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与他说过呢?
那些黑袍人他并不认识,但他记得他们告诉自己,只要向戒指许愿,就能梦想成真,只是需要一点十分微小的代价。
他根本没法提及有关那些人的只言片语,一股莫名的力量卡着他的脖子,这就是所谓的代价吗?
地精一脸绝望地望着几乎一片狼藉的尖塔,他只是想要向自己的导师证明自己的发明不是破铜烂铁,就算他的方向错了,打骂或者什么禁闭都可以接受......
都怪导师...要不是那个老家伙...自己怎么可能随便被那些黑袍人骗到这步境地。
风风火火跑回去的伊赛科特对上了一张含着些许怒气的脸,更是在看到了她手里提着的箱子时彻底爆发。
“你就为了这东西,专门跑回去一趟?”黑如锅底的脸色镇住了伊赛科特,她一向不擅长对付生气的人,若是向他寻求安慰也就罢了,但眼下好像是自己惹对方生气。
“额,对不起嘛,只是这个东西......”
打断别人说话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玛赞现在可不想顾及这些,一把夺过伊赛科特手里的皮箱。
“又来了!每次都是对你很重要!”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总说这也重要那也重要!实际上你又在做什么?”
一时语塞,脑袋有些闷闷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是这半秒疑惑的神色被玛赞给瞧了去。
“好啦好啦,我错了。”这算是她唯一能对付生气的人的方式,但现在......
“哐当!”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箱子的锁扣被崩开,
依旧是那条被处理过的机械臂,但从周围的压痕来看已经很久没被拿出来过。
“你什么都重要,结果就每天都顶着那副笑脸面对别人吗?”
那种表情她见过很多次,父亲的臣子们见到她都是同样的表情,本以为来到学院就能交到真正的朋友。
“最讨厌....”
后面应该要说什么最讨厌她的话了吧,但现在不能继续听下去了、玛赞身后的地面瓦砾中不断有黑色管线涌出,虽然伊赛科特不认识那到底是什么,但看着来势汹汹的样子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还好眼疾手快,玛赞和伊赛科特没被管线碰到。
可惜稍慢一点,机械臂被覆盖的满满当当。
“你说得对玛赞,我可能真的没觉得那东西有多重要。”刚才那一瞬间,她几乎是本能地抓住了玛赞。
“那个东西......家里有很多的嘛。”
“喂....”
“但是玛赞只有一个啊。”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回过神的玛赞小脸一片煞白,刚刚那东西几乎就要够着她了,现在想想都冷汗狂喷。
然而伊赛科特完全听不进去,拉着她迅速冲进吊桥头的一处房间。
“要要要要躲在这里吗?”靠在门边探头看了一眼,却正巧看到被几个巡捕追着跑的黑色洪流,轻易被碾碎的呼话厅破灭了玛赞心中的安全感,身后传来机械传动的声响。
房间忽地摇晃起来,逐渐升高后屋顶裂开一道缝隙,位于房间中央的星象盘徐徐升起。
地面上,黑色洪流已经朝着大桥涌去。
“小草姐,那东西会跑出去的。”
“不会的。”
“那东西跑出去肯定会波及民众,必须想办法.....”她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她的父亲,至少在她的认知中,父亲就是无所不能的人。
面对趴在窗口张望的碎碎念生物,伊赛科特发挥着自己一直以来的谜语人习惯:“不会的。”
远远看去,桥口出现一排排红色身影,制服靴踏破烟尘快速且有序靠近桥头,帽檐上翘起的金色长羽十分夺目。
帝国没有人不认识这支队伍的纹章,他们只听命于帝国的国王。
火鹰队的武器自然不是巡捕们可以比拟,看到黑色洪流的下一刻几道苍蓝能量就在它面前竖起两道冰蓝色高墙。
后续攻击接踵而至,黑色洪流硬是被这攻势抵住了前进的势头,想调头却又发现身后也被封住退路,晶莹剔透的冰晶扭曲了火鹰队与身后巡捕的面庞。
星象台由于后续动力不足只抬升了两三米就歇了菜,似乎什么地方断了两个齿整间屋子忽地倾斜砸在地面上。
算她运气好,赌对了这位公主殿下的父亲不会把宝贝女儿丢在这里不管,只是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了啊!
事情逐渐平息下去,犯错的地精背下了大部分责任,至于另一部分落到了地精的导师和珀金斯身上。
直到被巡捕带到巡捕处才得知自己没来得及修的几架机械人偶居然被拿去做了这种事顿时一阵头晕。
谁懂啊!他在床上睡的好好的,正做着退休生活的美梦呢,门突然就被打开,被套了一件大衣就逮到巡捕处,告诉他要对这次事件负责。
因为尖塔大小故障非常多,几乎大半个学院都没法继续授课或供学生进行实验,珀金斯学院虽然没什么需要能源的地方,但唯一的导师还在巡捕处蹲号子,所以伊赛科特和玛赞非常荣幸的获得了没有上限的假期,至于西尔.....
药剂学院早就被征了许久的苦工,送过今日份的晚餐后她也总算闲的下来,玛赞也在事件平息后被火鹰队接回王宫修养。
珀金斯学院还留存的学生只有她一个,但学院楼已经被巡捕处查封所以即使她人不在学院也不会有人发现。
“这东西还真是不太好喝……”面前的精美器具里盛着有些浑浊的汤水,还飘着两片叶子。
看到这家店商品表上写着的茶点她可是满心欢喜的立刻点了一份,很久以前她就一直在怀念茶叶的味道,只不过本着不良费粮食的坚韧精神才没把嘴里如同泔水一样难喝的茶汤喷出去。
抽过桌子上的手帕擦了一下嘴角,将齿轮币留在桌上扭头就走。
路边轨道车带起的气流吹过脸颊,将最后一点反胃的感觉带走。
她很想躺平过咸鱼日子啊,但是咸鱼日子若是一直伴随这些难以下咽的玩意儿,她一定会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