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楼,她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收拾行囊的江铃。
江铃也听到了楚昭月下来的脚步声,抬头看向她:“这么快?”
“我没吃。”楚昭月摇摇头,“你不把我放出去,我就不吃。”
“你那么久没有吃东西,还刚被我吸了血,吃了吧,不然对身体不好。”
“你也知道是你害得啊。”楚昭月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算了,反正就放在那里了,想吃的话你自己去拿就好了。还有厨房也放了一些,不够吃的话那边还有。”
“不吃,打死也不吃,你要有能耐就让我饿死。”楚昭月挺起身板,食指指着江铃晃了晃,成竹在胸的补充道:
“反正我现在修为尽失,就是个普通人,想饿死的话要不了几天时间,你可想清楚了。”
听罢,江铃不着痕迹的笑了笑,目光在楚昭月洁白光滑的丝袜上扫过。
你要真是不怕死、那么嫌弃我,那就别穿着我给你的衣服啊。
还不是怕冷,哼。
江铃也是跟楚昭月相处几百年的人了,早就把楚昭月的脾气摸了个一清二楚。
自己的师尊嘴比谁都硬,心里却比谁都怕死。
她还没在这世界玩够呢,可不愿意就这么中道崩殂。
“好,既然师尊执意如此,那么我便也不好强求。”江铃提起行囊,起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楚昭月目送江铃离去,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出声叫住了她:“臭徒弟,你要去哪?”
“去城里买东西。师尊回来的突然,我也没想到家里会突然多出一个人,所以没有给师尊提前准备生活用品。我还以为师尊会一个人把我丢在这里一辈子不管呢。”
听江铃这么一说,楚昭月忽然感到了些愧疚。
“关、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你自己不去外面……”
“师尊让我住在这里,我便住在了这里而已。”
此话一出,即便是嘴硬如楚昭月,也是无话可说了。
“好了,师尊如果没事的话,我就早去早回了。”
“你最好别回来!”
“那师尊可就要一个人饿死在这里了哟?”江铃微微一笑,眨了眨眼,“连给师尊收尸的人可都没有哟?”
“你……不对、我……哎呀!”
楚昭月说不过自己的大徒弟,急得跺了跺脚。
明明她只是在输出情绪,而江铃却正正经经的回应了!
最重要的是她还接不上来!
好烦!
不行,楚昭月,你要淡定!
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吗?
想办法逃啊!
楚昭月深呼一口气,拍了拍胸脯。
正好,趁着这臭徒弟出去的工夫,说不定就找到出去的办法了呢。
楚昭月想到刚才江铃亲口说了她对自己的回家毫无防备,心想说不定她在匆匆忙忙间,遗漏了哪个地方的禁制呢。
“对了,你多久能回来?”
“哦?”江铃停住脚步,转身回到了楚昭月面前,“师尊莫不是不想让我离开?”
“倒不如说你最好快点走。”
听罢,江铃耸了耸肩便离开了。
“等下!”
“啊?”江铃疑惑的回头看向楚昭月。
“那个、厨房在哪里?”
江铃愣了一下,噗嗤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不、没什么。”江铃轻掩着嘴,目光忽然变得温柔了许多,“厨房就在院子北边,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江铃抬脚离去。
不知为何,楚昭月目送着江铃,总觉得江铃的脚步好像轻快了许多。
穿过院子,行至院落门前,江铃立马回头望了眼阁楼,看着一个乌黑的小脑袋瞬间从半掩的门缝间缩了回去。
“呵呵……”她轻笑一声,心情大好。
“师尊,你还是早点认清现实吧。”她自言自语道。
江铃明白楚昭月不会那么轻易屈服,故而早就做好了持久攻坚的打算。
她就不信了,难不成自己熬上个一年半载还拿不下师尊?
……
……
楚昭月鬼鬼祟祟的探着半个脑袋,望着江铃出门去了之后,又等待了几分钟,确认江铃没有杀个回马枪之后才从阁楼中走出。
她离开阁楼,立马冲到了院落的大门前,伸手推向大门。
门无法从这一侧打开。
楚昭月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旋即转向了院落北边的那座小楼。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烟火味道顿时扑面而来,略微有些呛,逼得楚昭月揉了揉眼睛。
等到她适应了这股味道之后,她才眯着眼睛,检查起了厨房的状况。
虽然看起来经常会使用,但是却意外的干净。
看来江铃经常有在清理呢。
她看到了一个干干净净的竹饭盒裹着棉布摆在了灶台上,想都没想就走过去把它打开来。
饭盒中被分成了两部分,一般是颗粒饱满的白米饭,另一半是大块大块的烤羊排。
楚昭月凑近脸颊,鼻子用力在饭盒上面嗅了嗅,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哐当一声扣上饭盒的盖子,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厨房。
楚昭月低着头,口中嘀咕道:“这臭徒弟,明明好几年没见了,竟然还把我的习惯记得那么清楚。”
无论是昨天的茶也好,今天的烤羊排也好,甚至是刚才所见的米饭,从状态来看也是完美符合楚昭月喜好的状态,蒸饭的水量与时间都控制得无比精确。
“真是的……这样子的话,那我岂不是更对不起你了,臭徒弟……”
楚昭月这三年间宛若失踪,因为她自由散漫惯了,只顾着自己玩,扭头就把江铃忘在了脑后,连一封信都没有寄回去过。
她心中纠结着,脚下在不知不觉间就重新走进阁楼,来到了二楼的卧室门口。
她抬头一看,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房间就在江铃的房间旁边。
楚昭月在买下这座院子之前,可从来没有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选择的房间户型自然也是两间卧室的。只是为了舒服,她才特地给每个房间都配了双人大床。
她对自己的睡姿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楚昭月伸手推向自己房间的门,心中仍有一丝侥幸,期盼着大门能如愿推开。只可惜事与愿违。
楚昭月苦笑一声,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
也是,那臭徒弟做事那么周全,自然不会忘记这里。
她说让我给她暖床是吧?
哼,没门。
一码归一码。
你是我的徒弟,也只能是我的徒弟。
至于更进一步的……想都别想!
楚昭月望着紧闭的大门,宁可睡在外面也不要给江铃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