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很不服气的,看见她充满恨意的眼神,我不自觉地握住了拳头。
她父母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母亲赶紧把她往身后拉了拉,轻声斥责道:“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父亲则挡在我们中间,神色严肃地看着我,又看看自己的女儿,说:“都先别闹了。”
她从母亲身后探出头来,咬牙切齿地说:“我不信!当时我哥去问了龚校长,他说……”
我心中的怒火也被她这副蛮不讲理的样子点燃,向前迈了一步,却被老二伸手拦住,她也被这动静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老二压低声音说:“别冲动,和她计较什么。”
青山突然大喊一声,“你们看刘涛!”
病床上的刘涛突然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姿态,四肢以一种违反人体常理的角度扭曲着,关节处发出令人心悸的咯咯声。
他的面部肌肉急剧抽搐,嘴唇无声地开合。
随着医生护士将他迅速推走,我麻木地慢慢走出病房。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气味,灯光惨白而黯淡,将他们几个匆忙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注视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直到他们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
我向着他们的方向走去,拐角处却被刚刚的女子拦住,“你这人,你配见我哥吗?
我抬眸冷冷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她的质问就像一阵无关痛痒的风,“让开。”
她却像是被我的冷漠激怒,猛地伸出手想要推搡我,“你害我哥变成这样,现在就想这么走过去?”她的眼眶泛红,恨意从眼中溢出。
我侧身轻易地避开她的手,眼神依旧空洞地凝视着她身后的白墙,“你觉得是我害的,那随你便。”
脚步未停,继续朝着刘涛被推走的方向前行。
她还想拦我,我甩手就是一巴掌,“对了,这是刚刚的,还给你。”
她的脸颊上顿时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红印,她捂着脸,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似乎不敢相信我会出手。
“你竟敢打我!”她尖叫起来,声音在走廊里格外刺耳,引来了周围一些人侧目。
我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是你自找的。”
不再理会她,大步朝着刘涛被推进的那扇门前走去。
门旁,刘涛的父母面色苍白如纸,满脸的担忧与疲惫,母亲的眼睛红肿着,显然刚刚哭过。
父亲则紧锁眉头,不停地在门口踱步,双手交握又松开,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安。
老二和青山也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老二神色凝重,眼神时不时地看向那扇紧闭的门,双手插在裤兜里,身体紧绷着;青山则靠在墙边,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他紧攥的拳头可以看出他内心的焦虑。
我看见老二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我,那一瞬间,我从他眼中捕捉到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疑惑,或许还有一些无奈。
我不想面对他眼中的探究,转身就走,脚步匆匆。
老二拍了拍青山的肩头,低声说了几句,便跟着我来到了外头。
医院外,午后的喧嚣与我无关,我的耳边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老二跟在身后的脚步声。
老二走到我身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你别太着急了,刘涛他……一定会没事的。”
我冷哼一声,没有回应。
他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和他妹妹之间有些误会,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我猛地转身,怒视着他:“误会?她一口咬定是我害了刘涛,这怎么算误会?”
老二微微皱眉,眼神诚恳地看着我:“我们都知道不是你,可她现在情绪激动,失去了理智。等刘涛情况稳定了,再慢慢和她解释清楚。”
我望着老二,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感。“解释?她会听吗?”我轻声呢喃道。
突然,几个大汉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他们身材魁梧,表情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我和老二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们紧紧地围在中间。
“你们想干什么?”老二警惕地问道,眼神在几个大汉之间来回扫视。
大汉们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默默地将我们往一个方向推搡着。
就这样,我们被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里。
大汉们将我们逼到巷子的角落,然后一字排开,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为首的一个大汉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看起来格外狰狞。
老二将我护在身后,见来者不善。
老二平日里也注重锻炼,确实比我这小胳膊小腿厉害不少。
只见他迅速地挥出一拳,直击最前面那个大汉的面门,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股狠劲。
那大汉躲闪不及,被打得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老二乘胜追击,又飞起一脚踢向旁边一个大汉的腹部。
对方也并非等闲之辈,侧身一闪便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随后迅速反击,一个勾拳朝着老二的下巴打去。
老二反应敏捷,用手臂格挡了这一拳,但还是被震得手臂发麻。
一个大汉瞅准老二的空当,猛地一记重拳砸在了老二的腹部。
老二闷哼一声,身体瞬间弯成了虾米状,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其他大汉一拥而上,拳脚如雨点般落在老二的身上。老二虽奋力抵挡,但终究寡不敌众。
突然,一个大汉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根铁棍,狠狠地朝老二的头部抡去。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老二的额头顿时皮开肉绽,鲜血如注般涌出,瞬间模糊了他的双眼。
老二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稳,但他仍强撑着,用满是鲜血的手擦了擦眼睛,转过头来对我喊道:“快跑!别管我!”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泪水夺眶而出,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分毫。
老二见我没动,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声吼道:“快走啊!”
他们的拳脚如暴雨般不停地落在老二身上,老二的衣服被扯破,鲜血从他的口鼻、额头不停地涌出,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
他的手臂无力地挥舞着,试图抵挡那些致命的攻击,但每一次动作都显得那么徒劳和微弱。
一个大汉似乎还不解气,抬起脚狠狠地踩在老二的手上,只听见“咔嚓”一声,老二的手指传来清脆的骨折声,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嘶吼。
这悲惨的叫声并没有让那些人停下暴行,反而更加激发了他们的暴虐本性。
另一个大汉从旁边捡起一块砖头,狞笑着走向老二。
大汉将砖头高高举起,然后重重地砸向老二的膝盖。老二的膝盖瞬间扭曲变形,他的身体猛地弓起,随后又重重地摔落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老二失去了意识,瘫倒在那冰冷、满是尘土与血污的地面上,身体一动不动,唯有微弱的气息还证明他尚存一息。
刀疤脸皱着眉头看着老二,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掏出手机对着老二那张满是鲜血与伤痕的脸拍了张照片,随后便收到了一条消息,“不是他。”
刀疤脸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那原本就狰狞的疤在脸部肌肉的牵动下显得更加扭曲,愣了几秒后,他猛地抬起头。
老二似乎在昏迷的混沌中感受到了这致命的危险,他的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只见他那已经毫无血色的手,艰难地抬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住了刀疤脸的小腿,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破碎的字眼:“快……快走。”
刀疤脸低头看了看像八爪鱼般紧紧抱住他腿的老二,眼神中满是嫌弃与不耐烦。
他用力地甩动着腿,试图将老二像甩包袱一样甩开。
老二那虚弱的身体随着刀疤脸的动作剧烈摇晃,可双手却像铁钳一般,死死地扣着,哪怕指甲已经翻开,鲜血淋漓,也绝不松开。
刀疤脸彻底被激怒了,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抬起脚,对着老二的头部狠狠地踢了过去,那一脚带着十足的恶意与力量,老二的身体重重地撞在旁边斑驳破旧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随后便如死寂一般,再没了动静。
我半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看似是被恐惧完全笼罩而失去了反抗的勇气,这副模样引来了他们一阵肆意的嘲笑和不屑的嘲讽。
“这小子吓傻了吧!”
“就这点胆量,放心,会给你一个解脱的。”
我缓缓抬起头,额前的头发随着我的动作而滑落,露出了那双隐藏在阴影之下的眼睛变化。
就在那满含杀意的红色瞳孔即将示人时,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空气。
原本嚣张跋扈的刀疤脸和他的手下们脸色骤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失措。
“妈的,警察怎么来了!”刀疤脸咒骂了一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警笛声越来越近,闪烁的警灯将巷子口映照得一片红蓝交错。
听到警笛声的瞬间,我心中的杀意如潮水般退去,那满含血色的瞳孔也慢慢恢复成带一点蓝色的正常瞳孔。
老二躺在地上,毫无血色的脸上满是淤青和血迹,衣服被扯得破烂不堪,身体多处可见触目惊心的伤口。
我颤抖着双手轻轻探向他的鼻息,感受到那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气息时,才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依旧悬在嗓子眼。
“老二,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低声呢喃着,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靠在自己怀里,双手紧紧地握住他冰冷的手,试图给他传递一些温暖。
……本章已结束……
【【【补充情节】】】
在那间灯光璀璨却又弥漫着金钱与欲望气息的拍卖会场中,刘雯雯和刘涛并肩而立,周围是衣香鬓影和交头接耳的嘈杂声。
当那笔纸作为神秘拍品被展示在众人眼前时,刘雯雯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哥,你看,那支笔,我在《大事纪要》里面看过,听说写下的事情都会实现。”刘雯雯扯了扯刘涛的衣袖,语气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娇嗔与好奇,眼神却偷偷地瞥向刘涛的侧脸,试图捕捉他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都会实现?”刘涛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与惊讶,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那支看似普通却被赋予了神秘传说的笔上,心中暗自权衡着什么。
“对啊,好想要哇。”刘雯雯继续佯装出一副天真渴望的模样,其实她不过是想借此试探刘涛对自己的心意究竟有多深,在她心中,一直觉得刘涛对自己的疼爱是无条件的,这次也不例外,她笃定刘涛会为了满足她的愿望而全力以赴。
刘涛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竞价牌子,“一个亿。”
毕竟刘涛是大少爷,父母给予的资金支持定然是雄厚的,而对于正在上高中的女儿,他们虽然每个月都会给十万,但实际上并不会剩多少,相比之下,刘涛的平日里资金分配会更合理。
这三个字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会场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在座的人纷纷侧目,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与不解,仿佛在看一个疯狂的赌徒。
而刘雯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她原本只是想让刘涛为自己争取一下,却没想到他会如此不顾一切地喊出这样一个天文数字。
但很快,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满是得意与甜蜜,认定刘涛这是为了她在一掷千金。
刘涛的眼神中并没有看向刘雯雯,而是一直紧紧地盯着那支笔。
刘涛拍到那个纸笔的当晚就回了家,独自坐在书房,灯光昏黄摇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他拿起笔,手微微颤抖,在纸上郑重地写下:“希望林梓是女孩子。”
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抓住这一丝缥缈的可能。写完后,他自嘲地笑了笑,将纸笔放在一边,目光却被旁边那把古朴的古剑吸引。
而刘雯雯在这几日里,满心期待着刘涛将那支神奇的笔送给自己,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哥哥一向对她疼爱有加。
她时常在刘涛的房门前徘徊,试图窥探些什么。
终于有一次,她透过门缝,看见了刘涛站在桌前,面对着纸笔和古剑,神情犹豫不定。
她心中一喜,以为这些宝物迟早都会属于自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悄悄离开了。
十几天后,当老师正在家中辅导刘雯雯功课的时候,刘涛突然急匆匆地回到家,径直走向书房,抱出一个破旧的木盒子就往外跑。
这几天刘雯雯每次问起那支笔的事,刘涛都只是含糊其辞地搪塞过去,这让她心中的不满越来越多。
在老师略带惊讶的注视下,她的委屈和愤怒瞬间爆发,一把将手里的笔狠狠地往地上一扔,“哐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