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踏马是猪脑子吗？”
“就这样直接去问他了？而且还是通过能留下聊天记录的网路问的？！”
“哎呦喂，我怎么会让你这种煞笔跟着我做事啊。”
电话那头，传来男子粗声粗气的训斥声，男人的声音似经过处理，听不出原声。陈瀚点头道是，整个人脖子紧缩形如焉鸡，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陈瀚坐在灯光明亮的房间里，惶惶不安。
这里是南江高中附近的一处高级单身公寓，陈瀚他爸妈当时特意租下来让自己的宝贝儿子走读用。
他家世代从商，在整个南江市里都算得上是小有家资。可以说陈瀚自幼便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那类人。
只可惜陈瀚似乎并没有传承下来商贾家族的那股聪明劲，就连进入南江高中都靠的是花钱买的名额。
“朱老大，咱这不是为您着想吗？看到班里有个合适的枪手，就想试着去拉拢一下......”
陈瀚小声的辩解着，底气不足。
在他们这个作弊的小圈子里，陈瀚只是一个不足道的边缘人物。
也许是太想进步了，亦或是被出题变动的恐慌所波及。他这次贸然联系楚卿并没有和圈子里其他人沟通，试图做到先斩后奏。
却没料到，在如此令人心动的条件前，楚卿却选择了拒绝。
不应该啊。
陈瀚无法理解。
他们先前在教师电脑里用u盘拷过一份全校学生的家庭信息表。
本来那次是想着搞到原卷的，事后没搞到原卷。信息表是那次唯一的收获。
陈瀚之后特意研究过那张信息表，他在上面看到过同班的学霸楚卿是父母双亡的孤儿，一直来靠着各路的救济和助学金生活的。
这样生活贫困的学生，照理来说根本无法拒绝这种报酬丰富的外快的啊。
陈瀚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同那位“朱老大”全盘托出。
“不用在这里多做狡辩了，反正现在的事实就是，因为你的失误，我们整个圈子现在都暴露在了一个根本不能信任的家伙面前！”
朱老大怒吼着，虽然这么呵斥陈瀚，但他脑子里还保留着基本的理性和思考能力。
“是的，他很穷、缺钱。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这并不代表着你可以连试探都不做就去问他当枪手。”
“现在他拒绝了，只能说明他太死要这点面子了。这种家伙很有可能哪天反手就是一个把你的事情告到学校那边去。”
“要是被学校发现了，我可就捞不了你了。到时候我们只能把你从圈子里切割出去了，自求多福吧。”
听着朱老大所说的这些话，陈瀚吓得脸都白了，浑身颤抖如筛糠。
“朱老大，不能啊。”
“就再帮我小陈最后一次吧，这次请枪手的钱...我一个人来出！”
“求求朱老大了，我们一定还能有补救的机会！”
他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狂的向朱老大求助。
电话那边是长久的沉默。
不知是出于老大的道义，或是因为贪图陈瀚的钱财。朱老大缓缓开口道：
“这件事情，其实也不是那种彻底无法挽回的。”
“还是有补救办法的。”
“只要把你那位叫楚卿的同学也拉下水，事情就好办多了。”
“只要让他的手也黑了，他也就不敢往上告了。”
“明天你线下去找他，就给他加钱，看他肯不肯接受。”
“但万一他不接受呢？”陈瀚小声问道。
“啧，那也谅他得有这个胆子。”朱老大冷哼一声。
“我明天会叫社会上的几个朋友过来，看看他在拳头前面敢不敢这么硬气。”
朱老大挂掉了电话，陈瀚房间内一片死寂。
陈瀚紧皱着眉头，神色复杂变幻着。
而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做出同样神态的熊筱筱摘下了她的猫耳耳机。
熊筱筱此刻盘腿坐在自己的卧室内。粉色的大床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偶。
熊筱筱将一只毛绒猫咪的玩偶压在自己的两只硕大的白色史莱姆下面。
水果牌笔记本电脑放在身前，屏幕上显示的是已经保存好的录音文件。
“没想到这群家伙居然还要对楚卿学弟动手。”
“啧，一群没底线的家伙。”
熊筱筱的脸上，做出了一副厌恶的表情。
这群搞作弊的人，熊筱筱在网络空间追踪他们有一会了。
熊筱筱想着把他们全部挖出来，再一网打尽的。
除了为首的那位叫“朱老大”人以外，其他成员熊筱筱早已把他们的身份证号都给他们盒了出来。
那位叫“朱老大”的人，似乎有着对应的反侦察手段。让熊筱筱根本束手无策。
熊筱筱有理由相信，那位“朱老大”并非学校里的学生，而是社会人员。
“不知道明天他们找楚卿麻烦的话。那位朱老大会不会去现场。”
“正好，楚卿和桑琳间的情感纠纷，明天也能借这次事帮他们做个了断。”
熊筱筱惬意的后仰躺在床上，史莱姆随着她的动作而大幅摇晃着。
一个缜密的计划，在她心底逐渐成型。
......
第二天早，又是正常的上学日。
上午的课程已然结束。班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位住读的学生坐在教室里面。
当然，除了住读的学生，也有几位学习刻苦的走读生仍留在这里学习。
“楚卿姐姐，你看这题怎么写啊。”
顾卿离递过一张卷子。在上面空着一道题干复杂的压轴题。
题目旁边，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类推导过程，不过均以失败告终。
楚卿接过试卷，开始在草稿纸上推导公式。
然而随着密密麻麻的推导过程写满了草稿纸。楚卿的眉头却紧皱了起来。
顾卿离在最近的恶补下，成绩得到了显著提升。已经开始逐渐逼近楚卿。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但问题就是，顾卿离现在进步的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现在顾卿离问出的一些问题，楚卿都会感到有些吃力。
“这道题，我暂时也搞不出来。”
在数种推理过程均以失败告终后，楚卿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嘿嘿，第一次把楚卿姐姐问倒欸。”顾卿离露出得意的笑容。
“没事的楚卿姐姐，等下午我去问数学老师就好了。”顾卿离安慰楚卿道。
楚卿却摇了摇头说：“不，也许你现在可以去问下桑琳。”
楚卿抬头，只见教室第一排，桑琳在书堆中伏案。马尾上下微微起伏着，手中奋笔疾书。
“她数学比我好点，兴许她知道怎么写。”
“那我就去问下桑琳班长，等会取到经了就和楚卿姐姐你讲。”
顾卿离起身往前排走去。
“桑琳班长，我有道题想问下你......”
......
见到桑琳接过卷子，思索片刻后便和顾卿离讲解起来。楚卿长呼一口气。
“果然，桑琳的数学水平还是在我之上啊。”
楚卿点了点头。
这几天来，随着舆论的消散。楚卿和桑琳间的关系也逐渐恢复常温。
晨读的时候，楚卿又能看到桑琳的身影了。
对此，楚卿很是欣慰。
这时，楚卿突然感到有人在拍他肩膀。
她扭过头去，看见陈瀚那并不自然的笑脸。
“楚卿兄弟，昨晚的事，我想进一步和你详谈一下。”
“我们借一步说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