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兔确认了,白衣女子的所走的方向,正是正是前往智库城的方向。
那么不出意外的话,吸引白衣女子的,正是智库。
“说不准,这位姑娘真的能进入智库。”不知为何,萧兔的心中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你现在伤势如何?”白衣女子问道,“能出发了吗?”
“这个……”这时萧兔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好得出奇的快。
按照常理来讲,自己身上的伤,原本应该修养一个月左右,才能回复到正常的状态。
现在呢?说不上完全恢复,正常赶路是完全可以的。
“现在就行。”
“那行。”白衣女子转身,“现在出发吧。”
当天晚上,楚生城。
前往智库城,最快的路是先前往要塞城市离拉古,再从离拉古乘车前往智库城。
智库城的位置十分刁钻,四周都是天险。那三位传说中的开国皇帝从三个方向,各开辟了一条路。这么多年下来,没有新的路产生,都是在原有的路上进行扩展。
要塞城市,就建立在这三条路的天险关口处。离他们最近的,就是位于离城境内的离拉古。
而这楚生城,就是路途中要经过的城市之一。他们需要在这座城市中进行休整和补给。
“白衣姐。”萧兔在大街伤找到了正在逛街,口中还叼着冰糖葫芦的白衣女子,“都准备好了。”
白衣,是白衣女子给自己随便取得一个名字。
出门在外,总得给自己一个称呼,白衣女子索性就给自己随便取了一个名字。
楚生城的城门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高大。萧兔仰头望着城楼上飘动的旗帜,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到了。”少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头看向身旁的白衣女子,“白衣姐姐,我们进城吧。”
白衣微微颔首,素白的衣衫在晚风中轻扬。她那双清冷的眸子扫过城墙上的守卫,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这城……不太对劲。”她低声道。
萧兔眨了眨眼:“怎么了?”
“守卫太少了。”白衣指着城墙,“在我的印象里,守城的士兵,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
萧兔这才注意到,偌大的城墙上只有零星几个守卫,而且个个神色懒散,毫无戒备之心。
“不应该啊。”萧兔也觉得不对劲。
就算黑渊灾害爆发,调走了一批人,现在守城的护卫也不至于这么少吧?
“或许是城主疏于管理?”萧兔猜测道,“听说楚生城主贪财好色,不是个勤勉的人。”
白衣没有回答,只是将路上弄来的破旧斗笠往下压了压,遮住了半张脸:“走吧,小心些。”
两人随着入城的人流通过了城门。守城的士兵草草检查了他们的行李,当萧兔亮出官府发放的路引时,那士兵突然变了脸色。
“小公子是从皇城来的?”士兵的态度顿时恭敬起来。
萧兔点点头:“奉皇命出公差。”
士兵连忙让开道路:“城主有令,皇城来的贵客要特别招待。小人这就派人通知城主府。”
“不必麻烦。”萧兔连忙摆手,“我们自行安排住处就好。”
士兵犹豫了一下:“那...至少让小人带您去城中最好的客栈?城主特意交代过……”
萧兔看了白衣一眼,见她微微点头,这才答应:“有劳了。”
士兵唤来一个年轻小卒,低声嘱咐了几句。那小卒点头哈腰地领着萧兔二人向城内走去。
楚生城的街道比萧兔想象中要繁华。虽已入夜,但酒楼茶肆依然灯火通明,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只是细看之下,许多店铺门前都站着凶神恶煞的打手,行人经过时都低着头加快脚步。
“这城……”萧兔刚想说什么,白衣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
“后头。”她低声道,“有人跟着我们。”
萧兔心头一紧,强忍着没有回头。小卒领着他们拐过几条街,来到一座三层楼高的客栈前。客栈门前挂着“聚贤楼”的匾额,灯火通明,看起来确实气派。
“这是城主大人的产业,专门招待贵客。”小卒谄媚地笑道,“两位尽管住下,一切开销都记在城主账上。”
萧兔正要推辞,白衣却已经迈步进了客栈。他只好跟上,心中却隐隐不安——无功不受禄,城主这般殷勤,恐怕别有用心。
客栈掌柜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一见小卒带来的客人,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天字号上房两间,立刻准备!”他高声吩咐伙计,又转向萧兔二人,“两位贵客要用膳吗?小店有刚从南边运来的鲈鱼……”
“不必了。”白衣冷淡地打断他,“只要房间,不要打扰。”
掌柜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恢复:“是,是,小人明白。小六子,快带贵客上楼!”
名叫小六子的伙计提着灯笼,领着二人上了三楼。天字号房果然宽敞明亮,床榻桌椅一应俱全,窗边还摆着两张舒适的躺椅。
“两间房是挨着的。”小六子恭敬地说,“有什么需要,摇铃即可。”
萧兔点点头,赏了几个钱打发他走了。等脚步声远去,他立刻转向白衣:“姐姐,这城主也太热情了,会不会……”
“你亮出路引时,那士兵明显得到了特殊指令。”白衣关上窗户。
萧兔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衣内的秘钥:“是因为这个?”
紧跟着,萧兔又拿出了一样东西——当今皇帝的信物。
“皇上赐的信物。”萧兔压低声音,“我这次出宫,这信物是凭证,沿途官员见玉佩如见圣颜,必须提供一切所需。”
“如果不蠢的话,那位城主因该不会打皇帝信物的注意。”白衣说道,“很可能是为了秘钥。”
“过会你去见他时,拿出皇帝信物就行了,不要展示秘钥。。”
萧兔郑重地点头,将秘钥和信物重新收起。
两人简单吃了些干粮,便出发了。
楚生城内格外喧嚣,但繁华表象下却透着几分诡异。街道上巡逻的衙役个个凶神恶煞,稍有争执的商贩就会被粗暴地拖走。萧兔看到一个小贩因为不肯交"保护费"被当街殴打,不禁握紧了拳头。
“不管我们的事。”白衣按住他的肩膀,“走吧。”
城主府位于城中心,朱红色的大门上钉着碗口大的铜钉,门前站着两排全副武装的侍卫。萧兔亮出路引,侍卫长立刻恭敬地引他们入内。
穿过几重院落,两人被带到了会客厅。厅内陈设奢华,地上铺着厚厚的西域地毯,墙上挂着名家字画。一个身材肥胖、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主位上喝茶,见他们进来,立刻堆起满脸笑容。
“这位就是皇城来的小公子吧?本官楚生,有失远迎啊!”
萧兔行了一礼:“见过城主大人。在下萧兔,奉皇命前往智库城,途经宝地,特来拜会。”
楚生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说好说。小公子远道而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萧兔谨慎地说:“一些干粮和一辆马车即可,不敢多扰。”
“这算什么要求!”楚生大手一挥,“来人啊,准备上好的酒菜,我要为小公子接风洗尘!”
萧兔连忙推辞:“大人厚爱,但公务在身,不便久留。若能有马车和干粮,今日便要继续赶路了。”
楚生的笑容僵了僵,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热情:“既如此……那小公子可否出示一下凭证?不是本官不信你,只是规矩如此……”
萧兔看了白衣一眼,见她微微点头,便将皇帝信物拿出。见到皇帝信物,楚生笑容更甚,欲从萧兔手中拿过皇帝信物,却被白衣伸手拦住了。
楚生的目光转向白衣,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贪婪:“这位姑娘是……”
“在下公子的护卫。”白衣冷淡地回答。
楚生摸着下巴上的短须,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马车和干粮会准备好的,午后便可取用。”
萧兔松了口气,连忙道谢。两人正要告辞,楚生却突然问道:“小公子住在哪家客栈?若有需要,本官也好派人协助。”
“聚贤楼。”萧兔不假思索地回答。
楚生眼中闪过一丝得色:“好,好。那本官就不多留二位了,午后会派人将物资送到客栈。”
目送二人离开,楚生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终于来了。”
回到客栈,萧兔坐立不安。白衣却异常冷静,检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又让伙计送来热水和干净的布条。
“那今晚……”
“我守夜。”白衣简短地说,“你安心休息。”
萧兔想说什么,但看到白衣的眼神,只好作罢。便各自回房休息——虽然萧兔知道,白衣多半不会真的睡觉。
经过这半天的观察,萧兔发现,白衣似乎不会感觉到疲惫。一路上,一点休息都不休息的。
随着时间推移,客栈渐渐安静下来。萧兔和衣而卧,却没有真正入睡。月光透过窗纸,在房间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白衣坐在一个角落里,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白衣突然坐起身,手按在了剑柄上。
“来了。”她低声道。
萧兔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哒”的一声,像是有人轻轻落在了窗台上。紧接着,窗户的插销被一把薄刃悄无声息地拨开。
白衣如同一道白影,瞬间移动到萧兔床前,将他拉到身后。就在这一瞬间,三道黑影从窗户跃入,雪亮的刀光在月光下分外刺眼。
“小子,把东西交出来!”为首的蒙面人低喝道。
萧兔浑身发抖,他认出了这个声音——正是城主府的一个侍卫统领!
白衣冷笑一声:“楚生就这么迫不及待?”
蒙面人愣了一下,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白衣。不过很快,蒙面人就狞笑道“:女人,城主有令,要活捉你。不想死就滚开!”
白衣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抽出了长剑。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看似普通,却让三个蒙面人同时后退了一步。
“上!”为首者一声令下,三人同时扑来。
萧兔只觉眼前一花,白衣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剑光如雪,在黑暗中划出数道优美的弧线。鲜血飞溅,两个蒙面人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倒在了地上。
为首的蒙面人惊恐地后退,却被白衣一脚踢中膝盖,跪倒在地。长剑抵在他的咽喉处,冰冷刺骨。
“谁派你来的?”白衣的声音比剑锋还要冷。
蒙面人咬紧牙关不答。白衣剑尖轻轻一挑,他的蒙面巾应声而落,露出一张萧兔熟悉的脸——正是白天在城主府见过的侍卫统领!
明知故问,但总得走个流程。
“为什么?”
白衣剑尖下移,轻轻刺入他的肩膀。
"回答我。"
统领痛得冷汗直冒,但仍不开口。白衣眼中寒光一闪,剑尖突然一转,统领的一根手指应声而落。
“啊!”统领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
“下一剑是你的眼睛。”白衣平静地说,仿佛在讨论天气,“左眼还是右眼,你自己选。”
萧兔看得心惊肉跳。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白衣——冷酷、残忍,与平日里那个沉默寡言的女子判若两人。
“是城主大人!”统领终于崩溃了,“他说那个小公子身上,会有智库的秘钥。”
白衣微微点头:“来了多少人?”
“十……十二个……前门和后门都有人把守……”
白衣看向萧兔:“收拾东西,我们走。”
她知道萧兔一直醒着。
萧兔颤抖着问:“去……去哪?”
“城主府。”白衣平静的说道,“拿东西。”
……
黎明前的楚生城寂静无声。白衣带着萧兔悄然穿行在街巷中,避开了巡逻的士兵。
至于那些来杀他们的人,全被白衣利索的杀了。
城主府外守卫森严,但白衣似乎对这类潜入轻车熟路。她带着萧兔绕到府邸西侧,那里有一棵高大的槐树,枝丫伸入墙内。
“跳到墙内后立刻找掩体躲好。”白衣吩咐。
萧兔咽了口唾沫,但还是照做了。两人顺利潜入府内,借着花园假山的掩护,向主楼摸去。
城主府内灯火通明,显然楚生正在等待杀手的消息。透过窗户,萧兔看到楚生正在厅内来回踱步,不时喝骂身边的侍从。
“你在这里等着。”白衣将萧兔安置在一处灌木丛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萧兔想说什么,但白衣已经如一道白影掠了出去。下一刻,城主府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和打斗声。
萧兔蜷缩在灌木丛中,听着里面传来的惨叫,浑身发抖。昨天杀死盗贼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白衣很强了。
没想到她竟然强到了能够硬闯一整个城主府的地步。
打斗声渐渐平息。又过了片刻,白衣出现在灌木丛前,白衣上沾染了几点血迹,但神情依旧平静。
“解决了。”她简短地说,“进来吧。”
萧兔战战兢兢地跟着白衣进入主楼。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数十名护卫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的昏迷不醒,有的痛苦呻吟,但没有一人死亡。楚生被白衣用一根细绳绑在太师椅上,脸色惨白如纸。
“小……小公子……”楚生看到萧兔,如同看到救星,“这都是误会……我……”
白衣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马车和干粮,现在就要。还有通关文牒,沿途不得有任何阻拦。”
楚生连连点头:“是,是,马上准备!来人啊——”
“不必叫了。”白衣打断他,“你的人全死了。写手令,我亲自去取。”
楚生颤抖着写下命令,盖上城主印玺。白衣检查无误,交给萧兔:“收好。”
然后她转向楚生,眼中寒光闪烁:“为什么派人杀我们?”
她想在确认一遍。
楚生汗如雨下:“我……我只是想要智库的秘钥……”
“就为了这个?”从白衣的语气中,散发着十分平静的杀意。
楚生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你不能杀我……我是朝廷命官……”
“所以呢?”
“?”楚生一怔,“什么所以?”
“死吧。”
白衣手指在楚生颈间轻轻一点。楚生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后软软地瘫在椅子上,眼中失去了光彩。
萧兔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你……你杀了他……”
“他该死,仅此而已。”白衣淡淡地说,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而已。
萧兔不知该如何反驳。楚生确实罪有应得,但白衣的冷酷还是让他不寒而栗。
“走吧。”白衣转身向外走去,“物资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即刻出发。”
萧兔最后看了一眼楚生扭曲的面容,快步跟上白衣。黎明时分,两辆满载物资的马车悄然驶出楚生城,向着离拉古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那块没有一句尸体的战场处。
“十号那家伙真没用。”钻石十分不满的说道,“一点消息都查不到。”
“这个时间毕竟没有任何的电子产品。”春分环顾了一圈四周,“十号只能以数据的形式环顾一圈。来的还只是羸弱分身,他本体还在船上呢。”
“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尝不到消息也很正常。”
“笑死,不就是懒嘛?”钻石继续吐槽。
“也许吧。”春分笑了笑,随后换了个话题,“钻石,你确定就是这里?”
“确定。”钻石点头,“我的那位同族,应该就是在这里诞生的。”
如果光看表面的话,那这里只是遗落的战场,仅此而已。
可万事不能只看表面。
“此地的力量组成极为混乱。”春分感应了一阵,“有神祇的力量,可我可以确信,这里没有神祇来过。”
“神祇的力量跟裂缝的力量杂糅,并吞噬了一大部分这个世界。”
“大杂揉啊。”钻石评价道,“挺乱的。”
“我也就在发生神战的时候,遇见过这种情况。”
“三种力量混合成了一个新的存在,那个存在应该就是你的同族。”春分看向钻石,“钻石,你还记得你诞生的时候的场景吗?”
“记不清了。”钻石随意说道,“除了六位老爸老妈,我什么都不记得。”
“六位?”春分有些疑惑,“不应该是四位吗?”
“安金行陆号最初的船员一共六人,已经有三位牺牲在神战中了。”
“方便讲讲吗?”春分问道,“我还不知道另外那两位的事情。”
“船长的哥哥、还有船长的嫂子,就是他们二位。”钻石蹲下身子,感应了一遍四周,“他们二位早早就牺牲了。”
“行吧。”钻石并不打算说更多的相关事情,对于她来说,那些事情太过悲伤。因此,春分只要略微知道一些就行了,“这里还有其他的情况吗?”
“没了。”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那个方向。”钻石站起来,指着白衣现在所在的方向,“往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