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时今日,僧娑洛来了一对客人,一对可爱活泼的人,他们是从娑那河的对岸来到这里的,那里鲜少有客人来此。
他们走过僧娑洛的田地,走过农民的水车,走过金灿灿的稻谷,在小镇与乡村的交界之处,他们停下了脚步。
“这个地方很好,”阿曜对良子说,“我要在这里建个教堂,市民们和乡亲们都可以来这里做晨祈与祷告,你会喜欢这里的,这里是一切的开始。”
“哦,如果你去做买卖的话,”良子笑着点头,她调侃道,“你一定会发大财的,你的眼睛太过明亮了,阿曜。”
于是,他们便定居于此,在那通往小镇的柏油路前,在那流向乡村的河畔边上,那片绿草如茵的牧场,他们请人建起自己的房子,又建了一座精巧别致的教堂,那教堂不大不小,却给人以神圣和谐的气息。
他们在那里生活了一月有余,人们都听说了这件事:有人买下了那座废弃的牧场,并建起一座新的教堂,神父和她的伴侣,正在那里广施神意,福被四方。
可事实上,良子很少到教堂中去,为什么呢?她喜爱的是上帝,可她并不喜爱教堂;她喜爱阿曜,可她并不喜爱男人们,这也许是她的偏见,可她始终觉得——那些人是到教堂中做买卖去的,他们用半天,一天的祷告,来换取一些赎罪的船票。
他们真的见到了上帝么?哪怕只是一分一毫的时间,上帝真的于他们心中显现过么?她怀疑这一切,她所经历的伤害告诉她,他们和动物的区别,也许只是他们会穿精致得体的衣服,他们会用刀叉共进晚餐,他们会说一些彬彬有礼的话,那里的男人们太多了,男人味太浓重了,所以她很少过去,比起去教堂做祷告,她更喜欢去乡下与镇上。
“良子小姐,今天又来啦?”
“是的,菲妮小姐。”
“哦!瞧瞧,良子小姐,您又来了,以前我不相信上帝,现在我得信了,”约瑟先生笑着说,“孩子们就交给你了。”
良子也笑着点头,正是丰收的时候,良子经常会来到这个村子里,帮这些可爱的人们照顾小孩。
“良子姐姐,走吧,就在前方的山丘上,我们发现一条小径,猜猜看,那个秘密通道通向哪里?”
几个男孩和女孩都亲切的围住良子,他们对这位温柔美丽的姐姐喜爱极了。
“让我猜猜,通往凯德叔叔的果园?或者,阿尔的秘密基地?总之,让我跟你们去看看吧,你们可要小心,小孩子独自上山,一定会遇到鬼巫婆的。”
“不不,良子姐姐,我们会保护你的,如果她敢来的话。”
良子与孩子们欢快的向山上走去,却又有什么更美丽的东西向他们走来,潺潺的流水,金黄的稻谷,乡亲们的祝福,还有鸟儿们的笑语欢歌,良子与孩子们的身影不断缩小,山峦与树林拥抱了他们,在阳光的映衬下,仿佛拥抱着玛利亚与她的几位圣子。
余后几日,良子如往常一样去到乡下,却听到一个不幸的消息,村中仅有的一位老师,欧茜莉小姐生病了,她在一座小宅子里教孩子们读书写字,但是她病了,病的有些严重,于是孩子们只得停课了。
良子回到家,便拜托那个无所不能的男人,请他教自己读书写字。
不久,她便学会了书写,她在村中教孩子读书写字,直到欧茜莉小姐完全康复,那一天,欧茜莉小姐拥抱着她,孩子们也拥抱她,乡亲们看到这一幕都呵呵大笑起来,他们调侃道:哦!两位美丽的天使在拥抱,还有孩子们,这里恐怕变成天堂哩!
2.
待到乡亲们过了农忙的时节,阿曜告诉她,可以自己找点事做,什么都行,只要她喜欢。
良子便来到镇上,她遇到一位叫费茜的女士,她约莫三十来岁,看上去温柔得体,她是一位待人和蔼的太太。
良子在她这帮忙纺织,一方面,她从这里赚点工钱,另一方面,她觉得纺织是一件有趣的事,她的手十分灵巧,很快就纺织出许多漂亮的图案,有时候,她甚至擅自将费茜太太嘱咐她的样式与图案,自作改良,而费茜太太从未责备过她,只是笑着说:
“你的手真是灵巧,你以前做过什么锻炼手指的工作吗?”
良子只是腼腆的笑笑,将羞耻藏在心底,费茜太太不是故意这样说的,但她曾经确实做过这方面的工作。
直到某天,良子做完工作,她准备回家,却再路上看到,一位西装革履的先生,他看上去伙食很好,满身的酒气,吃了不少山珍海味,他的脸又大又圆,像某种奇特的生物,他拉着一位女孩的手,那女孩吓得大叫,许多人都在围观,他们露出不满的神色,但却又拼命忍耐着,他们束手无策的观看着。
“哦,雅子,你走不了的,”那位先生说,“你父亲早就立了遗嘱,你得跟我走,我可不是白借他那么多钱的!”
“不,不,”被称做雅子的女孩叫道,“放开我,罗特,你和那个鬼东西蓄谋已久了,你们一个要钱,一个只想要羞辱我!”
罗特先生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他肥大的手紧紧抓着雅子不放。
“哦不,雅子,你还没感受过疼爱呢,做我的情人不会使你后悔的。”
这话实在恬不知耻,良子看到,那雅子还只是一位花季的少女,约莫十二三岁,比她还小上许多。
“你最好放手,先生,”良子走上前,她把雅子护在怀里,不卑不亢的说,“你知道自己再做什么吗?你在羞辱这座小镇。”
“哦,小姐,你的话真是奇怪,”罗特的眼睛色眯眯的盯着良子,他毫不知耻的说,“不过我是个热爱学习的人,倘若你这位美丽的小姐愿意到我的房中,好好教教我什么行为才堪称高尚的话,我很乐意放开雅子。”
“好吧!容我向上帝忏悔一番,容我先忏悔一番!”良子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绣花针,这是费茜太太给她的,她本是带回去作缝补工作的,但是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见良子拿出针,她狠狠的扎在罗特肥大的手指上,“啊!”,罗特吃痛一声,便松开手,雅子也借机躲到了良子身后,罗特生气极了,他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他抬起手掌,就想给良子一点教训。
“好呀!你来吧!我不会躲得!”良子大声喊道,“你来羞辱所有人的眼睛吧,这些女士们,先生们,这些工匠,教师,和绅士们,这些勤劳善良的市民们,你来伤害我给他们看吧!”
良子的声音很大,她毫不躲闪的直视着罗特,她勇敢的气魄令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羞愧与无地自容。
“哦,罗特先生,够了!”
“快走吧,不要再丢人了!”
“罗特先生,我向你保证,如果你不是这座小镇的检察长,你一定会被吊死的!”
一些男人率先冲过来,护在良子与雅子的身前,良子的勇敢无畏令他们羞愧不已,他们不能再明哲保身,视而不见了,男人们冲上前以后,女人们也义愤填膺的走上来,所有人都怒气冲冲的看着罗特。
“你们这些家伙,你们想干什么,”罗特的脸色阴晴不定,这些人平时对他敬畏有加,现在却联合起来违抗他。
“哦!罗特先生,保罗主教等您许久了,请您快些过去吧,”一个头发黝黑,脸色昏沉的男人走过来,他一边对罗特说着,一边打量着现场的情况,当他的目光扫过良子的时候,他不禁多看了两眼,随后他转过身,对罗特悄声的说,“您不要忘了,保罗主教要与您商讨的事,倘若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女人就是那座新建的教堂里,那位神父的同伴,主教对那位神父的言论与做派十分不满,只要您言语妥当,您会得到您想要的东西的。”
罗特听着男人的话,他觉得很有道理,他最后幽幽的看了眼良子美丽的面庞,与那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便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了,那个脸色昏沉的男人也跟着他同行。
“哦,小姐,您太勇敢了,若不是您,我们是不敢违抗罗特的,告诉我们,您的名字吧,也好让我们铭记于心。”
听到他们这样说,良子觉得受宠若惊,她说道:“叫我良子就好,你们最后保护了我,我很感激你们,如果你们愿意到小镇边上那座新建的教堂中去做祷告,那就再好不过了,我的同伴正是那里的神父。”
“好的,良子小姐,我们一定会去的!”
“罗特不会善罢甘休的,您先回去吧,良子小姐!”
“良子小姐,一路平安,上帝会保佑您的!”
在众人的喝彩与祝福下,良子带着雅子离开镇上,一路上,雅子和她讲了许多,雅子的父亲借了罗特的钱,他立了遗嘱,前不久,她父亲死了,所以现在,罗特是她的监护人。
“放心吧,一切都会过去的,相信我,雅子,”也许是想到了自己,良子流着泪,她对雅子温柔的说,“我认识一个无所不能的男人,他会解决一切的,他总与奇迹为伴。”
一回到家,良子便将一切的情况娓娓道来,得知一切的阿曜,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笑着点点头,便为雅子安排好了房间,又叮嘱良子好生照料她。
3.
过了几日,阿曜的教堂变得热闹起来,乡下的人自不必说,那里还没有一座这么有模有样的教堂,但是最近,镇上的人也都络绎不绝的来此造访。
良子和雅子也来到教堂帮忙,这样热闹的氛围固然很好,但良子心里却不安起来,她感觉到,天上似乎聚集着隐而不显的乌云,有什么令人不安的东西,就要来了。
果然,在某一日,许多警察来到这里,他们把教堂封锁起来,而阿曜也收到了法院的传唤。
“阿曜先生,您被指控藏匿了罗特先生的女儿,您对此有什么异议么?”
雅布对阿曜审问道,事实上,他根本不想来审讯这个案件,他甚至想请病告假,但是保罗主教说:我的神父被指控了,而您是我认为最公正的一位法官,请您务必作出最公正的裁决。
现在,保罗主教与罗特检察长都在一边旁听,他也能只能硬着头皮进行审讯了。
“法官大人,”阿曜说,“我的教堂里可以收留任何无家可归的人,可我并不知道哪一位是罗特的女儿。”
“哦,你不知道,但是你现在总该知道了,”雅布指了指在一旁旁听的良子与雅子,说道,“根据这位雅子小姐的父亲所立的遗嘱,罗特先生,是他现在的监护人。”
阿曜平静的看着雅布,他没有表示抗议,也没有表示赞同,只是隐约可见的,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现在,阿曜先生,”雅布继续说道,“如果你能够归还罗特先生的女儿,本院可以撤销对您的指控,您可以回到教堂,继续自己的工作,你觉得如何?”
听到这句话,阿曜首先瞅了瞅缩进良子怀里的雅子,又冲着她微微一笑,随后,阿曜对雅布一字一句的道:
“容我拒绝,先生,我拒绝您的提案。”
“哦,您确定么?您可能因此被捕入狱,您可能因此被剥夺神父的身份,而雅子小姐在成年以前还是必须交由罗特先生照顾,你何必这样固执呢?”
雅布嘴上冷冷的说着,但他内心却对阿曜钦佩极了,他觉得这场审讯荒缪至极,却又没有丝毫办法。
“不,先生,我只是拒绝把雅子归还给罗特先生,但我并没有说,我不愿把雅子归还给她自己。”阿曜笑着说。
“哦,我不懂您的意思?”雅布回答道,“什么叫归还给她自己?您具体指什么呢?”
“您不明白么?法官大人?就在昨天,我应雅子小姐的要求,为她受洗了,她现在是一位修女了,”阿曜惊人的说道,“请不要再说些辱没上帝的话了,雅布先生,难道罗特先生要从主那里夺走一位使者么?难道他要于天父那里,夺走一位女儿么?
如果他确实执意如此的话,那便请他这样做吧!”
“哦,这真是,”雅布心里痛快的喊道:这真是太令人欢快了!不过他依然有些吃惊的问道,“雅子小姐今年才十三岁,这真的是她自己的意愿么?”
这个时候,雅子便在一旁回答道:“是的,我的身心归属于主了,我的灵魂已到主的慈爱中去了。”
“这…”雅布装出一副纠结的样子,因为按照法律,雅子必须得由罗特来看护,而实际上,雅子这样突然受洗成为修女是不合规定的,但他还是装出一副悬而未决的样子,他故意如此,只是为了给一位正在旁听的先生思考的时间,只要那位先生开口,一切都好办了。
果然,不一会儿,一位目光沉静,面容和蔼的先生走上台,看到他走上来,雅布心里乐开了花,雅布冲他点点头,便走到旁听席,等待着那位先生的发落。
保罗主教还有许多疑问,但他首先得先做一件事,“雅子小姐,请到这边来”,他走上台,叫着雅子的名字,然后对她慈蔼的说:
“雅子小姐,你是不可以受洗之后突然就成为修女的,你还需要一些时间,好让主更为深刻的考察你的内心。
但是,你的诚心感动了我,你便到我所在的教堂里来见习吧,你是位好姑娘,上帝也会欢迎你的到来的。”
这时候,雅子,以及所有在场的人都露出了欢笑,一切人都仿佛沐浴在圣辉之中,唯独罗特眼神阴郁的看着这一幕,他愤愤的握紧了拳头,现在,雅子得到了保罗的庇护,他什么也做不了了。
而在这场审讯之后,阿曜的教堂依然没有获准开放,直到审讯的第二天,保罗主教亲自邀请阿曜到小镇中心的广场上,展开一次会谈,如果阿曜的谈话内容是令人信服的,他的教堂才能获准开放。
到了第二天,良子坐在阿曜的身旁,她紧张的握着阿曜的手,一张长而宽大的红桌,对面坐着保罗主教,围坐于桌旁的,还有许多大人物,罗特也位列其中,而在广场之中,这场会谈的周围,还有许多围观的人,甚至有许多乡亲们,专程从乡下来为他们加油鼓气。
“首先,您的教堂是否接纳了妓女,异教徒,乃至无神论者,进入教堂祷告?”
“是的,主教先生。”
“哦,阿曜先生,作为一名神父,您深解神意,深明义理,令人钦佩,但是您应该知道,这些事是禁止的。”
“主教先生,您认为这些事是禁止的,对吗?”
“不是我认为,这些事历来如此。”
“哦!我的上帝呀,请原谅可爱的保罗主教,他太爱您了,所以才做出这样愚蠢的判断。”
听到阿曜的话,全场哗然,就连好脾气的保罗主教也脸色微变,他不解的问:
“您到底想说什么呢?”
“哦!您明白的,主教大人,您是主的使者,可是您怎么能够禁止主爱一切人呢?”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刚开始还在叫嚣的虔诚信众们也平息下来,他们一时间无言以对。
过了许久,保罗主教再次开口,他缓缓道:
“阿曜先生,您还有一个问题,您对主的意旨,是否领受的过了头呢,您是否常常对信徒们说,去爱你自己的灵魂,胜过爱上帝呢?”
“没错,主教大人,我说过这话。”阿曜平静的说道。
“您这话太过狂妄了,如果他们只爱自己的灵魂,而不尊敬上帝,他们会变得无法无天的。”
“请容我举个例子吧,主教大人,如果一个人爱上帝高于爱他自己;便如同说,一个女人爱她的丈夫,高于爱她自己,这个例子您认可么?”
“信徒对上帝忠诚,女人对丈夫忠诚,这没有什么不对。”
“哦,主教大人,上帝会时刻施受恩泽,启明我们痛苦的内心;但是男人不一样,男人有时候会发酒疯,他会用酒瓶子去砸他妻子的头,这个道理,您明白么?”
“是的,我明白,男人与男人是大不相同的,耶稣也是一位男性,许多圣者也是,但许多喜欢把裤子勒紧的家伙们,也是男性。”
“哦!确实如此,所以您应该明白,倘若一个女人爱男人高于自己,她一定会去警局为那个把她头打破的男人说情的,因为她的灵魂变成了奴隶!她没办法爱任何人了!您可以想象,谁希望她去为那个男人说情呢?
她的父母不会的,警察们不会的,您也不会的,就连上帝也觉得这件事略显荒缪,可她不爱这些人,她不会体谅这些人对她的关切,她不会领受到主在她灵魂中的爱的告言,她会觉得这男人还爱她,她还得为他奉献一切。
可是,一个男人像爱着一只精致的花瓶那样去爱着女人,不也是一种爱么?虽然这与爱一只猫,一只狗,乃至于爱他的财产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我的意思是,主绝不会容忍一个人爱他胜过爱自己的灵魂的,虽然他是一位最好的父亲,最好的丈夫,与最好的儿子,他绝不会用啤酒瓶去砸女人的头,但是他所希望的一定是,一个人先敬爱自己的灵魂,然后在以自己的灵魂来爱他。”
阿曜说完这些,便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嘲笑之色,他讥讽道:
“谁还把主看成一位男人呢?男人只希望占有更多的物品,知识,女人,财产,甚至真理在他们那里,也只是一种被占有的对象;可是,这位最富有最无缺的慈爱之主,他还需要占有什么呢?他的灵魂还没有贫瘠到需要占有的程度呢!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降世呢?他的目的是什么呢?他的期待是什么呢?
除了教会人们爱自己无缺的灵魂,还能有什么呢?
尝到甘泉滋味的人,是不会再去饮用污水了;一个爱着自己灵魂的人,是不会再去向上帝求取什么了;她爱自己的灵魂胜于一切,可她的灵魂之中,一切万物早已经栩栩如生了。
她爱万物,却不占有,因而她之灵魂,从不缺少万物的参与,不是么?
这样的人,我才敢说她是主的儿女,我才敢说她继承了主的荣光,我才敢说她用诚实的心拥爱了上帝。
主教大人,您如何不明白呢?
爱自己的灵魂,胜过爱上帝——就好比开明的父母是不会希望孩子一辈子是孩子的,除此之外,他还得是他自己,当他取得了自己的价值,当他诚实的爱着他自己时,他的父母才会感到喜不自胜,乃至于欢喜到流泪的——没有一个造物主会不为了自己的造物,能够超越他自己而感到欣喜的,主也不例外。”
保罗主教很惊讶,阿曜的话太惊人了,他的话与他所了解到的教理大不相同,可是,他的心却为之欢欣鼓舞,他觉得,自己仿佛从这些大言不惭的话语之中,领受到主的恩惠,他似乎更接近上帝,接近那位慈爱的天父了。
“哦!阿曜,我会叫他们重新开放你的教堂的,”保罗主教故作严厉的说,“可是,你得低调一些了,总之,你得更加柔和的宣扬你对主的领会了,希望你成为一位有卓越贡献的神父。”
而在那之后,大家都欢呼雀跃,为他们献上祈愿与祝福,在乡民们热烈的欢庆之中,他们回到了他们的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