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What I am used to

作者:RoseCara 更新时间:2025/11/26 4:10:24 字数:9285

【1】

闹钟响起,我从睡梦中回到现实,因为对刚才的梦还有些许留恋,我熟练地伸手拍向了贪睡键,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眠。

1分钟,2分钟……正当我以为自己能和周公再会的时候,闹钟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我一边“蛄蛹”一边摸到床边下床,对于时间的流逝毫不知情。

每天早上,走进厕所就能听到隔壁在练小提琴。同样要上学,大清早的干嘛这么卷啊?明明小时候家长叫我练钢琴时,我总是想方设法偷懒和拖延的。他竟有如此毅力,实属令人佩服。如果家长们不拿这个说我,就更佩服了。

我将头发从中间分为两拨,取发缝右侧那拨头顶少量的头发扎到右耳后上方,然后加上缎带。同学们都吐槽这发型太二次元了,而我对此无比自豪,他们懂什么!

出了门,来到大街上,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虽然我现在上初中才一年多一点,但由于幼小中都在同一条路,我差不多要把这条路走烂了,我对这儿熟的不能再熟,几乎盲走也能到学校了。但一想到自己要是真瞎了,又忍不住开始害怕,庆幸自己只是想想。

来到校门旁的上坡路,我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夕辉背着白底蓝色几何纹样书包的身影。我想象自己像社牛女主角一样大叫她的名字,肯定会引起侧目吧,而凑近小声叫她又未免显得太过暧昧,所以我加快脚步过去拍她肩膀,道了声“嗨”。

夕辉回头,对我报以笑容。我俩变为肩并肩的状态。虽然不是每天,但我们上学时一般都会在这里相遇,然后一起走。我的同学们要么就是上学的时间比较早,要么就是从别的方向过来的,所以经常和她遇到也算是一种孽缘吧。

“梦实你来得正好,等一下数学借我对一下答案呗。”夕辉双手合十道。

“害!真拿你没办法。拿去吧你!”

别看我这么说,其实我并不擅长数学,写的答案还没有到能给人对的地步,但保管个参考答案还是绰绰有余,至于夕辉估计就真忘了。

到了教室,距离早读只剩五分钟了。我迅速把答案掏出来给夕辉,再以超绝手速把作业交到讲台,终于松了口气,回到了座位。

我的同桌水上笠宁已经准备好书,正在预习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认真,来得又早,又会规划时间。我要是像她一样,恐怕在老师面前也能更加有底气吧。

我学着她的样子拿出英语课本打算开始学,然而扫了几眼,单词大多都是会的,没啥意思。我便开始四处张望。

左边靠窗的位置有几个男生在用屁股互顶。你们是熊出没剧组的吗?

前排有人在周围人都在叽叽喳喳的情况下补眠,这么吵你是怎么睡得着的?

以及一个小个子女生跑上讲台清点语文作业,准备送到办公室去。她抱作业的样子看起来相当吃力,但她一副卯足力气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可爱。她是我自小学以来的发小——间宫白露,现在的职务是语文课代表,顺带一提我同桌笠宁是英语课代表,而我和夕辉是两个无业游民。

五分钟过得那叫一个转瞬即逝,笠宁已经拿着英语书上讲台准备带读,白露已经两手空着回来了,夕辉也把我答案传了过来。

“Give up!”

“Give up!!!!!”

大早上的读这个真不吉利啊,但这也是学习的一环吧。就这样,早读的时间在一种不知是洪亮还是吵闹的声音中结束了。

【2】

今天的体育课,老师难得放过了我们,随便活动活动就解散了。

我像往常一样拿了水杯,看到夕辉在被树荫覆盖的看台旁边,我也走过去。看她两手空空,我便把水倒满杯盖,然后把水杯本体递到她手里。她也不和我客气,就直接开始喝,喝够了便还回我手里。

我刚盖上水杯的盖子,就有什么东西搂住了我的左肩,不一会又占领了右肩。

“你俩在啊,我有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拜托你俩。”

一听这话,我调侃道:“哟,接任务的npc来了。”

夕辉吐槽:“哪有npc主动把任务发给你的。”

我反驳:“哎呀就是有么!”

这个从后面搂住我和夕辉的家伙是千里静江,是我们班的班长,同时也是经常和我们一起搞同人的创作伙伴。当然,以这人爱放鸽子的习性,估计又有什么东西完不成了。

静江也开始入戏:“完成这项任务,”她压低嗓门,故作神秘道:“可以获得……下一个任务。”

“我还以为你给我们画无偿呢,到头来就这啊?”夕辉还在输出。话说要帮她才能拿到的画到底算不算无偿啊?

“俗话说得好,人只要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所以,我拒绝!”我打算开溜,但静江按住了我:“哎,我刚才骗你的。你们要是帮我,肯定给你们画的!”

“所以,是什么事?”夕辉问。

“下周不就是校庆了吗,校庆不是有个集会,集会过后不是还有摆摊活动吗……”开始了开始了,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这尊大佛什么时候才说到重点。我打断她:“你的意思是说要我们摆摊吗?”

“非也,我是要你们画一张班牌。摆摊我另有安排的人。”静江好像十分得意地推了推眼镜,俨然一副黑帮老大的做派,合着我们全班都是她的黑帮咯?不过我还挺喜欢这种设定的。

夕辉:“哦。”

我:“哦——就那啥,集会的时候放在最前面,然后摆摊的时候充当看板的玩意。”

“对对,就是那个。所以你们是答应了?那你们今天放学就来我家干吧。”

“这么快?呃,好像也是,马上就下周了嘛。”我感叹时间流逝之飞快。

静江抓着夕辉的两只手,眼睛闪闪发亮:“尤其是你,夕辉。只要你出手,咱的班牌直接艳压群芳……”原来在绘画方面,我不算在“艳压群芳”的范围内吗?不过也难怪,夕辉从小就学习绘画,家里的人听说也是从事美术相关行业的,一个在颜料里泡大的孩子和我们这些野路子相比,自然是降维打击。我至今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画画时还以为是在临摹网图,自从知道这幅图是从她零开始构思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失礼,从此我们便对她的水平肃然起敬。

“唉,知道了。马屁就快别拍了。”夕辉表面上这么说,嘴角看起来也只上扬了一个像素,但我知道在心里这人的嘴角已经快咧到天上了,她可真是爱装高冷啊,不过这也是萌点之一。

夕辉:“话说回来,为啥在学校不能画呢?明明这样的话就省了搬运班牌的功夫了。”

我:“哎,这你就不懂了吧!在学校画的话肯定有一群狗仔凑上来,到时不但神秘感没了,还影响进度。”

静江:“没错没错,梦实说得对。而且,这次请你们来,是还有两个神秘嘉宾要介绍。她们负责ppt和演讲。”

我:“不是,都是一个班的有什么神秘的,不就是去年那两个吗?”

静江摇了摇食指: “非也非也,她俩今年负责摆摊去了。”

夕辉:“那你呢,起到一个吉祥物的作用吗?”

“说的什么话?俺可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啊呸!我当然负责统领和指挥了。”看到说不下去了,静江只好承认,“我也主要负责班级展示那部分,除此之外,哪里需要我这块砖我就往哪搬。”

我:“好好好,就拜托你了。”说完才发现,我们的立场好像反过来了。

在她大概说过班牌的要求过后,我本来还想留住静江聊一下同人文的事情,但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蹙”一下跑了,嘴里还喊着“老——婆——”。我都懒得看,就知道这人的目标肯定是我亲爱的同桌笠宁同学,她是被笠宁哪点戳到了这么执着?

然而静江跑了还没完,夕辉不知道被按了哪个开关,也开始发病了。她好似披上了凡尔赛玫瑰的滤镜,“深情”地注视我,像是在疯狂暗示什么。而我被她盯得背后发毛,好想给这人一巴掌啊,但她那水汪汪的眼神把我硬控在原地5秒。我想着在气势上不能输了,我便开始和她大眼瞪小眼。最终这家伙自己把眼神移开了,哈哈。

谈笑间,时间感灰飞烟灭。下课铃响起了,我还觉得我像是什么也没干似的。三三两两的同学稀稀拉拉地朝教学楼走过去。我想去小卖部买点吃的,就半途告别了夕辉。

兼清总体来说还是管得挺松的,但是禁止把食物饮料带到教学区,所以要是想吃零食的话得吃完再上楼。有时也不免会有上课铃响了,然而饮料还剩一大半,于是硬是挤着喝完了,然后用极限的速度窜上楼的经历,因为饮料包装和可以偷偷藏在口袋里的糖不同,是非常显眼的。

话说回来到底为什么有这种规定呢?零食之类的吃完扔到垃圾桶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我想起来以前不知是谁说过,很多校规大抵都是有先人干了非常离谱的事情所以才推行的。不过我倒是想象不到能有多离谱,唉,所谓校规不就是这样的吗,无处查证。

【3】

想着班牌和校庆的事,不知不觉间时间就来到了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或许因为是周五的缘故,教室里的人显得格外躁动。有的人开始收拾书包,有的人开始不时地看表和教室后方的时钟,更有甚者直接开始倒计时。这些举动无疑激怒了地理老师,他阴阳怪气道:“下课时间都还没到,我看有些人的心已经飞出去了。”这句话无疑戳中了我,更何况地理本就不是我的强项,我在老师面前没有任何的“挡箭牌”可言。不过这老师向来如此,无论成绩如何都是一律处刑的。他又接着说:“果然正如主任所言,你们都是些‘混点’的,当心我拖堂拖到五点。”说着立马抓了个倒霉的典型,丢了个粉笔头过去:“特别是你!”

杀鸡儆猴显然起了作用,所有猴都老实了,该听的听,该记的记,头部就像小鸡啄米一样起起落落。随即又被老师吐槽:“能不能不要看一个字抄一个字?按这个效率我不拖堂到五点,你们倒是抄到五点了。”于是猴子们降低了抬头的频率,加快了手的速度。不一会,下课铃在一片笔声中响起。

我收拾书包才到一半,我看到静江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还隔空和我挥手,我也象征性地回应了一下,然后继续收。旁边的笠宁一反常态,没有“再稍微学一会”,而是直接背起书包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静江见她来,便开始和她勾肩搭背,不一会就被她挣脱。但离奇的是,她没有离开,而是在和静江保持一段距离的位置站着,朝着什么人说了几个字,随后白露就来到了她跟前。

哦豁,神秘嘉宾是哪两位,好难猜哦。正当我沾沾自喜的时候,夕辉背着半边书包来到我面前催我了:“还不走吗?”

“害,马上了。”我赶紧把视线从窗外转移到手头,“你刚才肯定趁老师不注意偷偷收拾了。”

“没有啊,根本没必要。我早就收好了。”

……看来这夕辉在提前溜的觉悟上比我还高,该说她是效率高呢?还是炫技心切呢?

所有人集合到门口时,静江清了清嗓子,“郑重”地宣布:“今年校庆的展示就主要由我们几个负责,怎样,意想不到吧?”

“是啊。意想不到耶。”夕辉开始棒读。

“毕竟说到画画就是她俩了嘛。”白露也说。

“其他人不知道,但我其实老早就有被你绑过来的预感。”笠宁好像很无奈。

“我说你们!再稍微表现得配合一点会怎么样呢?”

“哼哼,让你吃瘪也是配合的一环。”我见缝插针。

“唉,算了,也习惯了,以后这种活我就不整了,反正一呼零应。我们走吧。”听到静江这么说,我们便像母鸡带着的小鸡一样屁颠屁颠地跟在静江后头。

“慢着,你们怎么回事?都跟在后头。梦实你说,是不是你带的头?”静江指着我的鼻子质问道。

“啊?我哪里敢,当然是您带头啦,我们永远在班长的身后支持您。”我把两只手挡在身前装蒜。

“字面意思是吧。”夕辉笑道。

“我们还是去她身边支持她吧。”白露一脸哭笑不得地提议到。

“那个,我们五个人,还是不要站一排走路比较好。”笠宁提醒我们。对哦,这样的话我们不就挡路了吗?她考虑得真周到。

【4】

就这样,我们来到了校门口,走了和平时回家完全不同的方向。顺带一提,我和白露、夕辉的家是出门右转,而静江、笠宁是出门左转。

虽然这一带都不算偏僻,甚至也有很多眼熟的地方,但我在转了第n个弯后实在绷不住了:“到底啥时候才到?”

“再走个10分钟吧?”静江说。

“说实话我也觉得有点累了。”白露擦了擦汗。

“静江,你每天就走这么远来上学?”夕辉问。

“诶,其实也不是啦,也可以坐公交来啦。”静江指了指我们刚路过的一个站台。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站台前:“可以坐车吗?”

剩余的三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归得不出一个答案来。

“哎哎哎,大伙都累了吧,那就等一会车呗。”我试图游说她们。她们也不置可否,但都停下来等车了

话音刚落,马上就有车就来了——但不是到静江家附近的那辆。

我不死心,看到这辆屁股后面还跟着好几辆,然而一辆也没有到目的地的。又过去了数分钟,然而我们想要的车迟迟不出现。于是静江便提议先走:“反正你们回去也能坐车。”

我极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个提议,拖着脚步跟上了大部队。

历经“艰难险阻”,我们终于抵达了静江家门口。她掏出一把钥匙开门,看来家里没人。

“我们要不还是先和家里人说一下吧?”笠宁提议。我本来觉得晚点再说也行,但一回想起以前有人因为晚归,家长把这件事弄得众人皆知的事情就感到后怕。于是从了她的提议。

挨个打过电话后,我们的工作终于可以开始了。静江跑里跑外,为我和夕辉搬来A3纸和各种画笔,我惊叹于种类之多,但夕辉倒是看起来习惯了一样。好不容易搬完了,静江摸着后脑勺说道:“就是这么多了。但有没有水我不能保证,哈哈。”

“还不能保证啊?出事了必找你。”夕辉一副“不给你好果子吃”的样子,指着她说。

“额,这个,那个,有时间了我会过来帮你们的。额,总之你们加油。”静江瞬间脚底抹油般地跑了,估计是去书房里找白露和笠宁了。

【5】

她们三人在书房做ppt,而我们被安排在了她家的饭桌上画画——因为桌子够大。

“你怎么看?”夕辉问我。

“你要不搜一下呗?虽然我挺想塞点私货进去的,但这一到这种公开活动就有点束手束脚了。”

说着夕辉掏出了她在学校一直秘藏的手机,但看了没多久她就皱眉:“感觉都好弱智。”

“啊?”我凑过去看了几眼,的确……挺“弱智”的。该怎么说呢?有种公式化、模板化的感觉,虽然说一眼就让人看出是班牌了,但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那要不我们先别考虑风格问题,先决定一下班级名称放哪里吧。”

“有道理。反正肯定要放上去的。”

经历一番坎坷,我们好不容易确定了班级名称和口号的位置,来到了构思插图的阶段。本着“不知道是什么风格就随便画”的思想,我们逐渐进入了状态。

“哎对,对,多整点动植物上去。嗨呀,那叫一个生机盎然!”

“你画的啥,不明生物吗?不过感觉也挺符合人设的,不对,是‘班设’,够抽象。”

等到草稿终于完成的时候,我们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看着对方的脸,我们激动得相拥而泣——虽然没有眼泪就是了。

“梦实酱你是天才吗?!!”

“不敢当啊!夕辉大师!!”

静江听到我俩发出的动静跑出来:“咋的了你俩,怎么突然癫了?”

“多说无益,一看便知!”我抄起纸张给她看。

静江的表情从波澜不惊,到瞳孔地震,再到热泪盈眶——虽然没有眼泪就是了。她感动道:“能选你们俩画班牌,我可以说是此生无憾了!!”说着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过来拥抱我们。就这样,我们三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了。

“这么好的东西,一定要请那两位看一下才行。老婆儿!白露!快来看这两人的杰作!”静江朝着书房喊道。

笠宁扶着额头出来:“算我求求你,真的别这么叫了,不害臊吗?”白露跟在她身后劝她:“啊哈哈,这也是……爱的一种表现吧?就是有点夸张就是了。”

我又把画拿起来给她们看,这两人或许是因为平时并不怎么接触绘画的原因,只是呆呆地看着。白露用手指着画面正下方的三盆植物,问到:“这是你们三个吗?”

我虽然没有看着画,但也大概知道她说的是哪里,被这样指出来总感觉背后痒痒的,我望着天花板说:“是……也不是吧,哈哈,画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呢呵呵呵。”同时旁边的夕辉在嘀咕:“是也不是,你玩海龟汤呢?”

“照这样说,那这里就是那谁吧?”笠宁见状,也开始找起了画面上的“彩蛋”来。

【6】

我望向阳台,天已经完全黑了,但是看到大家都在兴头上,我便不忍打破这气氛,而是转而问她们:“你们倒是做得咋样了?”

静江挠挠头:“开头倒是做好了,但后面的内容还在编……”

“那让我们也看两眼呗,就当是礼尚往来。”我非得满足我的好奇心不可。

就这样,静江一按放映键,呈现的是再熟悉不过的文字快闪开头。太典了,简直一看就是静江做的,恐怕全校喜欢这么做的只有她一个了吧。

“怎样,很帅吧?”静江回头做邀功状。

“是啊,好帅哦。”夕辉一到这种时候就开始棒读。

“但是蟋蟀的蟀。”我飞快地插了一句。

“要你多嘴。”静江瞪了我一眼。

“刚才开玩笑的,其实我觉得静江你做的太有水平了,大概全校无人能敌吧。”

“哦?老梦你这不是有会说话的时候吗?平时怎么不多说点。”

“怕你膨胀了呗。”夕辉补充道,“唉,不过她平时说话确实挺那个的……”见静江开始点头,我惊慌道:“那个是指哪个啊?!”

夕辉的眼神左右飘忽,思索了一会,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那个……就是那个吧。”静江不知为何也在附和:“对!那个就是那个!”

正当我为这两个人模棱两可的说法感到一头雾水的时候,外面传来笠宁的声音:“我们可能要先走了。”接着是白露的:“是啊,都快七点了。”

我还愣在原地,然而我身边的两人已经在和她们告别了,我连忙跟上。随即,她俩和门关上的声音一起离去了。

此后,在粗略地看了一下挑选的照片以及笠宁写的文案之后,我和夕辉也打算走了,静江说班牌草稿就留在她家就行,她有一些想要修缮的地方。

【7】

我们坐上了回程的公交,对于家离学校近的我们而言,坐上夜晚的公交车可以算得上是一种稀奇的经历。窗外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汽,仿佛将车内外分成两个世界。橙黄的路灯、鲜红的车灯,把车厢照得光怪陆离,为我所熟悉的日常添上一抹非日常的色彩。

正值晚高峰,所幸的是有位置可坐,不幸的是堵在了半路上。一旁的夕辉打了个哈欠,然后闭上了双眼,顺势靠在我肩膀上。右肩传来的体温和重量让我感到坐立难安,我真想把这家伙沉重的脑袋挪开,但一想到她已经把靠窗的位置让给我了,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我曾听过这么个说法:哈欠是会传染的。或许正因如此,不觉之间我也打了个哈欠。啊啊,七点多还不是睡觉的时候啊,再说了到家也没有多少站了,怎么能在这种地方犯困呢?我又立马联想到昏暗的环境使人分泌褪黑素这一原理,于是又马上原谅了早早染上睡意的自己。

然而睡意和睡眠似乎是两回事,在公交走走停停,肩上还有个人头的情况下也实在很难睡着。我侧头看到夕辉目似瞑,意暇甚,乃悟此人假寐——虽然没什么根据,全凭直觉就是了。

我回想起今天上午静江请求我们的样子,总觉得她比起去年对校庆格外上心。是因为去年没能用心,导致表现逊色了吗?还是因为今年是能参加校庆的最后一年呢?也许是两者兼备吧。校庆结束后月底就是期中考试,期中考试后还要为会考做准备,再往后虽然暑假来了,但是初三也近了;初三过后就是中考和毕业,也不知道大家都去哪个高中……太遥远的未来让我难以想象,总之,忙活完这一阵就能在校庆上大玩特玩了,下周的周四周五整整两天都不用上课。想到这里,我的思绪就仿佛提前飘到了六天以后。

在距离我家还有两站时,疑似本来就没睡的夕辉醒了过来。顺带一提,她在我前一站下车。她问我:“到了吗?”

“马上了,大概下一站吧。”

“噢噢太好了,我再眯一会。”说着她又靠了上来。喂,有没有人管一下这家伙?

“不是说马上了吗?怎么又眯回去了?”我实在想吐槽她难以预测的行为模式。

“反正梦实肯定会叫我。”她“小人得志”般眨了眨眼。

“你……唉,算了吧。”我放弃了吐槽。

如你所见,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也是高岛夕辉。我时常怀疑她是不是中途换人扮演了,可这样就没法解释她高冷和活泼的切换怎能如此地丝滑且无缝。那么,是双重人格么?我感到细思极恐。

最初看到她是在体育课第一次排队列的时候,她看起来面无表情,也不和人交谈。我下意识地觉得此人心情不好想要一个人静静。然而后来的某天她硬是拉着我聊了一中午的漫画,我才知道原来这人这么能说,而且患有严重的中二病——高冷是在凸人设。和她一起画画也是她主动邀请的。然而高冷的状态她也不时复刻,导致久而久之我也分不清她是演的还是真的。但她活泼的样子比较可爱,我便姑且相信这是她的本性了。

公交到站,我像夕辉说的一样把她摇起来。刚刚还懒洋洋的她顿时精神抖擞:“拜拜!”说着从门口蹦下了车。我想,如果我此刻在漫画里,后脑勺上恐怕挂着一滴汗吧。

夕辉下车后,也差不多轮到我了。从车上回到地上,就像是从异世界回归了日常生活一般,使我不禁产生无限的遐想——虽然在别人看来我不过是在发呆。身后传来与我并不相干的关门提示音,不一会公交车远去的声音也便和其余车流的声音混在一起,再也分辨不出来。

沐浴在路灯之下,踏着司空见惯的白色板砖,我心里充斥着说不清也道不明的雀跃感——无端地预感将要有好事发生。电梯门开了,我走进去,等待着门关上,思绪随着电梯不断攀升,直至到达天空的彼端。

【8】

虽然校庆的准备工作只完成了一半,但是为了享受来之不易的周末,所有人全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这茬事。直到周一的课程结束,我才重新捡起这份活儿。

这一回我们找到一个远离尘世喧嚣的空教室,夕辉第一个抓住静江吐槽:“原来真的不用大费周章跑到你那去也行啊?”我说:“就当解锁新地图呗?虽然我也不想再跑一趟了。”

据静江所说,演讲的工作已经通过线上沟通完成了,现在剩下的就是这个绘画工作了。夕辉再次吐槽:“不如这玩意也用电绘搞定呗?”静江说:“这样还怎么压榨……体现我们的团魂?”于是我们双双无言。

此外,虽然作画的只有我们俩,或者说我们三,但在静江的强烈要求下,笠宁和白露还是过来吃瓜了。静江和白露凭借着她们的三寸不烂之舌从美术老师那里蹭到了用具,所以用具方面姑且也是没问题的,不过我一直对学校公用的马克笔抱有一种不信任感,总觉得不是断水就是少色,我只好祈祷一切顺利。

好在我担心的情况一概没有发生,简直如有神助一般地,班牌就这样完成了。成品的抽象程度和草稿相比丝毫没有减退,反而上升了一个台阶。夕辉煞有介事地解释:“草稿本就抽象,所以就算画抽象点也不会觉得抽象;但成图就不同了,哪怕你往不抽象的方向画,你也会觉得抽象……”我自然不放过这个搞事的机会,赶快抢答:“所以抽象程度越高,抽象程度越低。”

静江爆笑,白露一副“虽然不是很懂但怪好笑”的表情,笠宁在一连串“抽象”之下也终于绷不住笑。教室里洋溢着快活的气氛。

笑够之后,白露突然提议:“要不我们合个影留念吧?”说着不知从哪个口袋摸出来手机。静江见状:“哦豁,你不学好哦,居然偷偷带手机。”

“拍班牌就够了吧,人就免了。”夕辉道出了我心里的话,我俩都是不太擅长应付镜头的类型

但这时候一贯话少的笠宁却说:“其实,是因为ppt还少一张照片。虽然说照片肯定是有的,但与其随便用一张别的,还是展示大家努力的成果会更有意义。”她说完后静江鼓起了掌,我真想翻个白眼。白露也补充:“到时候你们可以p完再放上去,其他上镜的人可没这待遇呢。”

既然她们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也不好再推辞。由于没有拍照的人,我们决定把手机放在讲台上开延时摄影,这样也有时间调整好姿势。

咔地一声,照片拍好了,只见上面的我拿着班牌站在C位傻笑;白露在左边比了个似乎很适合拍照的姿势,还带wink;静江在右边一只手在下巴比v字,一只手环住笠宁;最两边是被迫营业的笠宁和夕辉。

“喂,白露你也太犯规了吧?凭啥只有你这么会啊?”我质问白露,然而她也只是笑着把视线瞥向一边,不正面回答我。

静江看起来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这样一来我们抽象的名声一定会响彻全校!”唉,得了吧这种名声,都给这张照片毁完了。

而夕辉则是一副无奈的样子,嘴里说道:“(目移)”你不说出来我也知道你目移了!

总之,这一天算是愉快地散场了,虽然我还很在意我在照片上显得傻不拉几,还好死不死被骗到C位,不过既然白露都说能自己p了那也就算了。接下来只需要等到周四,就可以享受整整两天的校庆活动。我在心里暗戳戳地期盼着时间加快脚步。

【9】

当晚在饭桌上,母亲问我:“怎么笑这么开心,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啊,这个啊,其实是因为周四周五不用上课。”

父亲听说了这个也高兴起来,然而他说出的话却令我出乎意料:

“那正好,那几天我们刚好也休年假,我们和你姑一家约好一起去C市旅游,你要不要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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