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食费，学费，住宿费，大一生活费，精神损失费，赡养费……”
看着密密麻麻的账单，苏方安也是气笑了。
合着从他成年那天开始，自己那混蛋老爹就在算计他，把这一年多所有给苏方安的资助都一笔笔记录下来。
他能说什么呢？确实，成年了，父母就没有照顾他的义务，但没想到这老东西一点情面都不讲，连五个月前给他顺道买的可乐都要记账。
这下看来，苏方安是真逃不掉了。
“唔啊……麻烦死了……”
相信至上娱乐分公司的三楼角落，一间不久前才打扫干净的办公室，这里就是苏方安的工作场所。
说是工作，实际上他也不用干什么体力活，只是是整理总公司带来的一些资料，把它们归纳总结，顺带还得全部看一遍，
没错，全部看一遍，开三倍速也要看上整整两天两夜，当然，这里面还包括了李晓萱和白清月之前的作品。
“果然，我就说在哪听过她们的名字。”
苏方安也在网上冲浪，无意间也刷到过李晓萱和白清月的相关资讯和作品，包括现在这段双人唱跳，
当然，她们一直都是不瘟不火，也难怪苏方安一下子没记起来。
“……总之，你这些天的工作就是把她们的曲子都听一遍，稍微了解一下她们的音色。这里还有她们的舞蹈视频，你如果感兴趣也可以看看。”
要不是为了“还债”，他早就回寝室床上躺着了，哪能在这里翻来覆去忙活。
“还剩一共十七首曲子和二十三段舞蹈视频么，这得弄到什么时候去啊。”
让苏方安糟心的还不止这些，早在半个小时前，他就听到办公室门口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不用去看，外面肯定是她们。
苏方安本打算装作不知道，只要她们这段时间别来找麻烦，让自己稳稳度过这三个月，那就算是一切安好了。
咚咚——
咔嚓——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下一秒，门从外面被推开。
“请问，你现在在忙吗？”
李晓萱探着脑袋，半个身子走进办公室，小心翼翼，“就是，我们想跟你聊聊一些事，你看方不方便?”
“如果我说不方便，你们能不来找我吗？”苏方安半开玩笑的一句。
他从座位上起身，“说笑的，拿钱办事，这我还是懂的。要喝茶吗，或者说饮料，那边柜子里都有。”
“不用了，就是来聊聊，等下就走。”
李晓萱这么拘束，估计因为他是公司老总的儿子，也或许因为苏方安是她们突然出现的顶头上司。
“那，门口那位呢？”
苏方安边看向门口站着的白清月，边把茶水全部端出来，
哪怕她们说不要，苏方安也还是当着她们的面倒了两杯水，顺便把自己的杯子里也倒了茶。
“有什么话坐下说，我会听的。”
“哦……那好吧。”
李晓萱先坐上沙发，把灰蓝长发轻轻拨到耳边，扭头招呼白清月一起进来。
白清月盯着苏古，不语，但还是坐到李晓萱旁边。
桌上茶水，她们没有一点要喝的意思。
“说吧，找我做什么？”
“就是……”支支吾吾，李晓萱目光躲闪，不时看向一旁的白清月，祈求从她那里得到帮助。
其实就算她们不说，苏方安也能猜到个大概。
“放心，拿钱办事，你们的安排也在我的工作内。”他开门见山，“有任何音乐上的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我还算识谱，也懂一些乐理知识。”
“懂多少？”
忽然的提问，是白清月。
白清月注视苏方安，语气平和，总有种说不清的威慑，“你以前有当过音乐总监吗？或者，你以前从事过相关工作吗？”
“……算是有。”
“具体点。”
穷追不舍，弄得好像她是面试官。
苏方安也没放在心上，寥寥几句敷衍道:“不过是以前写过几首歌，你要是想听，我可以直接把音源发你。”
“只是写过几首歌的水平么。”
苏方安的回答没有超乎她的预料，以至于白清月的反应显得如此平和。
察觉到一丝火药味，李晓萱连忙插话，给白清月打圆场，“清月只是想以前的音乐总监了，那位芳姐，陈叔说去休产假的那位，清月加入公司开始，就一直在芳姐手下工作，所以……”
“所以我对你很不放心。”
完全没把他这个音乐总监放在眼里。
苏方安嘴角忍不住抽搐，千言万语，只能化成“呵呵”一笑。
要不是那该死的老爹，苏方安早回寝室过自己的逍遥生活了，怎么会到这来受她的气。
“你不放心也没办法。”苏方安喝了口水，润喉，“我也有自己的苦衷，这活我必须干，除非……你愿意每个月给我两万块，当我的生活费，不然的话，我就要在这里干满三个月，直到把一切账给平掉。”
“你疯了？”
白清月抿嘴冷笑，盯着面前这富二代，“你要不是有个好爹，能当上这家公司的音乐总监吗？你只会跟无数人一样，挤破头去找一份月薪五千的工作。”
苏方安没有回应，低头，沉默。
许久，办公室里都无人说话，连活泼女孩李晓萱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到清脆的“砰”，是苏方安把茶杯放到桌上。
他总算抬起头，对上白清月的冰冷且带有点轻视的目光，却没有反驳对方说的每一个字，只是悠悠道:“这三个月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还是老样子，苏方安不想跟她们做过多纠缠，
自己只是受命来工作的，受气可不在他的工作范畴内。
“还有什么事吗？”苏方安这话是冲李晓萱说的。
李晓萱连忙摇头，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毫无疑问，哪怕李晓萱真的还有什么事，这个气氛下，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免得把气氛弄得更僵。
“没事的话，你们就出去吧。”苏方安不再跟她们废话，起身送客。
都不需要他送出门，白清月已经离席，一言不发只身离开，
李晓萱支吾其词，看向离开的白清月，又看了眼苏方安，最后还是跟着白清月离开办公室，
走出房门，她转身冲苏方安深鞠一躬，顺带把门关上。
桌上，茶水已经没有了热气，她们自始至终没有喝一口。
“……三个月，忍忍就过去了。往好处想，这么一弄，估计她们也不会随便来找自己。”苏方安只得这么安慰自己。
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