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正神星金灿灿的光辉已穿过教会的天窗刺入大厅,那散发热量供养这颗星球万物的恒星原本并非这个名字,在经历了正神与负神的大战,太阳的光辉分成两种后,崇拜正神的人类給它赋予了新的名字,这其中蕴含人类对正神的伟业与存在本身蕴含着何等强烈的渴盼不言自明。
而这时的林星云正在被分配的宿舍中对着一面摆在写字台上的镜子审视自身仪容。
乌黑的及肩长发略显干枯、不胖不瘦的脸颊面色红润,略粗的弯眉与双眼皮下是一双有神的杏眼,杏眼中那对圆润的异样铅灰色双瞳完全显现不出她蕴含的充沛活力。
透过光洁的镜面审视自己的双瞳不禁勾起了林星云一些回忆,在她小的时候这对异样的双瞳层给她带来过些微不那么愉快的回忆,但围绕这双颜色罕见的双瞳更多的回忆终究还是美好的。
她依旧清晰的记得一直相依为命的母亲每次与自己四目相对时,脸上总是露出无比温柔的线条,目光中总是蕴含着深厚柔情,然而在学校接触的同龄人却经常嘲弄自己的双瞳不属于人类,嘲笑她妈妈可能嫁给了一个恶魔,那恶魔因为被人类驱逐而抛弃了她们母女。
一开始她不理会那些恶意嘲弄,但没过多久她就忍无可忍的她跟这些人大吵了一架,她还记得那天自己放学后委屈的回到家找母亲哭诉的场景,那一天的母亲比往日更加温柔。
她一边搂着自己,动作小心的为自己拭去泪水的同时语气轻柔的说道:“你的双瞳继承自妈妈最爱的人,那个人体贴而强大,是为了某些伟大的事业而离开这个家的,那是在你出生前一段的事,与那个人的相识是我的荣幸,继承了其血脉的你也是妈妈的骄傲与珍宝。”
那之后妈妈曾去学校当着班主任的面严肃的就自己在学校受到歧视与挑衅的问题质疑校方的管理水准与态度,最终甚至惊动了校长。
也许是迫于一位执着的母亲的压力,校长和班主任对经常嘲弄欺凌自己的几个学生进行了明确的警告,但对于某些喜爱借故欺凌的人而言光是警告总是不足以让他们收敛退却,最后他们因多次在校内嘲弄欺凌自己,在妈妈拒绝对方家长的私了提案与校方的劝告,对涉事学生屡教不改的恶劣行为多次表达了坚定的不满与谴责后,最终那些人遭到退学处分。
对自己这样关爱的母亲却在自己十岁那年突然不知去向,紧接着一个自己从没见过的便衣女人找上门,自称母亲同事的她声称以后会负责她的一切生活问题。
那之后自己被带到一个封闭设施,那里有很多不同年龄层的未成年人,在那里被做了一系列检查,其中就有针对瞳色的检验,结果医生认为自己的瞳色不过是一种遗传病,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什么严重影响。
自己与那的孩子们走的很近,那里的孩子并不会因为异常的瞳色而嘲弄自己,自己与那些孩子们一同受教育、一同长大,除了不被允许擅自离开设施外,他们完全是自由的。
那个自称妈妈同事的女人是设施的负责人,自己曾多次向他咨询过妈妈的动向,曾经她总是回答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但随着自己成熟起来,她开始直言她也不知道,她也很想知道。
在即将年满十八岁的前一天,自己找她第一次询问关于妈妈的爱人,那个一贯有问必答的女人头一次陷入了沉默,那之后发生了什么自己却无法回想起来,她只隐约觉得似乎发生了某种混乱,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出现在陌生的雪山、异样的世界。
林星云发觉就算像这样在朝气蓬勃的清晨对着明镜自鉴也无法捡拾回分毫记忆的碎屑,继续对着镜子呆坐也只会白白浪费宝贵的灿烂朝阳。
暂时放下过往的林星云起身,最后对着镜子检视下着装,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时穿着的羽绒冬装因为脏污而连带所有衣物都被拿去清洗晾晒,现在她穿的是教会分发的白袍,内里也是一套既暖和又便于活动的白衣白裤。
无论是袍子还是外衣裤都极为朴素,上面只有一些不构成任何形状的简约线条,穿在身上感到柔软、舒适与温暖,就连心绪也会变的平和,在确定自己新的形象没有瑕疵后,林星云走出了自己寝室。
尽管这里是一所被神庇佑且冠以教会名号的设施,但并没有任何教务或者祷告等集体活动,哪怕这里真的寄宿着一位神明,但将之以教会形式命名的却是寄宿在这里的人类。
在这的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尽管这自由限制在庇护所周边,林星云站在距离庇护所不到百米距离的位置享受着阳光的抚慰,同时极力将视线投向下方更远处。
林星云已经从神明处获悉这座山的山脚与庇护所的距离超过两千米,因而她的目光连山腰都无法触及是理所当然的,映入她眼中的也就只有山体上的冰雪反射的炫目金光。
此情此景让她也不得不感叹自己运气还不错,虽然莫名其妙的来到异界面对某个星际恶魔的觊觎是非常糟糕的事情,至少自己降临的时候恰好是太阳的光辉处于宝蓝色的阶段算是一件幸事——若是在正神星金灿灿的时候到了自己很可能遭遇被冰雪反射而致盲的风险。
她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好运没有用光,她计划待到太阳的金色光辉转化为宝蓝,她就可以像其他同样受到神明庇护的人一样,在山中活动一番,她想要尝试去寻找那近期镌刻在记忆中那若隐若现飞舞的神秘身影。
林星云对于那迷之存在的执著与渴求让她自己都为之不解,哪怕在这庇护所中就有着跟自己同样遭遇的人存在,她还是不能确信那诡异的经历究竟是真实还是梦魇,但这些不确定的要素都不能动摇她心底那份莫名的渴求感。
她花了半个小时放松的享受温暖的晨光与新鲜的空气,接着踏上回程路,此时庇护所的其他人也陆续醒来,沿途遇到的其他‘救世主’或是对她态度亲切的问候早安,或是对她报以温和的微笑,而她也以相应的态度面对这些和她在命运上有锁重合的前辈们。
这让她回程的路比早起出去时慢了一点,但慢一点并不一定就是坏事,当她回到庇护所大厅时,正好遇到了她想寻找的人。
正在和几个小孩子一同往壁炉里添柴的赵女士注意到靠近的林星云主动问候道:“林小姐起的这么早?你看起来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看来在这的第一晚还算舒适吧?”
面对问候,林星云以半玩笑的口吻笑着回礼道:“感谢您的关心,要是住在有铺着柔软被褥床铺的单人寝室还不感到满意,那我可要变成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了!”
赵女士闻言微微一笑后自然的把话题拉向正题:“能让您感到满意就好,林小姐如果有什么需求可以跟我提,无需顾虑太多,这个庇护所有能力满足‘救世主’们的多数需求,如果暂时难以满足的需求也可以为您想办法解决。”
林星云也面带微笑的顺着她的话说道:“我还真有一件事需要麻烦您,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安排我与神明大人再会面一次?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请她为我解惑。”
听完林星云的要求,赵女士依旧面带微笑的回应道:“这种事不需要特别申请,救济会的每个人都有随时面见神明的?自由,这是神明亲**代过的,您已经知道路线了,就没必要由我带您去了。”
林星云没想到会见神明在这里是如此随意的一件事,着实有些惊讶,不过回想起上次会见的情况,这个給异界人提供庇护的神明的确没有任何架子。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林星云与赵女士礼貌的道谢后朝着神明的所在地前进。
在上次的会见中自己因为从神明口中了解了自身被召唤到不属于自己的世界的因与果后,因为过于惊叹在这个世界那不亚于魔幻史诗故事的历史,而忘了询问几个在意的问题。
为此她才再次寻求面见神明,当她到达画室时,神明依然在那副漆黑背景的画作中间位置,元气少女的外貌及休闲的衣装也与上次完全一样,只不过她这次耷拉着头一动不动,若不是她脸颊的反复膨胀收缩和嘴角的口水,以及在本该寂静的画室中清晰回荡的呼噜声,林星云真的很可能将她当成一副普通的可爱人物画作。
尽管林星云迫切的想要获得心中的三个问题的答案,但看着一位神明可爱的打呼噜样子让她觉得很有趣,比起不能立刻得到神明的解惑,她对自己没有智能手机一事感到更感遗憾,在原本的世界住在封闭设施的缘故,她没有通话对象所以也无需手机这种东西,没想到倒成了此时的一件憾事,好在她还可以尽情一饱眼福。
她怀着这种想法蹑手蹑脚的靠近记录神明睡颜的“画作”,尽管她的动作已经非常轻盈且谨慎,但当她神明的距离拉近至十米以内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的神明双手高举伸了个懒腰,随即左手挡在嘴前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同时右手攥拳揉了揉右侧那只惺忪的睡眼,借着她就看到保持蹑手蹑脚朝自己靠近姿态的女人,神明的眼神一下子变的清晰,但脱离睡眠的惯性让她还是完成了用白毛衣的袖口擦去嘴角口水这最后一步,接着用有些冰冷的口吻说道:“在人类的世界你这种行为我记得是会被叫做变态的哦?”
神明冷淡的话语似乎让画室的温度降了几度,林星云闻言额上却刷的冒出了汗珠,她没想到这个神明对于人类的词汇和细致的习俗也有了解,被比自己年轻的女孩说是变态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冲击,她倒退着快速拉开距离并道歉:“非常对不起,是我太得意忘形了,因为觉得您睡觉的样子太过可爱才忍不住想近距离观察一下,小人愿意对神起誓绝无半分邪念!”
她这迅速的反应又让神明呵呵笑了起来,这里的温度似乎又回升了些许。
“你还真是挺有趣的,明明我准许庇护所的人类随时可以来找我,但他们几乎全员都很少主动到这里来,就算来也只是单纯的寻求解惑或者祈求某种物质或者赐福。”
面对神明这份即像揶揄又似赞赏的话语,林星云苦笑道:“我也是为了寻求解惑才来的哦,跟那些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对于她这样的自我评价,神明却认真的予以了否决:“不一样哦,他们中的大多数到这来时看到的只有他们想要的答案与渴求的事物,却总是忽视了某些真正重要的东西,不过既然你也是心怀疑惑,那就尽情说出来吧,在你能承受范围的答案我都能赠送给你”
既然神明都大方的允诺,林星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她在心中早就想好了在意的三个问题及提问的顺序。
因此痛快的抛出了第一个疑问:“有没有能够让被召唤来的人回去原本世界的办法?如果我想回去现在能立刻回去吗?”
对于林星云第一个问题,神明立刻给予了明确的答案:“可以,如果你想回去现在就可以做到,但我要提醒你,被那恶毒的魔咒召唤来的人并不是毫无规律被选出的,回去你们也没有容身之处,只有因为某种情况与原本的世界互相失去了一切联系锚点的但依旧存有活下去意志的人才可能被召唤,我不会妨碍你回去,但我我建议你深思熟虑!尽管如果你回去后后悔了我还可以把你带回这面。”
从神明的话语中,林星宇敏锐的捕捉到关键点,眼前这位异界的神明一定知悉自己与封闭机构负责人提及母亲的爱人后发生了什么,那段她无论如何搜刮记忆也回想不起来的缺失片段、那她在意的真相可以在神明处获悉。
意识到这一点她按捺不住心情,立刻道出疑问:“看来您的神通足以跨越世界洞悉一切,那您一定能告诉我在我从我所在的世界到达这里前发生了什么吧,不知为何我失去了那段记忆。”
对于她这个要求,少女模样的神伸出右手食指左右摇动以示拒绝:“这不是该由谁告知你的事情,你之所以失去并无法回想起那段记忆也是基于那唤你来此的魔咒作用之一,它只是加强了你自身对于心智的保护机制,让你忘却了一些最好不要回想起来的事,如果你想取回那记忆需要你回到原本的世界亲自见证那遗失,但我本身不推荐你这样做。”
这回答的言外之意清晰明了,无论自己遗忘的那记忆片段是什么,唯一能确定的只有那绝不会是美好回忆这一点。
林星云在获悉心中第一个疑问的答案后只踌躇了十多秒就将主义力转向下一个问题:“我若想永远终结那邪恶的魔咒的召唤,有可能做到吗?”
这次随着她阐述完自身的疑问,神明看向她的眼神中明显表现出一丝惊讶与几分欣赏之色,但这并没有影响她快速的为提问者解惑:“如果我的真体状态完好倒是可以强行终止那魔咒,但这千年我的真体只是依靠这颗星球附近游离的力量缓慢恢复,才一千多年远不足以让真体的力量接近完好。”
说到这里神明亦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轻叹道:“哎!而且那那‘魔王’本身就是那魔咒的核心,经过一千多年吞噬的命格倒是让魔咒的影响强了很多,破解魔咒需要消耗真体不小的力量,我之真体的力量要留存以防被封印的负神们外一真的破封,又或是有新的负神降临,不能用在破坏魔咒上”
看着神明脸上一闪而过如泡影的愁容、闻听神明那短暂轻盈的如幻音的哀叹,林星云的表情却非常坚定,她铅灰色的眸子坚定的直视神明缓缓开口:“既然那魔咒是赋予被召唤者与魔王这一概念对位的救世主的命格,那被召唤者有没有快速提升实力的方法,消灭那拥有部分邪神意志与力量的魔王?”
看着她认真态度的神明露出复杂的神色,并对林星云以带有衡量、审视意味的视线凝视了片刻后缓缓开口:“救世主的命格确实存在杀死套着魔王命格存在的可能性,但达到那份可能性的路径要支付的代价是人类这种精神脆弱而渺小的存在不可能承受的,所以我只会给予被召唤来的人最低限度的加护。”
神明的话语中显然对人类不抱有任何期望,虽然她也没有特别说什么贬低人类的话,但对人类的轻视却是显而易见,对此林星云略感不满,但她也理解人类的不完美。
但她还是认为神明以寥寥数语亦否定人类价值的行为是不全面都,因此她用尽可能委婉的措辞提出异见:“您也曾跟其他神明一起见证过人类的发展吧?人类的存在时间的确不长,精神上也存在脆弱的地方,也许宇宙中的有很多身心皆比人类优秀的存在,但人类这样的存在毕竟也在一颗弱肉强食的星球上快速占据主导地位的存在,为了生存他们也会变的无比坚强,总会有人有为了活下去用上能用的一切力量的觉悟。”
对于眼前人类女性这番站在客观视角对人类的评价,神明站在画框的中心点点头以示对眼前人类说辞的认可后说道:“我并不像你认为的那样忽略了人类的价值,我很清楚人类确有你所言的特质,这是一种作为生物值得赞扬的素质。”
听到神明对于人类的些许认可让林星云心底感到一丝愉快,但她的愉快只持续了几秒。只因神明又立刻摇摇头否认道:“正因我也很清楚人类的这种素质是人类的优点、但亦是他们的枷锁,他们面对和平安定的环境下可以变的谦和温顺,在生存的威胁前敢于拿起一切能拿到的力量去抗拒威胁,哪怕这力量可能让他们付出大量生命的代价,正因如此也有一条微不足道的细线是人类所无法跨越的。”
面对神明清晰的表现出对人类的否定,林星云感觉自己的头颅如受锤击,下意识都问道:“那条线是什么?”
看出眼前的人类因自己的言语受到了精神伤害的神明露出怜悯之色,让自己的声音变的更加轻柔:“人类在为生存而战时表现出的冷静的确值得赞扬,但他们能做到这点是带着自己身为人类的自觉,以及抱着自身终能回到和平中与安宁的愿景作为能怀有希望的锚点,你若想借我之手获得消灭那作为魔咒原点邪物的力量,需要承受一瞬间获得等同数十亿年择优进化过程的祝福,那是对作为人类的你而言胜过一切祝福的诅咒。”
随着神明温柔的话语传递来的真相是如此残酷,而神明可以成就的伟业又是如此让人惊叹,能将数十亿年的进化过程在眨眼间成就,这真相带给林星云的精神伤害远大于神明言语中对人类的轻视,这是对于人类脆弱而渺小的直接指正。
只是在脑中想象这份祝福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就让林星云感到浑身绵软无力,一旦接受了它自己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将化为跨越数十亿年后择优留存的“人类”,林星云无法遏制的产生自己一定已经完全疯了的想法,若非如此自己怎会狂妄的对神明提出以人类的身心试图承受那样的因果的构想!
这个问题给她带去的是直击心灵的巨大冲击,但她还是在意志以及某种未知的感觉支成强下保持着理性,但她暂时不想再去面对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因此缓慢的对着神明叙述其第三个在意的疑问。
关于在雪山上短短三百米距离遭遇的那场仿佛从未存在过的风雪,以及风雪掩映下那如梦似幻的神秘巨型生物、自己对那生物刚接触边心生的异样渴求感,以及从赵女士那了解到的关于那神秘存在的部分相关信息。
这一次神明在耐心的听完她的叙述后并没有直接解答她的疑惑,而是表示她今天已经问了两个问题,她现在应该需要充足的休息,这第三个问题要解释起来有些复杂。
神明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明确表达希望她先安心的在此生活一段,当她适应了这的生活后时候自己再回答林星云这个问题。
林星云从神明的话语与态度里感受到的只有关怀与善意,并无敷衍与推脱,显然基于神明的视角判断自己此时的状态并不适合触及这个话题。
因此林星云决定老实的接受神明的善意与提案,她也感觉自己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因此她试图转身离去,然而她的意图并没有实现。
她感到某种神秘的力量把自己固定在了这里,而那力量正是来自画像中的神明,那少女的脸庞上挂着的慈爱与怜悯、眼中蕴含的温柔与包容仿佛化为了某种能治愈一切的无形却实质的存在,并伴随神明双手十指交互合拢在胸前后缓慢道出的祈祷朝自己凝聚。
在这个过程中林星云感到自己的心灵仿佛被某种超然的存在捧在手心悉心而温柔的呵护着,那份温柔让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这份温柔与关怀让她的身心得到滋润,变的更加坚定。
神明停止了祈祷,林星云察觉自己恢复了自由,她并没有言语表示感谢,而是对着神明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脸,接着步伐稳健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