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花公子可是豪掷千金,点名道姓的要单独见你呢,云儿~”
说完翁婆挤弄着眉上与两颊的皱纹,双手拉着门便要往外关。
云心水坐在圆椅上,望着放在桌上的古琴愣了会儿神,急忙站起身来又问了翁婆一句:“那...那他还有没有说别的......”
“公子给你的,你便收着,知道么?”门缝只剩下翁婆的一只眼睛还露着,刺哑的声音中夹杂着怒意与激动。
“......”
咔——
门关了,短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徒留云心水在楼顶的大房间内语无伦次。
这怎么都不像是花阳会说的话吧喂!
难不成他已经知道自己在这儿了,所以提前往这个,这个什么楼跑来了么?
云心水在屋里来回踱步,回头看了眼筝琴,默默地走了过去,试着勾了勾琴弦……
嘣——
闷沉的弹响给她吓得纤躯抖了一下。
“......”
看不出来,花阳居然还有听琴的爱好?
够雅。
但话说回来,她突然又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自己是不是得顶着这副模样见花阳啊?
“不是,哥们,我这也不是游戏女号啊...我咋变这样了?”趁着对方还没来的间隙,云心水在房间内到处翻找着镜子。
可哪怕给屋内搜了个底朝天,她依旧什么都没找出来,反倒是翻出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像是床榻下面的抽屉里,居然有着好几套不同颜色的……布块。
说布块都算夸张了,捏起来稍微仔细看了看,总觉得像是给人加攻减防的那啥,就是没有现代那么大胆开放。
还有衣柜里,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药瓶与烧香。因为上面没有标识,哪怕云心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盲猜一手六味地黄丸。
她嫌弃地将那些“碎布”塞回了抽屉的最深处,随后将其它杂物摆放在外侧,再给抽屉推了回去。
“罢了罢了,认出来就认出来吧。”实在是没什么其它办法,云心水无聊地躺到床边,把小鞋子一踢,翘着二郎腿抖着脚等他:“怎么来得这么慢啊?急急急急......”
.
.
“呜呼!”
“果真吗,花公子?”
“知我者,真乃花兄也!”
听着楼下一阵阵欢呼,作为被一众公子哥们众星捧月的当事人,正一边跟翁婆往楼上走着,一边掩着羽扇,让人看不出是否流露的傲气。
如此大的动静,同样惹得上层深居闺房里的姑娘们耐不住好奇。
或是喊了丫鬟,或是趁着翁婆看不见,三三两两溜出了门,悄悄凑到竹栏旁边往下探望。
翁婆从刚才开始,便再未按捺得住自己的嘴角,谄媚的神色透到了骨子里:“我打一开始就看出来!花爷爷您可是器宇轩昂!平步青云!未来皇上钦定的大状元、大将军呐!”
“嗯。”
花阳瞥了眼下面自己一路上广交的“朋友”,并没有和刚才一样,表现出自己有多少高兴。
反而眼神中深藏着几丝不安和焦急,对于即将到来的一对一专属根本没多少期待。
“今个儿呀!我准会给您的和诸位贵公子们,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二十两。”
“爷......”
说着,花阳仿佛和变戏法似的,从长衫的白袖里又掏出一个银锭,抛给了翁婆。
“管好你的人,如果那些公子要是有闹事的,就用我的名来压。”
“好嘞爷!”
“还有,不管今晚发生什么,都不能有任何人来打扰。”
“这......”
翁婆脸上的皱纹抽了抽,半晌才喃喃的反应过来:“要...要是奴家还不到桃李双十,定会被花公子迷得神魂颠倒,以身相许呀......”
“嗯?”
花阳遮着羽扇,困惑地斜了翁婆一眼。
见状,翁婆赶紧轻咳一声,重新小心的迎上笑脸:“花爷爷...还...还请您...悠着点儿,云儿才,才刚到岁数...嘿......”
“再加十两?”
“不...不,不用了太爷爷!!”
翁婆嘴上疯狂拒绝,手却利索的接住了花阳随手扔过来的另外半锭银子。
花阳低声在羽扇后吐槽了一句:“把我说的这么老?”
“不不!花大公子!老奴这不是敬您嘛~”她反手将银子塞到自己的裤腰深处,再牢牢栓死生怕被谁给抢走了。
翁婆早已对面前这位出手阔绰的青衫公子顶礼膜拜了无数次。
“嘿嘿...云儿她很乖的!您还有什么需要?哪怕是星星月亮,老奴也必为您双手奉上!”
“你说的那什么香,放在衣柜的角落里了?”
“对的花大公子!只需半根,就能让人情迷意乱~黏得不愿分开~”翁婆挤着皱纹与眼珠,仿佛自己用过一样,念起来摇头晃脑:“嘿嘿...还有更厉害的呢!”
听了翁婆的话,花阳浅眯着双眼,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多帮我备些猛的,但不能太烈,明白么?”
“当然当然!每一种香,老奴这儿都有解药!保准花爷您享受到何为极乐!”
翁婆笑得合不拢嘴,巴不得将《○上六十四式》都打包给花阳。
“花爷,要不老奴再给您叫最好的几个,一起?八音齐奏~”
“到时候再说吧......”
来到了顶楼,花阳一收羽扇,握着扇把驱了驱翁婆,表示送到这里便可以了。
翁婆识趣的留在楼梯口迅速退去,只留下了一刻钟后,便会亲自奉上对方所需的回答。
“啧...要顶不住就麻烦了......”
不自在地随手拍了拍衫袍上看不见的灰尘,花阳循着翁婆的话,慢慢往最好的那处房间走去。
“真搞不懂...怎么地点限制会在青楼啊?另外一个队友是挂机了吗?”
“而且...触发条件到底是什么呢?什么提示都不给,一上来就这么难?”
“其它东西都拿不了,该不会迷香也不能带出去吧?闹呢跟我......”
烦躁地嘀咕了好一会,花阳才暂时理好自己接下来的临时计划,站在了房间的大门前。
“废物队友,白打一把,真○吧恶心人......”
“啧!唉...有可能的话,这个能不能叫上小云双排?”说着说着,花阳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算了,太危险了。”
咔——
轻轻推开阁门,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跟袜子一般,被随意扔到玄筝上挂着的袖套。
循着地上被踢得东倒西歪的小布鞋,花阳转了转视线,便看到了正躺在红棉床榻上,仰面大睡着的女孩。
似是觉得白发后扎起的头饰尤为碍事,也不太舒服。她还给原本叠好的被褥拆开,随便揉成根软桩,将颈后给高高垫起。
这随意的模样,给花阳瞧的,眉头都不由得皱在一块儿。
真是半点像样的地方都没有……
长长舒了口气,他最后还是转了个身,悄悄将大门给再度合上。
晚阳透过窗上的锦缎,在桌边织出灿红的绢纹,纷纷乱乱晃得人神疲眼晕,昏昏欲睡。
拢了拢领口,花阳大步流星地走到桌边。给衫尾一撇,羽扇一放,便胯着双腿,大喇喇的侧坐到了椅子上。
“还有五个小时...不到三个时辰。”伸手捏起搭在琴弦上的白袖,指间摩挲的触感纱纱凉凉的。
花阳撑着胳膊,将袖套揉成一团攥在手心,随意瞥了眼床榻上软散的白团,低声喃喃着。
“光靠这种掩护,不妥啊。”
“要不要去一趟衙门呢......”
“这一路上...不对,衙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