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叶澈带着白姜下了楼。
就在附近的街道逛逛，所以不用驱车。
叶澈出发前看了眼快递信息，上面显示布偶已经到了附近的驿站。
临近七点，正是街道繁忙之际。
鳞次栉比的商店，川流不息的人群。
一盏盏彻夜通明的路灯仿佛悬挂在半空中，一串串灯链缠绕在树上，既美观又实用。
“去吃东西？”叶澈摸了摸白姜的脑袋。
“嗯！章鱼丸！”
夜晚天气冷，白姜身上套着一件浅灰色的风衣，里面穿着背带裙，白色上衣与黑色短裙的经典搭配。
妥妥的文学系少女，再搭配白姜一直板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非常像小说里描写的清冷的文学少女。
如果拿着本诗选，然后坐在窗前，一盏风铃随着风轻轻摆动，再拂过少女的发丝。
清澈明亮的双眸与清脆的风铃交相奏乐。
那样子就更像了。
叶澈想了想，确实应该买些东西装饰一下。
白姜的房间总得更像个女孩子，至于之后她想买什么装饰之后再说。
很快，白姜手中就抱着一盒十二个的章鱼丸。
两人现在还没吃饭。
“叶澈，吃，这个肉多。”
白姜举起叉子，希翼的看向叶澈。
对于白姜来说所谓的肉多其实就是馅很多。
叶澈吃下去后，白姜挨着叶澈也一口一个的吃着，很快就把一盒章鱼丸吃完后继续寻找下一个小吃。
“肉夹馍五块一个，小姑娘要尝尝吗？”
“麻烦要两个。”叶澈买了两个肉夹馍，一人一个。
吃的时候，叶澈顺带着教吃的满嘴是油的白姜生活中的基础礼仪。
“平常跟陌生人说话要保持距离，最好一直用请，麻烦，谢谢这些话，既可以保持着礼貌又不会语气太硬。”
“请…叶澈请麻烦吃好吃的，谢谢。”
“不是这么用的啊笨蛋。”叶澈从兜里摸出几张纸替白姜擦好嘴后丢进附近垃圾桶里，又笑骂了她一句。
“如果你觉得关系已经够亲密，就可以省略这些客气的词。”
“叶澈和我…不需要这些？（！）”白姜的语气让人不知道应该在句子后面加问号还是感叹号。
“那倒是没错，不过跟别人说话可就要。”
叶澈吃肉夹馍的速度还没白姜快。
等叶澈解决完自己的肉夹馍后，就随手指了指附近的一家臭豆腐店，然后摸摸白姜的脑袋。
“等会你去说，我不说话，只负责付钱。”
“好。”
白姜一如既往的没有拒绝。
两个人走过去后，老板娘仍在煎着前一位客人的臭豆腐，白姜看了看前面的人，然后顿下了要开口的动作。
等前一位客人提着臭豆腐走后，白姜才攥着手心小声开口。
“请，麻烦…给我要份这个，谢谢…”
“要大份还是小份的？大份十块，小份五块。”
白姜皱起鼻子，然后用力闻了闻。
接着，她伸出两根手指，“麻烦…大份，两份，谢谢！”
回过头，就看见叶澈对着她笑。
文学系少女板着脸冷冰冰的要求买臭豆腐，在路人看来可能都算是有意思的场景，只有叶澈知道白姜其实心里是有些害怕的。
白姜就像是扫了一眼叶澈，然后等待着自己刚刚点的那份臭豆腐。
钱自然是叶澈支付的。
叶澈现在还并不打算就开始培养起白姜的金钱观念，一方面是她出现在自己身边后其实并没有要求高消费的东西，另一方面也是她要学习的太多，无暇顾及这些。
白姜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臭豆腐后，咽了口口水。
香的，为什么要叫臭豆腐？白姜想不明白。
两个人坐在街道的角落花坛边边休息。
“刚刚为什么你要站在那里等前面的人先拿完再点？”叶澈问。
“遇到过…这是礼貌…？”
叶澈点了点头，这确实也算是排队时候的礼貌，让店家不用急匆匆的赶着完成上一个人的单子，影响心情。
“叶澈，臭豆腐，只要十块…？”
“嗯，怎么啦？”
叶澈吃着臭豆腐，确实很香。
“面包，可以买十份臭豆腐。”
“什么？！”叶澈被呛了一下。
“面包的钱，可以换十份臭豆腐，好吃…”
“就是我们之前一起吃的那种？”
白姜点了点头，继续回忆道：“面包价格不一样，绿色的，棕色的，都有。”
“什么绿色的棕色的？”叶澈疑惑。
“别人丢的钱…还有红红的，买面包没了…”
“绿色的，只能买一个…但又可以买好多个。”
白姜平淡的叙述着，“我想只买一样的面包…要的钱还是不一样……”
叶澈感觉喉咙里被卡着，一时间说不出话。
白姜揣着花花绿绿的钱走进不同的商店，拿着同样的包装，同样的面包。
付的帐却是不同的数字。
这少女究竟被欺骗了多少次呢。
“后面…就不问了……有多少，都换成面包……”
“面包，很好吃，和叶澈一样…”
所以…白姜曾用她那近乎蚊子般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询问面包的价格？
可惜得到的答案却千奇百怪，各有不同。
“我是不是…很笨，面包的钱也记不住……”
白姜忽然低下头，在责备自己。
明明街边就有很多好吃的，而且价格比面包“便宜”，为什么自己曾经不敢开口。
面包的包装和规格可能不一样，只是自己记不住罢了。
面包的味道很好吃。
叶澈伸出手，将白姜抱进怀里。
“咱们家白姜怎么可能笨啊，谁敢说你咱们就骂回去，打人就算了，会进去坐大牢，很长时间你就见不到我了。”
“不要见不到叶澈…”
叶澈不打算现在就带着白姜进商店里看面包的价格。
她被骗了无数次，但也被人祈求祝福她活下去无数次。
那些“丢”在地上的钱，都被白姜捡了起来。
与其现在告诉白姜曾经有过伤疤，不如先告诉她伤口上的“创口贴”是有多少可爱的造型。
“我给你买了个礼物，咱们回家？”
“礼物…？饿……”
“再买！”叶澈豪横的拍了拍白姜的脑袋。
……
叶澈将手中的一小袋小吃交给白姜，然后扛起了将近一米七的纸箱。
大是大了些，但不重。
白姜绕在叶澈身旁，想帮忙但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就在一边团团转。
“带路，咱们回家！这玩意不重的。”
白姜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
一盏路灯下，白姜的影子一顿一顿的，一步三回头。
……
一只一米五的白色熊布偶出现在床边。
白姜又露出了委屈巴巴的表情，低头看着自己脚尖咕囔着。
“不想抱着熊睡…”
眼瞅着白姜的文学少女气派已经完全变成了幽怨少女，叶澈只好告诉她这只是给她的礼物，至于怎么用，放哪，那都是她的事情。
白姜这才摆弄起熊来。
要放在床边，每天看看就好，睡觉还是要和叶澈——白姜左晃右晃的，完全没注意到叶澈在她侧边给她拍照。
十几分钟后。
“叶澈…洗澡？”
“额……”叶澈想逃，眼前少女抱着睡衣看似很严肃的盯着自己，完全没给自己反悔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