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娅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快要散架了。
昨夜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入脑海，刺激的她头也有点痛。
等脑袋稍微清醒了些之后，尼娅又看向了自己小腹的那个纹样。
比起昨晚来，纹样的颜色比昨晚稍微加深了些，纹路的样式也变得更复杂了，不起眼的图案周围，又出现了新的一圈。
这下可不妙了。
她并不擅长魔法咒术的破解，更别说还是哥布林的咒术了。
——在法拉大陆，要想破解一个魔法咒术，就必须了解它的魔法回路。
而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独特的咒术，想要破解对方的咒术，首先就要了解对方构筑咒术的逻辑规则。
先不说没有种族愿意和只有几种下作魔法的哥布林们深入交流学习，愿意研究那下作魔法的也没多少人，再者来说哥布林都是脑子里只有掠夺的智力低下的东西，基本没有能交流的家伙。
该死的哥布林，该死的……
“哈~……”
打断尼娅思绪的是男人打哈欠的声音。
望着眼前醒来的男人，尼娅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个人，她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烦闷，恢复了仪态。
“早上好……尼娅小姐。”
睡醒了的男人似乎是注意到自己在盯着他，原本眼中的困意瞬间消散了个干净，
“早上好，艾尔先生。”
问候过后，便是短暂的沉默。
尼娅倒是有点不太习惯对方那么安静了，犹豫了一下，她张开了嘴巴。
“尼娅小姐，咱们能先穿好衣服在说话吗？”
几乎是她张嘴的同时，艾尔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可以。”
尼娅收回了刚刚想说的话，起身到四周捡起了自己丢了一地的衣服，就这么没有避讳的当着艾尔的面穿了起来。
正穿着衣服，艾尔的声音从山洞的另一边传了过来。
“尼娅小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尼娅头也没回，“什么？”
“精灵是不是都是像你这样的？”
“精灵”二字让尼娅稍微愣了一下，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才发现上面的隐匿魔法已经失效了。
大概是因为昨晚有点忘我了，忘了保持魔力供给了，伪装魔法失效了。
人类里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屋子漏了，可是偏偏又赶上连夜下雨，大概就是形容她现在的处境。
既然被发现了，尼娅干脆也就不装了，她反问对方。
“我这样是什么样的？”
“嗯……”
艾尔被问住了，他斟酌了片刻，开口道：“比较豪爽？反正和我印象里的精灵不太一样。”
“那艾尔先生知道我对人类的印象是什么样的？”尼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再次反问道。
“是什么样的？”
“狡诈无耻，卑鄙贪婪。”
“你这就属于是偏见了。”艾尔马上反驳她，“人类中虽然确实有这样的人，但大部分人也是很友好的，你看我不就很善良。”
“正如艾尔先生说的，人类既然有这样那样的人，那为什么精灵不可以。”
“呃……”艾尔一时失语，“尼娅小姐说的有道理。”
“你要是穿好了衣服，咱们就走吧。”尼娅没和他继续这个话题，“我刚刚用了风魔法，那狗已经离开了。”
“哦。”
————
约莫半个小时后，图尔古山脉中的密林里，除开虫鸣鸟叫，还有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尼娅小姐，咱们真的走对了吗？”
“对了。”
“真的不需要沿途标记一下吗？待会迷路了怎么办。”
“不需要。”
“可是昨天我们一直在跑，你怎么知道该往哪走的？”艾尔忍不住问：“是魔法？”
“不是。”尼娅耐着性子跟他解释：“没有精灵会在森林里迷路。”
尼娅现在已经相信艾尔是从别的大陆来的了。
在法拉大陆，精灵拥有自然赐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
“真的假的。”艾尔对她的话表示怀疑。
这一次尼娅没有再回答他的问题了。
就在尼娅以为终于清静一些的时候，艾尔又开口了。
“尼娅小姐，昨晚的事情……”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来，尼娅的脑袋就又有些隐隐作痛。
有些事，即便你不刻意去提，但它是确确实实发生了的，必须得面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和女性精灵不一样，对贞洁这种东西并不是很在意，也没有多少心理负担。
停下脚步，尼娅平静地看向了身旁的男人。
“昨晚发生了什么？”
看到对方若无其事地看过来，艾尔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是那个啊……”
“哪个？”
“就是咱俩……”
尼娅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她抢先一步打断道：“我们俩有发生过什么吗？”
本来她现在的处境就已经很倒霉了，再跟奇怪的人类扯上关系。指不定又整出些别的倒霉事来。
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不能给玫拉殿下增添没有必要的麻烦。
所以几乎没有多少犹豫和思考，尼娅十分干脆地和旁边的男人划清了界限。
“尼娅小姐。”艾尔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你放心，我不是不负责的男人，虽然是你主动的……但考虑到咱们都是第一次，我还是会负起责来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尼娅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他说清楚，以免造成了不必要的误会。
“昨晚的事情是我自己的问题，艾尔先生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她言简意赅，
'
“我知道艾尔先生是个好人，是能理解我的难处的。”
“这事咱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也别跟我家小姐提起，好吧？”
尼娅的话实在是出乎艾尔预料。
他想说点什么，可尼娅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又一次打断了他。
“艾尔先生，前面就是我们昨天离开的地方了，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弓掉那了，你可以去回收了，我就先行一步了，记得咱们的约定。”
留下这句话，尼娅就加快了步子，朝着归途离开了。
艾尔望着对方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视线中，才反应过来。
这女人该不会是想吃干抹净不负责吧？
这可不行！
男人的第一次是很宝贵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