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阳光照不到房间内，也只能听见几声鸟鸣。
叶澈在梦里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东西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但是自己却动弹不得。
梦里的东西似乎发现了叶澈很难受，开始放轻动作，时不时触碰一下叶澈。
人如果长时间在梦中感到异常难受，是能感知到自己是处在梦中的。
很快，叶澈便尽力的想睁开眼。
但这种过程异常艰难。
终于，叶澈睁开了眼，一只细手臂就出现在自己眼前，往右看就发现白姜毫无形象的趴在他身上像个树懒一样。
肚子上的衣服也不知道被她晚上滚来滚去还是怎么着，已经往上掀起了一大片，露出肚脐眼和肋骨的地方。
白姜脸庞贴着他手臂，闭着眼倒是也没有傻呵呵的笑，就只是就普通的模样睡着的。
叶澈小心翼翼的替她拉下睡衣，然后抽出手去准备早餐。
早餐其实很简单。
叶澈发现冰箱里没有鸡蛋后，便换上外衣准备出门。
出门前叶澈留意了一会白姜，还在床上趴着。
……
“一共三十块九毛，请问有会员吗？”
“没有。”
付完款后，叶澈手中提着一袋土鸡蛋，还有个新买的浴巾。
算算时间，他从出门到在社区外超市买完东西也就花了二十几分钟，回去的话做好早餐差不多就可以喊白姜起床了。
白姜似乎很喜欢赖床的感觉。
走进自己公寓房门时，叶澈听见门内传来了一点声音。
打开门后，白姜手足无措的站着，光着脚就这样呆愣愣的看着叶澈。
叶澈提了提手中的鸡蛋。
白姜猛地扑进叶澈怀里，用手尽她所能紧紧抱住了叶澈的腰。
“还以为，叶澈不要我了…”
被忽然抱住的叶澈也因为没反应过来而被扑倒在身后的墙边，顺着墙坐在地上。
只是手中的鸡蛋就没这么幸运了。
因为下意识的抱住扑面而来的少女，叶澈手里的鸡蛋被丢出去，大部分蛋液都流了出来。
“什么时候醒的？我是去买鸡蛋了，家里没有了，别怕。”
白姜将脸埋在叶澈怀里，身体忍不住的轻轻颤抖。
……
白姜在梦里，一片漆黑聚拢在她身边。
她没有害怕过。
手一摸过去，灰黑色就会从她身上擦过。
路边有路灯，但是没有一盏是亮着的。
外面，很黑。
但“家”里，也很黑，看不见人，只有滴答滴答的声音。
脚很疼，很累，不知道在哪停下。
路上会有人丢钱，试着捡起来，可以在店里换面包。
一片黑乎乎的样子，夹杂着滂沱大雨。
直到一只不存在的萤火虫出现。
萤火虫经过她，发出微弱的亮光。
“…不要走。”
现实与梦里的白姜轻轻说着。
第一次看见萤火虫的光。
随之而来的，便是点点萤光从四周轻缓飞来，它们从白姜身旁经过。
哪怕触碰到一只也好。
萤火虫四散而开。
白姜手足无措的从床上爬起来。
“叶澈…”
没有人回应。
白姜从床上一跃而起，顾不上换衣服就打算打开门跑出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门打开了。
白姜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有些疑惑又有些歉意的提起手中的东西。
想抱。
白姜抱了上去，就像梦里拼尽全力追赶萤火虫一般。
如果自己得到的温柔只是暂时的，那就请……
“想……”
白姜在叶澈怀里流下了眼泪。
“怎么忽然哭了？”叶澈抱起白姜，急匆匆要走进公寓。
“我想你了…”
“我好想你…”
白姜就这样抱着叶澈。
叶澈沉默了下来，轻轻拍着少女的后背。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经历，会让她对于仅仅只是收养她的人如此依赖。
“别哭了，去换衣服吧，鸡蛋坏了，我带你出去再买吧？”
“……嗯！”
白姜红着眼眶，从叶澈怀里起身。
然后又扑了进去。
“再趴一会…”
叶澈苦笑了一下，几分钟后又拍了拍白姜的脑袋。
“起来了，再不起早餐都没得做了。”
“哦……”
白姜不情不愿的起身，表情已经变成了平时板着脸冷冰冰的模样，只是眼角还是红红的。
叶澈奇怪的看着她从柜子里拿衣服，轻便的白色百褶裙，这是叶澈买的一整套衣服。
还有两件贴身衣物，不是叶澈挑的。
上面是皮卡丘的图案，看上去蛮可爱。
为什么这少女不想着让自己换衣服？忽然又不黏着自己了？
叶澈就这么盯着白姜思考，白姜注意到后又走了过来，直挺挺的站在叶澈身前。
“叶澈，喜欢？”
“我不喜欢内衣内裤。”叶澈下意识回答。
这是第三遍被白姜这么问了，再沉默就真的被当做有奇怪癖好的监护人了。
“叶澈，一直盯着看…”
“我那是在想事情，快去换衣服先。”
白姜点了点头，然后走进浴室内换衣服。
叶澈说换衣服要在浴室里，不能在房间。
什么时候可以在房间。
白姜拿出自己的手机搜了下。
「什么时候可以在叶澈面前换衣服？」
打字很麻烦，白姜一个一个字打出来花了不少时间，而且中间还错了好几个字母。
一搜出来，就是一大堆小说广告还有自称情感专家的问答，甚至于仍有不少教育安全平台发的帖子。
白姜感觉眼花缭乱的，只能先退出来然后换上衣服赶忙跑了出来。
等太久了就没有早餐吃了。
白姜喜欢早上有早餐的感觉，不只有面包。
“走吧？”叶澈替她梳理了下头发。
那根呆毛依旧屹立不屈。
叶澈有时候真的很想剪一点下来看看这跟头发跟别的有什么不同，到底是怎么成为白姜的标志性地标的。
……
“一共十七块八毛，请问有会员吗？”
“没…算了，麻烦办一张吧。”
估计之后要来的次数也不少。
“好的，请说一下您的手机号。”
走的时候，店员奇怪的看了一眼叶澈和白姜。
刚刚才买的鸡蛋，就这么吃完了？
做早餐的间隙，叶澈拍了张白姜之前穿的校服给孔平发过去。
「孔平：你要女装？」
叶澈差点开语音直接开喷。
「叶澈：这是白姜之前遇到我时候穿的衣服，你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信息」
「孔平：哦，知道了。记得下周六有空带她去医院抽个血，到时候约个时间拿来给我」
叶澈的感谢信息还没发出去，孔平就又发了一句。
「孔平：你真不考虑女装？你现在应该也买了不少给那女孩的衣服吧？」
好友列表—加入黑名单—不接收此人信息。
一气呵成。
孔平有事的话会直接给他打电话，拉黑也只是为了让对方看看红色感叹号然后哈哈一笑的玩笑事情。
叶澈找了镜子过来，自己长的帅难道就要被当成女装大佬？靠，有没有天理。
早餐过后，叶澈拉着白姜学习各种生活常识。
“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懂吗？”
“男孩子要保护好自己，懂吗？”白姜学着他的语气再说了一遍，然后用着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叶澈总感觉自己被白姜当小孩对待了。
虽然自己现在就是这么对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