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很饿吗……？”
散发着些许酸臭味，头发杂糅在一起的少女蹲下身，看见面前失意着的男人。
一点点雨滴滑落在少女的手上，刚买的老式面包干净的包装袋和少女脏脏的手形成了鲜明对比。
叶澈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一时间忘了伸出手接过。
“面包，请你吃，不要钱。”
少女微微晃了晃脑袋，那双与面容不搭的清澈明亮的眼睛一直望着眼前的人。
他似乎很失落。
不过他没理自己。
“面包…放在这里。”
少女放下面包后，便直起身，准备向着愈下愈大的雨中走去离开。
叶澈也反应了过来，赶忙抬起手拉住少女的手腕。
“外面雨很大。”
“嗯…很大。”少女回过头，意外的没有先甩开叶澈的手，反而是顺着他的力气坐在地上与叶澈并排在一起。
两个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只是安静的看着眼前的雨愈来愈大，时不时会有雨滴荐到他们身上。
少女蜷起身，抱着膝盖。
一身学校制服套在她身上，幸好不是粗制滥造的制品，不会因为雨沾湿了衣服就变得半透明。
这样的时间，意外的不错吧。
叶澈同样学着少女抱着膝盖，安安静静的望着屋檐外的大雨。
片刻后，少女将面包抱在怀里。
“面包，泡水了不好吃…等会还给你。”
少女像是索取着别人的东西一样，小心翼翼的解释，只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模样看上去却是生人勿近的意思。
“那是你的面包。”叶澈忍不住提醒。
少女没有回话，只是抱着面包和自己。
父亲离世的第二年忌日，又是被开除的日子，竟然遇到了似乎也很可怜的孩子。
叶澈忍不住想关心一下眼前的少女，虽然自己似乎也才23岁，刚参与工作没多久，未来的生活依旧充满期待。
但一想到晚些时候还要去看望父亲，就感觉鼻子一酸。
他实在不想把自己努力实习后却被公司以不适合的理由辞退的事情告诉父亲。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
少女望着大雨，一言不发，仿佛不存在一般。
“那个，抱歉，你家在哪里？等会我送你回去吧？”
少女此时才反应过来，扭过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指了指自己，“你在，和我说话？”
“嗯，这里似乎也只有你了吧…？”
“对不起……”
“怎么忽然说对不起了？”
叶澈不太明白眼前的少女怎么会忽然就开始道歉。
“我做错了……”
“不，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要和我道歉。”
少女不安的低下头，抱着膝盖的手臂更加用力了些。
“白姜……”
“什么？”
“我的名字…”
名为白姜的少女说完后，不好意思的只露出眼睛望着叶澈。
“叶澈，我名字。”叶澈心想这应该是个腼腆怕生的女孩子，“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下雨……”
叶澈知道她是在说雨还很大，“等雨小些我去买伞吧，然后我送你回去。”
“去哪…？”少女侧了侧头，看上去很疑惑。
“带你回你的家。”
“家？嗯，没有……”
叶澈呆了一下，随后才认真打量起了少女。
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而且有几个细小的破洞，一双小皮鞋也已经开始褪色，头发大片大片的缠在一起，甚至长短不一。
叶澈沉默了下来，这个少女，似乎是处于流浪的状态。
少女见叶澈不再发问，也只是面色平静的继续看向雨中的景色。
倾盆大雨从乌云中倾泄而下，丝毫没有在意路人的感受，将没有带伞又没有找到避雨处的人们顷刻间全部打湿。
叶澈看了看自己和少女，湿漉漉的样子。
他止住喉咙里发哑的感觉，轻声询问少女，“去我家待一会吧？”
无理询问一名流浪少女是否愿意前往陌生人家中，叶澈也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过分。
“嗯…对不起……”
“为什么又要说对不起啊？？”
“做错了事…就要被关在房间里。”白姜低下眼垂。
“我只是想邀请你去我家里休息一下。”
“我…很臭很脏……”
“那就是可以的意思？”
白姜愣神的转过头，然后轻轻点头。
叶澈站起身习惯性的拍了拍身上的水渍，然后对少女说了“在这里等我”后就径直跑进了就近的商店。
在店员诧异的目光下买了两把伞又迅速跑回了屋檐下找到白姜。
白姜见到他跑回来，将怀里的面包递了过去。
“面包，很好吃。”
她的眼神很真诚，让叶澈不知道怎么拒绝。
再坐一会吧，在这里吃完面包先。
叶澈挨着少女十几厘米的距离坐下，顺手拆开了面包包装袋，然后将其中几片递给少女。
“谢谢……”
老式面包没有夹心，味道很普通，而且受了些许的潮湿导致口感不怎么好。
但白姜小口小口像个仓鼠的样子让叶澈霎时间觉得很可爱。
坐了会后，叶澈发现白姜已经跟他挨在了一起。
“怎么了吗？”
“你不嫌我臭…对不起…”白姜再一次低下了头，挪动了一下，恢复十几厘米的距离。
叶澈听到后，又默不作声的往白姜的方向挪了些，直到与白姜靠在一起。
“你身上真的不臭。”
白姜吃着面包，又凑近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