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吃了一嘴狗粮的闲汉们弱弱问道。
“对哦,还没处理你们这些崽种呢。”
路天穷活动关节,朝他们露出核善的微笑。
“错了错了,我们真不知道您的漂亮老婆有这么帅气的丈夫,我们这就给你磕头谢罪,请放过我们!”
原本嚣张跋扈的闲汉现在跪在垃圾堆里,一个劲猛磕头,任由污物沾满头发。
路天穷双手叉腰,眼神凶厉仿佛瞪谁谁死。
在这糟糕的世界里,终于轮到他狐假虎威了。
虽然靠的是老婆嘿嘿……
“所以老婆……额,颠婆~你要怎么处置他们?”
老婆什么的在心里倒是说的自然,到了嘴边还是面红耳赤不敢吐清啊。
路天穷装得城府高深,实际上两世为人加起来的阅历,也不过是个刚入社会的小青年水平。
当着别人面喊老婆什么的……太羞耻了吧?
所以叫颠婆就好,也算是一种爱称嘛~
“啊~原本是打算把他们放逐到时空裂隙的~不过今天心情不错~就饶他们一命吧~”
良杏驱动脚下轮盘,载着两人飞离了垃圾场。
至于那群闲汉?双腿陷在垃圾堆里拔不出来呢。
“哼哼哼~”
良杏哼着小曲,五指与路天穷紧紧相扣,轻轻依偎在他的臂膀上。
“……”
路天穷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或许安静接受她的依靠就是最好的选择。
良杏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吧?
路天穷很好奇,但不会去问。
待到时机成熟,她一定会跟自己讲明白的。
良杏是第一个与他签订契约的人,虽然至今他不清楚那份契约的具体内容。
路天穷记得那个雨夜,他被大雨淋得浑身发抖,一个漂亮大姐姐拉着他进了温暖的屋。
“老公~我们来签订契约吧~”
于是他就签了。
说来好笑,当时的路天穷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精神恍惚,错以为这是什么卖身契。
人都要饿死了,卖身就卖身吧,当时的他如此想到。
“老公~我们去洗澡吧~”
良杏推着脏兮兮的路天穷进入浴室,扒掉他的衣服。
雾气升腾,温热的水流淌全身,涤净污垢。
一双滑柔的手抚过他的脊背,为背上的伤口涂上冰凉的药膏。
模糊的镜面上,良杏玉体光洁,翠色的长发依偎在路天穷胸前。
“现在想来,你就像天使降临我身边呢。”
临近小屋,路天穷如此感慨道。
纯白婚纱的良杏像无翼的天使。
“老公才是我的天使呢~”
……
夜深了,窗外仍然纷闹一片,好在小屋位置偏远,就算有火也烧不到脸上。
解除变身姿态的良杏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牢牢裹紧。
“呼呼……”
良杏脸色潮红,右手放在双腿之间用力夹紧。
“没想到都这么多次了~戒断反应还是这么严重啊~”
小腹里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烧。
“这次只能靠自己解决了啊~”
毕竟变身魔法少女会消耗路天穷大量的能量,现在他睡得正香吧?
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去打扰老公休息。
“唔~”
良杏娇声喘息着,右手止不住地在大腿内侧摩擦。
墙壁的隔音效果很差,在路天穷的房间里也能清晰地听见。
“好羞耻~”
一想到这种声音传到老公的耳朵里,良杏不禁脸颊烧灼,恨不得将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
“对了~”
良杏取出翠色的灵魂宝石,怀抱在胸口。
宝石散发微弱的光芒,似乎驱散了一部分欲望。
“路甜杏~”
良杏左手抱紧灵魂宝石,眼中慈爱泛滥。
“快了~快了~”
“妈妈一定会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
“不再重蹈覆辙。”
皎月微光驱散黑暗,仿佛在黑夜的躯壳上凿开一条通向光明的隧道。
……
大门紧闭的酒馆里,坐着狼辛和残存的犬牙帮成员。
餐桌上,饮尽的麦芽酒堆叠成山,大盘的烧鸡腿却丝毫未动。
又是一瓶,还是没有一丝醉感。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能通过喝醉来逃避一些事情呢?
狼辛双手抱头,痛恨起自己该死的解酒能力。
“小辛……别喝了……”酒馆老板忧心地劝说道。
“是啊老大,喝酒对身体不好。”
刚从外面救回一位女子的大叔也劝道。
“抱歉,是我对不起大家。”狼辛声音嘶哑,仿佛喉咙里又长了瘤。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永远追随老大!”大叔举拳振声道。
“永远追随老大!”
其他犬牙帮成员也应和道,只是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
犬牙帮成功了吗?
魔镜确实被打碎了。
但碎裂的魔镜却如毒雾在人群中弥散开来,嫉妒与暴怒如同疫病不断传播,十三区的情况反而愈发糟糕。
“魔镜……莫娜……布兰西……”
如此诸多在狼辛心间缠紧,勒得她喘不上气。
“老大。”
大叔站在狼辛面前,露出他的狼牙。
“我们铭记。”
“我们追猎。”
“我们的复仇还不能在此停止!”
“复仇……还不能停止。”
见手下们都露出坚毅无比的神情,狼辛终于振作起精神。
她拉开大门,走到夜空之下。
“黑夜无边,无际。”
“但皎月常挂,不是吗?”
……
“你他么不是说不会发生意外吗?”
爱德华家族府邸,苏彤靠在门外,门内传来华德少爷暴怒的吼声。
“抱歉……是我失职了。”
“你居然还知道你失职了?你他么有个屁用!”
“老子看你那些荣誉都是靠别人的命堆起来的吧?”
“……”
苏彤张开嘴想要辩解什么,但想到了某些往事,便哑了声。
他说的也许是对的。
“不说话了?赶快带着你那破枪,滚回你的狗屁正义之都去!”
说实话,苏彤倒真想一走了之。
贵族们给警局分配的人员极少,装备还是被时代淘汰的那一排,距离个二三十米就丧失杀伤能力了。
人手不足导致检查方面薄弱,没有察觉到混入人群的狼辛。
装备落伍导致警卫队没能第一时间压制住犬牙帮的人,让他们绑架了台上的贵族。
苏彤人生地不熟,就这样栽了个大跟头。
“又再找借口啊……”
察觉到自己又在狡辩,苏彤的神情落寞不少。
局长赶她走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你只是在为你的失败找借口,你难到要把你那些破借口铭刻在队员的墓碑上吗?啊?”
局长的怒吼声与华德的谩骂声几乎重合在了一起。
“求求你们别说了……”
“叫我别说了?你……”
苏彤站在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前,华德似乎是吼累了,那回荡在走廊里的嘶哑吼声终于停歇。
“今天是满月啊……”
苏彤双手搭在窗台上,放松身体享受秋风吹拂。
“有点想家了呢。”
但苏彤不敢回去。
局长说,在她找到正义的定义前,不准踏入正义之都一步。
……
领主府邸,狂风吹拂的阳台上,芙蕾雅满意地望着火光四起的平民区,摇晃手中酒杯。
“魔镜啊魔镜……唉,都忘了魔镜被打碎了呢。”
想必平民区,贵族区却是一片安宁祥和。
有警卫队的彻夜巡逻是一点原因。
“我敬爱的爷爷啊,你没有做到的一切,我做到了。”
“看看这荒诞的一夜吧。”
“人们嫉妒他人未及的幸福,憎恨他人未犯的罪恶,恐惧自身未到的审判……”
“有人听别人说看见了他近日的死亡,于是想要远走逃离,却反而摔断了腿。”
“你说搞不搞笑,我亲爱的妹妹。”
躲在窗帘后的艾黎探出身子,步入狂风。
“一切都是魔镜标注好的命运啊,连我走到今天也靠魔镜的指引呢,妹妹。”
“那我拯救十三区也会是注定的命运。”艾黎淡淡答道。
“呵呵,你还真是嘴硬啊。”
“就嘴硬,就嘴硬,嘴硬怎么你了?你又没给我发生活费,吃你大米了?”
艾黎一嘴连珠炮顿时让芙蕾雅无语住了。
不是,谁教她这么说话的?
“算了,我还得感谢你们上演了如此精彩的剧目呢。”
“期待你们的下一次演出。”
芙蕾雅将红酒倒在两人之间,似乎是一种挑衅。
艾黎不动声色,目光飘向远方城区。
火焰愈燃愈盛,红光漂染夜空,竟有几分世界末日的荒凉感。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吗?”
如果能像打碎魔镜一样,打碎那该死的未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