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平时的埃斯特总是一副随便怎么样都好的慵懒模样，但其实她是十足的急性子。
一旦遇到感兴趣的事情，埃斯特恨不得下一秒就直接动手。
但在安娜眼里，现在两眼放光的埃斯特就像恶鬼一样，正用贪婪的目光舔食她的身体。
对安娜身体秘密的兴趣正在逐渐压倒金发少女最后的理智。
幸好梅赛德丝及时架开了埃斯特，埃斯特像被抓起来的小猫一样在空中张牙舞抓了一会儿，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虽然是在密室，周围也都是女孩子，但就这样把安娜脱光实在有失风度。
梅赛德丝把从兴奋中恢复过来的埃斯特放回了地面上，小公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蹲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安娜身上，然后背对着所有人一言不发。
接下来，梅赛德丝和克洛希雅将每一个遗体柜抽开，检查了里面的尸体。
几乎所有尸体都身有残疾，也有拼接失败的炼金义肢。
只是大部分尸体的死亡时间并不一致，有些身体已经有了明显的尸胀，而有些仅仅是面色发白有些异味。
“能分辨出死亡时间吗，安娜小姐？”梅赛德丝的手指揪住发丝不断绕圈，神情有些苦恼地问道。
重新整理好女仆装的安娜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尸体都经过了一定程度的魔法防腐，已经没办法通过正常手段来推断死亡时间了。”
一柜子的尸体与安娜身上的秘密已经是相当丰厚的收获，其余的，埃斯特也知道该找谁去解惑。
从尸体上搜出的合同上有皇家学会的蜡封，那些老学究们哪怕做这些见不得光的实验时也教条主义地走完了这些程序，为埃斯特省了不少麻烦。
不过在那之前，埃斯特还要先搞清楚安娜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是不是因为路易皇帝的心情不好，埃斯特等人并未被招待在凡尔赛宫留宿，而是返回巴黎城内的卢浮宫，曾经的王家居所。
再次路过巴黎的钢铁城墙，埃斯特又找到了一些新发现。
城墙之上不仅仅有漆黑的加农炮，还有不少投石弩炮。防空阵地上除了双联装的晶石机炮，也分布有少量的木制弩箭发射器。多层城墙后方布置的重型榴弹炮旁，士兵们正在拆卸和维护重力投石机。
重炮和投石机之后是巨大的十字架天线，用于接发信息的金属天线在十字架上织成密密麻麻的蛛网结构。
这不是一座从人类敌人手中保卫城市的要塞，而是一座专门面对恶魔与异教徒大军而设计的堡垒。
面对这些最可怖的敌人，一切武装，无论落后还是先进，都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马车穿过凯旋门，驶入香榭丽舍大道，沿路的花卉与树影和不时驶过的装甲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花朵与钢铁，优美而致命。
第戎的堡垒虽然也足够庞大和壮观，但兵营基本集中在城郊的一处独立要塞中，因此在第戎很少能见到军车在大街上行驶的画面。
作为帝国联邦东部前线的勃艮第大公国其实在军事氛围上比法兰西亚要弱得多。
军车与民车来来往往，整条大道上交通繁忙且拥挤，马车基本只能以走路的速度缓慢前行。
百无聊赖下，埃斯特透过马车的窗帘看着香榭丽舍大道的街景。
路上的情侣在珠宝店选好首饰后，马上又走进了个胳膊的铁匠铺挑选起了武器。
有种荒诞的怪异感。
“法兰西亚的成年人都会在成人之后半年内进入公民卫队服役，身强力壮者会留在军队，而那些身体不适合战斗的，也会留在各种和军队相关的产业里。
只有那些极端不合适的人才会在三年后退役。”
伊莉莎白捕捉到了埃斯特眼神中的诧异，如此解释道。
“你很了解。”埃斯也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看着窗外说道。
“我自12岁起就在巴黎求学，自然对这里的人风土人情有所了解。
这就是一个建立在军队之上的国家，一切工业、商业、人口就是为了供养那一支规模庞大的公民卫队。”
法兰西亚自革命之后便面临着来自四方的威胁。
帝国联邦内的邦国可能会以镇压叛乱为由占领法兰西亚的土地，联邦外的国家试图趁着混乱削弱这个欧陆第一强国。
从共和国诞生起，法兰西亚就将周围的一切视为敌人。尽管最后帝国以微妙的平衡维持了脆弱的和平，法兰西亚依然保持着这样高度军事化的体制，直到恶魔潮的来临。
“公民卫队是一个蓄势待发的拳头，它总要挥向什么地方。”伊莉莎白话里有话。
军队就是为了战争而存在的，一个一切为了军事服务的政体，必定走向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
而十字军就是消解这股战争热情的方式。
法兰西亚的体制是不健康的，想要改变这一切，又要先撼动这自革命起建立的军事体系。
埃斯特叹了口气，关上了马车的车窗，拉起了车帘。
路易皇帝想把自己的军队送去最残酷的战场，让那些军功贵族战死在战场上，让自己的军队面对最恐怖的敌人。
当厌战情绪足够高昂的时候，一切改革都会变得顺水推舟。
因此伊莉莎白才说，皇帝并不希望这会是一次过于成功的十字军。
而伊莉莎白希望能在十字军中谋取功勋，天然地和皇帝站在了对立面，因此她才会如此积极地拉拢埃斯特。
而埃斯特自己也必须想清楚，自己想以什么样的态度和目的走上十字军的战场。
但没等埃斯特多想，马车便停了下来。
卢浮宫本是金雀花王室的住所，但自从他们搬到郊外的凡尔赛宫后，这座宫殿便逐渐变成了王室各种收藏物的储藏地。
革命后，这座宫殿的一半也变成了公开的博物馆，另一半变成了接待贵宾的大酒店。
当埃斯特看到那富丽堂皇的大堂与推着行李忙碌的服务员时，埃斯特真觉得自己在一座五星级酒店的门口。
只是她们的到来给酒店的前台小姐出了个难题。
因为建国日和十字军庆典撞在一起，卢浮宫的房间几乎被预定一空。
前台的服务员抓耳挠腮也只能找出3间空房间。
克洛希雅在中途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所以分配房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和她一间，她们两人一人一间。”埃斯特拉了拉身边的梅赛德丝对前台小姐说道。
“可是…….”前台小姐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上司给她的照片，她很确定面前的金发少女是勃艮第的公主，而身边的银发少女是她的女仆。
怎么能让仆人和主人住一间呢？这不符合她的经验。
“有什么问题吗？”埃斯特不明白前台小姐在犹豫什么，她并不觉得自己和梅赛德丝一间房有什么问题。
从小到大她们俩只要在一起就一直住一间宿舍一间卧室。
最后，前台小姐放弃了挣扎，既然客人都怎么说，她也没有理由继续犹豫。
走进房间，埃斯特很少见地没有一头趴在床上，而是放下外套和手套之后，又出了门。
“维可？”原本已经坐到沙发上的梅赛德丝又站了起来。
埃斯特从半开的门框边探出头说道：“你先休息，我去道歉。”
说完，埃斯特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留下梅赛德丝一个人在房间里眨巴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