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湖——快点儿,再快点儿!”
“莎......莎莉娅,我头晕......!”
莎莉娅和叶奈一起坐在旋转木马上,起起伏伏的旋转木马与顶棚上绚烂的彩灯让莎莉娅时不时发出兴高采烈的呼喊,但这可吓坏了平时基本没有来过游乐园的叶奈,她只敢紧紧地搂着莎莉娅的腰,整个脑袋几乎都要埋进莎莉娅的背里面了。
咔嚓——咔嚓——
叶奈的母亲艾哈米·结城站在旋转木马的护栏外,用摄影机拍下了一张又一张两个孩子骑在木马上的模样。她看着照片里畏畏缩缩地趴在莎莉娅背上的叶奈,不禁露出了温和又无奈的微笑。
2017年2月14日,这一天是叶奈的十岁生日。
在结城女士担任凪原家两个女儿课后家庭教师的这几年里,叶奈一般都会在凪原家过生日。不过,十岁毕竟是一个比较特殊的节点,所以今年莎莉娅提议带叶奈来火鹤市的大游乐园“火鹤乐园”玩——但是再怎么说莎莉娅只是个16岁的孩子,所以作为家长的结城女士还是跟着一起来了。
几分钟后,叶奈挽着莎莉娅的手臂,摇摇晃晃地从旋转木马上走了下来。
“怎么样小叶奈,旋转木马好玩吗?”
“啊哈哈......转得有点晕......”
叶奈深吸一口气,用力抓着莎莉娅的手臂挺直身板。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迎接新一批孩子的旋转木马,又重新看向了身边的莎莉娅、以及不远处等待两人的妈妈,尽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唔,旋转木马对小叶奈来说也很刺激吗?这样的话,要不下一个去坐摩天轮怎么样?”
“我不太懂耶......莎莉娅决定就好。”
“哎呀,今天可是你的生日,你才是最大的那个嘛!”
莎莉娅笑嘻嘻地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入园时拿到的导览手册塞到叶奈手里,叶奈接过之后稍微翻了两下,圆润的小手指在导览手册上点了一点。
“那就按莎莉娅说的,去坐摩天......”
“好,坐摩天轮去咯!”
“诶——莎,莎莉娅!等等——!”
叶奈话音未落,莎莉娅就拉起叶奈的小手,在游乐园的石子路上大步流星地跑起来。见两个孩子二话不说就跑开来,结城女士也耸肩一笑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不久之后,莎莉娅就带着叶奈来到了摩天轮的下方。为了安全起见,结城女士也跟着两个女孩一起乘上了同一个座舱。
“哇啊......原来在天上看火鹤市是这样的啊......”
叶奈双手按在座舱的玻璃窗上,俯视着外面越来越小的高楼集群。以往遮天蔽日的钢铁丛林,此刻在这个十岁女孩的眼中,已经和路边低矮的草丛没什么两样了。
“嘿嘿......很不错的体验,对吧?【如果继续沉睡的话,可是会错过更多美好的风景哦】......”
“嗯?”
莎莉娅突然来了一句听起来意义不明的话,这让叶奈不禁有些恍惚,她愣愣地转过头,看向陪着自己坐上摩天轮的两人。
她的母亲,结城女士坐在座位上翻着游乐园的导览手册,阳光透过座舱的玻璃打在结城女士的身上,让结城女士的身影有些虚幻;
莎莉娅坐在结城女士的对面,手里捏着一瓶可乐,她一边望着窗外的景色,一边惬意地在座位上晃着脚。见叶奈投来视线,莎莉娅脑袋一歪,对她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怎么了小叶奈?我脸上沾上什么脏东西了吗?”
正当叶奈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突然瞥见座舱外面有一团扎眼的红色掠过。
那好像是......一团有着蓝色眼睛的小火球?
“莎莉娅,窗外面好像——”
“窗外面?”
莎莉娅顺着叶奈的手指看向窗外。
可是,叶奈指着的方向什么都没有。
“诶......刚才明明......有个长着眼睛的火焰团子......”
叶奈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但她再也没有看到那抹一闪而过的火红色。见她这副模样,莎莉娅无奈地笑了笑,招呼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然后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小手。
“小叶奈,【你最近太累了】,要注意休息呀。不过......【也不可以沉睡太久哦】。”
“......?”
莫名的睡意朝着叶奈袭来,她眼中莎莉娅的脸庞渐渐模糊。尽管对现状感到困惑,但她还是打了个哈欠,把脑袋靠在莎莉娅的箭头,任自己的意识坠落进无底的黑暗之中。
......
“小叶奈,你会觉得难过吗?”
“我.....”
莎莉娅的发问,让叶奈一时间无法言语。她抬起右手放在额头上,稍微遮住从透明玻璃顶棚上撒下的阳光。
今天是莎莉娅的成年礼。叶奈受莎莉娅的邀请,一起来到火鹤市郊外的一座小山上。这座山上有一座市民们自发修建和维护的花园,近些年来已经成为了火鹤市的标志性景观之一。
刚才,莎莉娅和叶奈一起在花园中挑选了一小块土地,将两人之前一起养了许久的两株小花种在了花园中。莎莉娅种的是鲜红如火的火鹤花,叶奈种的则是纯白无瑕的石蒜花。
种完小花之后,两个女孩一起躺在了花园旁的草坪上,享受起了难得的宁静时光。
沉默许久之后,叶奈垂下眼帘轻声呢喃道:
“我是妈妈带着长大的......突然告诉我妈妈要去别的地方工作、我甚至不能跟过去,妈妈也不能告诉我她到底去干什么工作......要我怎么接受得了呢。”
“而且......莎莉娅,你半年后就要去上大学了吧。那样的话,我......”
“你可以继续住我们家里呀,我爸爸不会有意见的。”
“......我自己过意不去。”
“唉,你呀。”
莎莉娅撑着身下的草坪坐起来,她扫了扫身上沾着的草叶,对躺在身边的叶奈投下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但她脸上的微笑仍然没有因为这副表情而消失。
“别伤心啦,小叶奈。我们又不是见不着了......结城老师临走前不是给你买了手机吗?虽然不能和结城老师视频通话......但我们之间还是没问题的嘛!想我的时候,给我打个视频电话就好啦。”
“可是......我一个人留在火鹤市......”
“唔。既然这样的话——”
莎莉娅挠了挠头,似是有些苦恼起来。不过很快,她就从背着的单肩包里取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在叶奈眼前晃了晃。
叶奈在莎莉娅身边直起上半身,打量了一下莎莉娅手里那个表面上印着樱花与蝴蝶图案的白色盒子,然后带着困惑不解的眼神望向莎莉娅。
“莎莉娅......这个是?”
“小叶奈都已经快要上初中了,在我和结城老师以外的人面前却还是扭扭捏捏、话都不敢大声讲,这可不行。所以,我要把这个送给你——”
莎莉娅一边说着,一边在叶奈面前揭开盒子的盖子。
精致的盒子内部,红布包裹的垫子上,躺着一双如雪一般纯白的手套。
这双手套的尾部是花瓣一样的碎波纹,每一片花瓣波纹上都有三个呈三角形排列的镂空小孔。在手套的手掌与尾部相接的部分,从手套内部伸出的白色缎带系成了可爱的蝴蝶结,既有装饰的作用,又作为手套腕部的松紧带。
“手套......?”
莎莉娅挪了挪屁股,贴到叶奈身边,手轻轻地搭在叶奈的肩膀上。
“小叶奈从小跟着妈妈一起生活,基本上没有怎么接触我们以外的其他人......我知道,你对自己以外的他人、自己周围的世界非常没有安全感。既然这样的话,不妨试试戴上手套吧?”
“戴着手套的话,你就能隔绝和‘外界’的‘直接接触’,多少能给你带来些‘安全感’吧......虽然这也只算是个心理安慰啦,不过就把这个当成我对小叶奈的期望吧?”
叶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从莎莉娅的手中接过装着手套的盒子。
“戴上看看?”
“嗯。”
叶奈扫干净刚才种花时残留在手上的泥土,把那双手套从盒子里拿了起来。她捏着手套的花边尾,仔细地把手指和手掌慢慢穿进手套内部。等整只手都进入手套之后,她一点一点地把手指和手掌的部分往下拉,直到整只手套都紧致地包裹在她的手上。
很快,叶奈就把两只白手套都戴在了手上。她重复了几次握拳和松开的动作,确认手套戴在手上的感觉。
叶奈能感觉得出来,这双手套用相当优质的布料纺织而成,纯白无瑕的色泽跟她的连衣裙非常相称。不仅如此,手套的质地光滑柔软、富有弹性,紧密贴合她的双手,不会影响她手部的任何动作。
“怎么样?”
莎莉娅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叶奈稍微侧过脑袋,把双手摊在莎莉娅面前,向她展示戴上手套后的样子。
“嗯......戴着很舒服。”
莎莉娅抿嘴一笑,伸出双手捏住叶奈手套腕部的蝴蝶结,把蝴蝶结扎紧。帮叶奈把两只手套上的蝴蝶结都扎紧后,莎莉娅左手托着叶奈的手掌,右手轻轻盖在叶奈的手背上。
“我和结城老师不在的时候,你就把这双手套想象成我们吧。你不是孤身一人,我们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帮你隔开那些你害怕的、你担忧的事情......所以。”
说到这里,莎莉娅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微微垂下眼帘,亮金色的瞳孔中流淌着夕阳余晖般的温柔。
“【不要再睡下去了,请睁开眼睛吧。】”
“......诶?”
叶奈眼神一颤,被莎莉娅的双手包裹其中的小手也不自觉地握了起来。
她分明看到,莎莉娅的背后,有一个长着蓝色眼睛和大嘴巴的火焰团子,似乎正在朝她们这边喊着什么。
“莎莉娅——”
叶奈突然觉得自己身上一阵燥热。明明现在应该是清晨,太阳投下的光却热辣得犹如正午,让她有种自己的身体几乎都要燃烧起来的错觉。
甚至就连从莎莉娅的手上传来的柔和体温,都在一点一点变成刺穿手套的炽热。
“唔......!”
明明周围热得难以忍受,叶奈的眼皮却开始打架,莫名的睡意“又”侵入了她的脑海。她咬着嘴唇望向莎莉娅,然而莎莉娅的身影却不知何时无影无踪,叶奈上一秒还与莎莉娅紧紧相握的手现在只是僵在半空中,莎莉娅身后的火焰团子更是无处可寻。
睡吧——睡吧——
陌生的声音从意识深处传来,叶奈的意识被难以言语的睡意迅速占领。
......
“孤儿!怪胎!”
“呜......!”
刺耳的骂声劈头盖脸打下,粗暴的一掌紧随其后,瘦弱的叶奈直接被整个人推倒在墙边,肩膀和屁股都狠狠磕了一下。
看着白色连衣裙上沾满尘土污渍的叶奈,对面领头的长发女咧嘴一笑,上前一脚踩在叶奈的右手上,引得叶奈一阵呜咽。长发女背后另外几个女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的头头对叶奈的暴行,一个个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嬉笑。
“没爹没妈的孩子!人家大公司的老板是看你可怜才把你当小女儿养,你不会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我可听说了哦,他们家二小姐去上大学之后,你就从他们家滚出来啦!”
叶奈闭起一只眼睛,她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和手上剧烈的疼痛,试图把手从长发女脚下抽出来。
“我有妈妈......而且,我也不是被凪原叔叔赶出来的!”
“哈!那你倒是说说啊,你妈妈在哪呢?你连你妈在哪干什么都不知道,她怕不是早就把你丢了,自己在外面找野男人逍遥去咯!”
长发女把脚挪开,然后弯下腰捏着叶奈的手腕,把叶奈生生从地上拽起来。她看着叶奈手上被踩了几脚依然一尘不染的手套,眼里的凶光愈发锐利。
“哼哼,整天戴着手套,手上是不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是你在外面野混纹的身,还是小时候烧伤留了丑不拉几的疤?”
“......”
说话间,长发女把叶奈的手腕攥得更紧了。疼痛让叶奈说不出话来。她屈着膝盖靠在墙边,用另一只手拍打长发女的手腕,希望对方能把自己的手松开。
“姐妹们!我们这就来看看这整天戴着手套的怪胎到底在藏什么秘密——!”
“噢噢噢噢!”
长发女身后的小跟班们一齐起哄,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怜悯叶奈,她们只想看见叶奈被欺负得更加凄惨的模样。
沐浴在跟班们叫唤声中的长发女嘻嘻一笑,把手伸向了叶奈的手套——
“从小叶奈身边滚开!!”
忽然,一阵怒气冲天的呵斥在叶奈耳边炸裂开来。只听啪的一声,长发女的手被猛地拍开,她甚至整个人趔趄着往后跌了几步,撞在了她跟班的身上。
“......?”
叶奈两脚发软,几乎要重新摔下去。但在那之前,一只有力的手拖住了她的身体,把她抱在怀里。
叶奈轻声喘息着睁开眼睛,映入她眼帘的是一片烈火似的鲜红。
那是陪伴了她整个童年,她绝对不会认错的颜色。
“莎莉娅......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叶奈呢喃着对方的名字,慢慢睁大眼睛。但是在叶奈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之前,莎莉娅竖起食指轻轻放在她的嘴唇上。
“站得起来吗,小叶奈?”
“嗯。”
虽然身上还疼着,但是来自莎莉娅的亲切触感却让叶奈莫名觉得自己体内涌现出一股力量。她紧紧抓着莎莉娅的手,深吸一口气在莎莉娅的身后站直身体。
莎莉娅对叶奈点头一笑,随即转过头去怒视那些欺负叶奈的女混混。
“只要有我在,你们谁都别想碰小叶奈一根手指头!”
说话间,莎莉娅用力踩了一下地面,她的高跟鞋敲在卫生间的防滑石砖地板上,发出银铃般清脆的响声。
“小叶奈,我们走!”
“嗯.......嗯?”
叶奈只是一晃神儿,莎莉娅就抓着她的手,带着她往卫生间的门口跑出去。叶奈没有多想,她的身体就自己动了起来,快步追着莎莉娅一同奔向门外。
莎莉娅牵着叶奈的手,两人一起跑在铺着木地板的学校走廊里。叶奈茫然地望向走廊上的窗户,却发现窗户上满溢着刺眼的白光,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叶奈把视线转向莎莉娅的背影。
叶奈在上高中的时候,莎莉娅应该在距离火鹤市很远的蓝蔷薇市上大学的。也就是说,莎莉娅根本不可能在叶奈被学校里的同学欺负的时候出现在叶奈的面前......
但是——
那头火焰般的红发就在她眼前摇晃着,与自己纯白无瑕的手掌紧紧相握的那只手手也有着十足的分量,一切都不像是假的。
明明“莎莉娅出现在自己身边”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叶奈却不愿意去质疑这件事。不仅如此,她甚至感到莫名的安心,不自觉间握紧了莎莉娅的手。
两位少女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长廊中不断回响着。她们跑过不知道多少扇窗户、经过一间又一间的教室,但是这条叶奈曾经熟悉的走廊却仿佛没有尽头,两人跑了很久很久,身边还是没有出现楼梯间的影子,脚下的道路依然向着无限遥远的黑暗延伸。
“呼......呼哈.......!”
叶奈脚上穿着的不是学校统一的室内鞋,而是她自己的凉鞋。跑了一会儿之后,她的脚上就传来难以忍耐的剧烈酸痛,即使莎莉娅还牵着她的手,她还是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小叶奈!”
见叶奈磕在了地上,莎莉娅焦急地转过身,她蹲下来扶着叶奈的肩膀,查看她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摔伤。
“莎......莎莉娅......我跑不动了.......”
“没事,没事的,我们休息一会儿!”
莎莉娅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就像是在避免叶奈感到紧张。但她搭在叶奈肩头上的手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她一边安抚着叶奈,一边环顾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尤其关注着走廊边大门紧闭的教室。
感觉......好奇怪......
叶奈双手撑着地板,不断发出急促的喘息声。明明应该是身处学校教学楼的走廊中,她却感到周围的环境无比燥热,简直就像被扔进了火炉里面一样。白色无袖连衣裙上的污渍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连衣裙在叶奈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被她自己的汗水浸透。
“莎莉娅.......我,好热,而且.......好困........”
“啧,都已经到这里了......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看着“又一次”昏昏欲睡的叶奈,莎莉娅一咬牙,用力捏起叶奈的右手,然后昂起脑袋朝着空中大声呼喊道:
“克图鲁!帮我传输点魔力过来!!!”
呼——!!!
随着莎莉娅的呼喊,叶奈的手套下猛然爆出一阵橙红色的火焰。
“诶?”
叶奈望着自己手套下亮起的火光,不知不觉地瞪大眼睛。她凝视着在自己的手指上摇曳的火焰,以及被那火焰照亮的莎莉娅的脸庞,朦朦胧胧的意识似乎正在变得清晰。
只一瞬间,叶奈便睡意全无。
“莎......莎莉娅!?”
刚刚清醒过来,叶奈的口中就忍不住吐出颤抖的声音。
“我,莎莉娅......我记得,我应该是——”
“小叶奈,情况紧急,有什么等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见叶奈恢复了神志,莎莉娅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连忙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准备再次迈开脚步——
咚!!!
然而,两人还没站稳,突然就有一束黑烟在两人眼前爆开来,剧烈的冲击让整栋教学楼都狠狠地晃了两下。
叶奈瘦弱的身体神志差点被这阵冲击给掀翻,好在莎莉娅反应神速地用自己整个身体挡在叶奈面前,紧紧抱住叶奈帮她挡下了大部分冲击。
“怎,怎么回事......”
冲击逐渐平静下来之后,叶奈左手紧紧地抓着莎莉娅的衣袖,闪着火光的右手不安地捏在胸前。她瞪大眼睛望向走廊的前方,想要看清突然袭击两人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威严’的防御机制......看来 没那么简单就能让‘熔山帝龙’放你出去。”
莎莉娅仍然用力牵着叶奈的小手,生怕叶奈再次走丢。她另一只手在空中一抖,一把环绕着闪耀星尘的暗金色长剑被她握在了手中。
莎莉娅的对面,站着一个身披黑色熔岩铠甲的白发少女。
那少女的头上长着曲折的黑曜石龙角,身上那件熔岩铠甲到处都是突出的骨刺,表面上甚至还有岩浆在流淌。
咚咚......!
龙形的少女用她那对火红的竖瞳盯住叶奈。光是被这么瞪着,叶奈就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莎莉娅一甩长剑横在叶奈和龙形少女的中间,为叶奈挡住来自龙形少女身上传来的恐怖威压。
“小叶奈别担心,我来解决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