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苏婉,一点也不痛!我一点也不痛!哈哈!”男人一边扒拉着苏婉,一边痴痴的叫道。
他紧紧抓住苏婉的手,而苏婉也拉着他,默默向某个地方走去,男人神思恍惚的看着温婉美丽的苏婉,只觉得心头的委屈不断蔓延,呵呵!陈轩不理解他,他最好的兄弟骂他是个废物!是个人模鬼样的男人!他心痛的就好像被被冻成了冰块,又放在熔炼的火炉里不断炙烤那样,他只觉得自己委屈莫名,那个疯女人!她太可怕了!那个疯女人!她的爱已经叫他觉得生不如死了!
“苏婉,我好害怕!苏婉!那女人是魔鬼!那女人是来害我的!”萧志拉着苏婉,疯疯癫癫的叫道。
苏婉不言不语,终于将他带到熟悉的湖泊边,她如上次一样,自己坐在长椅上,又让他枕靠在自己柔软滑嫩的大腿上,她不会支持萧志荒唐可笑的爱情,但她也不愿看着这个男人走向堕落与毁灭,她想要默默疗愈他,即便他现在是一个废物,一个荒诞不经的混蛋,一个绝望痛苦又咎由自取的人渣,但她依然爱他,就像他曾经用那张阳光般的笑容为她也驱散了恐惧那样,她也想为这个绝望又无助的男人做点什么。
“苏婉,”男人似乎清醒过来,他的眼神倦怠又无力,他悠悠的说了句,“能在最后见到你,真好。”
说完,他便踉跄起身,一步一步的朝着湖泊走去。
“萧志,如果你执意寻死,我陪你。”月光洒落,落在苏婉柔美的娇颜上,显得莫名耀眼与美丽,她上前牵住男人的手。
“苏婉,回去。”男人没有多余的话,他甩开她的手,便继续往湖面走。
“不,我陪你。”苏婉继续上前,再次牵住他的手。
“苏婉,回去。”男人又说了一句,他的语气变得凌厉一些了。
“不,我陪你。”苏婉说着,不禁的流出眼泪来,她难以抑制的啜泣着,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但她爱他,她又一次牵住了他的手。
男人两只脚已经漫过湖面了,但他看到苏婉真的跟了过来,他不经心头一颤,抓住苏婉的香肩,大声的呵斥道:“苏婉!你这个傻女人!你给我回去!”
“我不!我不!你要活,我陪着你活!你要死,我陪着你死!”
“你疯了!苏婉!我怎么可能让你死!你怎么能死!你以为,我喜欢你,那是骗你的鬼话么!我萧志从没有说过不喜欢你!我萧志还没有可耻到为了你的身子去骗你说喜欢你!所以你走啊!你让我这个毫无希望的男人自己去死!你不要再管我了!你这个无药可救的傻女人!”萧志既愤慨又悲恸的大喊道,他从没有这样凶过苏婉,这个女子在他心中,从来都是值得温柔以待的。
“你不想让我死?那你就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么?萧志,你这个可恨的男人,你自己做不到的事,你怎么忍心让我去做到呢?你喜欢我?你再欺骗你自己!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你以前爱着欣良,你现在爱着顾芸,你喜欢我?你当着我的面,要我看着你去死!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苏婉猛地挣脱萧志,她一个踉跄,便也倒在了湖岸边。
“哈哈哈!你不信我!我不喜欢你?我欺骗我自己?你听听你自己的话吧!多少次我伤心难过的时候,你默默的抱着我安慰我?多少次手足无措的时候,你默默的守在我身边?从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就这么美丽温柔,你笑着说你曾经见过我,我曾经拯救过你,我对你的话不明所以,你却笑着对我说,就算我擅自忘记了你,但只要我能够重新认识你不就好了么?
像你这样又漂亮又温柔又傻乎乎的,连生气都不知道的女人,你说我不喜欢你!”
萧志也有点失控了,他扑到岸边,将这个温婉美丽,温柔明媚的女子扑在身下,他用力的亲吻着这个他一直以来,只敢静观,不敢亵玩的莲花般的女子,自打他和苏婉相识起,他甚至从未对她发过任何脾气,这个女人温柔到让他觉得这样的女子,连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歪念都是不可理喻的,苏婉,就是这样一个女子,一个亭亭玉立,温婉动人的女子,所以他不敢用半吊子的承诺去回应她,他既不能伤害良姐,也不能伤害这位莲花般的女子。
可现在她说,他欺骗她?他至始至终,从未喜欢过她?他对她的喜欢,那种干净又认真的态度,难道算不上是喜欢么?
他用力的吻住女人的柔唇,他含住她美妙的唇瓣,直到他身下的女子不断的啜泣起来,他才清醒过来,猛然停止动作。
“苏婉,我喜欢你,我真的没有欺骗你,我的心好痛,顾芸那丫头彻底抛弃我了,挽回不了她的爱了,我现在只想死,你让我一个人去死吧,你不要管我了,我怎么能让你陪着我去死呢?于我而言,你这样的女子,是连半点委屈,都受不得的。”
苏婉不断的啜泣着,她漂亮的裙子都被泥水打湿,她的美眸失意落魄的看着萧志,她望到了他眼里的倦怠与决绝。
难道她真的看着这个男人去死?难道她真的眼睁睁的目送着她最爱的男人去死,而无动于衷?这个男人伤的太深了,他已经无法燃烧了,如果没有一个崭新的理由,没有一种新的东西去牵绊他,他一定会去死的,他今天不去,明天也会去,他明天不去,某个无人的深夜里,他也会去,她,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挽救这个绝望痛苦,又毫无生气的男人?
苏婉的美眸一颤,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如果一定要看着这个男人去死的话,倒不如牺牲她的一切。
“萧志,要么我跟你一起去死,要么,”苏婉含泪的美眸紧盯着萧志,她一颤一颤的说出这句她从不曾想到过,也几乎不可能说出的话,“你,带着我离开,我做你的女人,你为了我活着吧。”
萧志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女人,他觉得一种命运般的暖流涌入他的胸膛,他从未想过能从乖巧懂事的苏婉口中听到这有些叛逆,有些任性的话。
这个女人,叫我带着她私奔?这个我曾经就一直喜欢,但却不敢喜欢的女人?叫我带着她私奔?
“苏婉,苏婉!”萧志像个可怜无助却又好不容易才找到依靠的孩子那样,靠在苏婉的胸前尽情的大哭起来。
苏婉也温柔的轻抚着这个男人的头发,她不能让萧志去死,为了挽救她最心爱的男人,她宁愿牺牲她的一切,她宁愿和这个男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夜色漫漫,持续了很长时间,在湖畔边的泥地上,一个男人趴伏在一个女人的怀中,哭了很久很久。
2.
“玲妈?玲妈?爸爸去哪了?”北海幼儿园的门口,一个可爱的小女儿拉着花玲,天真无邪的问道。
“爸爸,出去散了散心,他很快就会回来的。”花玲轻轻抱住小香儿,她强忍着悲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好吧,玲妈。”小香儿看到花玲眼角的尚未干涸的泪滴,便用小手去擦,她也抱住花玲,天真无邪的说道,“玲妈,如果爸爸迷了路,我会陪着你的,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可是,正是听到小香儿童真的话语,花玲实在忍不住了,她紧紧抱住这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委屈的大哭起来。
待她带着孩子回家,萧瀚和白萱都两眼心疼的望着她,萧瀚是一个高壮的男人,可他走到花玲面前,眼角竟泛出泪花,他既心疼又憔悴的说道:“花玲,你走吧,你走吧,孩子就交给我和白萱带吧,你不要在勉强自己了。”
“他会回来的,”花玲摸了摸小香儿的头,满眼希冀的说道,“他会为了我和小香儿回来的。”
“花玲,”萧瀚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在良心的驱使下,他还是说出了那句话,“如果他不回来了呢?”
“他不回来?”花玲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她抱着香儿掩面悲泣道,“我还能怎样!我还能怎样!我是他的妻子!我还能去哪里!我还能去哪里呢!”
白萱上来搂住花玲,那是个端庄美丽的妇人,她的语气也温柔和煦,如春日的阳光轻轻洒过那般,她柔声道:“花玲,你走吧,萧志已经离开了,你不能再受他的牵绊了,你去寻自己的出路吧,即便找不到,回自己家,也比为了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守活寡要好,你走吧。”
白萱的语气既温柔又怜惜,她嘴里说得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正是她自己的儿子,这不像是一个母亲会说的话,但是,正是因为她是一位称职的母亲,所以她又必须说这些话,因为她是萧志的母亲。
“玲妈,你也要走了吗。”小香儿眨着眼睛,目光中透露着不舍。
“我,我不走!妈妈不走,妈妈不离开你!”看到天真可爱的小香儿,花玲的决心再次粉碎,她怎么舍得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小家伙呢,萧志忍心,她都不忍心!
可白萱轻拉了拉小香儿,她对小香儿说:“爸爸迷了路,妈妈要去找爸爸了,小香儿不想看到妈妈带着爸爸一起回来吗?”
“想!玲妈,我不黏着你啦,你快去接爸爸回来吧,你不在的日子里,我会乖乖的听爷爷奶奶的话的,你要快点带着爸爸回来呀!”小香儿不再黏着花玲,她乖巧的握住白萱的说,天真烂漫的说道。
“香儿!香儿!”看到这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花玲实在是心疼不已,萧志不爱她,可他怎么忍心丢下小香儿呢!
她上前紧紧抱着小香儿,最后的亲吻了她的小脸,便任由萧瀚和白萱将小香儿带走了,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禁悲从中来,可她现在不只为自己悲伤了,她好像变成了一位真正的母亲,她整理行囊,就准备出发,她要去把那个不称职的丈夫,以及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给找回来。
一个女人拖着手提箱,来到车站,可她并不知道,萧志和苏婉去了哪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从车站经过的男人看到了她,他身姿挺拔,面目俊朗,他看到女人的时候目光微微一颤,“花玲!”,他上前拉住她的手,激动的叫起她的名字。
3.
“沐辰?”花玲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轻轻甩开他的手,便撇开目光,她一双美眸静静的凝视着车站的站牌,思索着怎样才能找到萧志。
“花玲,我听说了,萧志丢下你走了,连亲身女儿都不要了,你现在在干嘛?就算你对我失望了,你不会还要继续跟着他吧?”男人审视着花玲依旧美丽的娇颜,也许他对花玲并不算负责,但比起萧志的行为,他已经算是一个响当当的好男人了。
“与你无关。”花玲冷言道,沐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于她而言早就没有意义了,她甚至连往昔与沐辰的回忆都渐渐褪去了,她现在只是萧志的妻子,与香儿的妈妈,她要为自己找回丈夫,为香儿找回父亲。
“与我无关?”沐辰心思急转,花玲出现在车站,她究竟要做什么?如果她对萧志并未死心,那么显而易见,她这是要去把萧志找回来。
“在东站的列车站里,我看到了两个老同学。”沐辰眼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女人,他明知道这女人是去找萧志的,但他还是于心不忍,告诉了她线索,对于那个毫不负责的男人,这女人为何还不死心呢?他不理解,但他更不忍看着花玲如浮萍一样,到处搜寻萧志的踪迹,那番景象,只会更令人心疼。
“那两个同学,大概去了城西区。”他思索着当时看到的乘务信息,淡淡的说道。
说完,他便走了,他不愿意注视这个女人去寻找丈夫的身影,因为她的目光太坚定了,坚定的让人心疼。
4.
花玲在城东区下了车,她在附近租了个又破又老的房子,并不是她租不起好房子,而是她已经做好了不找到萧志便不回去的打算,萧志是直接走的,自然也没有带走一分钱,他什么都不要,他甚至不要他的妻子和女儿,他现在和苏婉在哪里呢?也许正在城西区的某个房子里亲热吧?想到这里她竟然不怎么心痛,她只觉得,如果萧志愿意回来,愿意回到她和香儿的身边,不管他做了多过分的事,不管他亲热了多少女人,她都会原谅他的,他毕竟是她的丈夫,他丈夫曾经在病床前信誓旦旦的保证过,要用一生来弥补她的缺憾,她相信他,她相信自己的丈夫。
她每天日复一日,就是到处打听她丈夫的下落,她到附近的东青街,西浒街,南雀街,以及北武街,四处打听,乃至去到更远的地方,她一路上遇到许多人同她搭话,他们问她从哪来,来干什么,又要到哪里去,一听到她找丈夫,所有人都莞尔一笑,有时候,他们还说:“你这么漂亮,干嘛非得找一个抛弃你的男人呢?”花玲总是浅浅一笑,她也自问自己,为什么非得是萧志不可呢?是因为那天他从沐辰面前带走了她?是因为她跟萧志殉过情?是因为她曾经为她寻过死?还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丈夫?他是小香儿的父亲?她一下子想不明白,她不是那么聪明的人,她只觉得,她必须找到他,就是他不要她了,就算他也不要小香儿了,她也必须听到萧志亲口的回答,这个男人究竟为什么不管不顾抛弃所有,而一走了之了呢?是因为她太严厉了?她不允许他去找顾芸偷欢?是因为她太任性了?她要他必须爱她疼她怜惜她这位妻子?如果早知道他会被逼成这样,她宁愿任他去找顾芸,他不是爱她么?她宁愿他冷落她,他不是不爱她么?只要他能留在自己身边,只要小香儿有一个爸爸,她就知足了,她不奢求那么多了,可是,如果他是因为爱情而出走,他为什么不带走顾芸,而带着苏婉私奔呢?她实在不明白,她不懂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他到底还有多少个情人?他以后到底还会出走多少次?他到底还会不负责任到什么时候?这一切的一切,花玲通通不知道,她只想找到自己的丈夫,尽管她自己对这个丈夫也不免感到怀疑,惊愕,与失望,可是,她没有其他选择了,她是他的妻子,她是香儿的母亲,她除了去找到那个男人,用自己的柔情感化他,唤她回来,她还能怎样呢?寻找他的岔路是如此之多,可她能走的路却只有一条,那就是找到自己的丈夫,找回香儿的父亲。
她在东青街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也许有一个月,也许不止,也许快两个月,总之,她每天都在漫无目的寻找自己的丈夫,她心里念的,嘴上说的,每天寻的,都是萧志,对那位出走的丈夫,她有时也感到绝望,便一个人坐在城西公园的亭子里哭,她觉得世界太大,她能寻到的地方却太小,她越想越委屈,她便要坐在亭子里哭,她哭出了习惯,便每天寻到傍晚就到亭子里放声大哭,她边哭边想到自己丈夫的身影,她想到自己丈夫的身影,她便哭的越厉害,久而久之,有个模样俊俏的小伙子经常来看他,他不过高中的年纪,他经常“玲姐玲姐”的叫她,他听着花玲讲述自己的经历,他总是默默倾听着,他那双略显稚嫩的眼睛里,总是显露出悲伤的神色,在某天傍晚,花玲寻不到自己的丈夫,便又开始嚎啕大哭的时候,那个小伙子抱住了她,她很惊讶,她挣脱了他,可小伙子又抱住他,那个年轻俊朗的小伙子对她说:“玲姐,你别找他了,你嫁给我,我来疼你。”
花玲觉得这太奇怪了,她是来找丈夫的,她不是来换丈夫的,而且这个孩子太小了,他看起来不过高一高二的年纪,那个叫李阳的孩子,他生的高挑,身材精壮,他的面容阳刚而俊朗,他像个小男子汉一样搂着花玲不放,花玲挣脱不了他的怀抱,又或许她不想挣脱,又或许她也对这个每日来听取她心声的小伙子产生了好感,可是花玲依然对他说:“我有丈夫了,我还有个可爱的女儿,我不可能嫁给你。”
男孩放手了,他满目怜惜的看着花玲说:“玲姐,你没有丈夫,你从来没有丈夫,你只是嫁给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并替那个男人带了孩子而已。”
花玲打了他,她一边花枝乱颤的啜泣着,一边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可是男孩不为所动,男孩对她说:“玲姐,我的脸不痛,一点也不动,比我心里的疼痛,这点痛太渺茫了,我第一次看到你哭时,我躲在远处偷看,我心想:‘多好看的姐姐啊!可她为什么哭得这样悲伤呢?’
我看得多了,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姐姐真美啊,如果她能笑一笑就更好了,后来我胆子大了,我第一次找你搭话,你很悲伤,你不断向我倾诉,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能做的,只有倾听你的悲伤,倾听你的不幸,可听得久了,我越发觉得好笑,玲姐啊?你到底找谁呀?你的丈夫?他现在跟着一个女人过着梦寐以求的好日子呢?那个人是你的丈夫么?你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吧?你来跟我过好日子,行么?你舍不得女儿,我跟你一起养她?只要为了你,为了你这张好看的脸,能露出笑容,我什么都愿意,我什么可以去做,可是你呢,玲姐,你还想找丈夫呢?你要找他几年,找他十几年,还是找她一辈子呢?你如果非要这样倔强的话,那我陪你找吧?我迷上你了,玲姐,我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我也没见过你这么悲伤的女人,可是你这朵美丽的花玲,为什么只愿意淋着雨,而不接受温暖的阳光呢?”
听到李阳的这番告白,花玲惊的说不出话,她从未听过其他男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沐辰没有,萧志也没有,只有眼前这个阳刚俊朗的小伙才对她说过如此动人的话。
她一时间不知所措了,对于丈夫的失望,对于找回丈夫的希望的渺茫,在这个男孩的猛烈攻势下都恍然间越来越明晰了,她觉得,她实在撑不下去了,如果这个男孩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会继续寻找萧志的,她这朵花玲一定要继续受着风吹雨淋的,可这抹阳光来了,这阳光太过温暖,此时此刻,这个叫李阳的男孩过于闪耀了,以至于,当男孩搂住她亲吻她的嘴唇时,她甚至忘记了反抗,她忘记了自己是萧志的妻子。
‘让时间停止吧。’花玲忍不住这样想,因为这抹阳光来了,让她暂且忘记过去的一切,沉浸于这抹温暖的阳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