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休。
天刚亮不久，尼娅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悄然离开房间。
远处，太阳正从山谷里升起。晨光掠过连绵的原野, 冷杉林青黑的影子在渗透微光的雾里高大如巨人。
尼娅坐在门口的树枝上，调整了一番自己的气息，起身用了个水魔法，简单的洗了把脸。
相比起身体的疲惫，她更加疲惫的是心。
昨晚咒文发作的影响比前一晚更加剧烈。
再这样下去，她的下场……恐怕会和禁闭室里的那些族人一样。
得想办法。
尼娅这么想着，视线里突然多出来一道人影。
十一月的深秋里，他看起来像身处盛夏，汗水如流水般从他的额角流下、
“你去哪了？”
等到对方快要走到院口的时候，尼娅从树上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在对方的身前。
对方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
“我去，你怎么从树上跳下来？吓我一跳。”
“我一直在树上坐着，只不过你没看见，倒是你，你一大早的不睡觉，去干什么了？”
尼娅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瘫倒在地上的男人，发问道。
“去锻炼啊。”
艾尔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我又不像你们会魔法，能战斗，不锻炼锻炼自己，怎么被吃的都不知道。”
他这么一说，尼娅倒是回想起来了。
前几天被双头魔犬追的时候，这家伙就能跟上她的速度。
原来是一直都有在训练。
“你每天跑多远？”
“从这跑到那边。”艾尔双手撑地靠坐起来，指着不远处的那一座小山头。
“你是什么时候就开始跑的？我起的很早，没看见你出去。”
“天亮之前吧。反正睡不着就去跑了。”艾尔说着，又重新瘫倒了回去，“毕竟这地方又没有电没有网，睡不着只能发泄一下了。”
忽略对方那些听不懂的话，尼娅还是蛮欣赏这种有毅力的锻炼行为。
她难得朝对方露出了个笑容，夸了他一句。
“如果你能坚持下去的话，应该会是个不错的战士。”
听到她这么说，本来瘫倒在地的男人一下就挺坐了起来。
“真的假的。”
“我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你。”
“那你看能教我不？”
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肌肉，期待地看着尼娅。
“你不是在跟小姐学习魔法吗？”尼娅劝诫道：“初学者一心二用，到头来什么都学不到。”
“魔法那还没影呢，玫拉说要感受元素力，但我握了这么久，石头都被我盘包浆了，也没个动静，不如先学近战，到时候我直接魔武双修，嚯，近战法师，法爷剑圣，多酷啊。”
每个男人都有一个侠客骑士梦，艾尔也不例外。
比起没有影的魔法，倒不如学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剑术。
艾尔如是想。
“教你也不是不行。”尼娅从腰间抽出剑，朝着艾尔递了过去。
艾尔伸手去接，可他手才刚递过去，尼娅就把剑收了回去。
于是他接剑的动作就这么凝固在了半空。
等他再回神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根小木棍。
“喂喂喂。”艾尔不满的吵嚷了起来，“不带你这样耍人的。”
“这就是我要教你的第一课，战士的剑除了自己之外，不能交到任何人的手上，对待自己的武器，就像对待自己的第二条生命。”
这话是尼娅临时编的。
但也不完全是编的。
起码对她来说是这样。
主要还是她无法接受别人用了她的剑，就连殿下也不行。
尼娅的发言让艾尔愣了一下，半晌，他才重新开口。
“道理我懂了，可是用树枝会不会太寒酸了点？”
“那你有能用的剑吗？”
“这……”艾尔思考了一下，泄气般地回道：“没有。”
“那就先将就用吧。”
————
“不是这样的，你要用腰发力，这个地方得这样……”
尼娅抽出剑，简单的跟对方示范了一下。
“是这样？”
艾尔有样学样。
尼娅看了一会，摇摇头。
“不是。”
“那是这样？”
艾尔又换了个姿势。
“也不是。”
“那该怎么做。”
看对方一直掌握不到要领，尼娅干脆走过去，上手指导他。
在对方诧异的视线中，尼娅从背后抓住了艾尔的手。
尼娅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很僵硬。
难怪一直没什么进展。
“放松。”
“你这样抓着我，我很难放松啊。”
“为什么？”
尼娅不明所以。
“说了你也不懂。”
“那你抓着我？”
艾尔想了一下，他抓着尼娅总比尼娅贴在他身上要好些，于是便答应了。
“我抓着你吧。”
于是尼娅从艾尔的身后离开，来到了他的身前。
“你握住我的手，待会跟着我的动作一起动就行了。”
尼娅摆出了架势，却迟迟等不到艾尔的行动。
“你还愣着干什么？不学了吗？”她回头问。
“学啊。”艾尔提高了音调，像是在提醒什么，“那我可要来了啊。”
“来吧。”
尼娅刚转回头，艾尔就握住了她的手。
尼娅自认为自己的体型不算矮小，但艾尔还是比她高出了一个脑袋。
这导致对方握住她手的时候，整个人像是把她抱在了怀里一样。
困扰她几晚上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将她包裹了起来。
一瞬间，尼娅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整个人变得僵硬了起来。
大概是她半天没动作，身后的艾尔提醒道。
“我准备好了，你开始吧。”
尼娅没有回答。
强烈的气息像是重新激活了她身上的咒文，强烈的刺激令她几乎要站不住了，更别说训练了。
“尼娅？”
艾尔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
尼娅喘了一大口气，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做出了个挥剑的动作。
木棍举至半空，却无法再更进一步。
两个人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姿势保持了一会。
“咱们要保持这样保持多久？”
终于，艾尔微微低头，忍不住张口发问。
低热的温度从尼娅的耳边拂过，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的腿一软，整个人跌落在了艾尔的怀里，她手上的木棍也应声落地，发出“啪嗒”的细响。
尼娅的体温急剧升高，呼吸像猫一般急促，脸颊泛起不正常的嫣红，“汗珠”像是水一般，从腿间滑落，浸透了艾尔的裤脚。
这可把艾尔吓得不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