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苏婉只觉得肚子一阵翻痛,她身体也流出许多粘稠的液体,她知道,她要生了,她要当母亲了,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悲惨的笑着,那张秀美的娇颜还从未这样悲惨过,她从来只是温柔而美丽的笑着,可今日,她月光下的笑颜凄惨到令人心痛,令月光也发了白。
“姐,坚持住!坚持住!玲姐会去把那个人找来的!你和孩子会平安的。”
这是某个叫做李阳的,温柔孩子的话语,这话极尽温柔,却又冷的叫人心碎,呵呵!花玲去替她找了这孩子的父亲?这多么荒唐可笑!她带着花玲的丈夫私奔,现在这个叫花玲的女人,去找自己的丈夫,并要替她带回孩子的父亲!
苏婉只觉得一切都那么可笑,当她被推入产房时,她嘴里不断喊着萧志的名字,“萧志!”“萧志!”,他现在在干嘛?他现在不是应该陪在她的身边么?他在这一年以来,不是无数次向她吐露衷肠,说自己多么喜欢她,多么把她看作一位与众不同的女子,多么从内心深处深深的渴慕着她么?可现在?这个嘴里说着曾经爱她,如今爱她,以后也要爱她的男人,现在在哪呢?
她只觉得眼前模糊,泪水不断的涌出,她为他放弃了一切,她为了他,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过问,她所求的只是他好好活着,他当初如此热烈的回应她的爱,让她有些忘乎所以了,这个能因痛苦抛弃妻子和女儿的男人,为什么不能因恐惧而丢下她呢?现在,她正在产房之中,为男人生着他的孩子,可这个男人在哪呢?这个男人现在要逃到天涯海角,绝望的死去,而彻底抛弃她和孩子么?他的爱到底算什么呀?
苏婉的内心不断蔓延的,除了绝望只是一种更深的绝望,她嘴里痴痴的喃着萧志的名字,喃着她爱人的名字,喃着她即将出生的孩子父亲的名字。
2.
“花玲!花玲!”男人痛苦的垂着头,眼前的花玲气若游丝的躺在病床上,医生对他神色沉湎的摇了摇头,便把病房留给了他。
这病房太大了,可这里只躺着一个娇弱的女子,男人跪伏在花玲的床边,他有许多想说的话,他想说花玲还是那么漂亮,他的妻子还是那么美丽动人,他想最后对这位女子说些能留下笑容的话,可是,女人神色憔悴的盯着他,这样憔悴这样动人的脸他曾经见过一次,那一次也是他的妻子,也曾这样用一种即将凋零的,花儿的眼神看着她。
“花玲呀,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你是我老婆,我还要对你好,我还要疼你一辈子,不是么?你上次多傻啊,一生气就吃了老鼠药,你吃了很多,你照样没事,你现在依然会没事的,好不好?你不会离开我,也不会忍心离开香儿的对不对?”萧志状若疯癫,却温柔无比的说着这些话,听着萧志的甜言蜜语,女人笑了,她说不出话来,她只能笑了,她或是幸福,或是嘲笑,或是感动,或是不屑,总之她笑了,她笑的异常美丽,即将凋零的花儿的笑容,总是那样美丽,她总归还是一抹温柔的笑容,望着眼前这个为他流泪,痛彻心扉的男人,她怎么能不笑呢?她就是来寻他的,但她寻到了另一个深爱她的人,一抹温暖的愿意照耀花儿的阳光,她很幸福,她以后还要跟他结婚,为他生孩子,她还想过许多未来的图景,如果是和那个男孩一起的话,即便是她这个伤害累累荒唐可笑的女人也是能够收获幸福的,她始终这样认为,但是,她现在好像不能陪那个活泼浪漫的男孩走下去了,她刚刚救了她的丈夫,她为了她的丈夫,现在她要走了,她暂时离开一阵,她要下辈子才能再和那个男孩完成这些日子里,许下的承诺与约定了,她不后悔救了他的丈夫,她不知道她还爱不爱他,她不知道自己对他是爱还是恨,她只是来带自己的丈夫回到他情人身边的,她自己不也找到了一位那样美好的情人么?
她看着萧志为他流泪,为他痛苦,她听着那明明为时已晚,却也动人心弦的话语,她竟也隐隐觉得幸福,也许她还爱着这个男人,也许只因为他是她的丈夫,总之,再临走之前,她听到了一番极为美妙的话,她还想微微张嘴,叫男人回到苏婉身边,可她说不出话了,她只能静静的笑着,她那张憔悴的笑颜真是美丽,男人呆望着她,他趴到这个他曾经毫不怜惜的女人怀中,失声大哭,他真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资格,去抛弃这样一位善良美丽的好女子,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怎么了,才会一次次的伤害那些最爱他的人,他什么也不明白,他只是失神的抓住眼前女人的手,呆看着女人美丽的笑容,他俯过身子,去亲吻她的柔唇,这个他最应该去爱,去怜惜的女子,如果上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好好陪着花玲,陪着小香儿,他一定会饱含深情的去亲吻她,去怜爱她的身子,去疼惜她那颗漂亮温柔的心,他吻了她,女人感受着这最后的深吻,她还是不禁流出泪来,过去的日子里,她从未从眼前的男人这里,得到这般热烈的吻,也许,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个男人确实爱上了她,这个男人确实愿意为了她,为了他的妻子,为了一个叫花玲的女人,好好活着,好好生活,好好的像一个男人那样去爱她。
她终于是等到了,或许已经晚了,或许也不算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等到花儿的绽放究竟算不算晚呢?她的唇尽管柔弱,却还是虚弱的回应着他,她一边虚弱的流泪,一边回应着男人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柔情,在一刹那,她觉得,死亡也是如此幸福的,她已经从男人这里得到她梦寐以求,苦苦追寻的东西了,这个男人爱她了,在这个男人刚刚吻她的刹那,他同时用那颗原本坚硬,但却变得柔软而火热的心吻了她,他爱她了,她在啜泣,但是却哭不出声音,她心里想道,这个男人,他没有辜负她,不管他曾经多么冰冷绝情,他最后终究还是敞开心扉,来爱她了,她这辈子不再残缺了,她得到了她的丈夫,一个叫萧志的男人的爱,她的生命业已完整,她所有的痛苦,委屈与不甘,都在一瞬间消失了,她又在心中笑道:萧志,这辈子,你不欠我什么了,你这个可爱又可恨的男人,这辈子我爱过你,你也爱过我了,下辈子,如果还有下辈子的话,就让这花儿开在阳光之下吧,就让这朵花玲,去爱那个叫李阳的男孩吧,如果是跟那样开朗活泼的孩子一起,那么即便是她这朵过于娇弱的花,也能够收获平凡的幸福。
“花玲?花玲!”萧志的哭嚎再度响起,他感觉到某种东西彻底消逝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许是他的妻子,也许是一位女子,也许是他在最后时刻,才恍然惊觉的,一位值得他好好爱着的女子。
3.
产房里,灯光昏暗,病床之上,是一位面如死灰的女子,女子曾经温柔的眼神变得冰冷,变得悲凉,变得麻木,她生了个女儿,这女儿很漂亮,这女儿在一边嚎啕大哭,可她甚至不愿去看她,她不愿去看自己的女儿,如果她看了,她又会哭出来,她已经没力气哭了。
她在生下自己女儿的过程中,嘴里念的,心里想的,脑子里期盼的,都是她的情人,那个叫萧志的男人,那个自称是他初恋的男人,那个说着从今往后只为她和孩子好好活着的男人。
他现在在哪呢?他是不是已经跟着那个叫花玲的女人回去了呢?回去了又怎样?不回去又怎样?他毕竟只是别人的丈夫,从头到尾,她没有盼来她的情人,这位别人的丈夫,至始至终守在她身边的,倒是一个小区里偶尔见到的小伙。
她不禁痴痴的笑起来,她的笑容还是那样柔美动人,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碎在了她的心里,扎的她血肉模糊,疼得她难以自抑,过了一会儿,她的目光缓和一些,她便去看她身侧的女儿,这个小东西有些累了,她不哭泣了,她安然的闭着可爱的小眼睛,她的样子既可爱又叫人怜惜,她目光温柔的看着这个孩子,她心想:你的父亲不知去了哪里,可是你的母亲还在呢。
她不愿意在悲伤颓废了,纵然她现在确实还悲伤到难以自抑,但她已经生了这样一个小东西,即便那个男人像抛弃他的妻子那样,抛弃她,抛弃他的孩子,她也要变得坚强起来,这不仅是他的孩子,这也是她诞下的孩子,这是她的亲生骨肉,一个叫苏婉的女人的孩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又过了许久,也许半天,也许一天,男孩接到了一个电话,对面说了几句,他便目光一颤,他的身躯不断的颤抖着,像是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话,他的手机都惊的掉到了地上,他对她颤抖的说了句:“姐,我得走了。”
说完,他便跑了,他跑的既慌张又惊惶,像要追上飞流而逝的时间那样。
苏婉的俏脸轻垂到枕上,她柔情的看着这个熟睡的孩子,轻轻喃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只过了快一天的时间,她没等到一个男人来接她,她满心煎熬的等待着,像一根快烧完的蜡烛,她等来了一个人,却不是那个男人,不是那个情人,不是这孩子的父亲,与一个叫萧志的男人。
那是一个女人,那女人生的极美,她的秀眉,俏眼,琼鼻,以及那张小嘴都玲珑有致,她眼角含泪,她轻轻的乃至是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床边,她叫云瑶,是她的另一个发小,又或者,是某种更为亲密的关系,总之,她垂下了娇颜,她那张娇美的俏脸,轻吻住了她的柔唇,不似男人的吻那般粗蛮,但却同样热烈,同样温存。
女人吻了她之后,便轻轻抱起小婴儿,她柔声问道:“这是萧志的孩子?萧志在哪?”
苏婉不答,从昨天到现在,萧志的名字,那个她深爱的男人的名字,她叫的够多了,她现在正沉静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靓丽而娇美的女人,她抱着孩子的模样煞是美丽,她回忆着刚刚女人对她爱意绵绵的吻,她笑了,不知是笑她,还是笑自己,还是笑那个到现在为止都还杳无音讯的男人,过了少许,她似乎回过神来,她美目迷离的看着女人,柔声说道:“云瑶,这孩子,你喜欢么?”
“我喜欢,我喜欢这孩子,因为,”被叫做云瑶的女子又贴近苏婉,她又轻吻了吻苏婉的柔唇,带着丝丝心痛,她轻声说道,“因为这是你的孩子。”
苏婉紧盯着她温柔的娇颜,那双泛着丝丝心痛的美眸,她顿时泪水满溢,嘴里不断喃道:“云瑶!云瑶!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云瑶紧紧抱这个曾经温婉动人,始终带着温柔笑意的女人,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轻轻的抱着她,柔声说道:“你还有我,苏婉,我一直在你身边呢,苏婉。”
4.
那个女人去哪了?那个千里迢迢来找他,为她流泪为他笑的女人去哪里了?男人看着火葬场熊熊燃烧的烟火,他的心痛到不能自抑,花玲死了,花玲曾经和他一起殉情,曾经为他做傻事,曾经无数次为他伤心落泪,这个命大的女人怎么会死呢?这朵花玲怎么突然就凋谢了呢?
他现在是什么?他萧志又是什么人?一个死了老婆的男人?一个奔向爱情的私奔的男人?一个即将当上爸爸的男人?到底哪一个才是萧志?他憔悴至极的看着这道漫漫的烟火,他实在迷茫了,他想带着花玲的骨灰去深山老林为她赎罪,他怎么还有脸回去苏婉身边,去收获一个男人该有的幸福呢?
火葬场的老爷子将一盒沉重却肃然的东西交给萧志,可萧志却爱不释手,他抱着它,抱着这盒花玲的骨灰,他嘴里喃喃道:“真美,真美,老婆你真美。”
而一个男孩也赶了过来,他抓住萧志的衣领,大声质问他为什么,他一边流泪一边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男人没办法回答他了,男人自己也莫名其妙,男人自己也不知所措,男人只是无助的抱着骨灰盒,不断喊着:“花玲!花玲!”
男孩冷静下来了,他眼角的泪还在不断翻涌,他从萧志手里用力夺过骨灰盒,当萧志想将其夺回的时候,男孩心痛如斯的说:“那个姐姐生了,你的女儿还在等你!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你要抱着玲姐的骨灰去见那个姐姐吗!”
萧志微微一愣,他旋即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他不断大喊着:“我不配!我不配!我不能见她了,我逃走了,我对她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我对她许下了那么多温柔的承诺,可是我逃走了,面对这个只是来劝我回到情人身边的女人,这个我的妻子,我逃走了!我害死了她!我不配再见任何人了!我只有死了!我只有死了!我已经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了,对于我这样可耻的男人来说,活着都只是一种耻辱了!我不活了!”
萧志一边大喊着,一边踉跄起身,他茫然的搜寻着能让他立马死去的东西,可一个年轻结实的拳头却狠狠打在了他的脸上,那个男孩只留下了一句悲愤至极的话,那个男孩愤怒又失望的说:“就算你要死,你也给我去见见那个姐姐,那个刚刚为你生了孩子的女人,你给我去见见她,你见完她,见完她和你的女儿之后,你就去死吧!你这个废物,你这个没用的男人!”
说完他便走了,他带着女人的骨灰盒,带着他最爱的玲姐的骨灰,他不知去了哪里,他也许去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大哭,他也许去了某个地方将她埋葬,可男人觉得这一切于他而言,太过遥远了,直到最后,他连老婆的骨灰盒都被人抢走了,被一个年轻的男孩,一个爱着花玲,爱着他老婆的男孩,“哈哈!哈哈!”萧志状若疯癫的站起身来,他怅然若失的走着,他神思恍惚的走向东青街的妇产医院,去见见那个女人吧,去见见那个他深深爱着,却又再一次辜负了的女人吧,见完她和他的女儿,他,萧志,便去死吧,去结束这耻辱的一生。
他脚步踉跄的走进医院,他神情恍惚的摸向他打听到的苏婉所在的病房。
他一边痴痴的呢喃着:“苏婉!苏婉!”
一边痴痴笑道:“女儿,女儿!”,他走到病房了,他推开房门,他见到病床上的苏婉,他见到自己的女儿,她正被一个模样娇美的女人抱在怀中。
“唷,云瑶,你来庆祝我当爸爸了?”萧志傻傻笑着,便走过去,他从女人手里接过孩子,他像个傻子一样轻柔的抱着孩子,他对着病床上的苏婉痴痴说道:“呵呵,苏婉,你当妈妈了!呵呵,我当爸爸了!呵呵!这孩子可真漂亮!”
在感受到这个小婴儿的体温时,萧志以为自己如获新生了,他又不想死了,他热泪盈眶的抱着孩子,他凝视着苏婉憔悴的面容,他痴痴的说道:“苏婉!苏婉!我什么也没有啦,良姐走啦!顾芸不会再要我啦!我老婆也死啦!现在我只有你和这个孩子啦!苏婉!苏婉!”
“不,萧志,你没有孩子,你什么也没有,”苏婉面容憔悴,她从没有这么憔悴过,她有气无力,又失望透顶的说道,“这不是你的孩子,萧志,这孩子不姓萧,这孩子姓苏,她叫苏瑶,她不需要一个出走了两天两夜,才失魂落魄的来看望他的父亲,她不需要了,萧志。”
她的话无比轻柔,却锋利的像一根尖刺,直直刺进萧志的心里。
“苏婉,你骗我!这是我的孩子,这是我们的女儿!你不要这样对我!你说过要我为你而活的,你现在怎么这样对我?你要像顾芸那个疯女人一样抛弃我,把我丢掉臭水沟里腐烂发臭吗?你不要这样!苏婉,我对不起你,但是你会原谅我的对吗?你比起顾芸温柔的多,你没她那么绝情,你会要我的,对吗?苏婉,你那么爱我!你赐予了我新生,你怎么可能到现在,为我生了女儿之后,又丢下我呢?苏婉,你告诉我啊!你还爱我!你要带着女儿和我一起好好生活!你不会丢下我的,对吗!苏婉,你说话呀!你说呀!”
萧志哭的撕心裂肺,肝胆俱裂,他的哭声叫任何人听到都觉得于心难忍,可苏婉心里一时间竟毫无感觉了,她内心只觉得无比悲凉,她早就想过了,这个男人今天因为花玲抛下了她,那明天呢?顾芸来到他面前他又将怎样呢?或者他又结识了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呢?这个男人是无法负起任何责任的,他已经逃跑过一次了,他内心的伤是不能痊愈了,她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来治愈他,可当他的伤口复发的时候,他跑的毫不犹豫,他在抛弃她和这个孩子的时候,甚至没有喊过一句她的名字,她也相信过他,她相信他会回来的,她在病房里苦苦喊着他的名字,可她等来的是另一个女人,一个深爱她的女人,当她精疲力尽,当她终于彻底倦怠的时候,这个男人来了,他逃了两天两夜,现在他来了,他用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来见她和她的孩子,他像个疯子一样,癫狂的说着,他当爸爸了,这样的男人,只令她感到心惊胆颤,只令她感到绝望,她究竟还爱着眼前的男人吗?她也许还爱,也许不爱,可这不重要了,她不能把自己和孩子交给一个这样的男人,他随时会逃跑,会疯癫,会去寻死,会离开她们抛弃他们的,当他的伤口发作的时候,他一定会的,她不能对他期待什么了,她似乎明白一些顾芸的感受了,这个男人不值得期待,但她跟顾芸是不同的,顾芸即便不期待他,也依然爱着他,纵容他,为了他献上一切,她就是那样一个倔强的女人,可她不一样,纵然她也还爱着他,可她不能再让这个男人伤害她了,她没顾芸那么坚强,她有了一个必须呵护的女儿,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爱情,把自己的女儿也带入火坑,她要为了孩子,为了自己,为了他身后这个深爱着她的女人而活了,她相信,自己会幸福的,即便离开了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她也会爱上另一个深爱着她的女人的,她刚刚抱着孩子的模样就那么值得怜爱,她为什么不去爱她呢?
“萧志,你放过我吧,也放过这个孩子,”苏婉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这个对她温柔许诺了整整一年的男人,竟然用这般模样,来告诉他,他愿意给她和女儿幸福,苏婉的语气泛着丝丝心痛,又带着一种深刻的冷漠,她冷然道,“我和云瑶,会陪伴她好好长大的,你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也不要再来打扰这个叫苏瑶的孩子了。”
“苏婉!苏婉!不不不!”萧志还想再说什么,可他身后的女人已经走到他身前,她玉手轻舒,用冷然的美眸静静凝视着他。
“萧志,如果你还爱着这个叫苏婉的女人,就请你彻底放过她吧,你走吧,如果你要折磨她,伤害她,那你就留下来吧,萧志,你选择吧。”这句话从云瑶的身后传来,这句话出自一个叫苏婉的女人的口,这句话心痛至极,却又憔悴万分,这句话如一把旋转的刀刃,狠狠刺进萧志的胸膛,他终于是无力的垂下手,将孩子交给眼前这个用冷然的美眸凝视她的女人。
“苏婉,我爱你,苏婉,我爱你,苏婉,我爱你。”他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同时双目无神的向病房外走去,当他走出病房的刹那,那个叫苏婉的女人终于悲痛的大哭起来,她不知为哭泣,为她的男人还是为她的女儿,又或是为她自己,总之,她抱住眼前这个面露怜惜深爱着她的女人难以自抑的哭泣着,好似她彻底失去了某些重要的东西似的,她失去了什么呢?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再来找她了,这个男人不会再来打扰她和她的女儿,因为他爱她,所以他会放过她的,还有什么比一个最爱自己的人,彻底放过自己,更值得悲伤的事呢?这个叫苏婉的女人,一边哭泣着,一边抬起憔悴而柔美的娇颜,她轻柔的吻住面前这个抱着孩子温柔美丽的女人,她的美眸缓缓张开,她注视着她满目怜惜的美眸,她知道,那个男人已经走了,而她,会爱上这个女人,她会和她,一起带着她们的女儿,那个叫苏瑶的孩子,一起走向幸福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