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山车,还是旋转木马?”铁皮问道。
“过山车,我要玩过山车。”钻石女神答道。
芳香叶子看着远处轰隆隆的过山车,那上面被倒着快速移动的人…那些尖叫…一股刚刚平复的恶心又再一次翻腾在胃中,“旋转木马,请务必是旋转木马!”
精准枪手看着面露难色的叶子,本就对这些玩意儿没兴趣的精准枪手也附和道:“我的建议也是旋转木马。”
“嗯,那就旋转木马吧。”铁皮遗憾地耸了耸肩。
那铁皮又为何摆出一副从容的样子了?
这件事牵头的也不是他的顶头上司世锦,就算是要搞点大事儿,也只是机会主义罢了,保证激进派世锦的利益,争取维稳派炎恒的信任,限制调和派镜羽和钻石女神的权势,这些都是他在小组的目的,在现在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瞎做出头鸟只会给派系招来打压,给自己招来麻烦。
比起在这里气急败坏,不如找机会挖苦和为难下钻石女神来的实在。
况且不是总有机会,有人愿意请他玩游乐场的。
铁:“所以,我们对于这件事的态度是?”
钻:“先放着,不要管,盯着她们,后面采取什么行动要听上面的意思。”
铁:“这样会不会让她们势力太强,到时候真出乱子再想管恐怕没这么好管了。”
钻:“她们势力不强,搞不出什么乱子的话,上面才该着急呢。”
钻石女神坐在粉色的旋转木马上,木马伴随着幽默搞笑的音乐上下起伏,恬拉那亮闪闪的头发也伴随着一起飘动,她一脸严肃,伴随着旋转木马的转动,她仿佛是一位中世纪视察村庄的高贵骑士。
仿佛把钻石掺进糖豆里。
铁马则坐在一旁的小狗样子的座位上,他不屑于紧握眼前的柱子来保持平衡,因为他的是强大的铁皮,他只需用自己强而有力的大腿夹紧这只跳动小狗的塑料腰,便可将自己固定住。
钻石女神可是手握住那根柱子的,怎么样他也要比钻石女神强上一点才行。
铁皮攥着一团废纸,“你猜我能不能从这里把纸团扔进远处那个垃圾桶里?”
钻石女神眯起眼瞥了眼铁皮,说道:“不能。现在我们在工作,在谈正事,请您专心一点。”
铁皮看准时机扔了出去,那纸团飞翔马路一旁的垃圾桶,铁皮好歹是个英雄,无论是力量还是技巧都十分过关,就算是在“高速”转动的木马上他仍然可以精准的扔进那个垃圾桶的口子。
“哈哈,中咯。”铁皮高兴地手舞足蹈。
“铁皮先生,你在做一些只有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难道您认为接下来您面对的敌人会是一个移动的垃圾桶嘛?”
“哼……比你有准头儿就行了。”
精准枪手和芳香叶子坐在后面的马车样式的座位中,那里并不会上下摆动,是适合小孩做的地方。芳香叶子双手捧着手中的橙汁,她盯着晃动的液面,沉思着什么。
精准枪手不想在这个无聊的游乐园再呆下去了,他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不过在来之前镜羽已经嘱咐过他,之后的事情都要听钻石女神的安排,除非自己下达命令,否则他们做什么都不要管。
“我们……我们为什么要被安排到这种任务里,难道是得罪了领导嘛……”芳香叶子搓弄着手里地塑料杯,她的语气中满是忧愁。
“不会的,请不要这么想,上面已经深思熟虑过了。”精准枪手安慰道,当然,他可是被镜羽安插进来负责监视钻石女神和铁皮的人,他当然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芳香叶子,她的异能是在人体的受伤处生成一朵发光小花,可以起到止血和加速伤口愈合的作用,而且不会留下疤痕。
不过这个异能用多了,她自己就会贫血,为此,所有的治疗都不是免费的,如果给市民治疗,市民付钱后可以找协会报销,而英雄接受治疗后就只能自掏腰包了。
叶子不是那种能战斗的英雄,更不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她之所以被选入调查小队也仅仅是因为她的异能,在发生暴力冲突后她可以进行及时的医疗,减小损失,如果未来有些事做得太过火,不至于让协会的名声变差。
因为本次行动属于协会内部对部分英雄职责的正规调控,不产生英雄本身职能外的额外责任,所以这次任务并没有额外的加班费,芳香叶子只能靠提供医疗来想办法赚些外快。
“听说是有英雄叛逃了……但上面给出的公告是失踪,我是不想参与到这种看起来不明不白的事情里来的,总感觉这里面有着什么很可怕的事情。”芳香叶子吸溜了一口橙汁,她望向外面,一切都在旋转,在围绕着自己旋转,当发觉之时,似乎自己已被卷入到这事情的漩涡中心。
像一片洪水中的枯叶,漂浮,但无助。
“说是英雄,但实际上我们也不过是那些大人物的工具罢了,外表光彩,实际上命还不是掌握在大佬手里,你看前面那两位看得就很开,及时行乐。”精准枪手将脸撇向前面那两个玩得很嗨的家伙。
“……”
“别有自己的想法,上面说什么就去做什么就好了。”精准枪手半睁的死鱼眼偷瞄向芳香叶子,那女孩的脸上还是满脸的愁容。
钻石女神是S级英雄,协会的门面;铁皮是治安团直属英雄,只听世锦一人的命令;精准枪手又是镜羽的忠实走狗,就算让他去刺杀炎恒恐怕他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而她芳香叶子呢?她又有什么同党,什么靠山了?她只不过是被形势的浪潮推着走,推着爬的一个普通人罢了,她竟是误打误撞来在了这权力之流的核心,什么事情要做,什么不能做,她又如何知道了?
芳香叶子便不再说话,她只是一点点喝着她手中的橙汁,仿佛这游乐场的快乐全都与她无关了。
她就像是被摊开在桌上的牛奶,迷茫而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