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男人在月光下与她回了家,男人向那个叫高寒的男人表达了感谢,他捞他上来,救了他的命,他叫顾芸前来,救了他的心,他像感恩自己的兄弟那样拥抱他,可他好像不明白,那个叫高寒的男人,喜欢顾芸。
男人只觉得,一切都太美好了,他看着这个终于向他敞开心扉,温柔笑着的女孩,他觉得一切都太不真实了,他时不时要亲吻一下她的柔唇,他不是使坏,他在确认自己是否身在梦中,从女人柔润香甜的唇中,从她那略带娇嗔的美眸中,他明白了,这不是梦,这是现实,这是一个他深爱的女人,终于敞开心扉,接纳于他的现实。
他跟着女人回了家,他见到了自己的女儿,女儿用天真无邪的小眼睛看着他,她怯生生的问道:“你真是爸爸吗?”
男人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男人说:“爸爸走了一年多,现在爸爸回来了,爸爸再也不会离开你和妈妈了。”
女儿听到他确认的回答,便抱着他,她现在知道这个人真是爸爸了,于是她不断流出委屈的泪水,她不断向爸爸撒着娇,她的爸爸任由她哭闹,直到她累了,直到带着甜甜的笑意睡去,男人才温柔的把她抱回房间,一切都那么恰好,月光洒落而来是那么恰好,小女儿可爱的睡颜在月光下泛着柔波的样子是那么恰好,客厅里那个温柔笑着的美丽女子的娇颜是那么恰好。
他走回客厅,步伐中带着欢快的心跳,他抱起女人,去了他们的房间,他今天想成为她的男人,他将她美丽的香躯温柔的靠在柔软的床铺上,他用迄今以来最温柔最深情的唇,去含住她的柔唇,他觉得她任何部位都那么迷人,那么美丽,她的每寸娇肌,她的每缕秀发,她的漂亮纤细的玉手,她的修长柔软的玉足,就连她微微喘息的样子都那样美丽,他甚至不愿意浪费她唇间呼来的每一缕香息,他觉得,凡是关于她的一切,都实在美丽极了,美的难以言说,美的不可思议。
虽然他很想立刻成为她的男人,但他轻瞥到她的娇颜上的疲态,虽然这个可爱的女人不会拒绝他,但他想让她休息,因为她今天倦了,她在深夜中独去寻他,她在深夜中寻他归来,比起立刻成为她的男人,他更想让这个她深爱的女人好好安寝。
他温柔的为女人整理凌乱的衣衫,他替她扣好每一颗散开的扣子,他凝视着她迷醉娇人的面容,他给了她一个情意绵绵的晚安的吻,她的美眸湛满许多美丽的月光,又像是绵绵的爱意与幸福,如翩落于花丛的蝴蝶那样,她缓缓闭上那双灵秀动人的美眸。
她睡了,睡的如此安娴,如此幽美,男人的手轻搭在她柔软的腰肢上,他端看着这张他怎么也看不厌的月光下的柔美睡颜,他也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第一次如此安然,如此幸福的入睡,他现在觉得,即便是在梦里,他也总能看到月光了,因为,那个他深爱着的月光般的女人,就在他的枕边。
次日,男人醒来了,他端详着女人安娴美丽的睡颜,少许过后,他便起身,他发觉另一个整洁的房间里,他的女儿也在熟睡,他披上一件外套,便出了门。
天还是蒙蒙发亮,曙光却终要来临,他是去给女人,与女儿买早饭的,他走到楼下,发现小区长椅上,半躺着一个男人,他的神情恍惚,他的眼睛看向蒙蒙的天空,微微发愣,他是高寒,那个救了他的命,又将顾芸带来的男人,他上去扶住他,他像敬爱一位兄弟那样,叫起了他。
高寒神情索然的坐在长椅上,告诉他不用担心,天色在晴朗一些,他便打车回去了,男人冲他微微一笑,便去了外头,他沉浸在美丽的幸福之中,也不曾怀疑过那个救了他性命,又带来顾芸的男人,尽管他的样子是可疑的,但这个男人是不愿意怀疑旁人的,更不必说,他沉浸在如此美妙的幸福之中,还去怀疑自己的恩人,可他始终不曾想到,这个恩人喜欢顾芸,这个恩人目睹了他从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到一个幸福男人的蜕变,这种蜕变,真的就非他不可么?如果一个疯子能蜕变为一个温柔的男人,那么一个正常人为什么不能蜕变成一个更加温柔的男人呢?
男人买了早餐,他又看了看露出点点额角的太阳,他觉得今天的太阳也格外美妙,像极了一位羞人的女子。
他缓缓地走回了小区,他忽然想到,那个叫高寒的男人也在长椅上躺了一宿,他便又去多买一份,直到他心满意足的回到小区,他才发现,男人不见了,他轻笑一声,这男人回去了?何不在多等一会儿呢?他为他也买了份早餐。
他步伐轻盈,步履优美的上了楼,他缓缓走回到家门口,他只觉得这道虚掩的门,似乎开的大了些?他走到客厅,却听到一些奇怪的动静,那像是某个熟悉的女人的哭嚎声,那像是某个男人的匆忙的脚步声,他心头顿时慌乱,以至于他买的早餐都掉到了地上,他的脚步有些颤抖,但他还是一颤一颤的走向里面的房间,他轻轻推门,便看到那个男人已慌张的穿好衣服,他不敢看他的脸容,他低着头,羞愧的从他身边走过,最后又跑出了家门,他甚至忘记了追他,他最担忧的还是那个躺在床上的女人,她掩面哭泣着,她的娇颜痛苦而绝望的看着他,他踉跄的走过去,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她的衣服还有裤子还有许多地方都有些凌乱了,但他更在意的是女人痛苦而绝望的容颜,与她无助而绝望的啜泣,她灵秀的美眸还是那样美丽,却用一种心碎的,乃至耻辱而绝望的目光凝视着他。
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事情发生的那一刻,一切已经发生了,他如何安慰这个他深爱已久,并在昨日才又与她敞开心扉的女人呢,他实在不知所措,便用嘴去亲吻她的柔唇,他的唇还是那样温柔,他还是那样温柔如斯的握着她的手,可女人却躲开了,女人流泪的美眸注视着男人,她痛苦的摇了摇头,便起身了,她径直冲向了厨房,男人愣住了,她躲开了他?她还是那么美丽,那么纤尘不染,那么纯净无瑕,那么惹人怜爱又值得疼惜,可是她怎么了?她被那个男人夺走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么?他不明白,他费尽千心万苦,他娶了她一年,又与她离婚,他又出走了一年,现在,他终于能爱她了,他终于能用心去爱这个他深深爱着的女人了,他还想疼惜她一辈子,他还想把她捧在手心,像个公主一样宠着她,她从前就是位公主,现在也是,以后还将是一位值得疼惜的公主,因为公主允许他来爱她了,他等待这一天等待了快两年,却像足足等待了大半辈子,可这位公主,她怎么了?她究竟被夺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看到被单上的血渍,他只觉得,这太可笑了,单凭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夺走他对她的爱呢?她这个值得被爱的女人,她这位笨拙又可爱的公主,她这位温柔又倔强的爱人,她究竟怎么了?她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这伤害落在她的心中,莫名其妙的沉重,他忽然明白了,她一直以来都把这件珍宝呈放在他的眼前,即便她对他失望了,她不再期待了,她也任由他随时取走这件珍宝,这难道就是她无声的许诺么?可他从来只以这个女人不期待他,不允许他爱着她,他以这种理由倔强的不取走这件珍宝,他一定要一个满心失望的女人对自己敞开心扉,才愿意取走它,取走这件珍宝,可一个随时将它拱手献上的女人,他怎么需要从她的眼睛里来确认,这个女人允不允许他爱她呢,她从来有什么时候不允许他爱着她么?
他已理解了这件事,他站起身来,他得去告诉她,这件令她伤心欲绝的事不能改变他对她的爱,如果她还因此而受伤,那么他会用一生来证明,这不算什么,他会用一生的爱与柔情,去告诉她,不管她经历了什么,他都爱她,不管她多么痛苦与绝望,他都会用一生的温柔,去疗愈她那道伤口,因为,她是他的公主,她是一个笨到令人怜惜,傻到令人心疼的女人,她是顾芸,他那位温柔又倔强,笨拙又可爱的公主。
他缓缓走进客厅,又走到厨房,这个女人似乎有些痛苦,她美丽的娇颜上都淌着些淋漓的香汗。
她倒在地上,她的手边有一包晶莹剔透的红色药丸,这药丸既美丽又熟悉,他在花玲的手边看到过,他在昨日的杂货铺也看到过,他为此还跟他的朋友道了歉。
他缓缓走进女人,他一把抱起她轻轻颤抖的美丽娇躯,他的眼眸既温柔又沉静,他的眼角不断涌出泪滴。
他静看着女人逞强的样子,她对他温柔的笑着,她的纤柔温暖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她那张不断因痛苦而冒出淋漓香汗的娇颜上,那张漂亮的柔唇不断倾吐着最后的幽香,与最后的话语。
“萧志,我爱你。”
她不断诉说着,每说一遍她的声音便微弱一分,每说一遍,她的笑颜却更明媚一分。
男人将那袋红色的药丸拿进兜里,便温柔的抱起女人,他抱着她,前往一个地方,一座美丽的陵园,一个在月光的见证下,他们终于敞开心扉,用心来爱着彼此的陵墓前。
他走了许久许久,这条路既短暂又漫长,这条路似乎望不到头,却又悄然能看到陵园的倩影。
他走进陵园,他来到那座陵墓前,他边流泪边笑着说:“良姐,曾经,你是我最爱的女人,现在,你来见证,我和另一个我最爱的女人的婚礼吧。”
他轻柔的将女人放在陵墓前的空地上,便拿出兜里那袋红色药丸,像尝着糖果那样,他一股脑的尝了下去。
他虽是有些颤抖的,但又无比安然的躺在女人的身旁,他将女人的娇躯温柔的抱到自己身上,他伸出手,轻抚了抚她美丽的娇颜,他忽然想到什么,他凝视着女人生动灵秀的美眸,不好意思的说:“顾芸,我忘记给你换上一件漂亮的裙子了。”
女人灵秀的美眸用最后的温柔注视着他,她嫣然一笑,笑的惊艳,笑的动人,笑的使天上的晨光都有些黯淡起来,她用她那婉转动听的声音,情意绵绵又温柔无比的说道:“我看到那件漂亮的裙子了,它就在你的眼睛里,萧志,我爱你。”
“顾芸,它不止在我的眼睛里,它已经穿在你漂亮的身上了,因为我爱你。”男人回道,他温柔的含住女人的柔唇,在这座陵园,在这座陵墓之前,他拥抱着他最爱的女人,他吻着她美丽的柔唇,他与她共享最后的温存,在这最后的绵绵爱意之中,他感觉到了一个温柔又倔强的情人,一个笨拙又可爱的公主,一个叫顾芸的女人,她爱他,他也爱她,他们已在这座洒满晨光的陵园之中,成为永恒的爱人。
2.
在这座美丽的陵园之中,一对爱人被葬在了一起,一个男人立于墓前,他眼角泛着泪滴却并不哭泣,他将一束白色鲜花,极尽温柔的摆放在墓前,他对着安睡于墓中的男人说道:“萧志,你依然是我最好的兄弟,你依然是那个敢作敢当,敢负责任的萧志,你的陵墓很美,你在这新房里,好好疼惜你的顾芸吧,如果你还敢欺负她的话,我还会来教训你的。”
男人说完,他身侧的女人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滴,男人温柔的挽着女人,他们轻快悠然的离去,他们释然的离开这座,爱的陵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