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一场梦,梦醒来了

作者:原页 更新时间:2024/9/19 10:00:01 字数:6810

自从那天昏迷后,我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掏空,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才完全恢复过来。

那时正值夏季的末尾,几乎整个秋天我都待在家里。我常常在床上,看着外面的树叶从深绿开始慢慢变黄,然后从树上脱落变成落叶。

我看着手机里刚刚发布的新闻:某市电视台工作人员涉嫌新闻造假,举报人疑于多年前车祸案肇事者。

看上去,张季做出救赎自己的第一步。

在床上躺的这段时间,我也在思考关于对我的救赎。

我好像一直把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如同张季把自己困在山上的小木屋那样。这样做真的有必要吗,我的世界里胡月真的已经去世,不会再复活。我却一直钻牛角尖,认定有第三人害死她。

传出这个谣言的主人,张季也亲口承认自己说的一切全是编造的,不存在第三者。

现在是该放弃了吧。

我释然的笑着,翻出手机中胡月的照片,她的背影,是那么的美,那是她生前我拍下的照片。

作为亲人,我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变得有些畸形。可...那又怎样,这不过只能作为我的幻想。现如今我和她,不会有任何更加亲密的举动,也不可能会有。

我感受另一个世界的胡月正站在我的床边,我侧过头看向那个方向,举起自己的右手想要轻轻触摸,可抓住的只能是空气。

我把自己封锁两年多的时间,是时候该解放自己,这件事已经结束,不会再有任何改变。我只想着和那个世界的胡月一起生活下去,但...该怎么和她说呢?

曾经的我给过她希望,说是有人害死另一个世界的我,不知道她在听说那是虚假的消息后,会怎么想。

所以,我再度选择逃避,对她一直避而不见。

两个人身份互换,不同于上次我等不到她,这次我是故意避开她,完全不踏足那个房间。

她房间的门总是打开,我的房间又是在最深处。我把自己的活动范围控制在我的房间,外加外面一点走廊,尽量避免越过她的房间,踏入客厅区域。

有的时候我忍不住想看她,我也曾多次走到她房间门口。可我的总是会在那一刻停住,不敢朝着那个方向多越过一步。

我只敢偷偷露出一点头,去看她在房间做什么。

大多数时间,她总是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看天花板发呆。

屋外的风从窗户里吹进房间,她的头发会随着风微微晃动。她的脸总是红扑扑的,看来她的时间,天气还是有点冷。

感觉她可能要转过头看向门口这边,我又会急忙缩回头,然后拖着脚步回到自己房间。

我们两个人,差不多有两个月的时间没有说过一句话。后来身体稍微好一点,能够正常走路时,我开始尝试越过她的方向,走到客厅活动。

每当我走过她房间,我会有意无意看一眼她房间的方向。透过镜子的反射,我总是会看到她一直在看着我这边,每一次路过都是这样。

我脑子在告诫自己,不要朝她那边看,可我实在是无法做到。每一次路过,就像是有人控制我的身体,把我的头扭到那边。

而每一次离开房间坐在沙发上,我又会感觉她坐在我身边。某一天开始,我无时无刻不感觉到有个人一直在紧紧跟我。明明没有镜子,我好像能看到她像跟屁虫一样出现在我的身后。

哪怕是上厕所或者洗澡,一直都有这种感觉。

最后有一天,我放弃了,我走进胡月的房间。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一辈子要避开我,不和我见面。”

胡月在床上看书,她的从镜子里发现我进来后,她默默的合上书。

她的睡衣从毛茸茸变成短袖,取而代之,我换上较厚的居家服。

我这边进入十二月,刚过冬至,天气变得异常寒冷;她那边进入六月,夏至已至,天气变得炎热起来。

看来今年会是个寒冷的冬季。

“抱歉……”

“我不想听你道歉。”

她赌气的撇过头,不去看我。但我们是通过镜子才能见到彼此,这个动作在我看来有些可爱。

我回过身搬起靠在墙上的镜子,把它移动到她的面前。

不出意外的,当我把镜子移动到她面前,她又把头撇向另一个方向。

可能是之前受伤留下的后遗症,我现在身体的力气要比之前差许多。移动过几次后,我累得气喘吁吁,总觉得那些已痊愈的伤口隐隐作痛,一股难以言喻的难受感弥漫全身。

我把镜子放在床边,背靠床沿坐在地上。

地板冰凉的触感稍稍缓解我的疼痛,我蜷缩着腿,这样稍微舒服点。

“你怎么了?身体还是不舒服?”

胡月趴在我身后的床上,我的身体情况她也清楚,毕竟那天晚上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我。

“没有,没事。”

我忍着痛,嘴里还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还想在她面前表现出坚强的一面,可一切她看在眼里,与我相处那么久,也明白我不过是在逞强。

“你好久没出去了吧,总是待在家也不好。天天吃那些方便面啥的,营养也跟不上。要不...出去走走?”

胡月的语气用的比较委婉,她是真心想建议我出去。

每天依靠外卖来度日,科技带来的便利让我可以足不出户。上一次出门,我甚至忘记是什么时候。

“出去?这……”

我大脑本能是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我知道她是想为我好,我却无法回应她的好意。

“我想和你说件事,是有关上次我和你提到的,有关事故现场出现的第三者。”

我冷不丁的提起这件事,它压在我心中好久,要是说不出口,我真的无法离开这个家,去到外面的世界。

我的世界不想像张季那般封锁住,想要打开那把锁,第一步是需要让自己没有任何顾虑。要是我和胡月说出,我给她说的鼓励是泡影,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根据我的调查,在我的世界,胡月的死亡可能只是个意外,并没有出现第三人去推她。”

我直接使用“胡月”的名字去称呼,我想这样会更正式些。

“那也就是说...是肇事司机的责任咯?”

是啊,我怎么没去想到这个问题。

既然没有出现第三人,那便是司机的责任吧。

那件车祸的调查结果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的是,肇事司机没有被抓住。

那我的复仇,需要转变方向,去调查那位逃逸的司机?

但我真的有些倦了,为了这个线索,我可能还需要去付出两年,甚至更久的时间。要是继续下去,我还是会被困在那个世界。

“没错,是司机的责任,可...我不想再继续调查下去。对不起...之前和你说的那些,给你很大的希望,可现在反而是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和胡月说下去,胡月好像是早猜到我心中的想法。

“这样啊,这就是你这段时间一直躲我的理由?”

“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你说,到头来还在这最不合适的时间说出这种话。”

“好吧,我其实也没想到你会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我和她你可以认为是同一个人吧,只是处在不同的时空。好比如果我们俩身份互换,你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身份互换?”

“对,好比是我,主动和你说出想要放弃继续调查下去,你的心里会是什么想法。”

“我不知道...但大概...我会原谅你吧,我不希望看到你一直活在痛苦之中。”

“是啊,我们俩所想的都是一样。我作为胡月,同样不希望你活在痛苦之中。死亡的人不可能再复活,生的人也不应该活在痛苦之中。”

胡月在此刻像是一位慈爱的圣女,我甚至能看到她背后发出耀眼的光芒。

“所以,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这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

胡月清了清嗓子,站在床上俯身看着我。

“我原谅你了。”

说罢,她莞尔一笑。

“这样你稍微好过一些了吗?”

被她这么一提醒,我发现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感,在此刻化为乌有,身体恢复正常。

除了...肚子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响起。

“看来你是真饿了,我从这边听的清清楚楚。你现在出去一趟,去买点菜。”

胡月让我拿出手机,记下许多菜名,还教我如何选择新鲜的菜。

在她的要求下,我记下那些菜名。可后知后觉,我才想起自己并不会做饭

“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还是厨房小白。”

“那我教你啊,快点去外面买回来,记得用我教你的方法买新鲜的。我也出门一趟,待会你跟着我的步骤,我教你怎么做饭。”

还没等我说话,胡月那头先跑离房间,好像是出门去了。

她是在用行动,督促我出门么?

要是等她回来看到我没出门买菜,她估计会很生气吧。

我换上外出的衣服,久违的走出家门。开始进入冬季的夜晚,空气中弥漫一股寒冷的气息。每一次呼气,眼前会出现一阵白雾。走路时冷气迎面吹来,我把脖子缩起,裹紧自己的身体。

寒冷的天气让我不想跑到更远一点的菜市场,我来到距离小区最近的一家超市,按照她写下的目录,把需要的菜买下来。

我提着两大包菜回到家时,胡月先提前我一些回到家中。我把镜子摆在厨房里,原本不算很大的空间,显得更加狭小。

“你这些菜看起来也不是很新鲜嘛,你真的按照我说的方法去挑菜了吗?”

“这也没办法吧,大晚上超市里那些菜本来就不新鲜,我这些算是不错的了。”

“那你不会去菜市场啊,你好懒哦,多几步路都懒得走。”

胡月边说还边举起两个刚刚洗好的西红柿展示在我的面前,红红的西红柿上充满水珠,我看了眼手中还未来得及清洗的西红柿,淡粉色的西红柿确实比胡月手上的差很多。

“你看我买的,比你的新鲜多了。”

“下次一定。”

“还敢有下次,找打。”

胡月朝着我这边挥出拳头,打自然是打不到我,她的手在镜子前停下,手上的水也因为惯性甩在镜子上。

她伸出手去擦拭沾上水的地方,可镜子被越擦越花。

“笨呐,用旁边的抹布不就行了。”

“我就是故意的,美少女的事你少管。”

可能是被我指出问题后生气,她本是想拿起抹布擦去镜子上的水珠,后来想想这么做可能还会被我说,索性直接转过身背对我,继续在水池旁清洗买来的菜。

时不时的她会回过头,当看到我在看她时,她会故意用沾着水的手向我这边弹水,镜子上的水便再也没干过。

在炒菜时,她找到发泄口般,无时无刻不在指出我的问题。在今天之前,我只炒过饭和下过面条,算是小白一个。

我与她同时将菜出锅,她的盘中是色香味俱全的菜,甚至还特地进行摆盘。虽然尝不到味道,也闻不到气味,但光从视觉来看,肯定不会差。

我看一眼我盘中有些发焦的番茄炒蛋。

说不定味道不错呢。

我还抱有一丝希望,可当我试着尝一口后,发现错了。

我好像...忘了放盐。

“味道怎么样?有没有忘了放盐。”

镜子那头的胡月发出灵魂拷问。

“还行吧,可能盐放的有些少,稍微偏淡一些。”

“嗯....就第一次来说,算不错。”

可能是知道我是新手,这一次胡月给了我鼓励。可是她的鼓励,在我听上去更让我伤心。

不如直接吐槽我,至少让我心里好受些。

看着她满桌丰盛的饭菜,我承认我酸了,尤其是在与我桌子上的饭菜进行对比后。

这一顿饭,激起我对做饭的兴趣。在胡月的教导下,我花费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做饭的水平终于达到正常人该有的水准。

至少,在做饭时不会忘记放调味料。

我是真没想到,做饭会让人上瘾。莫非胡月是知道这些,才会特地教我?

我猜大概是这样。

多亏她,我养成每天早上会起个大早的习惯,跑到离家有段距离的菜市场买最新鲜的菜。枯黄草坪上的霜在太阳的照射下很好看,我抬起头看着呼出的白雾,用手揉揉冻得发冷的耳朵。

今年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

天气预报里丝毫没有要下雪的消息,上一次看到雪,还是透过镜子看胡月的世界。

我期待每年的第一场雪,只要下过一场雪,才切实感受到冬天的到来。没有雪的冬季,不是一个完整的冬季。

“今天不做饭了,冬天该吃的应该是火锅才对。”

她是这么对我说,我同样表示赞同。我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一想到今晚会是一顿丰盛的火锅,嘴里便在不停分泌唾液。

我哼着歌出了电梯,走过转角,我停下脚步,嘴里哼着的歌也同样暂停。

因为我看到一个中年女人站在我家门前。她是我的母亲,我们俩差不多也有两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面。

她也察觉到我的到来,她侧过身子向我打招呼。

我无视她的招呼,装作没看见,把她当做空气。

我打开房门走进家,她跟在我后面,进了我的家。

“屋子有些乱,你有没有好好打扫过。这盆栽一周要浇一次水,你浇的太多了。”

她不停的在家中走动,点评着各个地方。随着她不断深入,她推开胡月的房间。

“这个房间卫生不错,打扫的挺干净,你是住在这个房间吧。”

我看向放在客厅的镜子,镜子那头胡月同样听到动静,正站在镜子前看向母亲的方向。其实在母亲刚刚路过镜子时,胡月便一直站在那,但母亲好像并不能看见镜子里的胡月,她径直走过,打开胡月房间的门。

“不,我住隔壁房间,这间房是妹妹的,我一直在帮她打扫。”

“什么妹妹,我只有你一个孩子,莫非你的病还没好,还是说...你又开始妄想?你有多久没有去医院检查了?”

“什么病!明明是你!”

我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正当我想要和她理论一番时,我瞬间冷静下来。因为我看到胡月正盯着我。

自从胡月离世,无法接受的母亲仿佛是把她从记忆里划去。她反而还倒打一耙,说是我在妄想。因为这件事,我对母亲的好感骤降,恰巧她被公司派遣需要去外地工作,我便与她很久没有见面。

我懒得与她争吵,也对她无话可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从那天开始开始变得无话可说的地步。

“喂,不要对妈妈那么暴躁。”

镜子里的胡月反而站在母亲一方来指责我,明明我是为了她才会如此生气。

我无话可说,自顾自的掏出电磁炉和锅,准备今晚的晚餐。

“你要没事就走,还是说你想留下来吃个便饭?”

“嗯,那我留下来吃一顿吧。”

我只是想表面稍微对她客气客气,内心恨不得她马上离开,没想到她并不能听懂我的想法,还是说故意想留下来。

内心中对她充满厌恶,可我没有把表情果多的表现在脸上,因为我知道,她明白我对她的厌恶。

我在锅中倒入刚烧开的水,然后丢一块火锅底料下去。

因为热水外加电子炉持续加热的缘故,火锅底料不多时便融化。看着烧开的火锅,我丢入比较难煮的食材先下去。

我看一眼镜子的方向,镜子那段胡月也在煮着火锅。她朝着母亲那边指了指,应该是在示意我与她搞好关系。

其他事情我可以答应,但这件事我始终无法答应下来。

我和她目前唯一的关系,是身体还流淌她的血液,如果可以,我想把我的血全部换上一遍,可即便如此,血缘关系也不会那么轻易斩断。

那她是怎么做到,忘记她的女儿。

一想到这,稍微稳定一些的心情再度变得烦躁。比起我当初想方设法会寻找线索进行调查,她索性直接放弃,甚至还想以妄想症把我关到精神病院,我实在是无法原谅这么做的她。

要不是看在胡月的面子上,我甚至会直接把她赶出去。不对,我不应该产生她或许能看见胡月的想法,把她放进来才对。

我现在只想赶快结束这顿饭,好把她赶出我的家。在这个家,只留下我和胡月两个人一起生活便可以。

“今年过年要去我那边一起过吗?”

母亲忽然开口,这种话她每年过年前都会在手机上发送给我,我每次都选择无视。没想到这一次,她居然会到我面前来问我。

“不,我在家陪妹妹一起过就行。”

“我知道,当初是我因为要出差,把你丢在这,你才会变成这样。这件事是妈不对,妈和你道歉。我打算年后和公司提离职,到时候搬回来住,这两年攒的钱,够在小区门口开家菜鸟驿站,到时候你来帮妈忙,行不?”

我直接无视,夹起牛肉卷到锅里涮,等到牛肉卷变色后,直接放到碗里。

镜子那端的胡月不知何时放下碗筷,她正盘腿坐在镜子前,双手托着脸颊看向我和母亲这边。眼神中带着些许羡慕的样子,我不知道她为何脸上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注意到我看向她,她还朝着我使了使眼色,大概是想让我答应母亲。

“不,你还是继续忙你的,这家不需要你回来。我能照顾好自己,连上妹妹的那一份。”

我的话好像呛到她,上一秒她的脸上还堆着笑脸,下一面那笑容瞬间消失。她重重的把碗筷摔在桌子上,桌子为之一颤。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把镜子里的胡月吓了个激灵,我早就料想到她会这样,但碗摔在桌子的那一瞬,还是稍微吓到了一些。

“张口妹妹,闭口妹妹。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你没有妹妹!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你到底是受什么刺激!是不是那件事,你还没从那件事走出来!”

“这句话我想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忘记你女儿的存在,你才是得了妄想症的人。”

母亲气急败坏,她看我的眼神中充满血丝。

“你说的妹妹,哪有证明她存在!”

“她不是正在后面看着你吗?”

我指了指她身后的镜子,镜子里的胡月还有些懵逼的指了指自己。母亲回头看去,她能看到的只有一面镜子,和镜子中反射的她与我。

“你的妄想症太严重了!我要打电话把你送到医院去!”

“又想把我关到精神病院吗,既然我能出来一次,也会出来第二次。因为我没有妄想症,更不需要去精神病院。该送进去的,应该是你。你无法承认妹妹的存在,妄图抹杀她存在过的证据。”

妹妹死后,母亲烧了几乎所有胡月存在过的记录,以至于现在,她的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来。

“也许你的恶行,神明都看不下去。多亏他,妹妹才会出现在我的身边。”

我笑着,看向镜子中的胡月,她同样朝着我笑着。

“她就在你身边,你却看不到,这是神明对你的惩罚,惩罚你否认她的存在。”

“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母亲歇斯底里的喊叫,我不为所动,眼睛紧盯着胡月。

我有她陪我就够了,其他的完全不需要。

母亲注意到我紧盯着镜子的视线,她回头又一次看了一眼镜子。

“你想说的是,你的妹妹就在镜子里吧?”

“嗯。”

我下意识的嗯了一句。

“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妈,妈这也是对你好。”

话音刚落,母亲迅速转过身,拿起靠在墙边的镜子,把它摔在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立马反应过来的我第一时间冲了过去,由于动作剧烈我还撞到桌角,顾不得腹部传来的痛感,我伸出手想要接住镜子,但镜子还是在距离我不足一米的位置摔碎。

做完这件事的母亲迅速跑出门,她甚至都顾不上穿鞋子。

镜子的碎片散落在客厅,我跪坐在地上看着碎掉的镜子。镜子里,有无数个我的倒影,胡月的身影消失不见。

我颤抖的伸出手,拼凑碎成许多块的镜子。锋利的碎片割伤我的手,血液从割破的伤口流出,染红镜面和地板。

我费劲心思,终于将最后一块镜子的碎片拼好,但看到镜子上出现的无数个我,我知道,拼好镜子也是徒劳无功。

一切仿佛如同梦境,在镜子破碎的那一刻,我的梦……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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