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快餐店已经基本凝固,萤沙和彩汐她们为了利益最大化,决定提前开业。
博绫在餐厅的各个角落都安插了云啵鹅来维持秩序,倒不是怕顾客的利益受损,而是怕有人会偷吃她们没有干透的奶油墙面。
另外,若是在店里看到一些不合理的堆砌物和突兀的砖块,不要过多的纠结,这些东西会存在于那里是具有一定道理的,如果擅自撤掉或者改变一些东西的位置,这就会影响整个餐厅的“风水”,财运会不会受影响到不清楚,但餐厅的稳定性是一定会的。
当然,这可不是什么滥俗的“存在即合理”的低级解释,毕竟这些东西的存在并非合乎理性,仅仅是合乎成本——倒不如说是一种合乎非理性的疯癫之物。
萤沙坐在空旷的大厅,她眼前的汉堡被她叠到于自己的额头平齐,她在汉堡中间浇上自己秘制的萤沙小酱料,用手将汉堡按扁,费力地吃下一口,沉默地咀嚼着,整个餐厅之中只会当着她吃生菜的声响,和偶尔的两声鹅叫。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来?”彩汐坐在一旁,将下巴抵在桌上双手抱头,表情痛苦眼角挂着不甘的泪水。
“噶……”云啵鹅从彩汐身后的椅子缝隙中叼住彩汐的衣角,不断地向外拉扯,那件可怜的脆弱衣服不断地发出“嘶啦嘶啦”的哀嚎声。
“万事开头难嘛……”博绫走上前安慰着彩汐,她叹了口气拍了拍彩汐的肩膀,“不行下次咱原材料也靠偷好了,反正这是咱唯一的营业额出处了。”
“啊啊啊,幻觉来了!我又在幻想了,幻象我的餐饮店人满为患,十里八村的人都争相来我这里品尝,就连外面的等候处都坐满了人……我被称为快餐之母被人们赞颂,我过上了住大别墅每天享受豪车和游艇的日子!呃,呜哇啊啊啊啊!”
彩汐哭泣着,她的泪水打水了桌面上的海星,那只常伴她身边的黑猫一跃便跳到她的头上。
“嘎吱……嘎吱……嘎吱……”
萤沙沉默地吃着汉堡,她咀嚼生菜的声响伴随着彩汐的哭声翩翩起舞。
萤沙看上去到不是很担忧的样子,博绫一边抚摸着彩汐的后背安慰着她,一边微皱褶眉头看向萤沙,“喂,你也来劝劝她嘛,你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萤沙看向博绫,她拿起一旁的汽水,将嘴巴里的汉堡顺下喉咙,“嗝……没关系的,要么在沉默中折叠,要么在沉默中吃撑,我选择后者。”
“哈?你在说什么?”博绫环顾四周,餐厅环境破烂,卫生堪忧,那些新上的原料被放在碟子里没有被动过的痕迹,面对现在这般窘况,作为X军团领袖的萤沙却在这里不知所谓毫无危机意识的说着不明所以的风凉话,博绫的怒火也被点燃了。
“你在这里说什么啊!酱料侠!”博绫狠狠地将手拍在桌子上,由于桌子本身就不是很稳固,再加上趴在桌上的彩汐和在她头上品尝痛苦的黑猫,让重心严重偏向一侧,博绫这一拍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整个桌子被掀翻,彩汐倒在地上,猫见情况不对,用后退猛猛蹬在彩汐的头上,弹射逃跑,椅子砸在彩汐的屁股上,之前在彩汐身后吃她衣服的鹅也被掀飞,扑腾着翅膀落到彩汐的脸上,它的硬嘴砸在彩汐的脸上。
至于海星,那只海星在空中划出一道水灵灵的悲伤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萤沙只吃了一口的超级汉堡之上,汉堡被海星身上彩汐的泪水打湿,汉堡胚子被海星的管足搅烂。
“哇啊啊啊啊……”彩汐在地上哭得更大声了,“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倒霉啊!呜哇啊啊啊啊……我的钱……我只是想赚大钱而已啊……天为何总要负我!”
“哇,我的汉堡!呜哇啊啊啊!汉堡变得如此悲伤了!它已经不再新鲜不再活力,它发霉了,发了彩汐的倒霉啊!呜呜呜呜!”
一头是倒在地上,蜷缩成婴儿形状哭泣的彩汐,另一头是坐在桌上,鼻涕已经滑落到桌上哀嚎的萤沙,博绫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她两边都想安慰,可又不愿忽视或偏袒任何一方……她无助地举起手在空中挥舞,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啊,这么办,啊啊啊,我该怎么办啊?!”
凌云刚在附近的街道张贴好餐厅的广告,她推门回到餐厅便看到了如此混乱的一幕,博绫注意到从门缝里探出头,一脸懵逼的凌云,“凌云……凌云!救救我,救救我!”
博绫见到凌云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她朝着凌云跑去。
“噫!”
凌云觉得情况不对,她反应极快的将门关上,并在店外用身体挡住门,不管里边博绫如何地拍门求助,凌云也只是皱眉闭眼全当耳旁风,她含着泪水,将大门锁起来,将哭闹声和博绫的求助声永远的隔绝在了餐厅里边。
“凌云!凌云你为什么只是看着!凌云!回答我啊!你的萤沙在里面哭泣着呢!凌云,你不能这样卖我!我为X军团拼过命!”
“对不起……对不起……”凌云颤抖着双腿艰难起身,她头也不回的想着垃圾场开阔的大门跑去,“抱歉博绫,这太沉重了……”
博绫听着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她心灰意冷地垂下了双臂,而此刻,四只冰冷的手同时触碰到她的后背,她咧着嘴下意识向后一仰,满脸担忧地看向身后。
那两张绝望而悲伤的面孔正安静的在她的身后等待着她,那空洞如星空的面孔……朝着博绫扑来。
“博绫……你也一起悲伤吧……”
“呀,不要……不要啊啊啊!”博绫大叫道,“茄子,救我啊!”
“嗯?”此刻正在市中心规模最大的演出场地打杂的茄子,感知到了博绫用异能传送到到她面前的求救,但由于过于微弱,她便只当是错觉而已,没有过多的在意。
“茄子,麻烦你让灯光师把这个灯光的次序再向后调一个时序。”芙妮指着头顶那个不是很同步的聚光灯说道。
“好、好的!”茄子点点头转身要去后台,但芙妮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叫住。
“怎……怎么了,芙妮?”
“那个……”芙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茄,谢谢你能来帮我布置演出场景,抱歉今天明明是餐厅开业的重要日子,却让你来这边……”
芙妮这个疯婆子竟然也能有如此腼腆的一面,茄子感到些许意外。
“没、没什么,举手之劳……”
“嗯……要不是经纪人他今天突然请假,我,我也不会麻烦你的……”
“没,那个……”
两人都十分犹豫,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微妙起来,茄子一步一步挪向通往后台的门,她不太擅长处理这种对自己认可和期待的感情,相比较之下,还是应付敌意更自然一些,她默默带开了门,像条鳗鱼迅速滑进了安全的礁石洞一般,她逃进了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