斯特边上，在埃斯特手势的指挥下，把王冠交到了梅赛德丝的手上。梅赛德丝接过王冠后朝埃斯特眨了眨眼睛。
一切都按事先的排练行事。
按照原本的计划，尤斯蒂娜应该是从圣母院的门口走向正厅后方的高台，但她现在已经在这里了，于是军乐队临时将国歌的演奏缩减到了第一段副歌结束。
接下来的问题是，圣母院被带过来的时候里面根本就没有人，一切神职人员似乎都被留在了城内。
不过问题不大，丹妮艾拉也算半个神职人员，而且她也跟着整个流程走过一遍，让丹妮艾拉上去就好。
拉上丹妮艾拉小声耳语后，丹妮艾拉面露难色。她确实跟着流程走了一遍，但她身份级别不够，一个新人审判官怎么能代替第戎大主教为女大公加冕。
“哎呀，别管那么多了，整理一下衣服，赶紧上去吧，干等着更尴尬。”
埃斯特将自己身上的貂皮披风强行塞到了丹妮艾拉手上，推着丹妮艾拉和捧着红绸垫子上的王冠的安娜的背让她们上前去。
“记住，先把披风给姐姐，然后王冠要悬空在姐姐头顶，她接过以后再松手。”
尤斯蒂娜看到丹妮艾拉和安娜一步三回头地走向高台中间，又看到在背后手舞足蹈的埃斯特，也马上明白了自家妹妹的意思。
尤斯蒂娜脱下自己身上的阿提拉夹克，接过貂皮披风后将夹克递给了安娜，再安娜耳边轻声告诉她把夹克给埃斯特。
随后，当丹妮艾拉有些犹豫地走到了尤斯蒂娜正对面后，尤斯蒂娜便整理了一下裙摆，跪在了地上。
原本应该有个坐垫的，但现在没有时间再去找了。
梅林没想到埃斯特会用如此的方法强行开启了加冕仪式，而她自己却躲进了大厅一侧的军队成员之中。
乐曲已经奏响，尤斯蒂娜也已经处于所有人的注视之下。
梅林叹了一口气，无论埃斯特是什么原因如此抗拒把王冠戴到自己头上，精灵大先知决定不再干涉自己学生的选择。
就像之前对摩根所言一样，或许放手让她自己选择，结果会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